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番外?聖上豈可為人下(四)

64 番外?聖上豈可為人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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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輝狠狠地瞪了一眼鄒淳,心有不甘地看着身後的鐵騎,惱怒得很。??壹看書?·1?K?ANSHU·COM他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北渝朝廷為何突然變卦了,鄒淳又是從哪裏得來了北渝皇帝的諭令?

徐立輝皺起眉,疑竇頓生,然而此時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心頭同樣佈滿疑雲的,還有鷹頭寨眾人。

穆崇玉眉頭深鎖,心底瀰漫上了一層不安。他抬眸望向鄒淳,遠遠地,只模糊看到這個人挺拔的身影。

他撥馬向前,離此人更近了些,揚聲道:「鄒將軍此言,是要撤兵返回,放過我黑雲山一眾人等么?」

可這又怎麼可能呢?眼下離沈青身份被揭露那日已過去五天了,若是有北渝皇帝諭令傳來,那也合該是全力剿滅鷹頭寨、捉拿逃虜的諭令。

正是有此憂懼,他們才全力突圍了五天啊。

鄒淳並沒有讓穆崇玉等太久,便回答道:「不錯。不過撤兵之前,我有話要問這鷹頭寨的領事,還請諸位隨我到我軍營帳一趟。」

有話要問?在此刻對方援兵已到、佔據壓倒性優勢的時候?

鷹頭寨眾人都雲莫名其妙,彼此面面相覷。對方的舉動處處透著怪異,不能不讓人心生懷疑。

穆崇玉亦是面色一沉:「鄒將軍若想拿下我等,大可以在戰場上光明正大地交戰,我鷹頭寨兵力雖薄,可也決不會退縮,鄒將軍實不必再費心設什麼奇計誆我們上鈎了。」

鄒淳那邊卻只笑了笑,道:「誠如穆三爺所說,我若想擒你,只管命令全軍將士奮力一戰便可,何必費這些功夫?即便此處兵力不夠,再去上書請兵也不是什麼難事。這一點想必穆三爺心知肚明。」

穆崇玉此時雖未露相,可鄒淳憑藉沈青和鷹頭寨眾人對他的小心態度,也早已看出他的身份。??要看??書???·1KANSHU·COM姓穆行三,旁人對他又口呼三爺,不是那位逃跑的陛下又是誰呢?只不過礙於徐立輝在此,鄒淳便沒有點破。

舊燕俘虜逃亡,本就是一件朝廷密事,實在不須讓閑雜人等知曉。

再者,依聖上的囑託,他必得把這位舊燕之主請到營帳里去。

想了想,鄒淳復又說道:「如果你此時不信我,我即刻派遣聖上親兵將此地團團圍住,到時你們還會有一點活路么?穆三爺,你是要拿你們鷹頭寨所有人的性命跟我賭一把嗎?」

此時他帶過來的人馬雖不足一千,可在這茫茫暮色的掩映下,令旗飄飄,隊形嚴整,看不出虛實不說,相比於已經兵疲馬乏的鷹頭寨,也無疑具有很強的震懾。

鄒淳右手輕輕一揚,便聽得身後的軍士整整齊齊地大喝一聲,聲音洪亮,響徹整個戰場。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穆崇玉薄唇緊抿,他回望了一眼身後已經體力不支的下屬,又看了看鄒淳身邊蓄勢待發的強軍,臉色暗沉一片。

確實如對方所說,眼下敵強我弱,若對方沒有援軍,他們還尚且可以拚死一搏,然而此時援軍已至,再硬拼下去,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敵為砧板,我為魚肉,難道還有別的選擇么?只是不知這北渝的金吾將軍,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既不想戰,又要「放他們生路」,那麼仔細想來,也無非是要說些安撫招降之詞,一面穩住他們,一面又可以向天下博得個寬恩大度的美名,然後等到騙他們回朝,再用盡一切狠毒齷齪的手段來實施報復,或是將他們暗中處決。

