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六 成長

此為防盜章二十分鐘后,奶香華夫餅烤好。唐簡川怕燙著佳瑤，這次絲毫不肯讓她動手。等到華夫餅被切成均勻的小塊,放到佳瑤面前時，卻不見她動手吃。

「怎麼不吃呢？」唐簡川好奇地看著佳瑤，不是她說最喜歡吃的嗎？

佳瑤抬起頭幽怨地看向唐建川：「早餐吃太飽,吃不下去。」

唐簡川詫異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起來：「沒關係,吃不下去可以一會兒再吃。」說著將裝華夫的盤子放回烤箱，裡面還有餘熱，可以保溫。

唐簡川的手才觸碰到盤子邊，就被佳瑤攔住了，「那什麼，其實還可以再吃一點的。」

唐簡川：……

片刻后，唐簡川看著佳瑤拈起最後一片華夫餅，吃驚：原來,她說的「還可以再吃一點」里的「一點」，是一整盤子嗎？這麼能吃還這麼瘦，吃下去的東西都去哪裡了？

佳瑤咽下去最後一口餅，又喝了兩口水，從桌上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手和嘴,終於站起身來了：「啊,終於吃飽了！好久沒吃過這麼飽了！」然後轉頭看向唐簡川：「我們走吧！」

「走？去哪裡？」是打算離開了嗎？一想到這個可能,唐簡川心裡有一種淡淡地失落感,然後忍不住自嘲起來：你剛剛不是在趕人家走嗎，怎麼現在又捨不得起來了？

佳瑤卻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去玩啊！總不能一直在家憋著吧？我還沒在D市旅遊過呢，要好好玩一玩。」說著，看到了在在即身邊打轉的花捲和饅頭，佳瑤仰起頭問唐簡川：「D市允許帶大型狗出遊吧？我們帶花捲和饅頭出去玩怎麼樣？」

唐簡川搖搖頭：「不允許吧。我平時就讓它倆在院子里玩一玩，不敢帶出去，怕嚇到人。」

佳瑤想想也是，這樣大體型的狗狗就算不咬人，出去了嚇到老人孩子也不好。不過，「我們去海邊玩嘛，那裡人少，應該不會嚇到人吧！」

唐簡川還在遲疑，花捲已經走過去開始蹭他的小腿了，同時還搖著尾巴。饅頭就湊到佳瑤身邊，被佳瑤抱著，一齊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唐簡川被這一人倆狗的姿態給看得心軟，很快就妥協下來了。

唐簡川開著自己那輛□□，副駕駛座上坐著佳瑤，後排座蹲著兩隻邊牧。佳瑤似乎真的是放下B市的一切，徹底放鬆心神來了，她戴著墨鏡靠在窗子上，一邊跟著收音機里的音樂哼著，右手的手指一邊在膝蓋上敲擊著。

佳瑤的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她的手指要比手掌長一些，因此顯得整隻手格外好看。此刻，這幾根手指不只是敲擊在她的膝蓋上，也敲擊在唐簡川的心上，像舞者踏著節拍，像鼓槌敲著鼓面，讓他的心也跟著咚咚咚地響起來。

兩個人帶著兩隻邊牧犬，從靠近市中心的地方開著車朝海邊而去。然而等真的到了海濱廣場，兩個人都愣住了——忘了現在已經進入冬季，雖然D市海灣常年不結冰，但是海邊的風卻是異常的冷硬。佳瑤才下車不到半分鐘，頭髮就已經被海風吹得凌亂，整個人也被凍得發抖。

唐簡川看了，有些後悔沒讓她多穿一點，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勸著她：「風這麼大，天又冷，別玩了，回去吧。」

「不行不行！」佳瑤搖頭，伸出手理好亂飛的頭髮，拒絕唐簡川的提議，「我都到這兒了，怎麼也得往前走走看一看大海吧？」說著就要邁步往前走，卻被唐簡川拉住了手腕，「你等我一下。」

唐簡川拽著兩條狗繩，把被風吹的毛都翻起來的花捲和饅頭帶回車上，然後拿著一個抱枕回來，一邊走一邊拆開，等到了佳瑤身邊的時候抱枕已經散開成了一張薄毯。唐簡川把毯子披到佳瑤的身上讓她自己從裡面攥住，又從自己脖子上摘下圍巾把她的脖子圍住，這才牽起佳瑤的手往前走。

