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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厲寫的劇本,要求徐星給徐母打電話的時候照著念,台詞是這樣的——

【情緒悲傷】【嗓音低沉】【表達上要體現主人翁的落魄】【最好能邊哭邊說邊抽泣】:「媽,學校要開除我,系裡領導看我開公司,還說我利用了學校的資源,要佔股份,想要把公司搶走,我不答應,他們就威脅我,還要把我開除。」

徐星照著劇本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差點沒把A4紙甩在陳厲臉上,可陳厲卻淡定地強調:「你沒看完,最關鍵的還是最後一句,一定要聲線顫抖地喊,『媽媽!救我!』。」

救你姥姥個腿兒。

徐星現在是沒有心情套路他老媽的,出櫃這種事,只要是面對家人,出幾次緊張幾次,沒跪著給親媽打電話就已經是膽兒肥了,竟然還想套路?

不幹!

大概是最近出櫃出的高調,在身邊朋友挨個打過一圈電話過來詢問兩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之後,徐星近期脾氣也大得很,蘿蔔雞湯噴還給了學校,公司里最近遲到早退的也都被他拎過去耳提面命訓了一頓。

小徐總訓起人來很會以身作則,也不罵人,對面前一眾直男道,你們看看我,不上學還逃課,最後怎麼樣了?

直男們在心中默默地回:不上學還能開公司當老闆,爽的呀!

徐星一口嗓子喝出來,直男們頓時瞪圓了眼群雞聳立。

徐星說的是:「交男朋友啊!學校都不去哪兒來妹子,最後只能和陳厲內部消化啊,你們不好好上班,等著以後和我一樣也內部消化消化吧。」

直男門戰戰兢兢,下次再遲到,就老有一種菊花不保的錯覺。

親媽就是親媽,徐星無論重活幾世,親媽的威懾力永遠與天齊壽,他沒膽子在公然出櫃之後主動聯繫徐母,最後還是陳厲打了電話。

陳厲有膽子,他作為一個敢日男人的男人,膽兒的硬度堪比金剛石。

他給徐母打電話,起先幾通電話要麼沒通,要麼被掛了,從白天打到晚上,徐母最終還是接了。

但氣氛微妙,電話通了,卻沒人說話。

陳厲是膽大,但他作為「養子」,吃徐家的用徐家的,被徐母徐父當成自家小崽子護了一個高三,如今把人兒子都睡了,他再有道理、對徐星再是真愛,如今在徐母面前,他都不佔半分道理。

陳厲心知這點,所以電話一通,立刻就從善如流的慫了下去,把徐母當做太后供起來,太后不吭聲,他便自己開口道:「阿姨,知道您現在不想和我說話,但因為事關徐星,我還是得和您說一下。」

果然,廢再多口舌都不如提一句徐星,徐母立刻哼了一聲:「那小兔崽子還沒死嗎?!」

陳厲如實道:「沒死。」

徐母怒開口:「沒死就給我老實呆著!」

陳厲知道徐母吼完就要掛電話,連忙打斷道:「是學校里的事。」

徐母一頓,這下果然沒有衝動地直接掛電話,她沉吟一番,這才緩緩問:「學校里怎麼了?」頓了頓,嘀咕道,「學校難道還管你們是和女同學談戀愛還是和男同學談戀愛不成?」

陳厲沒念自己寫給徐星的台詞,那些台詞是專門給徐星寫的,他用不上,他不用那麼多的廢話,也不需要感情渲染,一句話就能搞定:「學校要開除徐星。」

徐母當即炸了:「什麼?學校憑什麼開除!」接著便忍不住破口罵道:「陳厲啊陳厲,我們家待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也有數,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還等著過幾年抱大孫子大孫女呢,現在倒好,孫子孫女不指望了,徐星學都沒辦法上了,你們兩個孩子到底怎麼想的,怎麼,怎麼就能搞一起去?真是氣死我了!」

