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危險三】
第24章【危險三】
被突如其來的衝擊刺激到的一眾衡家高手們個個都像是被點燃了熱血。
衡淚皺著眉頭單膝跪在原地,一手抵著劍一手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左肩。
而雲張契寧他們卻不要命一般的與那些隨後竄出來的怪物們廝殺在了一起...
一地的怪物屍體,一地的喜人收穫...
可是剛剛經歷這一場廝殺,就算今天他們得到的獵物量幾乎趕得上往日十幾倍。
這時候卻沒有一個人為此高興。
就彷彿還沒有從那浴血殺伐中緩過精神來。
雲張包括之前被衡淚豁出命救了的契寧全部都喘著氣,朝著還跪在那裡的衡淚圍攏過去。
「二哥...」
雲張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輕鬆叫了一聲。
衡淚卻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就算此刻四周一片安靜,看上去衡淚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但是回想到之前那極為緊張的一幕時...
想想他們衡家戰無不勝的是殺神衡淚,都被那一爪狠狠按下跪倒。
就算此刻眾人看不到那護肩之下衡淚的傷勢,可就只是隨便聯想一下也知道那怪物不要命的一擊是什麼分量?
打在衡淚身上,都能讓衡淚如此...要是換了他們這裡的任何一個。
那豈不就是當即斃命?!
所以在所有人都無比緊張擔憂的目光中,衡淚輕輕的呼了口氣。
說起話來,也明顯有壓抑痛苦的嘶啞。
「怎麼樣?」
「我沒事...只是左臂可能脫臼了。」
說著話,衡淚慢慢的將手鬆開。
那原本為衡淚重重擋了致命一擊的護肩,也隨之鬆脫一角。
「剛剛如果不是雲張哥...只怕那怪物打中的就不是二哥的肩膀而是二哥的腦袋了。」
「哎...如果不是我...不是我的話,二哥怎麼會被傷到?」
看到衡淚沒有危及性命的傷勢,原本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的契寧才敢出聲自責。
聽著兄弟的話,衡淚也沒有出言安慰或者訓斥。
努力的壓抑著那種語言根本沒法描述的疼痛,衡淚顫抖著鬆開了左手。
右手抵著劍柄一點點從血液浸濕的土地里站了起來。
看著衡淚腳下那被深深壓下去的坑。
到了此時幾個被怪物們殺的措手不及的衡家高手們,還是不知道他們剛剛遭遇的是什麼東西。
而天色漸沉,遮雲峰附近危機四伏所以也沒有時間讓衡淚解釋。
「把東西都帶好,撤。」
衡淚靜靜的落下這麼一句話,重新拿起自己的劍就朝著原路返回了。
而晚上回到了安寧平和的家園,衡淚還沒有開口雲張就已經緊張兮兮的去叫鹿爺了。
掀開了帳子,進入燈光明亮的營帳。
還不等鹿爺趕過來,幾個將獵物放下的男人們就齊刷刷站了兩排像是要聽訓。
結果,衡淚就只是安靜的坐在長凳上一句話也沒有。
「怎麼回事?常難出了危險怎麼連你也能出事?」
說著話,鹿爺像是埋怨一樣的掀開帘子朝著衡淚說話。
面對堆放了滿地的東西,鹿爺都不免驚訝的頓住了身。
「這就是衡淚受傷的原因?」
鹿爺顯然不可能知道他們一行人遭遇的危險。
所以看見了滿眼的獵物,就以為是昨日衡落的話讓衡淚拼了命的尋找危險,收集物資。
「...鹿爺...不是...」
眼看著老管家要誤會衡淚,結果不等一邊的契寧開口為衡淚辯解。
衡淚就自己開了口。
「家裡缺東西,我休息的時間長。把這些日子都補上。」
一句話就讓張開了口的契寧也頓時沒話了。
「你這孩子!讓我怎麼說你!藝高人膽大是沒錯,可你也不看看這封魔山是什麼地方?你身上原本的傷就沒好呢,別人誇你幾句什麼殺神戰神的你還真把自己不當人看了。啊?!哎...讓我怎麼說你好?」
如衡淚這般在衡家身份不同的人,被人當眾訓斥真的是極其沒面子的事情。
可是偏偏開口責備的又是鹿爺這樣有輩分的長者。
就算在衡落面前鹿爺也不過就是個管家。
可是長輩就是長輩,契寧他心裡不服想要站出來為衡淚解釋卻直接被一邊的雲張給按住了肩膀。
契寧畢竟還是年紀小不懂事。
不了解他的解釋要是說出來又會給衡淚找多少麻煩。
所以倒不如這樣讓鹿爺罵幾句,把之前的事情蓋過去。
結果,包括衡淚在內都自以為自己能夠瞞過鹿爺這位長者的眼睛。
可是走的路比這群高手任何一個人吃的飯都多...
小心的將衡淚肩上的護具卸下,慢慢扯開衡淚肩頭的衣服...
