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風起雲湧

「咦？」碧靈一臉疑惑,反問道，「玉玉回來夜神教不就是為了當教主嗎？」

「當然不是。」顏如玉沒好氣道，「我回來夜神教是為了說服老教主把教主之位傳給我師兄。」

「為什麼？」碧靈無法理解她的想法，「玉玉你要是當上教主,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幹掉陳洪了！」

顏如玉無奈地扶額,她發現碧靈這孩子的腦迴路簡直是要突破天際,「我幹嘛要為了幹掉陳洪而跑去當教主……」

「因為他想幹掉你啊！」碧靈回答得理所當然，雙眼燃起熊熊火焰,握緊小拳頭道：「所以我們要搶先一步幹掉他！」

顏如玉面無表情,心中卻大駭，為什麼她忽然覺得這番話好有道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強行打斷這個話題，「總之，你先別打陳洪的主意,我把他留下自然是還有用處。」

碧靈一臉不高興地嘟起小嘴，「好嘛！」

正巧這時，婢女前來敲門,「護法,碧靈姑娘，午膳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

「我們這就來。」顏如玉應了一聲,轉頭對碧靈道：「走吧,我們先去吃午飯。」

兩人去到飯廳,只見桌子上擺滿了美味佳肴,之前吃的那些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顏如玉有些吃驚,她們不過是兩個人吃飯，居然上了八道菜，這夜神教未免太壕氣了吧？

「哇！」碧靈一看見吃的雙眼頓時發出光芒，忙不迭跑到位置上坐好，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不忘招呼道：「玉玉，你快來，這裡有好多好吃的。」

顏如玉臉上一紅，雙手背於身後輕咳兩聲，瞥了忍不住偷笑的婢女一眼，盡量泰然地走過去坐下。

她在碧靈的耳邊低聲道：「跟你說了多少次，在外面吃東西要注意形象，不能像在山上一樣！」

碧靈咬著手上的雞腿，聽話地點點頭，然後用筷子給顏如玉夾了一大堆菜，含糊不清地道：「玉玉你嘗嘗這個。」

顏如玉無奈地扶額。算了，反正這些婢女以後習慣就沒事了。

陪了老教主一上午的時間，顏如玉早就餓了，也開始吃了起來。和狼吞虎咽的碧靈不一樣，她吃得慢條斯理，乍看之下還真是有幾分富貴之相。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閑談，顏如玉怕隔牆有耳，聊得都是些無關重要的事情。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兩個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碧靈的飯量特別大，大半的菜幾乎都被她掃光了。吃飽了肚子，她拿起婢女早就準備好的手帕擦擦嘴巴，不忘讚歎道：「這兒的飯菜真好吃。」

看見碧靈的笑顏，顏如玉心裡也高興了些，「你要是喜歡，明兒個我讓他們再多做兩個菜。」

「不用了。」碧靈連忙揮揮小手，「這些我就已經夠吃了，玉玉你說過不能浪費糧食的。」

「真乖。」顏如玉忍不住拍了拍她的發頂，而碧靈也十分享受地主動蹭上去，雙眼眯成了縫隙。

如此有愛的一幕，在旁人眼中卻顯得十分怪異，不禁暗暗猜測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走，吃飽了咱們回去午睡吧。」顏如玉離開座位。

「好。」碧靈連忙起來跟上，上前主動握住她的手。

兩人剛打算走出院子，卻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右護法，您不能就這樣進來，奴婢先幫您通傳一聲吧……」

「滾開！」

緊接著便響起了一聲尖叫和重物倒地的聲音，不難聽出是陳洪和守門的婢女發生了衝撞。

顏如玉皺起雙眉，對身旁的婢女道：「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

領命的婢女一路小跑到院子外面，只見陳洪帶著浩浩蕩蕩的一大幫人，而且個個都帶著武器，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是來者不善。而負責守門的婢女倒在地上，額上還不斷流出鮮血，看樣子應該是摔倒了。

「嗯？」陳洪發現了跑出來的婢女，臉色不善地問道：「你家主子是不是在裡面？」

「奴、奴婢……」婢女被他嚇得哆嗦了一番，連話都說不出來，轉身就逃跑了。

「護、護法……出、出大事了！」婢女一路小跑回院子里找顏如玉，臉色蒼白不已。

顏如玉看見她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連忙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是右護法，他帶了一大堆人來……」婢女不敢隨便猜想陳洪的來意，兩位護法之間若真是發生些什麼事情，到頭來苦的還不是她們這些下人。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顏如玉早就料想到陳洪會有所動作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直接找上門來，而且還那麼快。

「我知道了。」顏如玉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有一件事情我想麻煩你。」

「護法請說。」婢女雖然害怕，但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你現在馬上從後門繞出去，去找張長老跟他說清楚現在的狀況，然後聽他的吩咐行動。」顏如玉有條不紊地下達指令。

「奴婢知道。」婢女不敢拖拉，提起裙子馬上往後門的方向跑去。

顏如玉立刻轉頭對碧靈道：「碧靈，馬上回房間把武器拿出來。」

「知道了。」碧靈也不敢耽擱，馬上使出輕功一路狂奔回房間。

她前腳剛走，陳洪後腳就進到院子里了。

就如同婢女說得一樣，陳洪帶了一大幫人來，幾乎把靜怡閣的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顏如玉有心拖延時間，上前一步故作若無其事地打趣道：「師兄昨天才剛來完，今天又來看望我，而且還帶了這麼多人，真是有心。」