陳厲耐心等徐母的情緒爆發完,他也沒生氣,安撫了兩句,又及時道:「學校開除徐星,不是因為這件事。」

徐母電話里一愣:「不是?」

陳厲將真相添油加醋一番然後緩緩道出:「徐星他們系有領導看我們公司項目不錯,想不掏錢白攙和一腳,徐星不同意,領導就借口勸退。」

「什麼!」和之前接通電話后一直沉默無反應的態度不同,這次陳厲剛說完,徐母的嗓子便吊了起來,音調銳得如同一把剛剛開刃的刀,鋒利到可以削紙片,「他們憑什麼要開除徐星!」

陳厲這時候慫出了天真:「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給阿姨你打電話。」

徐母母性爆發,當即道:「等我來!徐星當初第一名考進去的,我倒要看看哪個領導想開除就開除!」

徐母電話掛的快,人來的也快,第三天人就坐到了輔導員辦公室里,她是自己來的,沒給徐星打電話,到了學校大門口才通知了陳厲。

她不是鄉村婦人,這幾年也在b市做生意發展,打扮裝束並不土氣,因為生意在大學城多和學生接觸,反而穿得還挺時尚,外加早年清貧,性格堅韌又潑辣,如今坐在輔導員面前,赫然一派江湖大姐大的氣勢。

大姐大近來心情本來就欠佳,用如今時髦的話說,就是快抑鬱了,她一邊抑鬱著,一邊又想兒子怎麼就和陳厲在一起了,如今聽說學校還要開除徐星,當真是五臟六腑都盪著一股發泄不掉的怒氣。

如此一來,面對輔導員的臉色自然不會太好。

輔導員是心裡有鬼,也怕徐母問起那位已經被「雙規」的系領導到底是怎麼威脅徐星的,連忙笑道:「我之前聯繫過你們家長,但不知是不是徐星的父親,似乎對學校有點誤解。」

徐母看著比自己年輕不知多少歲的輔導員,哼了一聲:「誤會,什麼誤會,我兒子要被你們學校開除了這不是誤會吧?」

輔導員最怕的就是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問責的家長,她只是管著個小小的班級,一無實權二無派頭,系裡領導犯了錯,如今卻要她來面對家長,輔導員也很冤。

而徐母是不需要冤大頭的,也看出面前的年輕輔導員就是上頭推出來的冤大頭,她嚴肅地將面前的年輕人看著,然後胳膊架上桌沿,一字一字鏗鏘有力道:「當時徐星見的是你們哪位領導,我今天就要見你們哪位領導,不是說我兒子在學校外面開公司還得分學校一半嗎?我兒子不同意我同意啊,讓那個領導來!」

輔導員被這幾聲嚴肅的話喝得一驚,趕忙又說:「徐星媽媽,我給你解釋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徐星在校外開公司,的確佔用了很多的上課時間,逃課也是事實,之前學校給了警告處分,後來……」

徐母聞言眼睛一瞪,嗓子當即就尖了起來:「什麼?!你們還給我兒子警告處分!?」

輔導員汗都要下來了,忙抬手示意徐母,叫她稍安勿躁:「你別著急,聽我給你好好說。」

徐母在徐星的學業問題上是經歷過學渣到學霸再到即將被開除的大起大落的,心靈脆弱,再受不了折騰,如今又聽說學校給徐星來了個警告處分,差點沒一口氣撅過去,她一時沒忍住,當著輔導員的面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我要見你們領導,就現在!」

輔導員覺得自己是無辜的炮灰,系領導做錯事卻要她來擦屁股,她好說歹說,想要勸徐母,也想要把事情壓下去,好繼續安分守己地做他的班級牧羊犬,可惜自己是累死的老狗,學生卻不是安分的羊羔,前來學校的學生家長更加不是咩咩叫的羊媽媽,反而是嗷嗷叫帶著尖牙利齒的母狼。

牧羊犬擺不平母狼,實在無可奈何,心一橫,索性向上捅,心說媽的管他呢,又不是我威脅的學生要忽悠人公司股份,領導不要臉憑什麼拿我當擦屎廁紙。

沒多久,坐在徐母面前的便成了系領導。

這位領導不是上次見徐星的領導,但既然都是領導,在徐母眼中基本沒差。

如今系裡的領導沒有不知道徐星的,也知道這次學校學校得背黑鍋,徐母既然來了,領導便耐心解釋,但既然是解釋,自然不會光說學校的錯,也指出了徐星逃課多的事實,意思就是大家都有錯,各打五十大板,此事結束。

