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瘋狂
我被他們按著跪在地上羞辱，卻毫無辦法反抗，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憤怒，如果我不從他的胯下鑽過去，捲毛男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幸好這時候徐老師從這裡經過，呵斥了一聲，捲毛男他們見老師來了，這才放過我。捲毛男臨走的時候還兇惡的說了句：「你給等著，老子下午放學了等著你。」
捲毛男等人不顧徐老師的呵斥，扭頭就跑了，徐老師自然也沒有追上去，其他圍觀的學生也都趕緊散開了。
徐老師穿著一雙高跟的馬丁靴走了過來，在高跟鞋的襯托下，她的身材更顯得高挑，我擦了擦鼻血站了起來，覺得很丟臉，我不願意讓徐老師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不過她到算是救了我，否則捲毛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徐老師看了我一眼說：「你跟我來辦公室。」
我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辦公室里，中午辦公室一個老師都沒有，原本我以為徐老師會關心我兩句，或者是說點安慰的話也好，但她卻沒有，她坐下后，翹著二郎腿，挑了挑柳眉，不悅的說：「陳楓，你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偷錢打女同學就是跟人打架，你把學校當成什麼地方了？」
我心裡頓時就有些不爽了，暗罵你眼瞎啊，沒看見我是挨打的嗎？
我咬了咬牙說：「是他們打我，我沒有跟人打架。」
徐老師冷笑道：「他們怎麼不打別人，就打你？你能不能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好好的反思一下，為什麼麻煩總是來找你？難道不是你自己也有問題嗎？」
我最煩的就是徐老師說這種話，她明明看見我挨了打，一點關心都沒有卻反過來責罵我，我心裡剛對她有了那麼一點點感激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徐老師繼續嚴厲的說：「我不知道張賢進為什麼沒有開除你，但你既然留下來，就應該珍惜這個機會，如果你覺得上學沒有用，你趁早捲鋪蓋滾蛋，別給班級抹黑，給老師丟臉。」
她的話，一字字，一句句都宛如一柄利劍刺在我的心窩，也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捲毛男他們打我一頓的痛楚都及不上徐老師這一番不分青紅皂白的斥責。
我抬頭看著她，紅著眼睛說：「對！我就是有問題，我的問題就是因為我窮，我老實，我是軟柿子，所以他們誰都可以欺負我，所以你也可以瞧不起我，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我學習成績差，人品低劣，沒有資格當你的學生，可你呢？你就有做老師的資格嗎？」
我這話徹底把徐老師給激怒了，她猛然站了起來，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這下好了，我兩邊臉都火辣辣的，估計要變成豬頭了，徐老師這一巴掌打得可不輕。
她那張成熟的臉龐上布滿了怒氣，胸口一起一伏的，眼睛里更好像有兩團火焰在燃燒。她打了我一耳光之後厲聲說道：「陳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麼跟老師說話，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師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你的老師！」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面對盛怒的徐老師卻沒有半點畏懼，一字一頓的說：「在你眼裡有我這個學生嗎？我學習不好，所以你瞧不起我。我考了八分，所以你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羞辱我，我挨了打，你不問緣由斥責我，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作為老師，難道你不是應該對學生一視同仁嗎？為人師表，你關心愛護過自己的學生嗎？」
我一口氣把憋在心裡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瞬間覺得暢快多了，她對我有偏見，我心知肚明，正因為我敬她是老師，才一直沒有說過。
徐老師怒極反笑道：「好，好啊！陳楓，我當真是小瞧你了，連老師你都要教訓，看來你不用繼續留在學校了，你這樣的學生，留在我們學校完全就是屈才了。你馬上給我滾，以後我都不想看到你。」
我也懶得再跟她爭吵下去，扭頭走出了辦公室，臨出門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對怒氣未消的徐老師說道：「對了，徐老師，我忘記提醒你了，雖然你是副班主任，可沒有班主任的同意，你還沒有許可權開除我。」
