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楚慕時與簡寧的談判
琴音潺潺，青煙裊裊，處處茶香淺淡，一枝瘦梅斜斜的插在方几上的花瓶里。
坐在墊子上抬頭四下打量著，簡寧倒是沒想過，楚慕時竟是會約自己來這種地方見面。
不過，她對他單獨約自己見面這件事，並不感到十分的意外。
包間的房門被推了開來，楚慕時一身筆挺的西裝，卻絲毫沒有與這古樸雅緻的格調顯得有什麼出入與不和。
「楚先生。」簡寧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簡小姐不用這麼客氣，如果簡小姐不嫌棄的話，算起來我們也是朋友。」楚慕時躬身回了禮，脫掉外套在簡寧的對面坐了下來。
「楚先生客氣了，於公來說，您是我巴不得想要結識的對象，於私來講，你現在是圓圓最喜歡的人，我肯定是會愛屋及烏，哪裡還談得上嫌棄兩個字？」
對著楚慕時笑了笑，簡寧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絲毫沒有旁人見了楚慕時的那份卑躬屈膝與阿諛奉承。
「不過，就是不知道楚先生你今天找我來，到底是為了公事還是為了私事。」
抬手倒茶，簡寧看著楚慕時出聲問道。
「半公半私吧。」抬手端茶，楚慕時淡淡答道，「聽說，簡小姐最近似乎對程家很有興趣？」
「我知道想要瞞著楚先生什麼事，簡直要比登天還難，所以就實話實說了，我是替圓圓在查一個人。」
簡寧的語氣不咸不淡，絲毫沒有驚訝楚慕時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動向。
「方曉圓？」楚慕時看了簡寧一眼，「是因為慶達婚慶公司的事情？」
「嗯，楚先生明察秋毫，」點了點頭，簡寧繼續說道：「圓圓這次被辭職的原因，不僅我們會有所懷疑，楚先生你肯定也覺得有問題。
從袁沛沛忽然出現，到慶達公司陷入財務危機，然後又那麼巧的有人願意投資入股，這後面要沒有什麼陰謀，那真是瞎子都不肯承認。
不過既然提出給慶達公司入股的人是程氏，那程氏在背後搗鬼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畢竟程俊澤先生也不是什麼善茬兒，怎麼可能任由旁人來指使自己的公司背黑鍋？」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簡寧又道：「當然，給一個小公司入股這種事，若非圓圓被牽扯其中，其實是根本引不起我們絲毫關注的。
程氏那麼大的企業，想要花個幾百萬來玩票，根本就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那簡小姐可查到什麼了？」楚慕時點了點頭，他對簡寧的說法十分贊同。
T城作為經濟十分發達的城市，每天都有無數的小公司、小企業在誕生，每天也有無數的小公司、小企業在消亡。
按道理說，慶達婚慶公司這樣的小企業，小資本，根本就是引不起他們絲毫注意的。
「程欣宜。」從嘴裡說出三個字，簡寧抬頭看著楚慕時，「相信楚先生不用我再解釋這三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吧？」
「嗯，」楚慕時再度點了點頭。
簡寧的調查結果，與他料想的一模一樣。
「簡小姐打算怎麼辦？」楚慕時又出聲問道。
「楚先生這真是個好問題啊，我也想知道我自己打算怎麼辦，可問題就在於，圓圓她能怎麼辦？
程欣宜是程家的大小姐，程俊澤對她快要寵上了天。現在她偏偏要看圓圓不順眼對她下手，莫說是圓圓了，連我一時半刻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半是故意半是實話，簡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說楚先生，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你最初在招惹我們家圓圓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考慮到會有這種問題出現？
你是叱吒風雲，無人敢惹的楚慕時不假，可方曉圓她只是一個連存款都上不了五位數的普通小百姓一個。
雖然，她喜歡上你了，這就是她應該要面對的風險和現實，但，我覺得這事兒對她挺不公平的。」
「嗯，你說得對，這事兒最初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
沒有絲毫的動怒，也沒有絲毫要推卸責任的意思，楚慕時這樣誠懇的回答與神色，倒是讓本想替方曉圓興師問罪一番的簡寧，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眼前條條大路通羅馬，方曉圓你自己非要挑一條最難的路上山，我能拿你怎麼辦啊？！
「我當初只是以為，他們知道方曉圓是我的人之後，就斷不敢再對她動什麼歪心思了。
