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55.第五十五章

凜冬將至時,瑟蘭迪爾帶著精衛出發去往南邊的一處族人分布區,據說那附近出現了獸人的蹤跡,甚至已經有幾名外出狩獵的精靈遇險,當屬於那區域的衛兵進行搜尋后,只找到了那幾個精靈的弓箭,還有一些殘肢。

「這可真可怕。」蘇秦這麼說著的時候臉上沒有意思能跟『可怕』沾上邊的表現,她甚至眼底里透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看著瑟蘭迪爾:「看來你有可能會受傷了!」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瑟蘭迪爾神情散漫的張開手臂,以方便蘇秦能更容易的幫他把箭囊系好,而後他放下手臂將她抱住;「不如你跟著我一起去,親眼看看我是不是會受傷。」

蘇秦抬了抬眼皮,眼裡含著幾分譏笑:「你當我傻,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跑去跟你風餐露宿,虧你說得出口。」她說這句其收去掐瑟蘭迪爾的臉頰,眼波流轉笑容曖昧起來;「真忍心?」

瑟蘭迪爾只是目光溫柔的看著她的眼睛,而後抓住她掐他臉的手放到唇邊親吻她的瑩白手指:「我總是縱容你,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一切縱容都有限度。」

蘇秦就跟沒聽懂似得笑得純真,又分外透著成熟女性的妖嬈:「我做過讓你不高興的事兒?」

瑟蘭迪爾笑了笑,蔚藍的眼裡藏了什麼,他吻了吻她的唇,隨即做了最後的叮囑:「我會儘快回來,入冬了會冷,沒事別開窗了。」

蘇秦特別乖巧的答應下來,送著他出了門,然後轉身回自己屋裡徑直走到窗前拉開了木窗,清晨的寒風夾著晨霧過後,密林濕潤的氣息迎面而來,蘇秦被冷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面不改色的筆直站著俯瞰下邊零零碎碎的燒焦痕迹。

然後蘇秦將呼吸放緩,她湛藍的眼眸深處緩緩溢出了濃稠的黑,像是燃燒中的星球,點點閃爍著腥紅的火星:「Cuivie,Cuiviedor……」

那些被新翻的泥土覆蓋住的焦黑土地,忽然像是感受到了大地的脈搏而顫抖起來,幾秒之後泥土染黑的地方深色紛紛褪去,它們變成普通的土褐色,從中弓起了好幾個土包,在蘇秦那已經完全變成漆黑閃爍猩紅火星的眼眸注視下,土包之中鑽出了嫩綠的枝丫,在不過幾個眨眼之間,拔地而起茁壯成長。

蘇秦緩緩平復自己的呼吸,眼底里的漆黑慢慢潰散,眼眸恢復成湛藍般清澈,她靜靜注視著那五顆一蹴而就的參天樹木,從樹頂枝葉間窺視灰藍色的天空,而後她緩緩地勾起了唇角,眼眸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宛如即將死去的困獸。

她和瑟蘭迪爾已經在一起兩千多年,兩人之間那不可言說的關係,歐瑞費爾在遲鈍也已經察覺到了,只是出於對兒女們天生的偏愛,這位父親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長老們,就算有心想說上幾句,瑟蘭迪爾淡淡一個眼神過去,他們就自覺閉嘴,也學著他們的國王裝聾作啞。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接受了這個事情,或者說他們只是換了種方式來試圖改變著局面。

