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采臣兄
第二十九章采臣兄
寧采臣的性格就和電影原劇情之中的一樣。
善良、正值，又有那麼點兒小勇敢與責任心。
當然，這些東西在葉方這兒就是：輕信、好騙、不會撒謊。
因此，當寧采臣說出那樣一句話來，葉方順勢就接道：「不敢承謝，我也沒做什麼，今日一見，乃是有緣，采臣兄可願賞臉與我喝上一杯。」
寧采臣愣怔了一會兒，苦笑了一聲，道：「我這……還是先收賬去吧。」
葉方當然清楚對方身上那真的是半點兒金銀業無，全指望著收到帳得了盤纏好回家去呢。
而葉方，他只消清楚對方的目的仍然是收賬便夠了。
他笑道：「那好，畢竟要事在身，其實我這兒也有點兒事情亟待處理，這樣，不知采臣兄在哪兒收賬，我一會兒去找你，咱們必定要好好閑敘一杯。」
這回寧采臣沒有拒絕，他笑著指了一下遠處的一間客棧，道：「那家客棧。」
葉方看了一眼，確認了位置，又和寧采臣套了幾句近乎，然後兩人才分道揚鑣。
而葉方說自己有事兒，那確實不是胡謅。
他要先弄點兒錢。
葉方其實早已鎖定目標，那是他觸目便能看見的一間當鋪，他看著寧采臣消失在視線之中，便直接走進這家店鋪裡面。
那當鋪不大，只有一個掌柜靠著木質的櫃檯昏昏欲睡，聽見推門聲才睜開眼睛的一線，看見有人真真切切的走進來，才強打起精神站起身來。
然後那掌柜才意識到，進來的這人——乃是個頂窮的窮光蛋。
要是隔行如隔山，這時代旁人看葉方這夏季短褲加半截袖的打扮，頂多驚奇一下，而在這當鋪掌柜的眼中，便又不同。
在這掌柜的眼中，葉方這活脫脫就是個窮鬼。
穿的衣服連袖子、褲管也無，且布料輕薄，褲子還花里胡哨的沾了好多污漬，且一進來無半分矜持，肆無忌憚的到處打量，不是成天在街頭討債的窮鬼是那路人？
葉方進來，掃了一圈兒，和這掌柜的目光對上，就知道這傢伙是個滿腦子金錢地位主意的傢伙。
葉方這人，他應對寧采臣那樣的人，該忽悠雖然說也是絕對不含糊，但往往不會選擇去坑對方；而面對這掌柜這樣的人么……
葉方本來準備好的一番說辭全被他在這一瞬之間咽進了肚子里。
他那雙本來就不怎麼大的眼睛更是直接眯成一條線兒。
了解他的人都清楚，這是我們的大文學家要「搞事情」了。
他收了步伐、穩了神態，一步步來到那掌柜的前面——兩人之間還是隔了櫃檯的。
葉方便在那掌柜的眼前兒，仔仔細細的將那櫃檯打量了，然後扯起自己的白T恤，將那蒙著一層淺灰的櫃檯萬分小心的給擦拭好了。
那掌柜看著葉方此刻的作態，卻是心中冷笑。
他非常清楚，這樣的乞丐來他這兒，無非是想要用些什麼毫無價值的東西騙點兒錢而已，而葉方此時此刻這一臉鄭重與小心的神色，在那掌柜眼中便是這乞丐打算先欲擒故縱、鋪墊一下氣氛。
無非是騙子而已。
一般到了這種時候，騙子往往還會來一句：「你這兒銀兩可足？」
而果然，這掌柜並未猜錯的是，在他面前，那樣貌平平且一身丐幫打扮的年輕人就抬頭問道：「你這兒銀兩可足？」
這時候這掌柜兒的睡意早沒了，他對這樣的騙子向來是恨之入骨的，且他對乞丐這群人，又基本是毫無憐憫與同情心。
因此他存心想要讓這人吃個教訓，於是他沉了口氣，道：「敢問這位兄台——你這是要當什麼東西？」
葉方便順著這樣一句話恰當的露出幾分神秘的樣子來：「了不得的寶物。」
那掌柜便道：「當真？」
「自然當真。」
「那好，其實我也不瞞您說，我雖然開了這麼多年當鋪，但郭北縣畢竟……」
「你的意思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打算叫大家一起來看看我這寶物到底如何？——我說的可對？」
那掌柜都驚了，他話才說到一半兒，對面那人就稀里嘩啦把他的意思給說出來了。
這反而讓這掌柜有點兒摸不清楚頭腦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正是。」
在他對面，葉方便笑起來：「好呀，我這寶貝乃是一等一的寶物，萬人難求的神仙物品，誰敢說我是假的？」
這句話滿是自信的話兒讓那掌柜重新恢復正常的思維，而他確實更確信了，這人手裡的東西必定是假的，若是真的，誰敢手握寶物而公之於眾，那是等著別人來搶呢。
這掌柜心中冷笑，乞丐就是乞丐，什麼也不懂，看我在眾人面前好好地數落你一番，將你這「寶貝」砸在你的身上，讓你在這郭北縣徹徹底底的「出名」。
但這掌柜也是謹慎的——萬一這乞丐手裡的真實寶物呢？萬一對方此刻的作態就真的只是因為對方相當蠢呢？
因此這掌柜還是打算先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因此沒急著喊人，而是問道：「這樣，我先看看你到底是……」
不料，他這話兒再一次被打斷：「怎麼？你想先確認我寶貝的價值，好直接搶奪么？」
聽了這樣一句話，這掌柜都氣笑了，在他看來，眼前這人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為聰明而耍著小聰明的蠢貨而已。
他非要給這人一個教訓不可。
這掌柜心中訂了計，又打量了一遍葉方，才行動起來。
他直接繞出了櫃檯，推開門，朝門邊周圍的幾個流浪漢使了個顏色——那其實是他雇的半個保護者，畢竟做當鋪的，總要有點兒安全手段，而流浪漢……那真真是物美價廉的。
那幾個人顯然早清楚這流程與那眼神示意的意思，一個個皆站起身來，開始大聲的吆喝，聚攏起人來。
而葉方就站在這當鋪的深處，看著那掌柜的背影，笑著搖搖頭。
這人，當真是想要吃個教訓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