徐母見了領導,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臉,但耐著性子聽領導把話都講完了,等領導說完了,她才抬眼開口道:「徐星現在不回學校是吧?」

領導點頭:「據他班裡的輔導員說,的確是這樣,而且好像輔導員有聯繫家長,家長的意思似乎也……有些隨意。」

徐母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我們家長是隨意,畢竟把兒子送來學校,兩地隔著十萬八千里,我想管也管不著,」接著語氣拔高,「但你們學校是什麼意思,直接給處分?我兒子上了兩年大學,公司開了兩年多,他不上課不是最近才開始的吧,前兩年呢?你們有通知過我通知過家長嗎,對學生逃課沒有任何反應也不通知家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現在直接給處分,你們是不是當我好忽悠?」

領導一愣,但還是緩緩道:「逃課多,學校自然有通知徐星,但徐星是累教不改。」

徐母反應更快,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少來!徐星逃課多自然是他不對,但你們學校只說學生問題,不提你們自己問題,如果你們自己沒問題,怎麼現在我兒子要求你們開除,你們卻還讓他回學校,態度轉的倒是快啊!」

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領導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個講不清的秀才,秀才領導見徐母急了,剛開口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卻見徐母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將他望著。

領導一愣,疑惑道:「你?」

徐母目光冷冷:「我不要和你說,找你們院領導來,不,我要見你們校長!」

系領導:「……」

院長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但徐母要見,還就真被他見到了,系領導起先聯合系裡其他幾個同事一起在辦公室勸徐母,說事情沒必要鬧這麼大,徐星如今在外開公司,如果被人知道從學校肄業了,影響不好。

徐母直接指著自己的臉道:「你看看我的臉,我臉上是不是寫著『這女人很好忽悠』這幾個字!?」

系裡同事苦著臉道:「徐星媽媽,有話好好說,我們又不是要開除徐星,就是他現在不回學校。」

徐母怒道:「他為什麼不回學校?」

系領導:「抵觸學校的情緒我們也不是很能理解……」

徐母呵呵道:「抵觸學校還是抵觸你們這其中有敗類想利用公職侵吞私人財產啊?」

領導:「……」

最終,徐母還是見到了校長,但不是正的,是副的,副校長身兼數職,還是航空航天系的院長,院長年近60,多年投身航空技術,滿頭白髮,但保養恰當,鶴髮童顏,通身學術家的氣勢,待人接物比下面那群人強多了。

徐母也有眼力,院長一來,態度立刻就不同了,院長也早已耳聞徐星的事,對系裡竟然有同事想要佔一點徐星公司便宜這種事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徐母既然鬧了上來,院長索性便給了開誠布公的態度,很直接地表示人他們正在調查,事情只要屬實,一定秉公辦理,絕對不會姑息,不會讓學校的教師隊伍里留下這種只看利益的學術敗類。

徐母要的就是這個態度,他問院長:「那我兒子的警告處分。」

院長笑笑,委婉道:「有些處分,就是校內的,做個小懲戒而已,檔案里都不會留下印記,這種處分,沒有最好,有么,也不過多一張紙,以後大家多留個心不要逃課太多就好,至於多出來的紙么,擦桌子可以,團了扔掉也行。」

徐母挑挑眉,對院長道:「竟然是這樣。」

院長笑笑:「就這樣,小事而已,」又說,「徐星的公司如今發展不錯,我作為院長,也覺得很有面子,其實只要他願意,院里的資源他還是可以利用的,畢竟是學校的學生。」

徐母這時便變得十分識大體,也不鬧了,大方道:「學校要是有需要,也可以找徐星,畢竟是母校。」

院長點頭:「是這樣。」

徐母氣魄足,要找就找學校里官兒大的,確認學校不會真的開除徐星,她也暗自放心了,等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她看到手機里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陳厲的,她把手機放回包里,沒管,也沒讓輔導員跟著,說自己在學校里走走,走著走著,看到一棟教學樓,想了想,走了進去。