蘇秦偶爾也會出門,新月祭典,滿月慶典,等等一些精靈們熱情參與的傳統活動里,總有些長老旁敲側擊含沙射影提醒蘇秦——你該出嫁了,你看我家孫女都當媽媽了。

蘇秦就權當耳旁風,聽過笑笑就算,最近幾百年就索性懶得去了,來來回回都一樣的說詞,聽得多耳朵都起繭了。

將窗戶關上,蘇秦走去隔壁書房,瑟蘭迪爾搬來跟她住一塊以後,陸陸續續的把他那點藏書,還有平時的一些武器儲備,也都搬了過來,這間屋子放著的都是瑟蘭迪爾的東西,蘇秦一個人無聊時候,就窩過來翻這裡翻那裡的找書看,有時候也搗鼓瑟蘭迪爾的備用弓箭,就站在書房的陽台上,自己練習拉弓,偶爾瑟蘭迪爾有點閒情逸緻,就湊過來指導她一下,改正她一些小習慣,也交給她一些技巧。

每年到了夏末,瑟蘭迪爾也會特地空一些時間出來,帶著她單獨避開族人去另一片狩獵區,蘇秦不是甘於受身體限制的人,而對於蘇秦這種上進心,瑟蘭迪爾樂見其成一般的配合著。

蘇秦看了看那些弓箭,面色從容目光淡然,伸手拿了一副袖箭幫到自己的手臂上,調整了一下角度,隨即向後一甩手扣動機關,聽見『噔——』一聲顫響,她眉目冷冽的瞥一眼那深入岩石壁中四五分的短箭,隨即垂下手臂拿起另一柄短匕首別在腰側。

她體能不如一半精靈,數百年來一想起就纏著瑟蘭迪爾過幾把劍招,也沒能讓她恢復曾經那樣兇殘的戰鬥力,但她畢竟習武出身,使不上力取巧的招數也不是沒有,琢磨透了,也就能摸索出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來,哪怕不能一夫當關,但也好歹能且戰且退保全自己了。

她將長袍褪下,換上壓在箱底在年月里偷著縫隙改良出來的便行衣裝,袖箭的皮革貼著手臂皮膚久了變得溫熱,彷彿能跟手臂融為一體。

日落後,蘇秦透過窗戶雕花縫隙觀察著外頭,有幾隻鷓鴣落在樹枝上擠在一起似乎打算這裡過夜,蘇秦念叨了幾句咒語,讓幾隻小傢伙瞬息徹底昏昏睡去,這才打開了窗從這高達數丈的地方一躍而下——

半途就有蔓藤伸長了身體纏住她,以溫柔的力度將她拋向高空,一聲鷹鳴過後,雄鷹神長著翅膀從蘇秦身下滑翔而過,恰好的接住她在它的背上。

和瑟蘭迪爾一樣能和鳥兒們親近在一塊,蘇秦甚至能指使一些鳥類給自己幫忙,譬如現在她搭乘的巨鷹。

她坐在它的背脊上把懷裡的羊皮地圖拿出來鋪開——她要去被記載在《精靈寶鑽》中提起過的埃維昂海峽,精靈寶石中的一顆曾被瑪格洛爾在哪裡丟棄,那片海洋受寶鑽的影響變成了無人能航行的地方,傳說海峽充滿了迷障,海中更有巨大的海妖守護著精靈寶鑽。

蘇秦確認著地圖上的標記,伸手拍了拍老鷹的身體:「去北邊。」

路途十分遙遠,蘇秦一路飛飛停停,總要給老鷹跟自己休息的時間,於是花了將近十一天才抵達了附近地帶,他們在邊緣處落下稍作休息,老鷹沖著蘇秦哀鳴一聲,然後沖著蘇秦低下頭後退了幾步。

蘇秦雖然有些惆悵,卻也知道這裡是老鷹的極限了,再往前,她看一眼那無邊無際的灰白色濃霧,那片區域甚至連天空都受到了迷障影響,大片天空都是烏雲沉沉幾欲落下的模樣。

她便摸了摸老鷹的腦袋,安撫的沖它微笑:「謝謝你了,回去吧,接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目送老鷹飛走,蘇秦收起了笑容,目光冷冽的看向前路,隨即攏了攏自己的斗篷帶上連帽,念了一段咒語讓自己身體輕盈起來,這才朝著那濃霧中走去。

