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新年快樂

13.新年快樂

酒店休息室內,賀喜漫不經心喝茶,等待對方開口。

借飲茶,利可寧偷偷打量賀喜。眼前小囡雖小,講話行事卻老道,叫人不敢只拿她當女孩兒對待,忖度片刻,利可寧才斟酌開口,「大師,想拜託你件事。」

賀喜似早有所料,仍舊飲茶,「先說說看。」

心中一喜,利可寧央求道,「大師,你助我一臂之力進董事會,掌管利家家業如何?」

怕賀喜不答應,他拋出誘餌,「事成之後,淺水灣、半山房屋隨你挑。」

世間本無不吃肉之人,要看給的肉有多大,有這個誘餌在,利可寧不信眼前小囡不上鉤。

賀喜不應反問,「事不成呢?」

利可寧神色一滯。

「事不成,別講淺水灣、半山豪宅,我只怕連命都保不住。」賀喜似笑非笑,看他眼神疏冷淡漠。

此人面相,明擺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大家族內部鬥爭,竭力爭取「話事權」本沒有錯,但想走邪門歪道就有些過分了。她是有千百種方法幫利可寧打壓競爭對手不錯,可天道輪迴,她早晚會因此遭報應。

「我才疏學淺,幫不了利生的忙。」賀喜直接拒絕。

若是有其他方法,利可寧也不耐低聲下氣求賀喜。

利家大太出身元朗大家族,二姨太娘家塑膠小開,唯有他母親三姨太,書香世家出身,沒有任何勢力助他爭奪利家話事權。

本想請本埠名氣在外的幾個大師助他,但幾個大師皆是他祖父座上客,如果被他祖父知曉他用偏門手段對付幾個兄弟,後果不堪設想。

利可寧也不傻,早做兩手準備。大師要請,又跟何家愛女拍拖,竭力爭取何家支援,若是能聯姻,那更好。

「大師,阿蓮與你是朋友,看在阿蓮面子上...」

利可寧話未說完,便被賀喜打斷,「若我不是看在何姐面上,話都不會與你講一句。」

言罷,起身離開。

利可寧眼中陰騭一片,摁在茶壺蓋上的手背青筋凸起。

「師兄,尋你一圈沒見到,怎麼來這裡了?」何瓊蓮過來,見他臉色難看,擔憂道,「師兄,是哪裡不舒服?」

利可寧勉強笑,「無事,只是剛才被你朋友無禮氣到。」

何瓊蓮詫異,「我朋友?哪位朋友?」

一手搭在何瓊蓮肩上,利可寧笑得大度,「鄉下小囡,是沒教養了些,算了不提。」

何瓊蓮也沒多問,「那我代朋友向你致歉,師兄別太氣了,我帶你去見老豆好不好?」

利可寧求之不得,低頭在她紅唇上親吻,惹得何瓊蓮嬌羞不已。

......

從休息室出來,服務生托酒水迎面朝賀喜走來,腳下絆到地毯,一個趔趄將酒水打翻,酒水濺賀喜洋裙一身,嚇得服務生臉色慘白,連聲道歉。

賀喜接過服務生遞來紙巾,正想自己擦,服務生已經彎腰慌亂為她擦拭。

錯眼瞧見服務生肩膀處黑氣纏繞,賀喜抬手在他肩膀處輕拍兩下,黑氣剎時四下逃竄。

服務生只覺肩膀處驟然輕鬆,來不及多想,又連番道歉,「小小姐,我實在無意,只是近來肩膀疼得厲害,夜不能眠,請假老闆會扣工資,家中還有老母要養...」

此話若是聽在旁人耳中,十有八.九會認為眼前服務生拿肩膀疼當借口搪塞,包括路過的客丁安妮女士,正想責難服務生兩句,卻聽賀喜道,「沒事,裙子不值錢,回去阿媽給洗洗就行。」

