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善於學習的羅馬人

朝會後，大唐達成了對羅馬帝國傾銷商品的決定。

大唐多年對羅馬保持巨額的貿易出超，這來自於傳統瓷器、絲綢，茶葉，更得力於李翊開掛弄出來的產品。比如大煙，，比如美酒，比如絲襪、高跟這些產品。這些產品又與瓷器不同，都是消耗品，需要不斷購買。

因此，羅馬大量的財富流入大唐。

大唐富裕了，羅馬貴族突然發現自己的錢少了很多，吸食民脂民膏的羅馬貴族自然就加稅。農民本來就沒有多少錢，這一加稅，更加沒錢了。而貴族為了維持奢華生活，變本加厲。許多地方，農民暴動，羅馬開始動蕩。

………………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公元219年初，羅馬城皇宮山，主殿。

羅馬侍女個個高叉裙，小弔帶，腳上都穿着高跟，腿上套着絲襪，戴着大凶之罩。

宮殿中的羅馬侍衛，個個眼珠子只在那不經意露出的美腿、山峰上亂轉。

相較於侍衛們開心的工作，羅馬上層已經集體脫髮了。

羅馬皇帝卡拉卡拉本來應該在兩年前就會被刺殺，由馬克里努斯取代他的皇位。然而，這個時空由於李翊的出現，出兵安息帝國，並在很安息、羅馬聯軍的大戰中，幹掉了馬克里努斯，竟然讓卡拉卡拉活了下來。

但是，儘管沒有死去，但是卡拉卡拉的日子卻是非常不好過，可謂是焦頭爛額，因為他國庫沒錢了，發不出軍餉。更加無法恢復與大唐交戰前的軍事力量，尤其是海軍。

「怎麼會突然沒有錢了，稅收也少了。怎麼回事？」卡拉卡拉大聲對自己的財務大臣尼烏斯·提比略咆哮著。

提比略擦了擦額頭上的黃金汗，由於頭髮塗了金粉，流下來的都是黃金汗，說道：「陛下，人民手中的錢減少，按照以前的收稅就會導致破產，只能是減稅。然而……然而……」

卡拉卡拉一搖腦袋，捲毛金撒下許多金粉，白臉通紅，猙獰道：「然而什麼，說！」

殿下，元老院的元老們互視一眼，默不作聲。

提比略見他們不幫腔，只能說道：「軍隊、官員的薪水沒有降下來，所以……錢財就越來越少了。」

卡拉卡拉撓了撓捲毛金，長袍袖子一甩。他也知道，軍隊、官員是他統治國家的基礎，俸祿不能少，不然就要亂套了。

他抓住了重點，疑惑的問道：「人民的錢，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減少？」

這個時候，第一元老安東尼克終於說話了，躬身道：「我們經過研究，可以確定是與大唐貿易的緣故。大唐將金銀帶回了他們的國家，我們國家的錢就少了。」

這個時候的羅馬人，沒有後世西方人精明。他們無法用繞口的後世經濟學理論解釋，但他們也能夠在意識中想通徹。

大唐商人運用對羅馬簽訂的不平等條約，瘋狂對羅馬輸出貨物。大唐物品實用，新奇，羅馬人願意購買。反過來，領土龐大的大唐，除了個別原材料外，幾乎不需要從羅馬購買貨物。

所以，李翊的大唐如同一隻貔貅一樣，只進不出。而世界只剩下大唐和羅馬兩個超級帝國。如此只進不出，羅馬用作貨幣流通的金銀自然是減少了。

若不是羅馬帝國掌握著為數不少的金銀礦，如今早就破產了。

然而貴金屬的產出需要漫長的時間，在這樣下去，破產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發不出工資，軍隊暴動，官員跑路，統治完蛋。

此時的卡拉卡拉心生恐懼，但又起身，揮舞著羅馬權杖，憤怒大罵道：「卑鄙的武德皇帝，我要撕毀《安息條約》，驅逐……不，抓捕大唐商人，奪回帝國的財富！」

「不可，不可！」老安東尼克當時就跪了，大驚道，「陛下，軍隊還沒有準備好，海軍還沒有建設起來，可是大唐在埃及地區的大唐運河已經開通。若是對大唐宣戰，大唐的艦隊就會通過大唐運河進入地中海……」

卡拉卡拉憤怒的喊道：「我有龐大的帝國疆域，唐軍就算初期得利又能怎麼樣？」

這時候，元老普利烏斯·西庇阿走出來，躬身道：「陛下，唐軍一定會深陷戰爭泥潭之中。我羅馬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卡拉卡拉露出了笑意，然而，隨着又一個元老蓋亞·尤利烏斯的話，又突然沒了。