不多久,她又從教學樓里出來,朝著某個方向直奔而去,滿臉熱氣騰騰的肅殺。

又過了半個小時,航空航天系研究生院某老師名下的實驗室大門被敲開,徐母出現在門口,頂著一張微笑的面孔問開門的同學:「你們錢教授在嗎?」

學生看看徐母:「錢教授?他今天沒來,在系裡辦公室吧。」

徐母繼續微笑:「我找你們錢教授有事,能把她辦公室地址給我嗎?」

學生很熱情,直接道:「可以啊。」

再不久,研究生院辦公樓三層的某間辦公室門被敲響,最近正在被系裡調查有點焦頭爛額的錢教授應聲道了一句:「請進。」

把手啪嗒一聲轉動,辦公室門應聲打開,一個打扮略時髦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口,朝錢教授笑了笑:「請問,是錢xx錢教授嗎?」

錢教授坐在辦公桌的電腦後面,抬眼看門口,有些疑惑:「我是,你哪位。」

徐母卻已經走了進來,單肩跨著包,另外一手卻背在身後,她兩步進來,門在背後輕輕合上,錢教授問她是誰的時候,她還面含親切的微笑,看似就好像有事相求登門造訪一樣,可錢教授的話剛落地,後腳徐母面上的微笑如同被刀一把劈開似的露出了偽裝后兇惡的真容,瞪著眼睛回視錢教授。

錢教授直覺不對,人往靠背上一抵,抗拒地看著徐母:「你到底誰啊?這裡是辦公室,不能……」

沒說完,徐母把背後藏著的、從辦公樓安全通道後面的雜物間隨手拿的一根掃帚給舉了起來,那架勢,如同孫悟空手握金箍棒,氣勢恢宏,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徐母舉起掃帚,掃帚頭筆直地朝著錢教授鼻子下面一指,拿出鄉野婦人胡攪蠻纏又粗獷的一面,痛喝錢教授道:「你知道我誰嗎?」

錢教授整個人朝後,一張背全貼在了椅背上,驚詫不已,瞪眼道:「你誰?」

徐母手腕一推,有如女將軍橫掃千軍,掃帚頭朝著錢教授鼻孔筆直地戳了過去,大聲道:「我是你祖奶奶!」

來勢突然,錢教授來不及躲,鼻孔被掃帚戳了個又准又深,他捂著鼻子人朝後仰,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哪裡來的瘋女人啊?

錢教授捂著鼻子換忙站起來,瞪眼看徐母,感覺手心溫熱,挪開一看,掌心竟然還有血,他擰眉跺腳,剛要開口何止,卻不想面前的「瘋女人」是個動手不動口的行動派,拿著掃帚,對著他的臉又是用力一杵,行動迅猛到錢教授又沒來得及躲,這次半張臉都被成了掃帚下的「亡魂」,被捅了個正要。

有病啊!

錢教授半張臉被捅得朝後仰,這次他抬手去搶掃帚,拽著掃帚的木棍,可握著掃帚另外那頭的女人不知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兩人爭奪一番,掃帚竟然從錢教授手裡被拽了出來。

錢教授喝道:「來人!瘋子!這裡有瘋子!」卻迎來「瘋子」更猛烈的攻勢。

徐母一邊拿掃帚拍錢教授一邊怒道:「我兒子也是你能欺負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幾斤重的毛!」邊拿掃帚拍邊怒道:「你也該慶幸學校只有食堂有刀我拿不著,換了早些年,我讓你看看老娘是怎麼拿你的骨頭磨刀的!」

******

陳厲接到徐母電話的時候人在隔壁市,沒辦法第一時間去學校,只能儘快朝回趕,他沒有立刻告訴徐星徐母來了,只讓助理去接,助理問現在就去嗎?

陳厲想了想:「現在去徐總媽媽可能有點事還得處理,這樣,你等我電話。」

陳厲開車回A市,路上給徐母打了幾個電話,都沒通,他就沒通知助理,等終於打通的時候,他才簡訊助理,讓他出發去學校。

可助理過了幾十分鐘卻回電話給陳厲,哭笑不得地說:「陳總,徐總媽媽,是叫潘柳對嗎?怎麼我來學校接人,潘柳女士讓我跟著120的車走?」

陳厲克制著笑,很淡定地問:「沒死人吧?」可到底沒忍住,還是笑出了一聲。

助理說:「沒吧,120隻拉活人不拉死人的。」

陳厲嗯道:「那你跟著,看看什麼事,潘女士那邊你多照應,有什麼問題再給我打電話。」

助理完全暈頭轉向,不明白接人怎麼變成了醫院游,等到了之後匆忙停車追出來,可急診大廳卻沒尋到徐母的身影,轉頭看推車,只見一中年男人捂著臉躺在擔架推車上□□。

小助理知道就是這人被120一路從學校拖到醫院的,但不知道和潘柳女士是什麼關係,他顧不上躺著的這位,急忙去尋徐母,不多久,終於見到徐母和另外一男一女從挂號區那邊走了過來。

