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見皇上

徒禛幾人也不用為賈赦的身份費事調查了，幾人剛一回到驛站，就被接待人員給認出來了，聽說了經過，驛站主事兒笑了，對徒禛道：「稟四殿下，林世子懷裡的小公子乃是榮國府的長公子，名賈赦，每年這幾天都是在寺廟裡為現榮國公嫡妻史氏，也就是賈公子的生母跪經祈福，賈公子的師父是有醫公子之稱的名醫，據說其師醫術武學都極其不俗，但醫術確實得到了驗證，只是醫公子輕易絕不出手，除非遇到特別病症，至於武藝就不知道了，舊年，八月十五，賈家曾經遭遇盜賊，小公子與其師跟賊人交手，結果都被打暈了，大家私下裡笑他們名不符實，現在看來，應該是輕功極其不俗了。但醫公子更出名的卻是琴棋書畫，其字畫真的能稱為一字千金，據說賈公子完全得其真傳，只是賈公子嬌生慣養，懶得令人髮指。」

徒禛看著在林海懷裡睡得噴香，小臉紅撲撲的賈赦，很是認可眾人對賈赦的評價，絕對嬌生慣養，懶得令人髮指！而且單純的可怕，根本不知道世間兇險。徒禛也不可能知道賈赦能觀人氣運，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更知道因為救了徒禛，自己的命運已經和徒禛的牽扯在一起了，氣運相纏，徒禛是發自內心的不會傷害他的。這就是氣運加身的好處，總能遇到對自己好的事情，自己也會不自覺的選擇對自己有力的方向。徒禛給賈衍送了帖子。賈衍來的那叫一個迅速，徒禛腹誹，可見父皇說的沒錯，賈赦絕對是賈家的寶貝嘎達，沒被賈家寵成紈絝禍害，那絕對是賈家祖上積德了，如今看著賈赦只是嬌氣了一點，真替賈家祖宗慶幸。

賈衍進門后，就要跪下請安，被徒禛直接攔下了，賈衍只好道：「老臣賈衍請四殿下安。」徒禛揮揮手，示意不用多禮，賈衍可是開國元勛，當今輕易都不會讓他跪拜，賈衍很自覺的把林海懷裡的賈赦接過來，那嫻熟的，一看就經常抱著練出來的，只見賈赦挪了地方，只是掀開下眼皮，咕噥一句：「祖父。」賈衍急忙拍拍後背，輕柔的道：「嗯，乖，你接著睡，祖父抱哦~」林海只覺得懷裡一空，心裡也同時空了一塊兒，不由得抿抿嘴，也只好和石智勇一起抱拳對賈衍道：「靖遠侯府林海/承恩公府石智勇見過老國公爺，老國公爺安。」賈衍一揮手道：「什麼國公爺不國公爺的，你們的祖父跟我都是同袍，都是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要是不嫌棄，就隨赦兒叫我祖父吧。」二人急忙道：「祖父。」

徒禛對賈衍道：「這次多虧大公子了，不然我們三個今天都得交代在那裡。大公子醫術果然不凡。」賈衍一聽徒禛表揚自己的孫子，那眼睛刷下就亮了，高興地道：「是啊，是啊，我大孫子那是哪都好，不僅醫術好，還孝順，字寫得好，畫也畫得好，都畫得跟真的似的，我跟您說。。。」徒禛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讓你管不住嘴，父皇強調多少次了，別再賈家父子跟前提他家寶貝蛋，咋就不長記性哪？石智勇跟徒禛那是相同感覺，關於賈家寶貝蛋賈赦的問題，上層人那就沒有不知道的，那天天跟他爹膩歪的信，都快成大臣們飯後娛樂話題了。只有林海不時的點頭附和，賈衍說的更來勁了。

徒禛趕緊趁著停歇時間對賈衍道：「老國公，大公子將我手下侍衛救下來后說，要回府針灸治療。」賈衍不在意的道：「那咱們都去我府上就是了，他小師父也在府上，也能幫忙，這也不是啥大事，現在我們整個府上就我們四個主子，空屋有都是，再說，我們府上咋也比這舒服不是。」徒禛也沒猶豫，道了聲叨擾，就跟賈衍去了。賈府大開中門，將徒禛他們迎了進來。