埃維昂海峽在記載中曾是波瀾壯闊的怪石嶙峋,靠近海的那一處總有無數的海鷗盤旋,海岸線綿延的石礁曾是人魚們喜歡玩耍的地方,自從精靈寶鑽墜入這片海域,一切都消失無蹤了,懸崖上長滿了奇怪的巨大植物,任何生物都是它們喜歡的美食,深海里出現了巨怪海妖,過往船隻無不遭到襲擊。

她越往深處走,就覺得呼吸越艱難,可她卻死撐著就是不用咒術,彷彿在等待這什麼出現。

她能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清楚地感受到有危險在靠近,而直到被那滑膩的綠色蔓藤纏住身體,蘇秦依然只是保持緘默的任由這植物拖著她,將她拽入滿是殘穢骨骸泥土都粘稠不已的地方。

只是在被拖著的過程里,她的身體里緩緩潰散出無數漆黑色卻如燃燒般閃爍猩紅火光的粒子,那些燃燒的黑色粒子像是擁有行動意識一般紛紛鑽入那四周圍的植物身體中。

蘇秦一雙湛藍的眼眸完全陷入可怖的漆黑,眼底燃燒的猩紅火光熠熠生輝,甚至有許多漆黑的粒子將她的眼睛周圍血脈都侵染,她的眼周圍皮膚紛紛顯現出了漆黑的血脈紋絡,整張臉看起來分外恐怖。

周圍的植物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甚至纏在蘇秦身上的蔓藤也都極快的萎靡枯敗,像驟然被抽去所有的水分,急速的乾枯后更是粉碎成了末。

吃飽了喝足的粒子紛紛鑽回到埃雅的身體,蘇秦緩緩地坐起身站起來,她拍打著身上沾染的泥土,抬起頭時斗篷滑落露出了她白皙精緻的面容,她的面頰上罕見的透著健康的紅暈,甚至指尖也都隱隱帶上了紅潤。

她就這樣比直站在滿是匯金的泥濘之間,緩緩的勾起了嘴角,然後笑容越來越大,甚至笑到渾身發抖,卻絲毫沒有笑聲,那一雙烏黑透著猩紅光澤的眼瞳里湧出了淚水將她的睫毛打濕。

以惡制惡,以怪物對抗怪物……她瘋狂的笑著繼續朝前走,再沒有什麼植物敢伸出枝條試圖攻擊她,可蘇秦身體里的粒子們卻不願意平靜,它們飢餓了幾千年,終於被蘇秦放任出來覓食,它們興奮的四處飛散,尋著喜歡的食物就鑽進去,幾秒之間就能把一株巨大的絞殺藤蠶食成灰燼,整片迷霧環繞的叢林,隨著蘇秦所到之處竟是硬生生被蠶食出了一條荒蕪的道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她能聽見海風聲了,空氣里除了腐爛的泥土花草的氣息,漸漸能分辨出還有潮濕腥鹹的海風。

身體感覺不到疲憊,她感受到的是自己成為加拉埃雅以來前所未有的精神充沛,四肢充盈著力量,這讓她越發笑得滿是嘲諷,也更加堅定想要得到精靈寶鑽的心。

『颯——』

破風聲從身後來,蘇秦稍一偏頭,銀色的利箭擦著她的臉頰『咄』的一聲扎進了她足尖的一條斑斕四腳蛇身上。

蘇秦頓了頓腳,而後毫不猶豫的開始奔跑。

伴隨她起跳,更多的利箭擦著她的手臂,小腿,甚至是脖頸緊咬不放,卻又都不會真的傷在她身上,彷彿只是為了警告她,或者該說讓她停下。

「加拉埃雅!」這是蘇秦記憶里瑟蘭迪爾第一次呼喚她的全名,他的聲音帶著怒意,最後的字音甚至有些咬緊后槽牙的意味。

蘇秦卻頭也不回地繼續朝前奔,她的本源彷彿感應到了她的著急,總是先一步將前方所有障礙吞噬,方便蘇秦能一路暢通,但也方便了瑟蘭迪爾的追鋪。

彷彿失去了耐心,瑟蘭迪爾終於開始使用咒語,蘇秦在精靈的咒語上,並沒有到達可以跟瑟蘭迪爾對抗的地步,一個不慎就感覺渾身發僵,她的腿邁不開,甚至連眨眼也都辦不到,像是突然血液凝固,身體僵直著停在了那裡。

