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嚶嚶嚶,倫家好害怕

062 嚶嚶嚶,倫家好害怕

咕嚕咕嚕的輪子聲靠近,蘇晗回頭,一眼就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男人穿着寬鬆的素色家居服,身形消瘦得厲害,臉上更是瘦得顴骨突出、眼窩深陷,一雙幽深的眼眸格外惹人注意。

這是古溪,卻又不像蘇晗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模樣。

他身上那種儒雅溫和的氣質被沖淡不少,眼角暈染出淺淡的病氣,可更多的卻是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幾分狠戾。

這樣的狠戾和他渾身的氣質截然不同,卻又和諧的存在他身上。

上一次在醫院的時候蘇晗覺得他和蘇墨長得一點都不像,可現在卻覺得他們有了五六分相似!

蘇晗一直盯着古溪在看,古溪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古舟把輪椅推到大廳中間便退到一邊站好,古溪目光平靜的掃了一圈屋裏的人,最終和古老爺子對上。

「我是古溪。」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簡單的四個字,聲音不復初時的朗潤,多了幾分沙啞,像是睡了許久剛醒過來的人。

蘇晗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古老爺子的眼神卻是在一瞬間變得晦暗難明。

「醒了就好。」古老爺子回了一句。抬手隨意的指了指蘇墨:「這是你四弟,古墨。」

古墨,古老爺子一句話就這樣輕易的改變了蘇墨的姓氏?

蘇晗剛想說話,蘇墨起身朝古溪伸出手,笑意盈盈:「三哥。」

古溪懶懶的掀眸看了蘇墨一眼,眼底波瀾不驚,好似沒聽到他說話,轉而看向蘇晗:「聽說你抱走了我的狗?」

「……是。」蘇晗沒想到話題這麼快能轉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才點頭回答,想到古老爺子之前的話,又加了一句:「你之前說要做手術,所以讓我幫你照看一下。」

古溪沒聽她的解釋,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狗呢?」

「……」

蘇晗哽得說不出話來,狗已經被弄死了,她哪裏拿得出狗來給他?

「狗……出了點意外。」

蘇晗吞吞吐吐的說,話音剛落,男人的眼睛危險的眯起,渾身的冷肅大漲,只差在臉上寫幾個大字:你怎麼沒出點意外?

蘇晗被他這突然轉變的威壓弄得差點跪下去,之前在醫院看到他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不好意思三少,是我沒有照看好你的愛寵,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再賠一條狗給你行不行?」

蘇晗商量著問,古溪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的勾唇,渾身冷肅盡數化為撩撥人心的妖冶:「如果我說不行呢?」

「……」

他說不行當然就是不行,她還能說什麼?難道現在要因為一條狗引發一場血案?

蘇晗抿著唇不說話了,有種自暴自棄任由擺佈的架勢。

古溪的目光從她臉上一寸寸下移,最終落在她手腕上的玉鐲上。

察覺到他的意圖,蘇晗在他開口之前迅速捂住鐲子:「這是我家祖傳的鐲子!不能給你!」

「是嗎?」古溪淡笑着問,笑得蘇晗背後直冒冷汗,這古家老三性格陰晴不定,她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惹怒他的好。

想到之前蘇墨想把鐲子拿下來都沒成功,蘇晗稍微冷靜了些,鬆手道:「三少,不是我不想把鐲子給你,只是這鐲子是我自小就戴在手上的,現在已經取不下來了。」

「過來。」

男人不容拒絕的命令,蘇晗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在古溪注視的目光中把手腕送到他面前,大有『你能拿下來算我輸』的意思。

古溪倒是沒在意蘇晗的自信,動手扣住她腕上的玉鐲,玉鐲沒有發着溫熱和淡光,卻沒有像上次那樣縮小到和蘇晗手腕一般大小。

眼看鐲子要被取下來,蘇晗下意識的握拳。

古溪抬頭看過來,意思很明顯,蘇晗咬唇,小聲開口懇求:「這個鐲子對我很重要,我用別的東西還行不行?」

少女咬着唇,眼巴巴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憐香惜玉,古溪卻無動於衷,掰開蘇晗的手指,直接把鐲子取下來。

「等你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可以找我來贖。」

「……」

蘇晗無言以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鐲子被古溪拿走放進自己兜里。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都過去吃飯吧。」

古老爺子發話帶頭從大廳出去,其他人緊隨其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古舟和古俢推著古溪走在靠後一些,蘇晗則和蘇墨一起走在最後。

「三弟這次醒來之後,性子倒是有點咱們古家的范兒,是在鬼門關打通任督二脈了?」古舟閑不住的說,沒人搭腔他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用手戳了戳古溪的肩膀:「這小美女是咱家新來的老么帶來的,那鐲子恐怕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雖然看上去有些老舊,你小子也不該說拿就拿了吧,真不怕耽誤了人家的姻緣,老么記恨你?」

聽到這話,古溪側頭朝蘇晗看過來,不知是不是蘇晗的錯覺,他這眼神似乎有些凌厲。

「定情信物?」

蘇晗不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但想着萬一可以拿回鐲子,便點了點頭:「是。」

「你的?」

從她手上取下來的還能是別人的?蘇晗無語,卻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嗯。」

「現在是我的了。」

「……」

為什麼這對話聽起來像是她送了定情信物給他?