三個月後，賈家主宅後院，光著玉足的賈赦那腳踢著林海，道：「一會兒小師父要聽琴你去彈，死熱的，凈欺負我，還說什麼差強人意，你彈的還不如我那，結果他竟然說這才是享受，哼，氣死我了~」要說技巧什麼的，得到老丹君傳承記憶，又得小師父傾力教授的賈赦肯定能勝過只有十三歲的林海，但是，真正懂琴的就會知道，賈赦彈出的曲子毫無靈性，只是技巧嫻熟，他沒法感悟曲中的意境，所以只能用技巧彌補，自然就透著一股匠氣。

林海好脾氣的點點頭，將賈赦抱起坐下，徒禛和石智勇眼角一陣抽搐，康樂王朝並不禁男風，世家子甚至是提倡互結干兄弟的，皆因這樣可以使兩個家族得到更好的合作，跟姻親效果相同，甚至更好。對於世家子間結契，妻子是不能反對的，就是公主都不能提出意見，甚至有些妻子還會鼓勵丈夫找到志同道合的世家子結契，因為這樣，妻子就不會擔心丈夫留下庶子與自己的孩子爭家產了。

結契，也叫結干兄弟，與豢養孌童不同，他們之間是真正感情深厚，社會地位相同，彼此可做對方依靠，雖無三媒六聘，卻有衙門開據的結契文書，得戶部蓋章，彼此姓名填入對方族譜。所以對於林海，賈衍等賈家人泛酸的同時，也默認了林海的存在，並書信給了賈代善，賈代善是標準的士大夫，對這種男人間的小情趣並不在意，覺得這無非就是感情更好的至交好友罷了，林家有意結契，那也是很好的。林海也給他爹寫了信，告知了這事情，靖遠侯跟賈代善想法完全相同，更因為賈赦救了四皇子和林海、石智勇的命那就更沒啥說的了，那是救了林家全族的性命。

林海是林家靖遠侯府這支的獨苗，這不用說，單說四皇子有個閃失，跟隨四皇子的林海和石智勇身後的林家石家那最低也是奪爵的結果，弄不好就得抄家陪葬，另外，皇四子徒禛乃是嫡皇后留下的幼子，和前太子是同胞兄弟，兩兄弟感情很深，只是前太子不幸中了宮裡的嬪妃給下了絕育葯，得知消息的時候又太晚了，日後絕無誕下子嗣的可能了，前太子為國家計，主動請辭，並心灰意冷的情況下，於護國寺出了家，皇帝挺疼欲裂，封原太子義忠親王，卻並未再立太子，言說他在位一天，他的太子就只能是他的大兒子，現在的義忠親王的。

京城賈家收到了皇上的重賞，賈代善升任都統，官位從一品，還有靖遠侯府和承恩公府送來的重禮，林家更是直接和賈代善商量了結契的事，賈代善應允，只是要等見了賈衍時再辦結契禮，皇上知道后，也說要親自給予見證，皇上是樂見其成的，因為這兩家都是標準的保皇黨。而結契后，再娶妻，那麼妻族的影響力就微乎其微了，因為一般結契后的男子很難再對其妻有真感情，那麼親家的關係也就不會很親密，皇上自然不希望已經重權在握的賈家和林家再有有力的親家輔助了，而賈家和林家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對這件事都很積極。

林海抱著賈赦，熟練地拿出摺扇給賈赦扇涼，舒服了的賈赦眯著眼眼睛，馬上就要睡過去了，一邊的四皇子徒禛實在看不過去了，出聲道：「哎，我說你倆差不多行啦~父皇馬上就到了，你們倆的老子好像都在伴駕名單里，你倆就不想想看到你倆老子的時候咋說？」林海抬頭看著徒禛道：「我爹同意了。」賈赦連眼皮都沒挑一下，直接道：「我爹爹只要我平安那就什麼都沒問題。」