我這話把徐老師氣得不行，沖著我怒喝了一聲滾，我走出辦公室后，去廁所洗了把臉，渾身上下全都是腳印，一邊臉上有五個手指印，我有些頹廢的靠著陽台上的欄杆，這一次恰好被徐老師碰見，算是化解了，下一次又該怎麼辦？
我真覺得自己挺窩囊的，小時候被鄰家小孩欺負，長大了被同學欺負，我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其實人都是有血性的，誰願意整天被人欺負？
我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我也有我的顧慮和擔心，我怕萬一弄出點什麼事來，我媽也要跟著我遭罪，她這一輩子已經夠辛苦了，我又怎麼能讓她再給我承擔罪責？
思來想去，我腦子裡一片凌亂，無數的念頭在腦子裡飄來飄去，都快把我給逼瘋了，竟然誕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下，我跑到學校外面，去菜市場買了一把水果刀放在包里，然後才走回了學校去。
我回到教室的時候，劉熙薇似乎故意在教室門口等著我，我沒搭理她，她卻把我給攔住了說：「你這個廢物，中午算你運氣好，不過下午你也跑不掉的，你今天在課堂上很威風啊，還讓我給你道歉，搞得我很沒有面子，你等著看我怎麼對付你。」
我冷冷的說了一句隨便你，直接推開她就走進教室里去了，李曉玲在背後說：「薇薇，咱別搭理他，先讓他嘚瑟會兒，下午放了學再慢慢收拾他。」
我徑直回到座位上，臉還是腫著的，身上的腳印也清晰可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挨了打。
趙妃兒問我：「是不是劉熙薇讓人欺負你了？」
我沒吭聲，她卻生氣的說：「太欺負人了，我要去問問她。」
我抓住了趙妃兒的手說道：「不用了，你去了也沒用，你的好意，我這輩子都會記住的。」
趙妃兒挨了口氣說：「你呀，就是太老實了才會被他們欺負的，你別怕，我爸是警察，我可以幫你的。」
我沖著趙妃兒咧嘴笑了笑說：「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就別管了。」趙妃兒見我如此堅持，她也只好作罷了，不過她還是對我說：「以後他們再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我嗯了一聲，拿出課本準備上課。我的鋼筆全都被捲毛男他們掰斷了，書也被撕爛了一些，就連趙妃兒都憤怒不已，說他們欺人太甚了。
整整一個下午，我連一步都沒有離開座位，其實我的心裡也很矛盾，很糾結，但一觸摸到包里的水果刀，我的眼神又再次堅定了。
下午的課終於結束了，同學們都陸續離開了教室，劉熙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等著我，她也沒走，而是不屑的說道：「陳廢物，你怎麼還不走？是不是害怕了？」
趙妃兒也沒有走，她站起來說：「劉熙薇，你別太過分了！」
劉熙薇根本也不怕趙妃兒，直接說：「趙妃兒，我奉勸你少管閑事，你別以為你爸爸是警察就了不起。還有啊，你這麼幫著陳楓這個廢物，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劉熙薇得意的大笑起來，李曉玲等人也在一旁附和著嘲笑，趙妃兒氣得一臉通紅說：「你瞎說什麼，我就是看不慣你欺負人。」
劉熙薇雙手叉腰說：「我就欺負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趙妃兒氣得不行，卻拿劉熙薇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時候，我站了起來，示意趙妃兒別跟她吵，然後直接朝著劉熙薇走了過來。
劉熙薇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說：「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目露凶光，冷冷的說道：「是嗎？我的課本是你撕的吧？」
劉熙薇說是又怎麼樣，我等她說了這句話，直接一腳把她的課桌踹翻在地上，頓時文具盒書本掉了一地，劉熙薇氣得不行，我根本不搭理她，拿起一瓶墨水，直接倒在了她的課本上，然後又走到了李曉玲的課桌前，一腳踹翻了她的課桌。
李曉玲跑過來阻止我，我直接一巴掌抽她臉上，冷冰冰的說：「滾開！」
劉熙薇被我的瘋狂舉動嚇得不敢過來找我的麻煩，只好拽著李曉玲往教室外面走，邊走邊威脅著我說：「陳楓，你死定了！」
我扔掉了手裡的墨水瓶，看著自己的傑作，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暢快，趙妃兒跑過來問我：「陳楓，你瘋了嗎？你這樣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她們不會放過你的。」
我略有些猙獰的說：「不放過我？我不這麼做她們就會放過我嗎？不放過我才好。」
趙妃兒詫異的看著我問道：「陳楓，你想幹什麼？我怎麼突然覺得你很陌生。」
我說：「我還是我啊，行了，你快走吧，明天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趙妃兒半信半疑的離開了，我從抽屜里把包拿出來，橫挎在我的胸前，輕輕拍了拍，這才走出教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