尤其是在我處理了一個人之後，我以為殺雞儆猴這一招會有效，沒想到，還是有那麼多人不怕死。」
語氣微微冷了下來，楚慕時的臉上籠罩起一層淡淡的寒意。
「殺雞儆猴？原來這個程欣宜還不是第一個欺負我們家圓圓的人啊？」哂笑出聲，簡寧又道：「她還真是笨的可以。」
楚慕時默不作聲。
「楚先生，不是我說你，你雖然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無人能敵，可你在對待女人上，還真是欠缺得很。
你以為你處理了一個欺負圓圓的人，就能給其他女人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殊不知，這反倒是激起了她們的鬥志，會讓她們覺得，自己能比那隻被你殺掉的雞做得更好、更優秀。
連那隻雞都能引起你的注意，她們這些猴子，大概總有一隻能爬上你的床吧。」
靠在椅背上慢慢喝茶，簡寧又道：「楚先生，你可不要低估你自己在旁的女人眼裡的魅力。
你嘛，你是絕對值得某些女人豁出去一切試一試的，一旦成功，那就是光宗耀祖了。」
「多謝簡小姐誇獎，穆先生能有你這樣的未婚妻，也足以羨煞旁人。」楚慕時看向簡寧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欣賞。
「那我也多謝楚先生誇獎了。」簡寧笑的不動聲色。
「程欣宜的事情。簡小姐你可以想想要怎麼辦，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隨時聯繫我就可以。這個，是我私人的電話。」
抬手遞上一張紙條，楚慕時繼續說道：
「至於程氏和程俊澤，他既然敢縱容他的妹妹對我的女人不利，那我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在T城有什麼太好的日子可以過了。」
「楚先生你該不會說的是楚氏即將開展招標的那個項目吧？我聽說，前陣子楚家拿到了之前那個項目的續尾，不是對這次這個新項目勢在必得嗎？」
簡寧稍稍坐直了身子，現在的她。已經知道楚慕時說到了方才那句「半私半公」里的「公」這一部分。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據我所知，你們華強實業不也對我們接下來的項目十分有興趣嗎？」
楚慕時抬手喝茶，語氣里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能跟楚氏合作，自然是我們華強的榮幸，就是不知道楚先生現在有什麼要求？」
多年的市場總監不是白當的，簡寧迅速嗅到了楚慕時話語里的一線商機。
「我的目的已經透露了很大一部分給你，簡小姐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應該不需要我把話說得太透徹吧？
至於可信度，簡小姐你手裡有方曉圓這張王牌對著我。我肯定也不敢對你隨便開什麼空頭支票，否則的話，簡小姐你要相信，我會比你和你們華強實業的下場要凄慘很多倍。」
明明是一番很認真的商業機密探討，楚慕時提到方曉圓的時候，唇邊卻忍不住地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有這麼大的籌碼在手，我必須相信楚先生您的誠意。」
臉上笑得更加愉快，簡寧不僅僅是因為與楚慕時達成了一致，更加是因為她看到了楚慕時對方曉圓的那顆實心實意的誠心。
方曉圓啊方曉圓，既然這個男人是你自己找的，那就不要怪我把你拿出來好好的賣一個高價了，反正你男人有的是錢，不賣白不賣啊！
就這麼萬分愉快的在暗地裡將方曉圓「賣了」出去，簡寧的心裡沒有一絲的不安與忐忑，反而是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心安理得。
坐在一起好好的又聊了一些合作上的事情，簡寧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到自己與穆先生還有約會，便放下了茶杯向楚慕時告辭。
「對了，簡小姐，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拜託你。」放下茶杯。楚慕時的臉上帶了幾許鄭重其事。
「什麼事？」簡寧問道。
「我和楚家的事情，希望如果沒有十分必要的話，簡小姐不要同方曉圓隨便提起。」
楚慕時淡淡的語氣讓簡寧愣了好一陣兒，才終於隱約反應過來，他的話里話外，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意思。
「楚先生你……」驚訝之下出聲，簡寧最終還是將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我就當今天什麼話都沒有聽到，以後也一個字都不會對圓圓提起。
那楚先生，我就先告辭了。」
對著楚慕時再度點了點頭，簡寧拿起精緻小巧的手包，踏著高跟鞋利落的向外面走去。
