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死活的禿子

「不簡單啊。」

武凌手握酒杯，低聲嘀咕一句，正當他若無其事的繼續吃着雁門鴨，只見對面那原本怪異的小二一道犀利的目光朝他瞟來。

嘴裏叼著一小塊鴨爪的武凌，同樣感受到了這道不懷好意的神情，他選擇迴避，裝作像普通人一般，刻意不去理會他，悠哉悠哉的繼續舔食著雁門鴨。

然而這短小精悍的小二非常的謹慎，在武凌身上，他發覺一點不同，但又說不上是哪裏有問題，干蹙在那，狠狠的盯着武凌，似乎極想找出武凌的破綻。

武凌很清楚這點，淡入淡出的嚼著雁門鴨，不時還點着頭，極像一位美食家品嘗著美食，愣是不給對方發現問題。

「酒，酒，酒呢？大管家？」在一旁的那位粗獷的壯漢自然不懂小二的心思，看着小二嚴肅的模樣，不僅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會兒竟然還在一旁若無其事的詢問道酒的問題。

小二一聽這白痴要酒也就算了，竟然還把自己的身份給爆出來，即刻還回一道兇狠的眼神，嘴裏還小聲的說，「你這腦子進水的傢伙，給我盯緊對面的那小子，要是出什麼差錯，我拿你浸酒！」

語罷便從面色驚恐的壯漢身旁走過，嚴謹的他不時還回過頭來張望武凌，可演技逼人的武凌愣是沒有表現出任何問題，最後也就不了了之，只好失望的下到一樓去。

壯漢遠遠的盯着小二的離開，這才從原來驚恐的模樣轉變過來，盯着武凌，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容，視乎很想了解剛剛究竟發生什麼，還有的就是管家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做事沒有經過思考的他，硬生生的離開原本屬於自己的那張桌子，徑直的走向武凌那張靠窗的桌子。

武凌依舊像沒事人一樣啃著肉，不時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一副快活滿足的神情，這惹得壯漢心中更不是滋味。

「混球，把酒拿出來，洒家要你全部的酒，哼哼，給或不給？」壯漢一邊粗獷的說着，一邊還豎起自己那黝黑壯實的鐵臂，來回的搖晃旋轉着，以為武凌這會兒總該是會被嚇壞，卻沒想到武凌根本不吃這一套。

瞧著武凌的無動於衷，只見壯漢太高嗓門，對着武凌的耳朵，狠狠地吼道：「洒家柄壯，混球你耳朵是聾了還是怎麼滴，到底是回應我話！」

武凌這才微微的轉過頭，裝作滿臉詫異的表情，做作的神情簡直讓旁人誤以為他是真的才發現的壯漢。

「喏，這夜色還不算大黑，閣下是剛進入墨池沐浴出來呀，還是身體注水太多，沒處發泄心情呀？」武凌這一開口，弄得壯漢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除了聽不太懂武凌的話語意思，還有一點，就是沒想到自己原本高高在上的身份會被眼前名不見經傳的混球數落，簡直不能忍。

壯漢橫起眉毛，手起臂落，正欲重重的砸在武凌那張桌子上，沒想到在掌心距離桌面不到一寸的地方穩穩的停住，絲毫無法再前進半分。

只見武凌神色淡然的端坐着，左手上掛着酒杯，右手正輕輕的點在壯漢柄壯的手踝處，雙腳隨意的掛着，一副管你是大象老虎，在我手裏就得乖乖的模樣。

武凌周圍的人開始注意到這邊所發生的事，都競相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客般的開始朝這邊打瞄著。眾人一開始以為這壯漢一掌拍下去，桌子不細碎一地那也得是半殘才對，沒想到看起來清秀無比的傢伙竟然如此輕鬆的就停下了壯漢的掌擊，不禁哇聲四起。

看到周圍的人都為武凌的身手感到驚奇，壯漢柄壯哪容得下這般侮辱，於是倒吸一口冷氣，喝令一聲道，「不知死活，膽敢惹怒洒家，洒家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壯漢柄壯抬起另一隻手，緊握成拳，咆哮著向著武凌的面盤呼去，眾人全神貫注的盯着柄壯那道犀利的拳頭，大部分人都圓起嘴巴，眯着眼，似乎都在為武凌祈禱。

武凌這邊依舊若無其事的喝着酒，看也沒看壯柄一眼，抓握這他的那隻右手輕輕一甩，只見一頭猶如成年巨牛一般粗獷的人雙腳離地，身體懸空，單手被握，重重的被砸出窗外。

柄壯的落魄大跌眾人眼鏡，惹得眾人拍著桌子直呼紙老虎，而給武凌的全都是讚歎的神情，其中一些甚至已經開始戲謔起來，僅僅只有一小部分人提醒著武凌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武凌把壯漢柄壯扔出窗外后，估摸著周圍的勢力情況，心中莫名的產生一個懷疑，那就是現在的局勢，若是這壯漢和君子門有關係，久久消失江湖的君子門會因為這等白痴暴露身份嗎？

