第六章

第六章

沈灝應下,兩人往書房去,門口派侍衛把守。

這邊,禾生東張西望,沒看到宋瑤,問:「宋瑤呢?不是說已經來望京了么?」

說曹操曹操就到,衛林指著後面一個姍姍來遲的身影道:「喏,來了。」

宋瑤路上遇到點事,耽誤了行程,匆忙趕來,喘著大氣。與禾生衛林相見,激動不已。

曾以為禾生逝世,現在看她活生生地在眼前,而且一躍成為平陵王府里受萬千寵愛的姑娘,不由感嘆,幾乎要落淚。

「我就知道,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突然病去,老天爺不會這麼不公平,現在好了,你過得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衛林撇嘴,笑:「什麼時候你竟如此多愁善感了?」

宋瑤嗤她,「我看到禾生,高興不成?就你跟個沒事人一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這樣大的事情竟不告訴我,當初我得知禾生死訊,可足足在家哭了好幾天,眼睛都腫了,你賠?」

禾生出言:「是我不好。當初我跟他走,也沒想到他竟是王爺身份,怕連累你,所以沒說的。你別怪衛林。」

宋瑤笑:「我說著玩罷了,難能真怪她,這樣的事,你瞞著總有你的道理。噯,總歸都是過去的事,不提了。」

禾生點頭。宋瑤想起那日遇到衛錦之的事,思忖半晌,還是決定告訴她,畢竟都為了她吐血,定是很重要的人。

哪知她說完,禾生反倒疑惑了,「我並不認識這樣的人,是不是弄錯了?」

宋瑤奇怪:「沒有啊,他說的清清楚楚,還知道你名字呢,聽聞你死了,非得讓我帶他去墓地,親眼見到你的墓碑,他才肯信。哎呦,才看到墓碑,就吐了一地血啊!想來也是傷心欲絕才會如此。」

禾生絞盡腦汁回想,知道她在盛湖的人,就只有大府衛家人,她在大府待的時間短,根本沒有結交這樣能為她掏心掏肺的人,更何況還是個男子。

想了許久,都想不個所以然,索性拋之腦後,與宋瑤衛林討論之後出遊的事。

宋瑤本有點擔心,怕禾生攀了王府後,便擺出架子來。現如今見她這般親切,與從前並無兩樣,暗罵自己小心眼。

禾生提議,這幾天日頭稍有收斂,涼風習習,正是郊外放風箏的好時候。

「那一片種滿碧桃花,有白有紅,開起來簇簇相擁,不知是誰,在那鋪了磚路,磚路旁邊有花瓦牆,牆上掛滿紫藤。一般人家出行,總愛往那湊,帶點腌脯肉瓜果,困了便往桃花樹下鋪竹席,喝點楊梅酒,一歇便是一下午。」

衛林和宋瑤一聽,很是神往,當即應下。

時間一晃兒便過去了,沈灝來接她,臨走前,禾生不放心,拉了宋瑤交待:「我的事,暫且不要聲張,待王爺與我定下來了,屆時再告訴你家裡人,可好?」

宋瑤自是應好。

她記得禾生本家望京,據說有很厲害的娘家人在,想來也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且她哥哥若是知道禾生尚在人世,定是要分神,不能專心備考。

禾生想起宋武之,問:「宋大哥可還好?」

宋瑤答:「下個月聖人秋獮回來,便要開設秋考,他每日在家念書練武,一心想考個狀元。」

禾生點點頭,「定能高中的。」

宋瑤笑:「承你吉言。只要你家那位爺不吃醋使壞,大哥還是有希望拔得頭籌的。」

禾生紅臉,戳她肩頭,「小妮子!」

兩人咯咯笑,旁邊沈灝等不及,見她笑得這般開心,走過去攬了人就走。

衛林宋瑤站在門口送他們。上了馬車,沈灝見她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打趣:「你既這般喜歡她們,我將她們招進府做伴陪,天天在你跟頭伺候著。」

禾生捏他手,「她倆不是下人,才不許你這般做呢。」

將宋瑤今日說的奇怪事與他一說,他果然緊皺眉頭,問:「你可還有什麼失散的兄弟姐妹?」

禾生道:「沒有呀,就只我弟一個。」見不得沈灝額間蹙紋,她拉他手,笑道:「許是我曾幫助過別人,人家記著恩,過來一問罷了,你別放在心上。」

沈灝沒說話。許久回看她,正經臉道:「以後若是男子,一律不許瞧不許多管閑事,你的眼裡只准有我一個。」

禾生捂嘴笑,「小氣鬼。」

沈灝將她手窩在胸前,神情孤傲:「哼,我就是小氣。」

派出去的探子回稟,將查到的事情悉數告知,沈茂回頭看衛錦之一眼,見他冷著臉,貌似不太滿意?