沉寂了一會兒，包間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一直待在隔壁的嶧城從外面走了進來。
「為什麼要在最後跟她提楚家的事情？她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重新撿了一副茶具坐下，嶧城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因為她最後肯定會知道。」楚慕時淡淡的出聲，抬頭，正迎上嶧城望過來的不解目光。
「你別看她滿口說的都是華強實業的生意，似乎心心念念的都在自己公司的業績上，可方曉圓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怕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既然知道方曉圓喜歡我，就肯定會去調查我，難免會被她知道那些事情，可我現在不想讓方曉圓知道。」
解釋出聲，楚慕時又道：「或者，我永遠都不想讓她知道，她那麼單純的人，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那種事情？」
「你倒是護她護得緊，」笑著出聲，嶧城又道：「我以前還擔心，你這輩子就得一個人孤獨終老了，沒想到還是有個人把你降服了。
雖然嘛，降服你的這個人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嘛，有個人能降住你就是好事，這樣我被你欺負了，也有地兒伸冤訴苦去啦，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嶧城當真是一臉得意的樣子，在他的心裡，彷彿已經描繪出了日後楚慕時被方曉圓拿鞭子狠狠抽打的樣子了。
嘖嘖嘖，自己還真是……重口吶！
……
經過一周忐忑的等待，方曉圓終於接到了海天馨苑公司的通知。
當電話里那個普通話標準的女聲說出「恭喜你被錄用了」七個字的時候，方曉圓覺得自己簡直要控制不住地跳起來歡呼。
「真是太謝謝您通知我了！」對著電話感激不盡，方曉圓臉上的笑容根本控制不住。
「方小姐不用客氣，這是我的工作職責，您如果接受我們公司的邀請的話，就請於下周一早晨九點正式來公司上班吧。」
電話那頭仍舊是程式化般的語言，只不過，帶了几絲愉悅，似是被方曉圓的情緒所感染了一般。
「好的。好的，下周一我一定準時去公司上班。真的是太謝謝您了。」對著電話又道謝了一遍，直到那邊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她方才興奮不已的跳了起來。
「歐耶，應聘成功！」
看到周圍人對自己投來的詫異目光，方曉圓不好意思地轉身溜走，然後在心裡悄悄的對自己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今天周四，離下周上班的日子還有四天的時間。
方曉圓在心裡簡單的盤算了一下，就跑到離家最近的超市，買了一大堆的食物帶回了家
她決定。今天要跟萌萌好好慶祝一番！
從幼兒園接了萌萌放學回家，方曉圓給她在客廳支起小桌子供她畫畫，又旁邊擺了一盤子切好的水果叮囑她要全部吃掉之後，才哼著歌兒滿心愉悅地走進了廚房。
不多時，廚房裡便傳來「叮叮噹噹」的切菜聲，聽起來煞是愉快而有節奏。
萌萌趴在客廳的小桌子上畫畫，時不時地還抬起頭來看看今天異常開心的媽媽。
緊閉著的防盜門響起「咔噠」一聲，萌萌迅速地回過頭去，正看到楚慕時走進來的身影。
「楚叔叔！」萌萌丟下畫筆，飛快地跑了過去。
對於這個每天傍晚都會出現在自己家中的楚慕時，萌萌彷彿從來都沒有懷疑和奇怪過，彷彿，這都是天經地義一般。
「萌萌在做什麼呢？你媽媽呢？」把萌萌抱了起來，楚慕時放下包向著客廳走了進來。
「萌萌在畫畫，是幼兒園老師留的家庭作業，媽媽在廚房做飯。」糯糯的聲音萌化人心，萌萌看了一眼廚房，復又貼近楚慕時幾分，悄悄地說道：
「對了，楚叔叔，媽媽今天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但是也沒跟萌萌說為什麼。」
「嗯？很高興？」楚慕時順著看向了廚房，似乎聽到了那鍋碗瓢盆間哼著歌的聲音。
「是啊，媽媽還在唱歌呢，我好久都沒有聽到媽媽唱歌了。」認真的點點頭，萌萌出聲說道。
「那叔叔一會兒問問她，看看媽媽為什麼這麼高興。」沖著萌萌笑笑，楚慕時將她放在客廳的地攤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