北渝的昏君奸臣,一向卑鄙若此。穆崇玉額頭上青筋微浮,有一股森然的冷意從脊背處泛起,緩緩地流淌向那被他封凍起的記憶深處。

他垂眸發出一聲輕飄飄的冷笑,再抬起頭來,眼睛裏的神色已平靜許多:「既然鄒將軍如此說了,那穆三便跟將軍去一趟也無妨。」

以往是他們太天真可笑,對方要惺惺作態招降他們,他們便也惺惺作態地降了就是,待北渝的人放鬆警惕,尋得了機會,再行逃走也不遲。

穆崇玉給身後沈青、陳康四、李元善等人使了個眼色,責令餘下諸人在此等候,便一起跟隨着鄒淳的指引,往營帳走去。

夜色下的鴨嘴澗看不出白日戰爭的痕迹,厚厚的被人和馬踩實的雪仍在反射著瑩瑩光輝,勉強可辨識道路。

「三爺小心!」沈青在一旁暗暗提醒,就擔心他們會落入對方的埋伏陷阱。

穆崇玉搖了搖頭。他不認為路上會有什麼陷阱,因為最大的陷阱就在前方不遠處。

繞過鴨嘴澗,黑雲山下二里之外一塊平坦的闊地之上,便是徐、鄒二軍的主帳大營。營口有兵尉盤查,四周也防衛嚴密,尤其是在入口正對的一個最大的營帳前,羅列了兩排兵士,目不斜視地站在那裏。

穆崇玉身形一頓,翻身下馬,便見鄒淳指了指那個營帳,道:「穆三爺,就是這裏了,請隨我來。」

他略一點頭,也不畏怯,幾步跨過去便掀開了營帳的擋風簾,走了進去。鄒淳、沈青幾人尾隨在後。

待進去后卻是一愣。也不知鄒將軍是對自己的兵力太過自信,還是對他們南燕人的武力太過輕覷,營帳里並沒有他料想的層層重兵看守,只有七八個小兵仗劍靜候在兩側。

上首點了兩盞油燈,中間則擺着幾副矮榻和憑己,居然是按照南燕人的風俗擺設的。每個矮榻前還放着一盞清香裊裊的茶,聞着竟像是南燕人最慣常飲的浮屠春雪。

他被困北渝三年,逃亡在外流離一年,竟已是許久沒品過這等沁人心脾的茶香了。

穆崇玉站在那裏,神思突然飄蕩到很遠,半晌未動。

直到有一記聲音在耳邊響起:「三爺,一路辛苦,還請上座。外面天寒地凍,將軍吩咐我備了熱茶,請三爺品嘗。」

這聲音分外低沉,又透著些沙啞,彷彿外面裹着雪粒的北風。穆崇玉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可隱隱地又生出幾分熟悉。

他下意識抬眸看去,卻冷不防倒吸了一口氣。

那是一張戴着面具的臉,面具嚴嚴實實地遮擋了這個人的面龐,只露出了額頭和一雙黑漆漆的眼眸。可縱然如此,也遮不住這個人臉上蜿蜒縱橫的疤痕。

那疤痕從面具擋着的顴骨爬出,沿着太陽穴一直爬到額頭的位置,宛如一條張牙舞爪的蜈蚣,隨時等待着發起攻擊,觸目驚心。

鄒淳注意到,忙說:「這位是我手下一員小將,曾在戰場上受了點傷,留了疤不好見人,故而以面具示人。還望三爺勿怪。」

鄒淳說着,這戴着面具的小將還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穆崇玉,眼神幽深恍若潭水。

穆崇玉眉心微蹙,道了聲「無妨」,落下座來,再看那小將,卻見他已轉開了目光,這才心底微松。

不知為什麼,雖從未見過此人,穆崇玉卻從他的身上感到一種淡淡的壓迫感,這叫他不適。

他收攏心神,轉過視線看向鄒淳:「那麼鄒將軍到底是有什麼話要問在下?」

沈青、李元善等人此時也已落座,聽到這話便知要進入正題了,臉上登時都是一副戒備神情,嚴肅得很。

鄒淳卻對此視若無睹,他慢悠悠舉過面前茶盞,啜飲一口,才徐徐開口道:「大家都是熟人,就不用『在下』『先生』地稱呼了吧。穆舍人,你蒙面的巾帕也快掉了,還是摘去了吧。」

穆崇玉一怔,他雖知對方必然已知自己身份,卻沒想到會被直接點了出來,神色有幾分鬱郁,可想到對方既然敢說出來,周圍必當都是牢靠的親兵,也就不再有所顧忌,直接摘了頭上盔胄,扯掉面上蒙面巾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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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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