瑟蘭迪爾走到她跟前,他身上的盔甲還殘留著乾涸后的血跡,披風下擺更是一層層的血痂凝結在上面,冷冽的眉眼看著蘇秦,眼底里醞釀著風暴:「我說過,縱容是有限的,看來你以為我在逗你笑。」

蘇秦沒說話,也說不了話,她連嘴巴都僵硬的沒法張開。

瑟蘭迪爾蹙著眉頭看著她的眼,而後忽然動了動手指說了句咒語,蘇秦才感覺到那種凝固的僵硬褪去,卻眼光一轉極快的念了一段咒語。

瑟蘭迪爾憤怒的瞪視她,反應靈敏的拔出佩劍斬斷那些纏上他雙腿的植物,眼角餘光看著蘇秦又要跑,忍無可忍的將放在靴子的長匕首朝著蘇秦的小腿擲去。

冰涼的利刃穿透血肉只在一瞬之間,而疼痛卻是在幾秒之後才清晰起來,蘇秦差點一個踉蹌跪在地上,她扶著自己沒受傷的右腿根本站不穩,身體搖搖晃晃的咬著牙一回頭對著解決了植物的瑟蘭迪爾丟了個火咒。

瑟蘭迪爾直接一劍劈開,火球分成兩半從他身邊飛向遠處墜落,刷一下就把地上的植物燒灼,火焰呼啦冒的老高,空氣里頓時瀰漫起令人作嘔的燒焦味。

瑟蘭迪爾一把將她扛起來,這種姿勢讓他的肩甲頂著她的胃,脹痛慢慢地折磨她,但她就是不求饒,左小腿的匕首讓瑟蘭迪爾拔了出來,疼痛更是瘋狂啃食她的痛覺神經,她差點痛得叫出聲來,就自己咬住嘴唇憋回去,結果連嘴唇都給咬出血了。

他把她扛著走了大半短路,看著身後的火越來越旺,為了不會葬身火海,瑟蘭迪爾眼神似乎猶豫了一瞬,隨即毫不客氣的就這麼扛著蘇秦奔跑跳躍起來。

這下蘇秦就受不住了,胃被肩甲頂著,走路都顛的難受,這下直接跑起來還跳幾跳,這特么簡直是逼著她吐出來,但她這幾天又沒怎麼吃,難受的反胃老半天就只能幹嘔。

一直到拋出了林子範圍,瑟蘭迪爾才把她丟到了馴鹿背上,看也不看她是否安好,一躍而上坐她後頭,伸手一扯韁繩,馴鹿變乖順的馱著他們兩往前走。

小腿還留著血,但是疼痛卻變得麻木,蘇秦面無表情的坐在他懷裡,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行過幾里路,離得那林子遠了,瑟蘭迪爾才扯住韁繩示意馴鹿停下,然後跳下地把蘇秦也抱下來,就放路邊邊一個土坡上,自己單膝跪下去抓起蘇秦血淋淋的左腿,從自己隨身的葯囊里掏了止血的和繃帶給她處理。

整個過程其實都挺疼,蘇秦愣是跟沒知沒覺一樣坐著讓他折騰。

等包紮完了,瑟蘭迪爾也沒搭理她,轉頭去把馴鹿身上掛著的一個布袋子取下來,在裡面掏出了一些乾糧,他把一張草餅掰成兩半,一半遞給蘇秦,蘇秦看一眼,抿了抿嘴接過來小口的吃。