只不過，等他換好了一身休閑服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戴著圍裙的方曉圓，已經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萌萌吃飯啦，快來拿碗筷。」手裡端著菜盤子，方曉圓一面走一面喊著，然後在看到楚慕時的時候愣了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一會兒，怎麼？今天沒我的晚飯？」整理衣服的手頓在那裡，楚慕時瞬間有點兒心塞。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有了孩子忘了老公？
呃，雖然，他現階段還並不算是他的老公。可，也不能忘了給他做晚飯吧？！
「額……我早晨見你跟著那個什麼嶧城穿得那麼正式的出去了，以為，以為你晚上會有應酬。」
靈機一動，方曉圓找了個借口為自己開脫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真的忘了給他做晚飯。
「……方曉圓，你找借口也找個有誠意一點兒的好么？我什麼時候穿得不正式出過門？」
楚慕時在心裡暗暗磨牙，他一定要忍住，絕對不能在萌萌面前爆發。
「哎呀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幹嘛那麼認真？我做這麼多菜。怎麼可能沒有你的份呢？你看你這個人，真是開不起玩笑。」
瞬間打著哈哈出聲，方曉圓不由得在心裡暗中慶倖幸虧今天自己想著要好好慶祝一番，所以多做了幾道菜，只要楚慕時不狼吞虎咽，應該……差不多夠。
「真的？」楚慕時根本不肯相信。
「真的，真的，你看，一二三四，四個菜呢，我和萌萌兩個人怎麼可能吃得完？」趕緊指了指桌子，方曉圓一把將楚慕時按在椅子上，「快坐，快坐，我去盛飯……」
一頓飯吃得眉眼來去。
方曉圓時不時地偷偷去看楚慕時的臉色，又時不時地去關注一下他到底吃了多少的飯菜，生怕湊數不夠，自己給自己暴露的馬腳。
許是因為她觀察楚慕時觀察的太過用心，以至於她用以掩飾心機的，那時不時地夾一筷子菜到萌萌碗里動作，已經被她毫無覺察的使用到了極限，讓萌萌看著自己碗里如小山頭一般的飯菜，狠狠地托腮嘆了口氣：
「媽媽，你要是再給萌萌夾菜，萌萌連明天中午的飯都要吃夠了。」
「啊？」方曉圓驚訝之下回神兒，果然看到了萌萌碗里那堆得高高的飯菜，「小孩子正在長身體，一定要多吃一點，萌萌聽話，不要挑食。」
方曉圓故作正經的教育出聲。
「可是媽媽。萌萌已經吃了很多了……」拿著勺子的手有些艱難，萌萌看著自己的媽媽欲哭無淚。
「吃飽就不用吃了，去玩吧，這些叔叔幫你吃掉。」一雙筷子伸到了萌萌的碗里，楚慕時淡淡的嗓音彷彿一道特赦令，讓萌萌鬆了一口氣。
「謝謝楚叔叔！」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萌萌迅速地跑走。
「你這個臭丫頭。」方曉圓對著萌萌跑走的背影嘟囔出聲，回過頭來，正看到楚慕時從萌萌的碗里夾了一筷子菜。
「那個，她的剩飯我來吃就好了。」趕緊伸手，方曉圓想要把萌萌的碗拿到自己面前她還沒有忘記楚慕時有潔癖的事情。
熟料，有隻手比她動作更快，搶在她前面拿走了萌萌的卡通小碗。
「你今天做的太少了，我吃不飽。」故意抬頭看了方曉圓一眼，楚慕時不咸不淡地說道。
「……」方曉圓無奈，嘟囔道：「明明是你太能吃了……」
「我聽萌萌說，你今天很高興？」沒有理會方曉圓的抱怨，楚慕時將話題轉到了最初的重點上。
「嗯對呀，不光是很高興，而且是特別的高興。」一提到這事兒，方曉圓瞬間眉開眼笑，臉上的喜悅之氣擋都擋不住。
「特別高興？」楚慕時挑眉，「難道是應聘有結果了？」
「對！而且還是我最喜歡的那家公司，跟我的專業相符合，我自己做的也順手。」眼裡閃著亮光，方曉圓的唇角止不住上揚。
「公司叫什麼名字？」楚慕時見她這麼高興，自己也來了興趣。
「叫海天馨苑，是一家剛成立沒有多久的公司，主要是廣告企劃方面的，我在裡面的廣告策劃部門。」
興奮的說著。方曉圓沒有注意到對面楚慕時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還自顧自地說道：
「這樣的小公司，你楚大總裁沒聽說過也是正常，不過正好離家不算太遠，工作時間自由機動，也不耽誤我每天接萌萌下幼兒園。然後再回去上班就是了。」
「嗯，那是挺好的，」點點頭，楚慕時不動聲色，「既然找到一份喜歡的工作。那就專心做，接萌萌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誒？交給你？」方曉圓驚訝出聲。
「誰讓我是有錢又有閑，遲到早退沒人敢說一個不字的楚大總裁呢？」抬眸瞥了方曉圓一眼，楚慕時將她昔日里對自己的評價悉數奉還。
「你這個人還真是的……」
方曉圓看著他那孩子氣的模樣，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不過，心底里卻浮上絲絲縷縷的暖意。
一燈，一桌，一餐飯，兩個人面對面閑話家常。孩子在旁邊玩耍嬉戲，這樣幸福的場景，如何不教她心生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