小助理迎上去,徐母早在學校就和他打過照面,知道他是陳厲派來的,他朝小年輕一點頭,然後才繼續和旁邊一男一女道:「那麻煩你們了,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點激動,下手可能有點重,不過我們女人力氣再大也就那樣,錢教授可能就有點軟組織挫傷吧,不過他既然堅持120,我還是願意配合給他送過來治療的,畢竟都是我的錯嘛。」

打完人還這麼坦然,一男一女表情都十分一言難盡,但見徐母要走,都有一種趕緊把人恭送走的意思,兩人都點頭如搗蒜,沒有一個人和徐母再客氣客氣。

既然沒人客氣,徐母也就不客氣了,看了助理一眼,掉頭就走,經過急診大廳的時候,朝那擔架床上躺著的錢教授冷哼了一聲。

小助理不明所以,但接人才是他需要辦的正事,恭恭敬敬把徐總的媽媽潘柳女士請上車。

徐母一屁股坐上車,嘀咕了一句:「去哪兒?」

小助理笑笑,後視鏡里看徐母:「陳總讓我帶您去他家。」

徐母皺眉:「他家?」頓了頓,「他和徐總不住一起?」

小助理既然是助理,自然知道徐星和陳厲的關係,後面坐的又是他們小徐總的媽媽,沒多想,直接道:「是住一起啊。」

徐母抿唇笑了笑,不久前剛剛活絡透的指關節又開始咔咔作響。

不多久,徐母走進了徐星和陳厲如今在市中心一套百平公寓里。

徐母沒閑心欣賞兩個孩子如今在A市住的寬敞不寬敞,舒坦不舒坦,助理給她倒了杯水后離開,她就干坐在沙發上,冷著臉等候著。

等打在她背後的陽光從肩頭斜落,大門密碼叮一聲響起,門開了,剛剛從陳厲那邊接到電話匆忙敢回來的徐星一臉驚訝地站在玄關抬眼看著徐母。

「媽。」徐星謝都來不及換,關了門抬腳就進來。

徐母挑眉喝道:「換鞋!臟不臟啊!」

都進了門的徐星調頭回玄關,老老實實換了拖鞋再進來。

徐星沒想來徐母忽然來A市,半點準備都沒有,一路開車回來也沒想好該怎麼面對母上大人,他這時候是真慫,別說徐母讓他換鞋,就算現在指著面前的地磚讓他跪下,徐星覺得自己都會跪。

可徐母和徐星母子兩個還沒來得及私下「好好溝通」一番,大門響起,陳厲開門進來了。

徐母聞聲抬眼,徐星轉頭看去,正見陳厲西裝半搭在臂膀上,臉色平靜地進門後站在玄關換鞋。

陳厲顯然比徐星冷靜的多,他進了門不但知道換鞋,還把西裝給掛了起來,然後才穿過玄關進來,迎面走向徐星,表情和眼神都平和的好像根本沒什麼事兒一樣。

徐星被陳厲這份淡定給震住了,這麼比較起來,他這個兩世出櫃過兩次的人就跟沒什麼見識的土鱉似的。

可下一秒,已經走過徐星的陳厲沒有二話,忽然一膝蓋在徐母面前跪了下去,陳總不愧是20出頭帥氣多金的高科技公司總裁,跪都跪的氣勢恢宏,挺拔的身形在徐母面前不過矮了半截而已。

這一跪跪的徐星瞪眼倒抽氣,徐母都當場嚇得朝後直退:「陳……陳厲,你,你幹嘛?」

陳厲膝蓋杵在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上,人跪得筆直,沉穩地面對徐母,開口就是驚天動一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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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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