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照顧

2.照顧

沈奕瑾在廚房煎了葯,又順便煮了晚飯,便和葯一起端著,準備回屋裏。

外頭的大雨還未停下,地上已經集起了水坑,雨水滴在上頭,發出陣陣聲響,山風很大,吹的院子裏的樹呼呼作響,沈奕瑾聽着覺得可怖,下意思就加快了腳步。

進了屋,沈奕瑾先將托盤放在了桌上,又走進了裏間,這才發現床上本來昏迷著的男人已經醒來。

沈奕瑾本來還擔心男人要是醒不過來,那自己今日所做,便都是做了白工,而且還會白白浪費了一筆銀子,這會兒看男人醒來,心下十分高興,頓時眉梢皆是笑意,快步上前問道:「你醒了,現在感覺如何?」

施南鉞沒有回答,他最後的記憶,是在河邊被刺客刺傷掉進水裏的時候,這會猛地看見一個陌生人,就下意識用了警惕的眼神看沈奕瑾,而掩在被下的手也握成了拳,身體緊繃着,防備十足的模樣。

施南鉞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奕瑾看了好一會,看得沈奕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終於移開目光,又發現了自己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想來自己是被眼前人救了,於是出口問道:「這裏是何處?是你救了我?」他剛清醒,又發了燒,也沒有喝水,發出來的聲音顯得嘶啞無比。

沈奕瑾點點頭,說道:「這裏是桃源村,是我救了你。」

施南鉞道謝道:「謝謝你,小兄弟。」

沈奕瑾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停了一會,又不由感慨道:「這天寒地凍的,你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還在水裏泡了那麼久,居然沒死,能醒過來,也是福大命大了。」說完,他轉身去端來了葯,道:「正好你醒了,給你,喝葯吧。」

施南鉞看着遞到自己眼前的葯碗,本想坐起來,但他剛動了一下,便牽動了胸口的傷,英挺的劍眉微微蹙起,沈奕瑾見了,才反應過來施南鉞還是個傷患,忙阻止了他想繼續起身的動作,在床沿坐了下來,道:「你別動了,我喂你吧。」

雖然沈奕瑾主動提出幫忙,但由於施南鉞只能躺着,完全沒辦法動彈,喝葯的時候還是不方便,故而沈奕瑾喂葯的動作只能一慢再慢,而且還要小心藥汁滴在對方身上或是床上,一碗葯喂下來,他的兩隻手都有些僵硬了。

喂完了葯,沈奕瑾鬆了口氣,他起身回到屋內的圓桌前,把葯碗放下拿起了自己晚飯,吃了一半,猛地想起了自己還未問男人姓甚名誰,便轉頭問道:「對了,聽你的口音,應該是北方人士,你叫什麼名字?」

還未等到回答,沈奕瑾又接着追問道:「你為何來到這裏?又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還落入了河中?」說話時,他的眼裏帶上了些許警惕。

施南鉞吃了葯,精神了些,他扭頭看着不遠處睜圓了眼睛,後知後覺才警覺起來的青年,覺得好笑,便輕笑了下,然後回答:「我叫施南鉞,是從京城來的,是個鏢師,會來江南,是因為這次接了鏢,要從京城運一批貨物過來。哪知路過此地時,遇了山匪,他們人多勢眾,又是突然出現,我不敵他們,被他們重傷,又搶去了錢財,掙扎之下,掉進了水裏,醒來就看見小兄弟你了。」

施南鉞說着有些激動了,不小心牽動了胸口的傷,不得不停了停,他咳了幾聲后,才又接着繼續道:「實在是我命大,順着水流而下,被小兄弟你所救,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若是小兄弟以後有何需要幫忙的,我絕對義不容辭。」

江南一向繁華,海陸交通都極為便利,往來的商人和鏢師並不少,鏢局也甚多,而且沿着河水往上,確實是有一窩的山匪,因着易守難攻的地形,佔山為王,近年來又與官府勾結,越發肆意妄為,幾次三番搶劫過路之人。

熟悉此地之人,都已經習慣繞遠路避開他們,不然若是遇上,不被剝掉一層皮,是根本無法離開的。

沈奕瑾聽了這番話,沒有發現有假,已經信了七八分,何況他看施南鉞,相貌俊朗非常,眉眼之間也皆是正氣,並非是窮凶極惡之人的面相,便不疑有他地相信了,他點了一下頭,道:「你傷的很重,林老頭說,你的傷至少要養一個月才能恢復完全來,在你養傷的這段時間,便在我家住下吧。」

施南鉞聞言,感激一笑,再次道謝道:「謝謝,那就有勞小兄弟了。」

扒了扒飯,沈奕瑾將最後一口米飯吞下,轉過頭去看施南鉞,眯了下眼,直言道:「道謝就不必了,等你好了以後,再好好報答我吧,你在我家養傷時花的銀子,我都會一一記下來的,你要離開時,可要記得都還給我的。」他才不會白白花銀子,做虧本的生意。

沈奕瑾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語氣有些幽怨:「還有,我叫沈奕瑾,別總是小兄弟小兄弟的叫,我不小了的。」

他明明快到弱冠的年紀了,但身高卻一直不長,跟男人一比,他不僅整整差了一個頭,而且身板還小了一圈,這讓沈奕瑾羨慕的同時,也非常在意。

施南鉞還是第一次聽到施恩求報的,這會兒不由愣了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直白和有趣的人。

聽着施南鉞的笑聲,沈奕瑾有些惱怒,他瞪了眼施南鉞,氣呼呼道:「有何可笑的?我救你可是花了大力氣的,且先不論這麼冷的天跳進冰冷的河水裏,又要把你拉到岸上再帶回家,就只說你吃的葯,便已經花了我五六兩的銀子,這些難道你好了不該還給我嗎?」

施南鉞看着沈奕瑾鼓著腮幫子,憤怒的模樣,覺得有些可愛,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他輕咳了一聲,而後點頭溫聲道:「沈兄弟說的在理,確實是應該的,這段日子,便有勞沈兄弟了。」

沒有聽見『小』字,而且也同意了會歸還自己銀子,沈奕瑾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

此時,外頭的雨已經小了不少,不過風依舊很大,溫度也十分低,沈奕瑾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想了想,擔心施南鉞會睡着,便側身對他說道:「我在廚房裏熬了粥,一會便端來給你,你先別睡。」

施南鉞微笑點頭,道:「有勞了。」

沈奕瑾沒再說話,端起了用過的碗筷,直接出了門,之後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端著一份粥重新回來。

跟先前喂葯的時候一樣,沈奕瑾坐在床沿,拿着湯匙一口一口地餵給施南鉞,動作小心翼翼,神情也頗為認真,不過一回生二回熟,這回倒是比先前喂葯順利了不少。

喂完了兩碗粥,沈奕瑾放下空碗,又拿過一塊巾帕替施南鉞擦了擦嘴,道:「我就宿在隔壁,若是你夜裏需要起夜,便喊我一聲,我睡眠淺,能聽到的。」

施南鉞聽了,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他移開目光,卻到底沒有拂了沈奕瑾的好意,含糊頭應道:「我知道了。」話音落下,就立刻閉上了眼睛。

沈奕瑾看了施南鉞一眼,聳了聳肩,也沒有說什麼,他拿起一旁的空碗,又往角落的炭盆里添了些碳,這才轉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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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是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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