就算是衡淚的肩頭一片血肉模糊也看不出個什麼究竟來。
可是鹿爺輕輕的將衡淚肩上的布料碎片一點點取出來,看著眼前衡淚肩上的傷口手卻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你們今天遇見的東西...是什麼?」
鹿爺有所疑問,雲張契寧他們想回答都沒法回答。
「是裂嘴怪。」
「七階的裂嘴怪?」
「三頭...」
「......」
聞言給衡淚處理傷口的鹿爺徹底愣住了。
像是不敢相信衡淚所說的事實,可是再一次去觀察衡淚肩頭的傷勢...
「這怎麼可能?」
鹿爺對著衡淚一臉的難以置信,卻讓衡淚包括雲張衡明他們都一頭霧水。
「什麼怎麼可能?」
「如果是七階的裂嘴怪,你的肩膀不可能還完好無損!」
「鹿爺,您說的這叫什麼話?二哥肩上都爛成這樣的了...」
「你懂什麼?衡淚這肩上的傷看著嚇人其實就是皮肉傷胳膊脫臼而已...小心點養上十天半個月就沒有大礙了。」
「真的?二哥真的小心點養幾天就沒事了?」
一邊的契寧還沒有反應過來鹿爺為何會如此驚訝。只顧著為衡淚沒事高興去了...
而一邊的衡旅反應過來之後,想起衡淚當時被那怪物一爪按到跪下的畫面...
的的確確,如果是那種力度的話。
就算二哥天賦異稟,體格比他們這些人要好也不可能不傷及肩骨。
結果由鹿爺這位見遍各類大小傷病的長者檢查。
居然真的就只是脫臼和皮肉破損而已...
看著挺滲人的傷勢,可一路上衡淚除了疼痛到臉色發白的的確確沒有別的毛病。
「二哥...咱們今天遇見的那玩意真是七階的裂嘴怪?」
衡明忍不住的向著衡淚確定,衡淚卻並沒有出聲只是直直看向了問話的衡明。
他們這些人以前都一直在崐山,遠的地方沒有去過所以也沒見識過封魔山四處猖狂的裂嘴怪。
可是衡淚是什麼人?
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危險不知道遇見過多少次?
在強取鎮魔妻的一路上,更是見過數不清的喪屍怪獸。
他說了是七階的裂嘴怪自然就不會存在認錯的可能性。
除非這些怪物什麼時候學會了易容成別的怪物的樣子專門來迷惑衡淚。
因此一群人不由的開始為衡淚的福大命大而感到驚奇高興。
只有一邊的雲張突然想起,他今天為了救衡淚,拚死殺掉的那一隻居然是只七階的怪物...
「那我今天豈不是殺了一頭七階的...」
瞪著兩個眼睛,雲張與一邊的衡明都猛地想起他們今天豁出命去對抗的,居然是幾乎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七階。
而且真是上天保佑,他們居然還能活著回來。
「這封魔山果然不是尋常的所在。雖然物產豐美,可是超乎想象的怪物也多的令人駭然。以後你們出去獵物一定帶好護具。衡淚真是福大命大遇上一個好護具...」
說著話,鹿爺就順手拿起了那從衡淚肩上卸下來的護肩。
結果,正說話間,那原本還為衡淚擋了一擊的護肩居然就在鹿爺輕輕一握中碎了一地...
「......」
一群人都傻眼的看著那碎了一地的黑色護肩。
甚至連鹿爺都有點沒能反應過來。
結果當鹿爺彎下腰撿起了腳下的幾片黑色骨頭仔細端詳,才發現這救了衡淚一條胳膊的護具才不是什麼所謂難得的好護具。
甚至這材質都是內里有了裂隙的殘次品...
「......」
這下,鹿爺是徹徹底底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唯有一邊的衡淚也撿起了一片較為完整的黑骨翻看,才發覺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但是從這碎裂的切面看,這黑骨裡面的的確確是有很明顯的裂痕。
畢竟這些用來做護具的黑骨,也都是從各種怪獸喪屍的身上收集來的。
有的時候,看著表面光滑無損又是高階怪物的骨頭,自然就很容易被留下了變成珍稀的材料。
所以這種東西,如果不是出現意外總是很難在使用之前察覺出什麼不對。
而這一次,帶著這樣一個內里已經有了裂損的護肩...
衡淚不僅沒有傷到內里,居然還被救了一命?!
滿室沉寂中,眾人都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向了衡淚。
但卻只有衡淚對著手裡的黑骨碎塊若有所思...
想起昨日整個下午劍非就坐在這個帳子里拿著他的護肩敲敲打打,還有那句他其實沒能立刻理解的囑咐。
能夠讓一個原本已經要報廢的護具在徹底宣告報銷前擋下一個七階怪物的全力一爪...
雖然能夠挨過這原本致命的一擊也是因為衡淚本身不俗的力量...
但如果今天不是這個護肩的話,恐怕就像鹿爺說的。
他現在就不只是胳膊脫臼,皮開肉綻這點小問題了...
「真是冥冥中自有老天保佑我們二哥這樣的好人!」
一群完全不知道護肩背後蹊蹺的人都忍不住將衡淚往上天庇佑的寵兒上想去。
殊不知手中拿著護肩殘片的衡淚心中又是怎樣的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