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仙居三】
第88章【仙居三】
在黑甜的睡夢中,劍非又漸漸的開始感覺自己似乎被拉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一陣清涼的風吹拂而來，劍非睜開了雙眼漂浮在空中...
低頭打量著自己，劍非發現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道袍處在一個巨大的天坑之內。
環顧四周看著滿眼的鬱鬱蔥蔥,劍非想起這個天坑其實正是當年他和真清道人一同來過的仙居...
雖然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但是能夠重見光明劍非也感到驚喜。
試著在夢境中騰飛行走，劍非正在為自己能夠自由行動而高興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師兄...在這茫茫宇宙之中,我們終究還是在難免脫出輪迴...】
【世間萬物從來如此，修道雖然可以脫出人間俗事，可也不能真正跳出生死輪迴......】
【哎......你我都有幾百年之道...現在也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了。】
兩個鶴髮老者不知是何時出現在了劍非身後。
劍非聽見兩人感嘆，不免好奇的靠近。然而當劍非與兩位老者站在咫尺之寸的時候，劍非也發覺著兩位仙人似乎完全看不到他...
『真清道長...』
劍非打量著正在說話的二人，很快就發現了其中說話的一個正是將他變作鎮魔妻的那位。
然而身處夢境之中,雖然劍非能夠自由來去看著兩位仙人說話。
但他卻只能作為一個局外人,完全不能引起真清道人和其師弟的注意...
劍非不知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夢境,彷彿一下子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過去,還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過去。
心中不由對這段未知產生了好奇,劍非就此停在了真清道人和他師弟的旁邊...
而兩位完全仙人則繼續說著他們原本擔心的事情。
【前幾日，我算到世間大劫將至。被虛雲山的異動驚擾所以驚慌趕往查看。這一次的塵世浩劫乃是勢不可擋,雖然你我師兄弟幾人有心想要阻止此番浩劫。但是奈何天命難為...】
【人有生死輪迴，仙人也有天人五衰...我們在這修道界脫出輪迴幾百年。如今大限將至也是順應天命，並沒什麼好執念的。】
穿著淺藍色外褂的仙人和真清道人說著話,似乎是在規勸真清道人順應天命不必如此在意生死輪迴。
然而聞言,真清道人卻不由對著自己的師弟嘆了口氣...
【雖然早在修道界衰微時,我便做好了直面生死的準備。可是問道百年，問心千歲。
我們修道之人雖然說是與凡塵人間劃分界限涇渭分明。
但其實，我們所修之道也不過是為了維護天下安危罷了。如今你我都到了大限之時，我們自然能夠順應天命與世長辭，可是在我們去后修道界沒了主人。原本被先人封存在各處的大禍患以後也就沒有了屏障。這修道界內封魔諸地未來更不知會給人間造成多少禍亂？】
【......哎...你我百年之後，再無繼承之人可重掌封魔居。雖然世間萬物皆是虛空，可是我們與這地方生活了如此長的時間卻真的不忍心放任它自此蕭條。】
兩位仙人看著仙居四處仙霧繚繞靈鳥蹁躚，眼中卻都是愁緒。
【如此，就在我們離世之前將封魔居內諸般物件整理封存。留下些信物，只盼望如果有後人有幸發現能夠替我們打理照看...】
說罷，兩位仙者相識點頭，就朝著仙居深處而去，劍非跟在兩位仙人身後縱觀滿眼的奇妙美景。
跟著兩位仙人，劍非才知道原來越往下，世界越發寬廣。
隨著深度漸長，無數明珠星星點點照亮了那些被遮擋了天光的地方。放眼看去四周蔥鬱奇妙的世界，卻彷彿有著無數的螢火蟲飄零遊盪。
絢爛的淺色野花依附著突出的峭壁四下生長，沐浴著這些風不清是明珠還是螢火的光芒開放的明艷爛漫。
奇幻至極的美麗景色讓劍非忍不住滿心驚喜。
然而跟隨在兩位白袍仙人之後，劍非則進入了彷彿懸挂著一整個夜空的巨大房間。
還是和仙居其他地方一模一樣的古典建築，還是統一的雕樑畫棟。
只是在沒有踏入這個美輪美奐的大殿之前，劍非只怕也想象不出來著世間竟然還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地方。
兩位白袍仙者似乎已經對這裡的環境很是習慣了。
所以在不少相互遮擋的隔斷之中也走的沒有一點猶疑。
假山，假石，流花，引泉。
在通過了一路讓人目不暇接的風景之後，劍非跟著兩位仙人進入了一間滿是藏書的樓閣...
