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說破二】
請支持正版!強娶鎮魔妻為晉。江。網站獨家正版。第11章【蘇醒三】
小時候和父親在鄉下務農,有時候也用祖傳的手藝做些小東西買賣。
文明社會裡,雖然作為一個實在的窮苦大眾總是活的不如大城市裡的人體面光鮮。
可是劍非卻從沒有因為自己的出生而對自己的生活有什麼抱怨。
習慣了緊巴巴的過日子,也習慣了遙望大都市的繁華還有他人的富貴。
如果非要說從來溫厚樸實的劍非在沒有意外橫死山野前,對自己的人生有什麼不是特別滿意的地方...
大概也只有對自己太過平凡普通的人生有那麼些許不甘吧?
好歹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雖然也沒有過的多麼凄涼悲慘。
可是細細回想起來,總結劍非的過去簡直是平庸到了無趣的境界。
一個人一輩子沒有大風大浪,沒有大起大落...
不缺吃穿從沒有過太揪心的矛盾。
柴米油鹽,酸甜苦辣。如果要把劍非的人生比作一道菜的話。那該是多麼乏味又沒有意思的配菜。
生前的劍非,籍籍無名默默無聞,即便從小和父輩學習祖上相傳的冶鍊手法。也依舊是一個不被社會寵愛的凡人。
沒成想死了之後,卻機緣巧合成了天下人都趨之若鶩的鎮魔之器。
「穢木千圍,橫死之體。百年魔首之成。無主枯魔,凶戾能鎮,同等陰司執事。以婚嫁喜色配之可驅十方鬼祟。」
劍非口中不自覺的重複著這句衡淚之前告訴他的話。
還是難以想象他是別人口中所說天下至凶至狂的鎮魔妻。
一個人獃獃的坐在巫馬獸的背上。
也不管牽著變異駿馬的衡淚到底要把他帶到哪裡去?
劍非重新被那長紗再次遮住了大半的臉。
他獃獃的低著頭看著眼下黑色的馬背一聳一聳的動...
衡家遭逢橫禍,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人馬。
除了劍非騎著的這頭原本屬於衡落的愛騎,其他的巫馬獸各個都背負著衡家最後的那點物資。
對於迷茫的未來,劍非完全沒有頭緒。
對於自己被單方面束縛在衡家,劍非也不知該怎麼反抗。
對於劍非來說,如今的一切都超過了他的想象。完全就不是曾經那個習慣了圍繞著柴米油鹽,乏味日常的他可以思考承受的。
所以在劍非心中,儘管他十分厭惡衡淚對他莫名其妙的捆綁。
也十分討厭衡淚一幅為他做主的冷酷自大。
可是身處末世,自己曾經所熟知的那個世界早就已經面目全非,他一個活在和平時代的凡人又能有什麼好的選擇呢?
他甚至來不及為自己的死哭泣,更沒機會為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過往揪心。
甚至他再也沒有可能繼續去二表哥家裡要回屬於他家的欠款.....
劍非不知道命運為什麼突然間如此無常就將自己的生命按下了暫停鍵。
可是真正令劍非陷入痛苦的,卻是這暫停鍵居然又在這面目全非的百年之後再次被啟動。
讓他一個幾乎不知該怎麼融入這個時代的人,孤零零站在尷尬的境地去當一個不死不活的鎮魔妻...
「鎮魔妻嗎?...誰娶了我,我就要一生一世守護他還有他的家人嗎?」
劍非不由的小聲念叨著。
而衡淚動動耳朵,聽著馬背上劍非的嘟囔卻不由得拽緊了手中的韁繩。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鎮魔妻會突然蘇醒就彷彿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也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如此排斥自己作為鎮魔妻現實。
可是他還有他的家族為了得到劍非,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就算劍非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
可白皮的婚書之上已經落下衡淚的名字,條條款款的婚約也都清清楚楚。
不論如今這鎮魔妻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都只能跟著自己寸步不離...
保住鎮魔妻,捆住鎮魔妻...
這儼然已經不只是衡淚一個人的事情,更關乎如今所有寧死也要跟隨衡家的家人們。
劍非心中種種疑問種種無奈也只能暫且壓在心底。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中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所以還不懂如何有效反駁反抗的劍非也只好先對主導他的衡淚安靜聽從。
縱使劍非知道他似乎是擁有無上潛力的頂級強者。
可是那完全不知從何處來的力量,與劍非完全不知該如何使用的這力量的現實結合起來。
根本就不能讓生性純良的劍非把自己所謂鎮魔妻的身份當做要挾的資本。
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自己彆扭著,忍耐著。
努力的當好衡家的鎮魔妻,做個合格的提線木偶去完成那根本不是他自願簽訂的契約。
刷拉拉...