不是唐簡川想要趁人之危或者怎麼樣，實在是海邊風太大，佳瑤又瘦，他怕她被風吹跑了。

唐簡川才走出去一步，就被佳瑤拉住了。唐簡川向後看去，卻冷不丁被遮住了眼睛，他眼前一黑，然後就感覺臉頰上落下一個溫熱的吻。等眼前再出現光明的時候，佳瑤已經走到他前面去了。

「快走！」佳瑤拉扯著唐簡川往前走，「你看前面，多宏偉多壯觀！天海相連，海天一色！」

唐簡川機械地被佳瑤拉著走，心思還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剛剛，是被強吻了嗎？再三確定之後，唐簡川笑了，笑得自得又傲嬌：佳瑤吻我了呢！

等他回過神看走在前面的佳瑤時，正好一陣強風吹來，本來直直朝前走的佳瑤被吹得偏了路線，如果不是唐簡川伸出另外一隻手臂摟住了她，她大概就要順著風吹的方向飛飛飛飛走啦！

兩個人又往前走了幾步，唐簡川就攔著她不讓再走了，怕真的來一陣大風把佳瑤吹到海裡面去。兩個人站在濱海廣場的邊緣，朝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看去。海水被風吹的上下起伏，不時又海浪拍在沙灘上，真正的波瀾壯闊。

被這樣壯觀的景色震驚了的唐簡川和佳瑤都沒有發覺到，現在兩個人是一前一後、佳瑤被唐簡川虛虛環抱在懷裡的姿態。

佳瑤被這樣的壯觀的景色震驚了，看直了眼，直到過一會兒才想起來拿出手機拍照。結果，不爭氣的水果機居然被凍的關機了！

佳瑤按了很多次開機鍵都無法開機不算，還把手給凍僵了。懊惱地把手機放回兜里，想要問唐簡川的手機用一下，恰好此時唐簡川低下頭想要問她冷不冷，於是，兩個人四瓣唇就這麼貼上了。

面對著面、唇貼著唇、鼻頂著鼻、眼對著眼，兩個人維持這樣的姿態不知道多久，還是佳瑤因為脖子角度的問題覺得難受，率先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幾乎是立刻地腰被兩隻手臂箍住了，唐簡川微微用力，掰過佳瑤讓她正面朝著自己，兩個人又重新貼的嚴絲合縫了。

這一次，是唐簡川主動的。他摟著佳瑤的腰，低下頭先吻了她的額頭，然後是眼睛，然後是鼻尖然後是唇角。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佳瑤又拒絕的反應，這才將唇貼上她的。

碾磨著吮吸著輕咬著。

「呼吸。」唐簡川在她唇間的低低出聲，此時佳瑤的臉已經憋得通紅了，她才剛剛張開嘴，唐簡川的舌頭立刻送了進去。

不過，並沒有一個真正的法式舌吻，因為佳瑤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唐簡川這才發現，佳瑤肩上披著的毯子已經滑落，風吹過來，她就微微抖一下。

「我……」佳瑤開口想說「我不是故意煞風景的」，還沒說完，就又打了一個噴嚏，比剛才的更響亮。

「別說話，容易嗆風。」唐簡川撈起掛在他手臂上的毯子重新給佳瑤包好，然後摟著她轉身往回走，「快回車上。」

花捲和饅頭正頭挨著頭擠在玻璃前往外看，雖然被主人關在了車裡，可是並沒有比外面暖多少。看了很久也不見主人回來，花捲嘆氣：唉，狗生中，要浪費多少時間在等待上？

花捲才嘆氣完，饅頭就嗷嗚叫了一聲：回來了！於是兩隻狗正襟危坐地蹲在汽車後座上，看到唐簡川摟著佳瑤先把她送到副駕駛座坐好，自己才繞過車頭坐進車裡，一上車就打開了空調把暖風調到最大處，又攔下佳瑤摘下毯子的動作：「等一會兒暖和過來再摘。」

