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倒是，你是雜食性動物。」林落白頷首，「不過我看我們公司秘書辦都是美女啊，你怎麼不下手啊？」
她純粹就是好奇，張廷煊這樣的男子，難道還要遵循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嗎？那也不對啊，顧行止的秘書和他距離遠著呢，難道是怕分手后尷尬？
張廷煊覺得林落白這是典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選女伴向來都是你情我願，好聚好散。」張廷煊糾正林落白的說法，「是女伴，不是女朋友。」
「哎呀，你們這都是玩文字遊戲。」林落白擺手，「橫豎都是一樣的啦，只是稱呼不同而已。」
「今天你來和我吃飯，顧行止有什麼反應？」張廷煊抿了一□紅酒，好奇地問。
「能有什麼反應啊？就一臉便秘樣。」林落白聳肩，「搞得好像我和你吃頓飯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在吃醋？」張廷煊詫異地問。
「什麼？」林落白愣住。
張廷煊是知道顧行止這人挺遲鈍的，在愛情這件事上還是有一點坎過不去，不然當初他只是取笑了幾句就讓顧行止惱羞成怒，從此遠離了林落白。張廷煊還一度為了這事，對林落白很愧疚。這也是他為什麼特意接近林落白的原因。他花名在外，和林落白單獨吃飯，顧行止肯定會很不開心的，他多刺激幾次，說不定顧行止就在衝動之下向林落白告白了。
可是他實在沒有料到，為林落白也是這麼遲鈍的人。他本來還指望着，若是顧行止實在說不出口，林落白察覺到了顧行止的心意，說不定能夠主動出擊也是不錯的，反正這兩人註定是一對，誰先開口告白不都是一樣嗎。
「你難道從來都不覺得顧行止對待你是特殊的？」張廷煊不可思議地看着林落白，「他估計也就對你不一樣了。」
林落白一臉懵懂，「我完全沒看出來啊，你是不是看錯了？他怎麼可能喜歡我？他以前很討厭我的，總是欺負我……」所以她一度覺得，她會喜歡上顧行止這個欺負過她的人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但是感情這種東西，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她也沒辦法。
「你難道不知道，青春期的男生就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嗎？」張廷煊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搖晃着杯中的紅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語調有些懷念，「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為了引起心儀女孩子的注意，只要欺負她。」
「我覺得我認識的顧行止可能和你認識的不是同一個人，顧行止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林落白雖然心裏有點觸動，但是並不完全相信張廷煊的話。花花公子說的話，誰要信啊。
張廷煊呵呵一笑，「不管你信不信，行止是真的很喜歡你的，難道你不喜歡他？」
顧行止疏遠林落白的原因，不過是因為當時他不太能夠接受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小女孩吧？因為不能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心意，所以只要選擇遠離。但是過了這麼多年，顧行止早就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他應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我當然是有一點點喜歡他。」林落白有點臉紅，但是隨即又說道：「反正你說的話我都不信，他要真的喜歡我，幹嘛還要去相親？」
「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張廷煊聳肩，「但是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他不管相多少次親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沒有任何結果，他還是單身。
「說起來，前兩年行止也是交過女朋友的。」張廷煊突然想起來，「不過老實說，他那樣子真不像是在談戀愛，連女孩子的手都不牽一下，有什麼用啊。」
「咳咳。」林落白被紅酒嗆到了，「沒、沒牽手？」
「是啊，你的行止哥哥，說不定連初吻都還在哦。」張廷煊意有所指。
初吻……林落白忍不住想着，可她的初吻早就在小時候送給顧行止了，顧行止的初吻好像也是被她奪去的，不過這種事就不要跟張廷煊說了。
兩人正說着話，林落白的手機就響了。因為是顧行止的專屬鈴聲，林落白立刻就接起手，「我喝醉了，你現在馬上到酒店來接我。」說完，顧行止就掛了電話。
林落白瞪着電話，無語了。不是喝醉了嗎，怎麼還這麼清醒？而且還脾氣這麼大？
「怎麼，是行止的電話？」張廷煊問道。
「嗯，他喝醉了，要我去接他。」林落白連忙收拾東西起身，「我先走了。」
「我送你過去吧，反正我有開車。」張廷煊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叫計程車過去就好。」林落白搖頭。
「欸，對了，落白妹妹。」張廷煊突然開口，臉上帶着一絲邪氣的表情，「嗯，在某些時候，酒後亂性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哦。」
林落白震驚地看着張廷煊，「你居然想把你的好友推入火坑？」張廷煊這是擺明讓她趁著顧行止喝醉的時候上了他啊。
「哎呀，你不懂，行止肯定是求之不得呢。」張廷煊笑呵呵地說：「落白妹妹，你就信我這一次。我和行止這麼多年好友，雖然做不到對他的心思瞭若指掌，但是他喜歡哪個女孩子，我還是知道的。」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張廷煊突然湊近了林落白，輕聲地開口道：「行止每個三個月都會飛往國外一次，至於是去哪個國家，哪個城市，你可以看看他的護照，說真的，會有驚喜哦。」
林落白不傻，她已經明白了張廷煊的意思，他在告訴她，顧行止每三個月其實都會飛去國外看她。但是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在國外看到過他，他也從來沒對她說起過這件事，為什麼？
林落白急匆匆地趕到酒店門口，就看到沈秘書陪在顧行止身邊，兩人並肩站在酒店門口。
「幸好你來了。」沈秘書終於鬆了一口氣。今天的總裁太不正常，以前這種酒會他其實不怎麼喝酒的，大多都是婉拒了，但是今天不知怎的，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不知道多少。總裁喝醉了又比平時還要難相處，簡直就是一個活炮仗，誰點誰爆炸，她也是覺得心好累。「怎麼喝了這麼多？」林落白皺眉。
之前顧行止也不是沒有參加過商業聚會，他一直都是一個很會自製的人，而且不太喜歡喝酒，所以從來沒有喝醉過。
「估計是心情不好吧，總裁今天一天都臉色很陰沉呢。」沈秘書如釋重負地讓林落白扶著顧行止，「車已經叫好了。落白，就麻煩你送總裁回家了。」
「沒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林落白說道：「明天還要上班呢。」
「好，落白再見。」沈秘書擺擺手，率先上了計程車。
林落白這才扶著顧行止慢悠悠地坐近車廂里，顧行止的眉頭緊緊皺着，全程不發一語。林落白擔心地撫上顧行止的額頭，「會不會很難受啊？」
「還好。」顧行止突然開口，嚇了林落白一跳。
「原來你還有意識啊。」林落白說道。
「嗯。」顧行止不太想說話，一伸手直接將林落白禁錮在懷裏，腦袋也無意識地在林落白的脖子上摩擦了幾下，這才滿意地嘀咕一句，閉上了眼睛。
林落白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顧行止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計程車司機開車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住處樓下。林落白伸手推推顧行止，低聲說道：「醒醒，顧行止，我們到家了。」
顧行止不滿地呻吟一聲，勉強睜開眼睛，見林落白擔憂的眼神全落在她的身上，又覺得很開心，便順着她的動作，慢吞吞地起身下了車。
林落白萬分感謝她那一身的力氣沒有隨着她身上肥肉的消失而蒸發掉，不然她現在是絕對扶不住顧行止這個醉鬼的。
其實顧行止並沒有太醉，至少他意識還是很清醒的。但是他就是喜歡看到林落白照顧他的樣子，於是就下意識地將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林落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