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黑河峪賞晚秋美景

「黑河峪」這個名字是我起的，實際上沒有這個峪。我之所以這樣命名，實乃周至這邊的山峪口太多和類似，山上沒有明顯的標緻，都是肥沃的山土上散居著式樣一樣的農戶民房。實在難以區分那裡是黑峪，泥峪，王長溝，蓮花寨，桃園子。圖省事，就將這一帶用最具代表性的黑河來冠上大名了。

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裡穿越了。去年來也是十一月，當天霧濃，一天穿越下來看的全是霧，都是到了房舍前才看清楚。之前曾經看到過其它人來時拍到的都是不錯的秋景。因此，我一直想天氣晴朗時再來一次，看看黑河晚秋美景。

今天的天氣很好，晴朗暖和。領隊說這一次和上一次走的不是同一條線路，只有一段是重複的，就是今天開始上山的地方，是上次下來的位置。我也搞不清楚，上山走了好一段距離，我都感覺明明是和上次一樣的上山位置，都是走一段林子到大路。領隊說「那天霧太大，你看不清。」直到走進第二家院子里，看到院中的一棵高大的月季樹花開正艷時，我才「恍然大悟」。上次一趟穿越，就這一家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濃霧中一樹紅花正開，高大的房子屋門虛掩，院子寬闊平整，卻不見主人。

房前有很大的院子，而沒有院牆，是這一帶山中人家的特點。我對此有些不理解。我們老家是平川，基本每一戶人家都有院牆大門。而最不安全的山中，房子門前卻都是一覽無餘的。這是山裡人的豪爽大氣，敞開大門迎賓客，還是這樣更安全，遠遠的看到****出沒。

實在不得起解，只好下次再去時問問老鄉吧。

今天能見度很好，居高臨下，遠遠的看到迂迴山間的黑河，頻有「喀納斯」的意境。只是黑河的水是清澈的，沒有喀納斯的濃彩，陽光下的黑河，則是鏡子一樣，有光有亮。這裡也是秦嶺山中唯一有山有河的地方，水從秦嶺深山腹地蜿蜒流過，看不到上游，只能看到乾淨的水中矗立著無數的山頭小島，像東南亞熱帶的河流一樣，很美。不過，這樣的美景站在山上只能看到局部，要看到黑河的山水如夢似幻的美景，要到黑河水庫看。我三年前曾一睹勝境，美得沒有到過越南的我，驚嘆太美了。而去過越南的同伴則連連說「這和我們在越南看到的河流一樣一樣的。」我們今天是爬山的，就遠遠眺望一下山水畫卷就可以了。

當我們繼續上山，遠離黑河的那邊山後。今天一路穿越走下去的山，在我看來就一模一樣了，始終行走在山林里。路很好走，全是山中小土路，上面有厚厚的落葉，踩在上面虛虛軟軟的，很舒服。

我們緊跟領隊，一個一個山坡的穿過，從一戶一家相距遙遠的房前經過。

這些農戶的房子都是一模一樣高大的磚瓦建築，又都是一戶獨居一個山坡。在山中穿越時，時不時的就會走到一座人家的門前，大都是房在人去，門前雜草叢生，房前屋后還依稀看到廢棄的耕地。偶有一戶人家還在，那一定是豬羊在圈，雞群刨食，院中菜綠苗青，空氣中飄著燒炕取曖的柴火煙味。更有院中曬著一地鮮紅，那是成熟了的茱萸果。現在是山茱萸果成熟的季節，山上到處是一樹紅果，紅得火紅熱烈，紅得「逼」著你想到那句「遍插茱萸少一人」。因為爬山，我也有了機會春看金黃的山茱萸花，秋看滿山遍野的紅茱萸果。

因為農舍相同，使我一天穿越下來，覺得走到的都是一家農戶，像是翻過一架山，又到這房前。再轉一圈，又來這屋前，除非是有老鄉居住的我不會搞錯。這些散落在山中獨處的青磚瓦房，遠遠的看過去親切又喜歡。它們看上去很美，是一種原始古樸的意境，還有一種被時代遺落的孤獨清閑。

這裡也是在我所到的秦嶺山中，遇到的房舍最多的山頭。因此，在這裡爬山，有了類似「春遊」的感覺，還像是一群人在普查山中人口房舍概況一樣。我感覺一趟穿越下來，沿途每一座房子都不會遺漏，每到一家房前，有人沒人，我們都會休息一會兒。

這樣爬山沒有什麼難度，很愜意。就是從喧囂的城市，到一個原始寂靜的山林中逛逛，放鬆一下，又因山中多磚瓦房，實際的感覺就是走家穿戶。夕陽黃昏時，遠遠的看到下面山坡上，一座房子里炊煙升起，院中還有人在勞作，實乃一幅美妙的山村畫卷。

整個穿越之所以緊跟領隊，是因為這條原本是山裡人出行的路，老鄉都搬到山下，路就沒人走了，加上爬山人來的也很少，因此路跡很不明顯。這時候領隊的本領就顯現了。有幾次我們都是從沒有路的山坡上爬上去，卻都能準確無誤的走到上面的房子前，這在山坡下是根本看不到的建築。就這點看，領隊這活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有一次從一個沒路的山樑上向下，坡陡葉厚，異常難易挪步，擔心滾下坡去，嚇得我心裡發悚的同時，還擔心會不會就在這林子里鑽不出去了。結果，領隊站到樹上一看說：「下面二十米就是正路了」。嘿，下面真的就是雜草虛掩的小路。這小領隊真不愧是靠譜的「鐵牛」，必須點個贊！

走到正路后，心情放鬆了，看到夕陽下群山籠罩在餘輝的金光中，晚秋的山林青黃交錯，紅綠相映，奼紫嫣紅秋意正濃。還有那潔白的芒草花開遍路旁山坡。我很喜歡芒草盛開時的樣子，它們總是成窩成片的生長，或高或矮，或粗或細，那金黃透紅的細杆子上頂著潔白的花穗，像精靈一樣點綴著大山。我很喜歡它們輕盈的樣子，自自在在。

太陽落下，月光普照。我們走在了可以通農用車的大路上。路很好走，全是軟軟的土路。頭頂一輪明月，我們沿路繞山而下。清亮的月光下山形隱約可見，路上我們的身影相隨。看著月光下清晰的身影，心裡就激動了，這一幕久違了。如果不是爬山，在城裡怎麼會有這樣美妙的時刻，如同兒時在農村戲嘻玩耍。那時候，我在爺爺家的農村，月圓時小夥伴們就會在村子里玩，玩的永遠是捉迷藏。而現在，城裡的夜晚是不夜城了，月光無影了。

而此時，踏著月光從深山中大步而行，其時是如兒時一樣的戲嘻玩耍，我們做的正是讓自己開心的事情，與純真兒時有什麼不同呢。

這正是：初心還在，我們就會依然快樂！

2016－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