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覺悟
在無邊際向前後延伸的長廊里，孔榮非常仔細的一個一個房門摸索著過去。
當然，他摸索的對象是房門上的如尼文字和房間的號碼牌。
「這個也是出口，安迪打上標記。」孔榮對著一扇房門研究了半天後，回頭對安迪揮了揮手。
「你確定？這可是有關小隊存亡的事情啊！」安迪說歸說，依然按照孔榮的話，拔出匕首在房門邊刻上了一個標記。
「絕對不敢說，但根據大衛與雷扎德的說法，還有我對如尼文字的研究，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當然，有時候運氣也是很重要的。」孔榮攤了攤手道。
「那兩個傢伙的說法啊，恩，我還是比較相信大衛。那個綠頭髮的給我的感覺始終有些怪異。」
「怪異嗎？」孔榮喃喃著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跟我的感覺一樣，不過沒辦法，現在只能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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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廊的另一側，雷扎德與大衛也對著牆上的文字一個個出神辨認著。他們身後站在那個金髮的女孩，還有......還有二個倒在地上不起的黑衣大漢。
「這個房門應該是出口。」雷扎德習慣的彈了下左耳下的掛墜，冷聲道。
大衛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冷漠的拎起地上一個癱倒的黑衣人打開房門一腳將他踢了進去。
雷扎德則回身將一把匕首架在了那名金髮女孩的脖子上，對房門內的那個大漢道：「告訴我，你聽到什麼提示，如果你敢說謊，那麼你的小公主就要去見上帝了。」
「你們這些魔鬼，我們家族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房門內的那名大漢雖然無法站起，但這並不妨礙他的舌頭功能，怒罵聲傳了出來。
雷扎德皺了皺眉，手上的匕首加了把勁，那鋒利的刀刃已經在那女孩細膩白嫩的脖頸上帶出一道淺淺的傷口，鮮紅的液體隨即流下，「在多廢話一個字，那麼就跟你們的公主說拜拜吧。」
「你們竟敢......！？好，好！我說，別傷害莫妮卡小姐！」房門那側的大漢發現那綠髮男子的眼鏡后泛起了一陣凶光，手上的匕首又嵌進了幾分，急忙大聲道：「剛才一個古怪的聲音提示我，得到一個D技能點，然後在一小時內找到出口，不然就要被什麼抹殺！」
雷扎德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中名叫莫妮卡的金髮女孩推進了那扇門中微笑道：「你的合作很好，我很滿意，那麼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把握吧。」隨後從外面關上了那扇門。
房門漸漸的合攏，卻關不住門后那一男一女眼中的憤怒以及憎恨，在他們眼裡雷扎德的微笑與惡魔的猙獰無異。
「還有一個怎麼處理？」大衛嘆了口氣問道。
雷扎德推了推眼鏡，反問道：「你說呢？」
「你們這群混蛋，垃圾，劊子手，惡魔，上帝不會寬恕你們的，你們遲早要下地獄的！」另一個黑衣人到也十分硬氣，在莫妮卡脫離了雷扎德控制后，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罵聲中，大衛將頭歪向一邊，朝身後的長廊走去。
雷扎德看著那個落寞的身影，摸了下鼻子輕笑道：「嘴上說的冷酷絕情，但是內心卻依然沒有掙扎出所謂道德的約束，這就是你跟我的區別，所以你死定了，大衛。」說著，走到那個還在呵罵的大漢身邊，一腳踢在他的面門上。
「地獄，我們早已身處其中了。」
這是那個黑衣保鏢被扔進長廊里某一個房門時所聽見的最後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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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住手吧！」
兩聲女子的喊叫讓夏伊飛手下一緩。
已經轉回來的克萊兒盯著羽夕子的背影，一字一頓的道：「我的豎琴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羽夕子姐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克萊兒的話讓夏伊飛跟鄒燕一愣，到是羽夕子落落大方的鬆開了懷中的鄒燕，平靜的道：「只是想讓某個混蛋清醒一些罷了，也好不讓我的妹妹們以後葬送在這個混蛋手裡。」
已經恢復平靜的夏伊飛一把打掉了那隻還搭在鄒燕身上的玉手，將鄒燕擁入懷中，面色陰沉的冷聲道：「我現在就想殺了你，一千分而已，你應該相信我拿的出。」
「我自然相信，不過你認為你真的會殺我嗎？你這個懦夫一樣的男人，來啊，來殺我啊。」
羽夕子的挑釁讓夏伊飛一瞬間平靜下來的心情沖滿了怒火，他鬆開懷中的人一把將羽夕子粗暴的推到牆壁上，然後一記直拳帶著雷霆之勢砸出。
「別，夏大哥！別這樣！」
在身後燕子的驚叫聲中，那隻拳頭貼著羽夕子的髮際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耳側。