又把紙巾給服務生,「你身上也有,自己擦擦吧。」

服務生接過,眼眶發熱。他年前從內陸逃港,恰逢女皇誕辰,大放三天,才拿到身份證獲得合法居住權,因他不會講白話,沒少挨欺。

「謝謝,你是好人。」服務生向賀喜鞠躬,記清她長相。

無意看見這幕,客丁安妮不覺心裡發軟,笑意岑岑喊賀喜,「小友,還記得我?」

賀喜忙道,「記得,您是客生的母親。客太太好。」

「小友不介意的話,喊我伯母也行。」

「伯母好。」賀喜笑眯眯道,「那伯母也喊我阿喜。」

「阿喜,怎麼只你一個?要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客丁安妮有心為她介紹『生意』。

賀喜知她好意,婉言拒絕了,又講幾番話。離開前,賀喜把裝在香包內的平安符贈給客丁安妮。

「伯母,這個您收好,會有用處。」

客丁安妮接過不忘道謝,當著賀喜面,把香包系在自己手腕的黑珍珠手鏈上,還朝賀喜晃晃手腕,「香包上的字繡得大氣。」

客丁安妮女士今日一身金絲錦旗袍,身上只有兩件珠寶,鴿子蛋大的祖母綠戒指,一串大溪地黑珍珠手鏈,賀喜贈她的香包系在手腕其實並不合適。

可她深諳尊重之道,賀喜對她好感飛升,不覺對她多講幾句,「香包是我自己繡的符文,平安符裝裡面有加持作用。伯母,這幾日你隨身戴著別解下。」

客丁安妮哪有不應,又講幾句才去別處應酬。

生辰宴至晚九點才結束,客晉炎早已離開,客丁安妮和客良鏞坐一輛車回家。

風塵僕僕,客丁安妮照例是要先洗漱一番,菲佣知她習慣,早已放好洗澡水。

許是太疲倦,客丁安妮神思有些恍惚,手揉太陽穴往樓上走,一陣眩暈襲來,客丁安妮未來得及喊菲佣扶她,大腦已懵圈,等意識再回籠時,人已經摔趴在羊毛地毯上。

「太太!」菲佣一聲驚呼,眼見客丁安妮踩空台階,從二樓滾下。

除卻遠在英國的老二,客家主僕具嚇掉半個魂。

客晉炎匆匆下樓,打橫將客丁安妮抱躺沙發,又囑菲佣打電話叫家庭醫生。

客良鏞握住客丁安妮的手,不停喊老婆,平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地產大王,緊張的像個孩子。

家庭醫生還未到,客丁安妮已經被客良鏞吵醒,不耐道,「別喊咯,吵得我頭疼唉。」

客良鏞吁氣,不免又碎問還有哪不舒服,客丁安妮連搖頭,「哪也不覺疼,好似方才睡一覺。」

「太太,這是您落下的東西。」菲佣把香包送來。

客晉炎拿過,見香包上有符文,問客丁安妮,「媽咪,誰給的?」

「還能有誰,小大師贈送,講我能用到...」客丁安妮驀地打寒顫,視線落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不敢想若是沒有香包在身,方才她樓上摔下會怎樣。

「晉炎,有無小大師電話?媽咪要謝她。」

客晉炎按住客丁安妮要坐起的身子,「都幾點,要謝改天也不晚。」

客丁安妮連連撫胸,又喊菲佣,「盧比,快把香包再栓繩,我要日日戴在身。」

菲佣剛接下,又被客丁安妮收回,「還是我自己來有誠心,盧比你教我怎麼做。」

賀喜被何家司機送至家時,梁美鳳還未睡。

「今日有差人來找,講是你同學馬琳娜老豆。」

賀喜在房裡換衣,「阿媽,他有說事?」

梁美鳳搖頭,「一聽講你不在,掉頭便走。」

「不管,真有事,還會再來找。」

......

寒潮來襲,港地大範圍降溫,密室們通知各班學生購置新裝,講白又要交錢。

梁美鳳想牢騷,轉念想,她戶頭裡還有三十萬,全是小囡賺的,所以今年給錢格外爽快,「剩下零用自己收著。」

「謝阿媽。」兩張紅衫魚交給學校的密斯們,未過多久,新校服就發了下來。

賀喜換上白毛衣藏藍裙,長筒襪及膝,人似乎也瘦了些,放學走在路上,和盛會一干小弟差點沒認出來。

「是阿嫂?」

「亂講啦,阿嫂臉似圓盤,胳膊似蓮藕,哪有這位妹妹仔靚!」

竊竊討論的兩名小弟腦袋各挨一巴掌。

「干.你娘,我阿喜也是你們亂看?!」

七哥一身西裝褲,頭髮染黑,梳大背頭,好似職場精英。三步並作兩步追上賀喜。

「阿喜,好些時候不見,你靚許多。」

賀喜扭頭看他,「七哥你也不多承讓,又撈偏門?」

「亂講。」七哥否認,「我做正經生意,投資電影公司拍電影,唐菲菲知不知?我公司新捧女星。」

賀喜有耳聞,經常聽馬琳娜一乾女生八卦,講唐菲菲34C巨.乳,擁有天使般面孔,女生嫉妒對象,男生夢中情人。

正講話,有差人過來,差人是馬琳娜父親馬錦燦,來找賀喜。

馬錦燦警惕看七哥一眼,七哥高舉雙手,「馬sir,我是奉公守法好市民,死盯我不放有幾意思?」

馬錦燦丟他白眼,「怠懶理你,最好別叫我抓到你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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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神算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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