花捲和饅頭從前排座椅的空隙中探出頭去，嗚嗚叫著想要引起兩位主人的注意，卻被唐簡川一掌給推回到後面去了。饅頭委屈的叫了一聲：你平時都是揉我的狗頭的！重色輕狗！

花捲吐著舌頭看唐簡川從保溫杯里倒出熱水給佳瑤喝，搖著頭坐好，勸著自己的兄弟：別看了，保護好自己的狗眼吧！

回去的路上，佳瑤一邊跟唐簡川說「慢點開要超速了」一邊不斷地打著噴嚏，然後順手抽出紙巾擦鼻涕，鼻子都被擦紅了。

一回到家，唐簡川就拉著佳瑤進了屋，沒有送她去客房，而是直接拉去了自己的卧室。佳瑤雖然知道唐簡川不會在這種時候亂來，不過心還是砰砰跳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唐簡川。

「客房偏陰，很久沒人住過，昨天蓋得的被子也是沒曬過的，可能昨晚你就已經著涼了。」唐簡川語氣中帶著自責，他應該早就想到的。把人安頓到床上，拿被子給佳瑤蓋好，唐簡川就轉身出去了。

佳瑤躺在唐簡川的床上，蓋著唐簡川的被子，看著唐簡川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片刻後傳來正廳關門的聲音。她對著天花板眨眨眼，拉起被子蒙住頭，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佳瑤才從被子裡面鑽出來，打量著這間屋子。這是唐簡川的房間，到處都是唐簡川的痕迹，連空氣里都充斥著唐簡川的氣味。

窗子兩邊垂著和客房一樣的深紫色的窗帘，窗台上放著三盆花，開了花的君子蘭、一米多高的仙人掌和一株佳瑤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房間里也有兩個柜子，一高一矮，高的大概是衣櫃，柜子頂上是一個行李箱，矮柜子被唐簡川充當了書桌，上面放著文具、筆電還有幾本書，擺在最上面的居然是一本□□的《論持久戰》。佳瑤挑挑眉，有意思。

而另一面牆上，掛著許多老照片，有唐簡川單人的、有和朋友同學的、有單純的風景照也有背景是熙攘的人群的遊客照，倒是他家裡人的照片並不多，一家三口的照片更是只有兩三張。

在這麼多照片中，佳瑤發現了一張很顯眼很特別的照片，顯眼是因為照片被放在中間，特別是因為照片上是一張登機牌。一張2010年的一月，從北京飛往米蘭的航班的登機牌，登機牌的主人是JIAYAO。

JIAYAO。

淡淡的煙草味飄進唐簡川的鼻子里，他嗅一嗅，薄荷味的，帶一點點清香。

聽到動靜的佳瑤轉過頭來，看到唐簡川的時候並不驚訝，甚至還對著他微微笑了笑，似乎他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這裡。

佳瑤笑完就轉回頭去了，廊橋頂上一盞不甚光明的白熾燈亮著，在玻璃上投出佳瑤模糊的影子。她站在窗前，看著外頭的夜色，面無表情。

唐簡川走過去，從大一兜里摸出煙盒扥出一支煙來點上，慢慢吐出一個煙圈。唐簡川不知道說什麼，索性就什麼都不說，同她並排站著，一同看向窗外一起吸煙。

佳瑤的目光從之前盯著的那一點，稍稍向左偏了一點點，在模糊的窗子上，看到一左一右兩個煙圈被同時吐出，然後消失在寒冷的夜裡。

佳瑤在心底微微一笑，將燃盡的煙頭暗滅在垃圾桶鐵蓋上，轉身走了。

唐簡川站在原地看著她氣勢洶洶地穿過廊橋，走進不那麼明亮的走廊，消失在拐角，回過神的時候才發覺煙已經燒到手指頭了。唐簡川嘶地一聲，把煙頭扔進垃圾桶的鐵蓋上，又站了一會兒，等到身上的煙氣散掉，才走回演播大廳。

唐簡川知道錄製節目會很晚，但是也沒想到居然要錄製到後半夜。其實觀眾們大部分還沒什麼，現在的城市人，越夜越精彩越有活力。唐簡川因為不放心「食堂」的生意，給在群里發了幾條微信問了一下。黃鸝的秒回讓唐簡川放下心來，既然能秒回就說明她們很閑，他不用急了。

節目錄製到最後一個環節，就是在美食專家的評判下，再隨機邀請十五個觀眾到台上作大眾評委，給幾位嘉賓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