清晨天光從窗外細細碎碎的撒下來，劍非躺在木質的大床上還在做著美夢。
衡淚早早睜開了雙眼，揉揉脖子舒緩著有些僵硬的肌肉。
回過頭去看還在熟睡的劍非，衡淚卻輕輕的起身離開了房間。
習慣早起的衡淚收拾好自己之後看著四周起起落落的房屋，也不由的眼花了好一陣子。
踩著腳下錯落有致的樹榦，走在那些時而寬闊平整，時而狹窄危險的台階上。
藝高人膽大的衡淚，也並不像其他人對這裡危險的地勢有什麼忌諱。
當衡淚跳出了地面，看到早早就聚集在一起的大姐還有鹿爺就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二哥...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看到了衡淚到來，一邊的衡傷有些意外的發聲詢問。
而衡落他們聽到衡傷的話轉過臉來看向衡淚，似乎也和衡傷帶著同樣的疑惑。
「你一路勞頓，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起的這麼早？劍非呢？...你也不陪著他嗎？」
「劍非還在睡覺。我不想吵到他就先出來了，等一會兒他差不多該醒的時候我再回去。」
「嗯...這樣也好。不過你身上要是有什麼傷痛，不要自己忍著。鹿爺也在，你記得多找鹿爺看看知道嗎？」
「我知道。」
衡落關照了衡淚幾句，又很快轉過頭去和鹿爺他們商量重建衡家基地的事由。
現如今劍非回來了，衡家也重新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雖然如今還真是盛夏的時候，但是過不了幾天就要進入秋天了。
秋天一過就是寒冷的冬天。到時候天寒地凍萬物蟄伏，沒有足夠的物資儲備衡家這上下百口人也絕對不是個好養活的數目。
衡淚也知道大姐肯定是在為冬天的事情發愁。
所以才乘著早上醒來的那會兒功夫，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些忙。
但是衡淚外出一遭，讓衡落他們心疼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剛剛一回來就讓疲憊不堪的衡淚幫他們做事。
家裡但凡是能夠出去獵物的都乘著好天氣出去了。
而剩下在封魔山心的人，則都是有些壯勞力能夠協助建造的事情。
有衡落這位心思細膩的家主在，又有衡哲鹿爺他們這些長輩協助指揮。
沒有怪物的侵襲騷擾，很快衡落他們就畫出幾個適合的地方來建造工事。
衡淚被架空在一邊安靜的看著家人們忙碌，直到太陽越升約高臨近中午的時候。
與獵物回來的衡翎兒打了個照面的衡淚，才提著飯盒朝一群對自己圍過來的孩子們說了幾句話。
「師父...這些日子你出去找劍非師傅沒有受傷吧？」
「沒有。」
「那師傅，你這次回來后還會繼續指導我們嗎？...」
「會。」
雖然孩子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詢問衡淚，可是奈何衡淚就是這樣一個冷淡刻板的性子。
雖然對待劍非的時候總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溫柔。
不過那也只是對著劍非而已，對於其他人來說衡淚卻還是那個喜歡板著臉的衡淚。
不過孩子們熱情的詢問中，衡淚雖然回答的簡單可是聽到衡淚這一次回來還會繼續指導自己。孩子們都不免喜笑顏開。
看到自己的這群小徒弟如今明顯張開了不少，衡淚也點點頭由著孩子們湊在一起興高采烈自己卻轉身重新回到了那個隱蔽在地下的仙人故居。
看清了自己臨時居住的房舍，衡淚幾個輕盈的跳躍彷彿在樹木中穿梭的飛鳥一般。
輕盈的落在開闊的院子里，衡淚順手將手中的飯盒放在了院內圓桌上。
抬起腳想要進屋去叫劍非起床吃飯的時候，卻在四周鳥鳴葉動的聲音中聽到吱呀一聲。
劍非原來已經醒了...
衡淚站在原地看向劍非的眼睛，卻只見劍非準確無誤的抬起腳跨過了門檻朝著自己走來。
「你的眼睛...」
衡淚與劍非四目相對也不免有些驚訝。
而劍非卻對著衡淚輕輕笑起來點點頭回答。
「我昨晚睡了一夜，在夢裡把這個仙人故居上上下下參觀了一邊。張開眼睛之後，就能夠看見了生長進屋子裡面的樹枝。滿眼都是青翠，果然你當初和我說發現了封魔山心有座沒見過的城市時，我就猜測這裡是我記憶中的仙人故居了。」
「眼睛完全恢復了嗎？」
衡淚聽劍非興緻勃勃的說著自己醒來之後的奇妙見聞，卻還是有些擔心的走到劍非身邊扶著劍非的背。
「嗯...這一次我是真的完全恢復了。我能看見的很清晰。」
劍非自然的拉起身邊衡淚的手看著衡淚微微擠在一起的眉頭，然後忍不住伸出手指按了上去。
「我都沒事了你還皺著眉頭啊？...一早上你不睡覺又跑去哪裡了？是去給大姐他們幫忙嗎？」
「大姐他們想要重建衡家基地...不過暫時沒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事情。」