沈茂問探子:「就這麼點?還有其他的嗎?」

探子答:「屬下無能,查到的已是全部。」

沈茂一腳踢過去,「廢物!」

衛錦之出言喊他:「殿下,你過來。」

沈茂知道他心情不好,提氣走過去,招手將殿上伺候的人全部屏退。

才到跟前,笑嘻嘻地問:「有啥好事?」

話剛出口,衣領被人一把抓住,衛錦之寒著聲看他,譏諷:「殿下,你的屬下,就只這點能耐?」

沈茂扯扯嘴角,火氣上來,掙開罵:「衛錦之,你不也是我屬下嗎,別不知趣啊,見好就收聽過沒?」

他力氣大,衛錦之一個不小心,半伏在案上,差點摔倒。

沈茂心頭一震,傷著碰著了他可賠不起!趕忙過去扶,氣焰全消,問:「磕哪了?」

衛錦之不讓他扶,咳得厲害,帕子一抹,全是血。

沈茂沒轍,嘆氣道:「你不就知道那小娘子的事嗎,過幾天七王宴,我帶你去,到時候我把二哥引開,你自己當面問那小娘子。」

這樣做的風險有點大,沈灝不是那麼輕易能被引開的人,屆時只能犧牲一下他自己咯。

衛錦之氣虛,「當真?」

沈茂拿了帕子為他擦嘴角的血跡,「廢話!我堂堂三殿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然是真的!」

衛錦之垂下視線,想了半晌,而後慢吞吞地說道:「你提過的太子跟前司議郎,我會使法子讓他辭官歸於你。」

沈茂驚喜,「那廝可是個忠烈之臣,你能弄來他?」

衛錦之扶著他的手,使力站起來,眼神堅定,「一切有利於我們大事的人,只要你想,我赴湯蹈火定當相赴。」

沈茂虎軀一震,拍他肩,「好兄弟!」

衛二奶奶帶著衛靈,亦步亦趨地跟在襄陽王妃身後,感嘆終於進了平陵王府。

禾生在屋裡,吩咐翠玉躲好,千萬不要出來。

今日沈灝不在府里,襄陽王妃來得突然,且直言要見她,當初東怡郡主來,有他在尚可回絕。但這次襄陽王妃親自到訪,不能不見。

拿了面紗遮住臉,屋外看門丫頭喊:「見過王妃,見過衛夫人,衛姑娘。」

禾生有些緊張,想到即將見面的衛二奶奶,腦海里浮現當初嫁進衛家的事,雖在衛府時間不久,但那種壓抑的氣氛,是她至今也無法忘卻的。

她深呼一口氣,起身去門口迎接。

襄陽王妃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與德妃是堂姐妹,嫁的是異姓王。襄陽王武將出身,現如今太平盛世,早已卸了兵權。

襄陽王妃本不想來,無奈耳根子軟,經不住衛二奶奶央求,這才賣她一個面子。

本來嘛,女孩兒家吵吵鬧鬧,拌個嘴是常有的事,何必這樣大動干戈。她家東怡活潑,這裡鬧那裡玩的,也沒見她們家帶東怡上門給誰道過歉。

說到底,還是衛府太小家子氣了。

襄陽王妃看眼主位上坐著的人,雖戴著面紗,卻身姿似柳,一舉一動,翩翩如蝶,自有一股風流韻味。

到底是平陵王喜愛的女子。

若摘下面紗,不知是怎樣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

襄陽王妃出聲:「不知姑娘閨名,如何稱呼?」

禾生放下茶,笑道:「王爺令我冠他姓,府里人都喚我沈姑娘。」

襄陽王妃笑著點頭。

平陵王雖寵她,直接賜天家姓也太胡來了。復想想,覺得也是,兩人初過夫妻生活,定是如膠似漆,男人在女色面前,一時迷了眼,也是常有的事。

掃了眼旁邊默不作聲的衛二奶奶,襄陽王妃有些不耐煩。

這人是怎麼了,明明是她千般求著要來平陵王府,好不容易到了跟前,跟個啞巴似的悶著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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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門福星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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