一路上都寂靜的情景被突然竄出的巨鳥給打斷。
聽到異動,幾乎是瞬間就拔出了手邊的兵器。
衡落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匆匆趕路的眾人就立刻集體頓住默契的像是一個人。
唯有劍非,對這突然的情況有所好奇。
小心翼翼的揭開那由衡淚親自給他蓋上的蓋頭。
掀起蓋頭小小的一角,劍非朝著四周蒼翠的山不住打量,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而衡落他們卻像是天生就對環境敏感,隨時隨地都彷彿走在刀尖上一般謹慎的簡直神經質了。
劍非畢竟沒有真正見識過那些流竄的喪屍和病毒感染的怪物有多可怕。
作為天然屏蔽儀一般的鎮魔妻,劍非自睜開眼之後也沒有機會見識那些為所有人忌憚的生物。
可是看著如今這些高拔到離譜的樹木,還有那些似乎有自主意識到草叢藤蔓...
劍非抿住嘴唇開始對之前衡淚和他解釋的末世境況緊張起來。
隨著衡落的指示行動的衡家人,再次得到衡落可以繼續前行的指令后又都鬆了一口氣。
有鎮魔妻坐鎮。
原本像他們這麼一大批人集中行動,少說也要遭遇十幾次怪物襲擊了。
但是如今,除了那些突然撞出來的小動物...
似乎就連那些詭秘的森林藤蔓,變異植物都收斂了起來。
按照衡落的意思,如今崐山已經再也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雖然之前山窮水盡,險些就永墜地獄不得翻身。
可是現在,他們得到上天庇護逃過一劫。
縱然曾經在崐山基地打下的江山如今全成了別家的囊中之物,可是現在手中掌握著這末世最強大的一面特赦令。
憑藉衡落和這不到一百的衡家人,他們照樣能夠重新開闢一番天地重震旗鼓!
到了那個時候,衡家有了足夠的實力。
曾經失去的那些,是怎麼被搶走的他們就會怎麼搶回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敢把衡家姐弟的一片真心當做肆意踐踏的墊腳石。
那麼就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崐山基地,崐冉已然被當時不受控制的劍非一招扭斷脖子。
可是崐九,張家,錢家甚至還有那個最終背後插了他們一刀的二叔衡欲都還活著...
總有一天,衡落會將衡家抬起來。
然後就要讓崐山基地所有該死的人,通通嘗嘗什麼叫做絕望!
衡落身上的傷會留下傷疤,而這些就是最好的提醒與印記。
滿懷如此恨意的衡落,帶著同樣滿心戰意的衡家人朝著曾經抬出鎮魔妻的封魔山而去。
那裡曾經是連八大基地的豪強都絕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
無數的高階怪物隱藏在封魔群山之中。
無數喪屍魔物,還有變異的植物也同樣有如封魔山的孤魂野鬼。
窮盡多少人力物力找了幾十年才找到鎮魔妻藏匿的地點。
何嘗不是因為封魔山本身的兇悍恐怖?
而衡落帶著衡淚還有鎮魔妻重新回到封魔山,就是為了借用封魔山天然的怪物屏障來阻擋那些還妄圖搶奪鎮魔妻的人。
所以一路上急匆匆的朝著封魔山原路返回。
當劍非坐在巫馬獸的背上都開始覺得路途顛簸難熬時,終於衡淚再一次看到了這原本讓他深感壓抑痛苦的山脈。
蒼天之上雄鷹凄厲鳴叫。
衡落還有衡家所有人都遠遠望著那霧靄瀰漫的昏暗山體。
高低錯落,詭異蹊蹺。
一條細長蜿蜒的路影影綽綽的被那些忽而鋒利的山遮擋,忽而被危險的峭壁隱藏。
連接著一片淡灰色的藍天,即便烈日當頭卻還是壓不住封魔山所散發出的陣陣怨氣一般。
「到了。」
滿頭白髮的鹿爺也為這晝夜不歇的趕路而面容憔悴。
聽到老管家彷彿鬆口氣般的感嘆。
一邊緊緊跟在衡落衡淚之後的雲張秋茹也都忍不住的長長舒出一口氣。
「以後還有我們煎熬的,大家打起精神來。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
一邊的常難依舊嚴厲的敲打所有人。
聽到了常難的話,原本都疲憊不堪的衡家人都重新抖擻精神。
雖然他們這一路上都有鎮魔妻護航,可是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畢竟是無數邪魔環俟的封魔山...