不管了，會或不會，今天都要得出一些資訊，否者奪取斬門刀的任務何時是個頭啊。

只見武凌居高臨下，手中的就被傾倒半分，僅剩的酒水斷斷續續的滴落在柄壯的頭上，並道：「這酒味道還行吧，可惜酒量不行，嘖嘖嘖，這麼快就暈了。」

說是這麼說，武凌其實只是把話講給樓下的那幾幫人聽罷了，或者更多的是警告那位看起來非同一般的小二。正當他們安定的招攬顧客，卻意外驚現巨響，當他們聞聲而來得時候，正好的聽見武凌那道犀利的話語，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還真以為有人不勝酒量，從二樓窗口摔落下來。

「哎呀，這可就麻煩我們了，怎麼會有人這麼傻帽，喝個酒還會跌落，看着身子板，不像不勝酒量的人啊。」其中一位略顯單純的小二冒出這麼一句，其他的也都開始附和著。

「對對對，這不****了這不，打擾的我們無法正常營業，該死。」

武凌注意到那位管家的神色越發鐵青，卻僅僅淡然一笑。

搞笑的是有些阿諛奉承人以為管家是在生氣這位「醉倒」的大漢，其中有膽大不知死活的禿頭夥計過去就是三腳，狠狠的踹在柄壯的屁股之上，還一邊說着：「君子雁鴨這塊地也是你這種人能搗亂的，趕緊起來滾蛋。」

這禿頭說完還不忘起鬨煽動周圍其它的夥計，一副主人，小的做的不錯吧，不僅完美的解決尷尬的氣氛，還挽回君子雁門的面子，甚至還把君子雁鴨的招牌打出去，這回主人不好好的獎賞自己都不行。

禿頭煽動的同時，餘光漸漸的向管家那邊擺去，心中期待着管家那開懷神態的表情並未展現，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漆黑的面容。禿頭開始驚慌了。

武凌在二樓之上自然瞧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像看戲人一般，靜靜的觀望着地下的一切，心中不禁感嘆，還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禿頭見管家並沒有言語，僅僅是惡狠狠地盯着自己，那副尊容即便是自己身處管家身旁多年，也未曾見過的樣子。

越想越慌的禿子還以為是自己沒處理好這事，於是頂了頂胸膛，深吸一口氣，接着又走到柄壯的身旁，只因柄壯運氣不好，這會兒正倒趴在沙地上，要不然即使給禿子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會再一次的踹出一腳。

在禿子的一腳之下，柄壯疼痛的翻轉了一下身體，正面朝上，接着又暈厥過去，嘴中依稀的吐著粗氣。

禿頭的這一腳還不打緊，要命的是周圍已經開始有人認出柄壯的身份。

「這不是柄壯大爺嗎，怎麼會這樣？」

「禿子，這回你可慘了，估計誰也救不了你了。」

當見到柄壯的那刻起，禿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在他極力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的時候，只見自己的胸膛早已經被一顆饅頭大小的鐵拳洞穿，血液飛快的四濺著，毫無跡象表現，一切發生的都這麼突然。

見到禿子的喪命，樓上的武凌死死的盯着禿頭背後的那個人，只見他面色平淡，絲毫沒有流露出異樣的神色，淡淡的，如同喝水一般自然，而這人正是隱藏為小二身份的管家。

管家的出手幾乎是在一個眨眼之間就完成，武凌在樓上看的一清二楚，估摸著是一道犀利的拳法，相對於降龍十八掌而言，似乎還要多出一絲血腥之感。

在管家抽出拳頭的同時，之前和其一同在樓下招攬客戶的另外倆個小二齊齊現身，他們的目光正惡狠狠的盯着樓上的武凌，半瞬之後，又齊齊的彎起邪惡的嘴角，一副殺人無形之感油然而生。

這回底下那些聚攏這的夥計才漸漸猜出事情的緣由，不由得開始講矛頭指向武凌，嘴中各種邪惡****的聲音，不知何時開始，整個君子雁門店面竟充斥着各種污言穢語。

管家手掌一揮，氣運丹田，霸道釋然的回應道：「我不管別的，今天在場的所有人，一個都別想活着離開。」

忽的一聲，君子雁門內的所有人群開始涌動，一開始抱着看熱鬧的人霎時收回嬉笑的神情，而稍微有些武學功法的人則微微一懼，但面對樓下那一般人馬，不得不說是在以寡敵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