陳洪輕哼兩聲，斜瞥了她一眼，嘲諷道：「我就是再有心也比不上你，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嘛，回來才兩天的時間，就把那東西給弄到手了。」

「什麼東西？」顏如玉故意裝瘋扮傻，「莫不是師兄昨天在我的院子里落下什麼東西了？所以今天才帶這麼一大幫人來找？」

「少廢話！」陳洪怎會聽不出她話里的譏諷之意，頓時就惱羞成怒了，「顏如玉，我警告你，你要是識相，就趕快把那東西交出來！」

他眯起眼睛威脅道：「別忘了，現在的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當夜神教教主！」

顏如玉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知道他指的是她武功被廢一事，心中一頓無名火起。

呵呵，自己做的破事，還真虧他有臉說！

她輕嗤一聲，笑道：「師妹愚鈍，不知道師兄所指的到底是什麼，還請師兄把話說明白。」

「你……！」陳洪氣得不行，偏偏又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做的齷齪事說出來。

「師兄可別忘了，六虎堂是誰摧毀的，而且我昨天才剛從六虎堂平安無事歸來。」顏如玉故意在「平安無事」這四個字上加重讀音。

陳洪一聽，臉色果然頓時變了。

難道……她的武功沒有被廢？！

顏如玉露出得意的笑容，「所以說呀，我為教里做了那麼多事情，怎麼就沒資格當教主了呢？還請師兄把話說個清楚明白，好讓我可以死心。」

「因、因為……」陳洪腦袋瓜子一轉，指著她的鼻子大聲道：「因為你偷了師父的東西！」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顏如玉冷眼無言，想不到陳洪竟然撒出這種蹩腳的謊言來污衊她。

「如此行為，實乃大逆不道，又怎麼配當一教之主。」陳洪怒罵道。

「師兄你說我偷了師父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你可有證據？」顏如玉反問。

「哼！你偷的正是我們夜神教的瑰寶，代表教主身份的令牌。」

令牌？難道就是老教主給她的那塊玉佩？

想到這裡，顏如玉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袖子。

看來陳洪是知道了老教主偷偷把玉佩傳給她，心有不忿，又不能怪罪老教主，所以才跑來靜怡閣撒潑鬧事。

「怎麼不說話？看來是做賊心虛了？」陳洪譏笑道。

「非也。」顏如玉嗤笑一聲，「我不過是覺得你說的話實在是太好笑了，所以不知該如何回答而已。」

「什麼？！」

「若真是師父他老人家不見了東西，怎麼他不召我過去詢問，反倒要師兄你勞師動眾地帶人前來？」顏如玉問得句句在理，「再者，師父不見了東西，師兄怎麼能一口斷定是我偷的呢？」

她瞥了陳洪一眼，話中有話道：「想要那塊令牌的人多了去，可不止我一個。」

倒不如說，她是最不想要那塊令牌的人。

「我是師父的徒弟，替他討回失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今天只有你去探望過師父，而且你在師父的房間里留了那麼長的時間，誰知道你有沒有趁師父睡著的時候做些什麼。」

「師兄別忘了，我也是師父的徒弟。師父既然願意讓我在他房間留那麼長的時間，證明他十分信任我，又怎會懷疑我偷了他的東西，還讓你過來興師問罪？！」顏如玉冷笑一聲，只覺得陳洪的話滿是破綻。

陳洪不想再和她多費唇舌，「好，既然你說你沒偷師父的東西，那你敢不敢讓我們搜身，以示清白？」

「我既然沒做過，為什麼還要讓你們搜身？」這人簡直蠻不講理。

陳洪才不管那麼多，由此至終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教主令牌搞到手。只要得到教主令牌，他甚至不用等到那個老傢伙嗝屁，就能名正言順地做上教主之位，到時候不管張鈺那麼老頭怎麼反對都沒有用了。

「來人，給我搜！」陳洪不管那麼多，直接來硬的。

「是！」跟在陳洪身後的兩名隨從領命，然而他們才剛走前兩步，就被顏如玉喝止了。

「你們敢！」顏如玉睜圓雙目，抿緊嘴唇，「剛才我是看在你們也是夜神教的一份子所以才忍到了現在，不然我早就讓你們血濺當場了。而你們居然還膽敢以下犯上……」

顏如玉斜眼看向他們，冷笑道：「怎麼？是想嘗嘗與我為敵的滋味嗎？」

兩名隨從互看一眼，都被顏如玉的話給唬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再前進。

陳洪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愣著幹嘛，趕緊給我去搜啊！」

顏如玉雙手背於身後，開啟裝X模式，居高臨下地看他們一眼，「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遍，你們要是還想活命，就自己看著辦。」

兩名隨從一聽，是真的慫了，立馬跑回到陳洪身邊，不敢造次。

陳洪氣得抬手給了他們一人一巴掌，轉頭對另外兩個跟班道：「你們，去給我搜她的身。」

兩個跟班偷偷瞄了一眼氣定神閑的顏如玉，立刻把頭搖得跟鼓一樣，說什麼也不願去。

開玩笑，和左護法作對，那可是比死更慘哪！

「你、你們……」陳洪被他們氣得發抖，用力一甩衣袖，擱下狠話，「好，既然你們沒那個膽子，我就親自去。」

陳洪不相信顏如玉的武功還在，一心認定她不過是在裝腔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