羽夕子優雅的整了整被拳風刮亂的頭髮，推開了耳邊的那隻手，凝望著夏伊飛憤怒的雙眼一字一頓的道：「你還生活在擊倒對手就是勝利的地下拳壇中，真是可憐！」羽夕子不大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寂靜的長廊里，「雖然名義上是不限任何手段，但實際上也都是正面擊倒對手，不要以為那樣的經歷就是黑暗的全部了。我告訴你真正的黑暗的殘酷是你根本想都想不到的！」
說這話時，一向給人感覺無比強勢的羽夕子眼中竟然有著微微的濕潤，這種變化不由讓夏伊飛等人怔了一怔。
可能是感覺到眾人目光中的那種驚異，羽夕子急忙抹了抹眼角，又恢復了那種冰冷優雅的態度，但就粗心如夏伊飛也覺察出了羽夕子此刻的心情決不平靜，至少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剛才羽夕子給人的那感覺是一種深深的懷念，如戀人般的徹入心扉的懷念。正在戀愛中的夏伊飛恰好能體會這種奇妙珍貴的感情，於是他看向羽夕子的眼神中少了幾分怒氣。
羽夕子刻意的忽視了眾人的目光，依舊用冷冷的口氣道：「對於我們這些真正從黑暗世界里爬出來的人來說，背叛就是人們的本分，陰謀是生存的保證，殺戮是人類的天職，尊嚴是最最沒有用的垃圾，甚至信仰，朋友，親人都是可以出賣的工具。」說這話時羽夕子嘴角掛著冰冷的微笑，眼神里透出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有一天主神的任務是我們跟第一小隊的刑天他們生死相搏，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所在小隊作為勝利小隊，所有隊員復活，而另一個小隊全滅。又或是在普通的輪迴里相遇，而他們小隊由於意外被扣了大量點數，只有殺掉我們小隊中的一個或幾個人才能扳回負分，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那個你所信賴、所尊敬的刑天隊長，他會怎麼做呢？而我尊敬的仁慈的隊長，如果是你，你又會做何選擇呢？」
羽夕子的話如利劍一般直指夏伊飛的內心深處那個不願意思考的傷疤，他面如死灰，一言不發。
「姐姐......姐姐，真的過去真的是這樣的么？」鄒燕輕輕的問道，眼神里夾雜著一種悲哀。
「能說出這番話，證明姐姐你心中並不如你所說的那麼冰冷，一定有著某樣無法放棄的東西吧。那麼，姐姐你心目中所固守的東西，那個活下去的理由，是什麼？」克萊兒平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羽夕子聞言，腳步一頓，回眸衝剋萊兒笑道：「你這麼會有這種想法？」
「純粹是感覺。」克萊兒笑了笑。
沉默著的夏伊飛忽然開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輪迴小隊之間也會有生死任務的？」
羽夕子淡淡的道：「大衛告訴我的，他這個副隊長比你這個真正的隊長卻要合格很多。」
「是他嗎？」夏伊飛忽然覺得以前認識的所有人都需要再去重新認識一下了，至少大衛的很多決定都很難讓人把他跟第一次相遇時，那個還略顯生澀的年輕人聯繫在一起。
「是的，大衛還跟我們說了圍棋之道。他說所有的棋子都是平等的，輕易棄子的人無法贏棋。但有時候不會棄子的人卻註定要失敗。雖然我......我也不喜歡他這種把人當棋子的態度，不過......「
「不過，不可否認，在這裡，我們都是主神的棋子，只不過稍稍有點自主性罷了。這番話是大衛他讓你轉達給我的嗎，燕子？」夏伊飛對著沖他點了點頭的鄒燕忽然感到心中一陣莫名的煩躁。
棋子！棋子！棋子！一切都是他媽的棋子！
夏伊飛仰天長嘯后道：「他有說為什麼讓你跟我轉述這些嗎？」
鄒燕抿著嘴道：「大衛他說，你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兄弟好朋友，還會是......還會是一個好愛人......」
羽夕子看著聲音越來越輕的燕子搖了搖頭，接過話題道：「但絕不是一個好隊長，因為你不夠冷酷，不夠無情，不會取捨，只一天到晚抱守著心中那些無用的倫理，道德，偽善。所以他希望你再聽過這番話后能好好考慮，反省一下自身，早日成為一個合格的隊長。」
「這個傢伙！好吧，我明白了，以後我會盡量用你們說的那種隊長心態來看待問題，當然我並不保證我一定會那麼去做。但是......但是你們可以隨時提醒我。」夏伊飛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是的，自信的笑，無比的自信。
相對於鄒燕與克萊兒，羽夕子到並不驚訝於夏伊飛的這種變化。畢竟，一個能縱橫地下拳壇長達三年不敗的人，至少不會是一個太過懦弱的爛好人，問題只在於他想做與不想做之間而已。
想到此，羽夕子終是舒展了眉頭，沖夏伊飛點頭道：「如此最好，只要你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隊長，我會無條件的服從你每一個命令的。」說完，轉身離去。在幽暗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很長，一種孤寂，一種落寞，一種讓身後之人都被感染到的孤獨。
夏伊飛攏了攏心神，握住鄒燕那雙小巧白皙的柔荑沖身邊的二人道：「為了愛我跟我愛的人，我們所有人都要一起活下去，走吧！」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