劍非聽到衡淚這樣說，也猜到大姐是希望衡淚能夠好好休息。
這一路上他們走的不容易，雖然劍非和衡淚都不曾和衡落他們抱怨過什麼。
可是有些事本來也是不用說大家心裡就明白的，大姐心疼衡淚，衡淚卻想多為大姐他們做點事情。
兩個人坐在院落里的小桌前取出飯盒裡的菜色。
其實衡淚想要為大姐他們做點事情，劍非又何嘗不想早日投身自己的事業中呢？
恢復了視力的劍非畢竟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閑散人員。
在衡家基地還沒有被毀之前，劍非的煉兵實力可是得到衡家上下的認可的。
如今劍非重新回來，雖然有仙人故居可以為他們暫時結局居住的問題。
但是食物，還有兵器等重要的事項卻亟待解決。
之前因為黑骨魔主掙脫了吞象輪而搞得的地動山搖，整個封魔山山心的地勢都變化的讓人猝不及防。
尤其仙居現世之後，就坐落在距離仙居不遠的衡家基地也被當初的意外摧垮了大半。
想要在原來的基礎之上重新復原衡家基地是一項非常浩大的工程。
不過也因為有之前的底子在，所以衡落他們將被損壞的地方還有能夠保留的地方做了規劃。
雖然不知多久的時間才能夠看到新的基地。
但是劍非還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吃完了飯，衡淚你能帶我去個地方嗎？」
劍非停下吃飯的手看向對面的衡淚詢問著。
衡淚聞言抬起頭卻不知劍非想要去什麼地方？
「去哪兒？...」
「仙居下面......」
「好...」
也不問劍非去仙居下面是想幹什麼，基本對自己老婆言聽計從的衡淚非常乾脆的就答應了。
看到衡淚答應的這麼乾脆，也不問自己為什麼要去。劍非打量著衡淚低頭吃飯的模樣，卻忍不住覺得衡淚好像越來越縱容他了。雖然劍非都不清楚到底衡淚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有求必應的。
但是不得不說，衡淚對人的好就是這樣彷彿清風徐徐，波瀾不興。來的時候感覺不到，唯有等他越發濃烈的時候才會猛然反應過來。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暖風和煦，自在躋身。
劍非失明的時候，總是衡淚悄悄的盯著劍非打量個不停。
而等到劍非恢復視力的，卻又翻過來變成了劍非對衡淚看不住。
吃完飯劍非起身收拾好桌面。
拉著衡淚的手站在高懸在空中的院子里往下深不見底的世界看去。
望著眼下深深淺淺層層錯落的古樹還有房舍。
劍非想如此深不可測的地方，曾經不知有多少人一同在這裡居住修鍊過。
儼然一個新的世界一般。
就只是透過天光能夠看見的這些都讓人目不暇接了，但是劍非知道在更深的地方其實還有著更加驚人的景色。
劍非爬上衡淚的肩膀，被衡淚背在來了背上。
隨著劍非所指的方向，衡淚穩健而矯捷的彈跳著朝著越發漆黑的地方深入。
在越來越遠離地面的地方，漸漸的斑斕光影的世界也不由陷入了一片昏暗。
看不清更深處的路，所以衡落她們當初也不敢繼續往更深的地方打探。
但是劍非卻在這樣令人難免心慌的地方帶著期待的笑容讓衡淚將自己放下來。
「就是這裡了...這個能夠點亮整個仙城的天星閣...」
隨著劍非所指的方向，衡淚轉過臉，在層層樹冠遮蔽的地方看見了某個飛檐一角...
「......衡淚...你說如果我們有打理這個仙城的許可權，還有仙城上上下下的地圖的話。大姐他們會願意接手這裡嗎？」
聞言衡淚陷入沉思，卻不知道劍非說的這些有沒有可能實現。
劍非見衡淚不回話，也沒有再說什麼。
看著劍非撥開那些茂密的枝椏走入了那所謂的天星閣里。
隨著劍非一層層走上那隱秘閣樓的階梯。
衡淚站在外面的樹榦上仰著頭，卻看到那天星閣里一層層亮起了光來柔柔的照亮了周圍昏暗的世界。
「衡淚...你可要看好啦...我記憶中的這座仙城到底是什麼模樣...」
走到了天星閣頂端的劍非說著話，將手邊專門用來點亮整個仙境天星珠放入了九龍奪星陣的最中間。
霎時之間，原本還一片昏暗迷濛的仙境內由天星閣開始亮起的光星星點點層層推進。
那些被鑲嵌在突出山石上的明珠像是被打開了開關一般，接連不斷的蔓延開來，如同潮水似的映照出了整個仙境真正的模樣。
站在支撐著天星閣的蒼天巨樹之上，彷彿一下子就從黑夜進入了白晝。
由支撐著天星閣的上古巨樹遠遠望去...原來在他們自以為發現的房舍之下才是整個封魔居真正的所在。
以天星閣為圓心，在古木之下朝著四周伸展的水脈潺潺流動。
無數巨木依靠著山壁伸展著枝椏，在樹榦之上的亭台樓閣鱗次櫛比。
而隨著所有的明珠將整個仙境的內里照亮之後，漸漸升騰而起的雲霧緩緩浮動天星閣著其他樓閣的的橋架上竟然出現了彩虹...
衡淚站在巨木之上很小的一個枝椏間看不全整個仙境的樣子。
可就只是如此影影綽綽看著眼前的場景，衡淚也難免瞪直了雙眼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