此時已經深夜時分,這裡屬於高地,天空於是在視覺上很近,但是沒有多少星星,也許是因為已經是冬季,天空上的雲霧變得厚了,星星很多都被遮住了吧。

休息了一會之後,瑟蘭迪爾又把她抱上了馴鹿,自己坐她身後,卻把自己的披風取了下來蓋到她身上,這才驅策馴鹿趕路。

蘇秦沉默著看著前方,夜裡天光稀薄,但因為是精靈的關係,依然能清晰分辨景物,夜風越吹越烈,她即使披了一件披風也還是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察覺到之後瑟蘭迪爾把她往懷裡攏住,蘇秦也不得不乖乖瑟縮自己的身體盡量躲在他懷裡,再抬眼就看到了紛紛細小的雪花從高空之上落了下來。

蘇秦有些怔愣的看著那細小絨花一般的雪,忽然揚起了頭側過連看瑟蘭迪爾,半月的柔和光芒落在他身上,細細融融的雪花糅合了月光降落在他發間,恍惚里那發頂變得銀白。

蘇秦忽然鼻尖一酸,淚眼模糊的低下頭,終於側過身抱住他的腰。

瑟蘭迪爾朝前看的目光微微凝結,隨即又鬆開了眉頭,神色像是有些無可奈何,微微抿了唇,攬住她的手又收緊一些:「沒必要冒險,有沒有孩子並不重要,我只要你活著在我身邊就夠了。」

蘇秦從他懷裡抬起臉,精緻的面容上沒有眼淚也沒有更明顯的情緒,湛藍的眼睛像乾枯的兩口井:「加拉埃雅屬於瑟蘭迪爾,瑟蘭迪爾屬於誰?」

瑟蘭迪爾低頭看她,目光沉沉卻沒有回答她。

蘇秦也不需要回答,因為答案從她知道他是誰那天起就知道了。

「有沒有孩子不重要……」蘇秦動了動在馴鹿背上跪坐,壓著受傷的腿讓疼痛吞噬理智,她就像隨時要跟敵人互相攀咬的野獸;「若是沒有威脅,確實,有沒有都不重要,但現在沒有威脅嗎?瑟蘭迪爾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是你養的寵物,對自己的國家什麼都不清楚,每天就只會在床上等著你來臨幸……」

「你覺得你是我的寵物?」他蹙著眉頭眯起了眼睛,這是他憤怒的象徵,連同他環住她腰的手都有些僵硬;「我該把你剛才的話當成是你的瘋言瘋語……」

「每一天都當成死期活!」蘇秦的眼睛里沁出了濃郁的黑色;「一閉眼就覺得已經死去,一想著媽的明天可能就不知道在哪了!誰知道我睡醒以後是在什麼地方!我的時間我的意志全他媽不歸我管!我能有限的清醒里想做點什麼留住我的位置你說我瘋!?幾千年前你問我想要什麼的時候我就瘋了!我不瘋魔怎麼活!?」

「……是我讓你如此難過……」他鬆開了韁繩,用雙手抱緊她顫抖的肩膀,讓她能依偎在他身上,他有些沉痛的閉了閉眼:「別去做什麼,珍惜我們擁有的時光,無論你將來身在何方,我只需要你遵循本心,你不用擔心那些事……加拉埃雅屬於瑟蘭迪爾,瑟蘭迪爾也屬於加拉埃雅,我向伊露維塔起誓。」

他許下了諾言,她卻徹底哭得渾身發抖,他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什麼都知道。

雪紛紛擾擾的下了一夜,晨間越發的厚,目之所及都已經穿上了雪白戎裝,蘇秦一個人騎在馴鹿背上,瑟蘭迪爾走在一旁和飛來的鷓鴣鳥嘀咕了什麼,然後回過頭看她:「父親希望我們儘快回去,羅斯洛立安派來使者,希望跟我們洽談最後同盟結合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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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造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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