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精雕細琢

第二十二章 精雕細琢

「別吵了。」容成飄雪低低警告千澤。「那感情不是疼在你身上啊!」千澤倒吸著涼氣,這種疼痛簡直難以忍受的。容成飄雪的手指修長白皙,右手托著千澤的手腕,左手拿著翠玉製成的傀儡手指,翠玉指的截面有一個凹槽,剛才就是把斷指的骨頭按進這凹槽中。

翠玉像有生命一樣,按進凹槽中的骨骼忽然變得柔軟,與翠玉指緊緊接在一起。修長的手指按在斷指與翠玉指的接縫處,輕輕摩挲,千澤皮膚上的肉就像融化了一般,在容成飄雪手指的引導下漸漸包裹在翠玉指上,最終,千澤的皮膚把整個翠玉指都包裹了起來。「…這是…怎麼做到的…」千澤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皮膚,在容成飄雪手中就像黃泥一般,想捏成什麼樣就捏成什麼樣。容成飄雪…有一雙多麼可怕的手啊。容成飄雪從首飾盒的第二層取出了一片半透明的薄片,按在了千澤小指上,無論怎麼看,都和真正長在上面的指甲一樣。又一聲慘叫,容成飄雪迅速地把翠玉制的無名指接在了千澤的斷指上,緊接著是中指。不斷傳來的劇痛幾乎讓千澤昏厥。「快昏過去,昏過去就不疼了…」千澤緊緊閉著眼睛,心裡不斷念叨,可就是格外清醒,每一次的劇痛都讓千澤咬緊了牙關。容成飄雪沒什麼表情,對千澤的痛苦漠不關心,只是靜靜忙活著手裡的零件,此時又從一個妝奩中拿出一個胭脂盒,盒中是肉粉色的胭脂,容成飄雪取出了一點胭脂,塗在了千澤已經燒毀的手背上。本來像粉末一樣的胭脂在容成飄雪的塗抹下漸漸與千澤的皮膚融為一體,取代了燒傷的皮膚,血肉模糊的手背和手臂漸漸光潔如初。千澤感到右臉上涼颼颼的,容成飄雪把胭脂塗在了千澤臉上,胭脂與千澤左臉的皮膚融合,容成飄雪用手指把千澤左臉的皮膚慢慢塗抹過來,右臉上燒毀的皮膚一點點脫落,被完好的皮膚取代。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千澤身上的痛感才漸漸消失,容成飄雪把琉璃鏡推到千澤面前,千澤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千澤從前沒有仔細照過鏡子,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長的也挺好看的。眉骨和鼻樑都很高,雖說沒有毒蠍公子那麼撩人的桃花眼,但也算得上是光看面相就命犯桃花的那種風流公子。

抬起右手握了握,還有一絲輕微的麻木,但右手已經看不出和從前有什麼區別了。容成飄雪修復好的容貌,似乎與千澤印象中的自己有了些許不同,千澤也不是很在意。畢竟純手工製作嘛,這個效果還是很令人滿意的。可容成飄雪這雙手著實讓千澤忌憚,若是惹了她,不用她出手殺人,就算是隨手輕輕在千澤臉上抓一把,也能讓千澤這張臉毀成一灘泥。「公子可還滿意?」容成飄雪拿絲絹擦了擦手,理了理身上的披風,問了一句。「嗯,還行。」千澤擺出一副不大滿意的態度。容成飄雪對於各種材料的洞察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千澤的想象,那麼多種材料,為什麼偏偏選擇翠玉來接骨?千澤在紫火天劫到來時,恰巧掉進了冰玉髓中,在玉髓中躺了一夜,紫火煉身之時,把冰玉髓中的靈氣一起吸收到了體內,有冰玉髓的靈氣保護著經脈,千澤才得以安然度過紫火煉身的煎熬。容成飄雪竟然感受到了千澤體內冰玉的氣息,選擇同材質的翠玉來接骨,可以讓翠玉最大限度地與骨骼融合。「公子既滿意,答應本座的事可要辦成了。」容成飄雪從木架上取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簍。小簍像是隨手拿草絲編的,這鄉土氣息濃重的小簍就有些與這奢華的房間格格不入了。小簍的縫隙中忽然伸出了一雙觸角,一隻雞蛋大小的黑色甲蟲在簍中緩緩爬動。「…什麼意思…」千澤不解,心裡也很好奇,整個瀛洲只有自己能做的事是什麼事。「本座的朋友從祁鎮帶來了個稀罕物什,想請公子解讀其中的玄機。」千澤忽然明白,容成飄雪想要知道這隻蟲子說了什麼。她知道我懂蟲語?千澤警覺起來,可仔細想想,自己這個本事,蠱林苑人盡皆知,又因為雁伶商發出殞命帖,搞的滿城風雨,容成飄雪想不知道都難。但容成飄雪說的有些誇張了,懂蟲語的人雖然少,但偌大瀛洲,不可能只有千澤一人有這個天賦。容成飄雪在整個瀛洲都有眼線,費盡周折找到千澤,又折騰了這麼一出,讓千澤有些懷疑。「好吧,我懂了。」千澤話音未落,容成飄雪就扔來了紙筆,一指內室外面書案上的硯台,道,「給你一天時間,把得到的所有東西都記下來。」容成飄雪轉身出了屋門,也不上鎖,木門就直接敞開著,因為千澤根本逃不出去。「…」千澤說不出話來,被這麼一個狂妄的女人支使,太讓人窩火了。「我倒要看看,這蟲子到底有什麼稀奇的。」千澤拿起小簍,拆開了封口,把裡面的甲蟲給倒了出來。「你從哪來?」千澤問那甲蟲。「嘰嘰火巴拉巴拉巴拉吃嘰里呱啦…」

「什麼玩意?!」

甲蟲的回答莫名其妙,千澤有些聽不懂,這隻甲蟲和其他的蟲子不一樣,千澤和普通的蟲子甚至可以愉快的聊天,可這隻甲蟲完全是在胡言亂語。和一個說話莫名奇妙的人聊天都能讓人崩潰,更何況一隻蟲子了。千澤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整理出來這隻蟲子語言里的線索,這隻蟲子反覆提到三個詞,火,柔軟,食物。其他是一些難以翻譯或者不著邊際的語言。但要真的聯繫起所有的東西,這蟲子說的又不僅僅是找到食物這麼簡單的事情。「這蟲子是從哪來的?」千澤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強烈,這肯定不是平時就生活在人活動範圍內的蟲子。人有方言,越偏僻閉塞的地方,方言就越奇特,越難以理解,蟲子也一樣。千澤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在嗡嗡地響。不想了,煩死了,我跟一個蟲子較什麼勁啊。千澤躺在了檀木雕花的大床上,看著屋頂發獃。腦海中一個女孩子的笑臉反覆浮現。「萱兒,你在哪呢,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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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蠱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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