賈赦這句話也是有根據的，兩次昏迷已經嚇得賈衍和賈代善還有張氏都覺得什麼都沒有賈赦活著重要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別說只是現在的小嬌氣，小任性，就是真成了紈絝二世祖，他們都沒意見，甚至覺得賈赦的任性矯情很可愛。徒禛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石智勇憋不住噗嗤笑了出來，賈赦可不樂意了，說道：「你笑啥啊，我可是我家的小寶貝，我爹自己說的，只要我平平安安的就好。」林海點頭道：「嗯，爹說得對。」這回徒禛和石智勇都笑不出來了，徒禛冷靜的想著，這賈赦以後得變成什麼樣啊？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正說著話，賈衍讓下人來通知，皇上微服私行已經進了正堂了，趕緊快去給皇上請安去。幾人快速整理穿著，以免御前失禮，林海看賈赦困頓的樣子，就說：「你乖，精神精神，一會兒我叫人給你收知了猴，晚上炸給你吃，但你一會見了皇上得乖，知道嗎？」這回不僅徒禛和石智勇嘴角抽搐了，賈赦也受不了了，自己就這麼不靠譜？但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幾人來到正堂，得到通報後進來，上首位坐著一身穿紫袍，言情威嚴的方臉男子，年齡三十多歲，略顯滄桑，不用問也知道那是皇上，幾人趕緊跪拜：「兒臣/草民石智勇、賈赦、林海拜見父皇/吾皇，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道：「都起來吧，這裡不是皇宮，你們都不要拘束」

然後皇上一指賈赦笑問道：「你就是榮國府那個寶貝蛋？」其他人都忍俊不禁，賈赦點頭點的那叫一個乾脆：「回皇上，是的，我祖父祖母和爹爹都是這麼說的。」皇上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邊上的人趕緊過去伺候，皇上緩了緩找了一個安全的問題問賈赦：「朕聽說你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功醫術也很是不凡？」賈赦想了想說：「回皇上，這個我就不確定了。」皇上覺得賈赦很有意思，就逗著賈赦說：「哦？這怎麼講啊？」賈赦道：「小師父說我的琴聲俗、匠氣，沒有林海的有靈氣。畫也一樣，只有字能拿得出手，至於棋，我只懂規則，壓根下不好。武功我不會，但我會輕功，小師父說會輕功就行，打仗的時候動手多累呀，葯倒比較省事，葯倒就葯，葯不到也沒事，只要能逃跑就行。」

賈赦咬咬手接著說：「至於醫術倒是將小師父會的都學到手了，尤其是製藥，小師父說了，這東西學好了，要是哪天我丟了，也能籌到路費回家。」皇上嘴角一抽，這一家子都是這麼教孩子的？這是生生的把一個好孩子往紈絝上養的啊。皇上同情的往一邊靖遠侯林峰那看去，結果差點氣背過去，只見林峰滿意的看著林海，還用手順順鬍鬚，就差直接誇他兒子眼光好了，那邊林海更是一副贊同的表情，皇上此時終於明白什麼叫王八瞅綠豆，什麼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家壓根就是一路貨色。

皇上哽了一下，對賈赦道：「你真誠實。那你怎麼知道你的醫術厲害呢？」賈赦想了想，當前還是抱皇上大腿重要，再說，皇權天授，你有幾年帝命那都是天道說的算的，並不為外力所擾，所以賈赦咬著手指說：「那我知道您現在經常偏頭痛，有時眼花噁心，一側手腳經常抽筋麻木，看著像是中風，其實是中毒，這樣厲害嗎？額？祖父他們怎麼都跪下了？」

現在屋裡所有人都順著腦袋往下淌冷汗，剛一開始賈代善就想叫住賈赦，結果被皇上眼神給制止住了，賈赦當然知道，只是賈赦就是要藉此保住皇上的大腿。皇上笑著對賈赦說：「沒事兒，你來跟朕說，朕是怎樣中毒的？」皇上邊說邊示意底下的人都起來站好，賈赦想了想說：「書上說這種毒一般都是在房事時中的，這是幾種海外植物和雲桂地區的綠百合晒乾后碾碎做輔料，跟茉莉混合成帶有微量催情效果的易孕葯，但是一加上海鮮那就是迷情葯了，人會不自覺的想與此人白頭偕老，如果被判了愛情，那它就成了慢性□□，讓人生不如死，卻還會痛苦的長壽，這個方子是苗疆女子控制情郎的一種手段，所以苗疆一般都是一夫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