如果有個萬一,就算有衡落衡淚這樣的高手在也是難免死傷。
如今的衡家,真的再經不起損失了。
面對那些死去的家人,就算為了繼續走下去所有人都不得不硬起心腸。
可實際上,每有一個家人不得不永遠離開衡家時。
從沒有人心中是真的好過的。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成為拖累,也為了不再讓僅存的這些衡家人離開他們。
衡落也示意常難他們這些好手小心保護那些實力還不夠強的家人。
當所有人都整理好自己,跟隨著衡落的步伐再次朝著封魔山進發。
沒有人知道前面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怎樣的未來...
它們之間的差別也就在於一者是沒有神智的異種,一者是大部分時間都有神智的人類而已...
衡淚微微的皺起眉,雖然完全不認為他們這樣想有什麼不對。
可是顯然劍非特別排斥自己是個殺人怪物的說法。
看著早上還乖乖從自己懷中清醒的妻子,因為一句其實並沒什麼惡意的話而大動肝火。
衡淚因為劍非特殊的身份,也不得不思索該如何安撫劍非的情緒。
不似衡傷他們在面對劍非時的小心翼翼。
衡淚伸出手直接將劍非再次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想著小時候四弟三弟和劍非一樣鬧脾氣的時候,大姐所做的動作。
被衡淚猝不及防摟入懷裡撫摸著脊背的劍非完全沒懂衡淚這又是鬧哪一出?
「你又做什麼?!」
劍非不由的低聲怒道。
衡淚卻儘力安撫著發火的妻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順毛。」
「?!」
一口氣被衡淚的順毛堵在胸口,劍非這天生的好脾氣都要被衡淚這太過耿直的個性擊碎了。
「我不需要你順毛!放開我!」
劍非反應過來之後就立刻要離開衡淚的懷抱。
然而就在兩人這一來一往間,卻讓劍非更顯得像個和丈夫耍性子的新媳婦。
而衡淚卻始終都保持著泰然的態度耐心的安撫...
可是兩個根本沒有感情基礎的人,從一見面的時候就註定了雙方轄制。
縱使衡淚對自己的人生未來已經認命看透。
可劍非從來沒有一刻是打心底里認同這一切的。
雖然不願意因為一己之私破壞衡家這麼多人的生活。
但就真正的心愿來講,如果可能的話劍非哪怕自己當個普通的人去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也好。
不至於要像這樣,整天與自己不喜歡的人綁在一塊兒不倫不類的。
劍非是個喜歡實實在在幹些踏實事情的人。
可嫁給了衡淚之後,他就被莫名其妙的架在一個說不出好壞可就是很尷尬的境地。
明明在這末世里,有個能當依靠的人其實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上天太愛開玩笑還是怎麼的...
偏偏劍非這樣溫吞執著的一個遇見了衡淚那般偏執頑固的另外一個。
兩個性格相似屬性不和的大男人結了婚,這婚後生活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和諧到哪裡去了。
就算劍非看上去再怎麼溫厚淳樸,性格再怎麼寬和仁善也不能改變他內心是個驕傲雄性的現實。
所以要一個一度遺憾自己一生太過默默無聞的大好青年,重新蘇醒之後再去安安靜靜當個擺設?
......
別說劍非心裡能不能過去,就是面子上也絕沒有那個正常男人可以忍受衡淚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打擊。
所以當衡淚又蠢又笨拙的想要安撫傷了面子的劍非時。
僵硬著手腳的衡淚卻沒想到自己最終反而得到了更激烈的反抗。
最後氣紅了眼的劍非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這些日子以來的火氣一股腦的全部都壓在劍非打在衡淚臉的一拳之上。
被揍翻在地的衡淚滿臉懵餡的眨著眼...
而劍非也在自己怒火中燒的舉動下又驚怒又無語。
其實這也都是轉瞬之間就發生的事情。
等到劍非和衡淚兩個人都冷靜下來之後,劍非看著衡淚慢慢的站起身轉過臉來...
一個極其醒目的熊貓眼差一點把揍完人就有點心虛的劍非給逗噴。
於是看著衡淚那落了一片青紫的眼眶,劍非努力綳著臉也沒想到他一氣之下力道居然這麼重。
而衡淚看不到自己臉上的傷,卻感覺自己的左眼眶處一跳一跳的疼。
可是對於劍非這突然揍人的行為也沒顯得多不高興。
反倒是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安撫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重新坐回了床上之後,衡淚還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只是把劍非抱入懷裡順毛到底哪裡做錯了。
而劍非看著衡淚一臉茫然的坐回自己身邊,也終於是不再為之前衡淚和衡傷的口無遮攔生氣了。
兩人坐在床上又對著眼前的大好風景尷尬了一會兒。
然後已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和劍非說話的衡淚,好幾次欲言又止的轉臉想和自家老婆說什麼,卻又礙於剛剛自己那不知道失誤在哪裡的失誤而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