只聽蓋亞·尤利烏斯說道：「戰火，一定是在羅馬內燃燒，唐軍敗了，也就退回去了。但那時候的羅馬，會……」

是啊，唐軍敗了，人家就走了，養幾年就恢復了。而遭受破壞的羅馬本土呢？

「這也是帝國全面戰爭的艱難……」元老卡爾普尼亞斯·布魯圖斯語重心長的說道，「武德皇帝為什麼同意議和，簽訂條約？就是因為他沒有把握，他怕陷進來，他想要一點一點蠶食咱們。陛下，在沒有把握攻入大唐本土之前，千萬不能輕舉妄動，給大唐出兵的借口。」

提比略說道：「一些地方，已經開始出現以貨易貨。」

地方沒錢了，羅馬朝廷也就沒錢了。小民可以以貨易貨，朝廷怎麼易貨？偉大的羅馬也丟不起這人啊。

卡拉卡拉充滿了憤怒，他十分想要驅趕貪婪的大唐商人，但這勢必招惹到武德皇帝。若是大唐借口發兵，羅馬這邊還沒有準備好。人家撈了便宜又走了，自己這邊又簽訂不平等條約，豈不是沒有恢復的時間，逐漸亡國了。

卡拉卡拉沒有去犯後世我大清「老佛爺」的錯誤，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自己肚子裏吞，苦悶的道：「那如何是好？」

就連羅馬侍衛，也失去了看黑絲高跟的興趣，心中充滿了對帝國的擔心。

殿中沉默了一陣后，睿智的卡爾普尼亞斯元老說道：「可以加大金銀銅採礦的力度，加快鑄造錢幣。維持軍隊、官方的穩定。」

蓋亞元老搖頭道：「這短期沒有成效的。」

卡拉卡拉心說：是啊，我這邊馬上就要發不出軍餉、俸祿了，我的王朝就要垮台了，哪裏還等得及去挖礦呢？

作為塞維魯這個羅馬帝國歷史上有名的武力強大的君主的兒子，卡拉卡拉還是有一些急智的，他很快有了一個主意，對諸位大臣說道：「諸位，聽說大唐開設銀行，發行紙幣，十分有錢，咱們是否可以學習？」

普利烏斯元老第一個喜道：「對對，發行紙幣，隨便印，想要多少錢就印多少錢。」

古代人不知太深的金融規則，更不知通貨膨脹，只知想印多少就印製多少。

羅馬的其他人也差不多，於是，眾人彈冠相慶，高呼：「陛下英明，這是一個好辦法。」

於是，卡拉卡拉發佈了詔令，改革貨幣制度，今後都用紙幣。

羅馬作為一個擁有千年歷史的大國，國內人才鼎盛，卡拉卡拉從李翊那裏照搬，很快就召集了一批能工巧匠，搞出了無法仿製的紙幣模板，紙幣上印製了卡拉卡拉的頭像。

由於卡拉卡拉這腦袋是捲毛金，後來，為了和大唐的武德紙幣對比，世人皆稱「卡金毛」。於是，世界就有了兩種早期的紙幣。

後世科研人員研究后發現，大唐的武德紙幣的做工精緻，模板水平已經達到了手工登峰造極的水準，後世精密模板機器都無法仿製。而「卡金毛」，只能說卡拉卡拉集中了羅馬精工巧匠，羅馬其他人籌備不到這樣的資源，因此無法仿製。

從此，羅馬從上而下，開始強制推行紙幣。並完全照搬大唐的銀行制度成立了羅馬帝國銀行，從事發行、兌換紙幣。

然而，卡拉卡拉很快就遇到了一個極大的難題。

………………

半年後，皇宮山主殿，卡拉卡拉召集了元老院的重臣開會。

由於卡拉卡拉的父親塞維魯腳踩元老院，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像以前的王朝一樣，凡事需要元老院的通過。他只需要召集幾個心腹重臣，跟自己商量一番就行了。元老院空頂了一個「民主」，實際已經成了塞維魯父子的朝廷。

「尊敬的陛下，銀行已經開設，然而……」負責財政的提比略元老艱難的道出了前後經過。

原來，羅馬帝國銀行開設的很順利，個個城鎮都有了。給軍隊，官員發放紙幣工資，也很順利。但是很快不順利的事情就出現了，這些錢拿出去，平民百姓不相信，不收，所以私下裏還是收金銀銅幣。這導致軍隊、官員怨聲載道，紛紛要求將紙幣兌換成金銀銅幣。

李翊這個現代人，搜腸刮肚又與精英人才研究多少時間，才搞出來的大唐貨幣體系，豈是羅馬古人能夠輕易複製的？羅馬人，還是不太明白現代經濟。

羅馬能夠學會所有的硬件，但學不到大唐的軟件。

大唐能夠成功發行紙幣的原因，是因為大唐成功確立的貨幣本位制度，貨幣的價值得到了支撐，老百姓才願意用。這個本位看上去是金本位，但事實上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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