蘇晗窘迫,剛想說話,男人已經回過頭去不再看她,反倒是一直安靜走在她身邊的蘇墨突然抓住她的手:「沒關係,回去我再送你一個新的。」

「……好。」

蘇晗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抽回自己的手。

雖然是家宴,但古家的宴席很大,在古老爺子的帶領下,蘇晗他們來到了離剛剛那個茶莊不遠的一個露天宴席。

宴席是和茶莊差不多風格的傳統宴會,旁邊專門辟出一塊作為現場烹飪。

宴會的食物很豐盛,中西合璧,遠遠地就能聞到香味,應該都是請的大廚掌勺。

因為古老爺子的到來,在場的人都紛紛站起來。古老爺子也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走到主桌坐下。

主桌的桌子比其他桌子要大得多,桌邊擺的都是檀木做的太師椅,很有排場。古老爺子的椅子又格外特別,不僅是椅子的把手上雕刻着龍頭,椅背上更是刻著書法遒勁的『壽』字。

古老爺子走到壽椅上坐下,之前在廳里的四個老頭依然在古老爺子左手一側坐下,四個中年男子則在古老爺子右手一側坐下,古老爺子正對着的下首還剩一個座位。

古舟推著古溪站在一側。推了推眼鏡,看着古俢:「古家向來都是四足鼎立,爺爺那一輩多他一人,我們這一輩少一人,如今新添了個老么,大哥你說爺爺今天會讓誰坐上那個空了快三十年的位置?」

「反正不是你我,若是爺爺對我們其中一人有意,也不必等到今天。」古俢平淡無奇的說,語氣雖然釋然,可看着那空座的眼神卻有幾分執念。

蘇晗默默聽着他們的對話。目光看向那椅子,覺得那更像是在古家地位和權利的一種象徵,如果今天是蘇墨站在這裏,他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正想得出神,古老爺子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老三,過來。」

聲音剛落,古溪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到主桌那個空位坐下。

蘇晗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才想起人家只是做了個開顱手術,並沒有斷腿,當然不用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果然是這樣。」

古舟聳聳肩,語氣無奈的說,和古俢對視一眼,然後拉了蘇晗走到主桌旁邊的桌上坐下,蘇墨原本想坐在蘇晗旁邊,卻被古俢擠到一邊去了。

坐下來之後蘇晗才發現,除了主桌是十人桌的,剩下的都是八人桌,現在坐在蘇晗對面的是三女一男,男人看上去和古舟他們年紀差不多,這三個女人則看不出年紀,她們的妝容很精緻。涵養氣度也十分的好,一看就是名門貴媛。

「這是老么帶回來的女人。」

古俢一句話介紹了蘇晗便低頭倒茶喝,沒有多一句話介紹蘇墨,這四個人也不驚訝,都掀眸看向蘇晗,蘇晗剛想開口打招呼,臉頰突然被古舟掐了一把。

這一掐力氣不小,蘇晗感覺有些疼了,一巴掌呼在古舟手上,古舟撒手,分享新鮮玩意兒一樣開口:「臉沒動過,還是原裝的,嫩得緊,沒想到老么還喜歡老牛吃嫩草。」

老牛吃嫩草……

蘇晗唇角抽了抽,雖然她小蘇墨七歲,但蘇墨現在也就二十五,和古舟比起來,還算不上是什麼老牛吧?

「二哥,我應該沒有你年紀大吧。」蘇墨似笑非笑的提醒一句,原本蘇晗以為古舟會生氣,沒想到他卻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不然怎麼擔得起你一聲二哥?」說完,古舟又看向蘇晗:「二叔我今年二十八,各方面條件都比你小叔優渥,你要不要考慮跟我?」

「……」

這人確定不是有什麼惡趣味?二叔這稱呼說得這麼溜,自覺性會不會太強了一點?

「別驚訝,咱們古家的男人,都喜歡老牛吃嫩草。」坐在古舟旁邊的女人越過他沖蘇晗伸出手:「我叫古馨,是古舟的姐姐,你叫他二叔,叫我大姑就行。」

「……」

一夕之間多了很多叔伯姑姑是怎樣的感受?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得了老年痴獃,記憶力衰退。

接下來的幾個人都簡單做了介紹,不過除了古馨,其他人蘇晗一個都沒記住,只知道一件事,古俢、古舟和古溪他們不是親兄弟。

古家最初是由家中四個兄弟一起拼搏白手起家的,後來四人各自結婚生下孩子,便各自培養了自己的一個孩子共同繼承家業,後來漸漸形成一個傳統,家族繼承人必須從四個掌權人的後代中,再由這四個繼承人推舉一個掌權人出來。

這個傳統一直沿襲著,只是到了古老爺子這代,繼承人變成了五個。

年輕一輩都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到了古溪他們這代,古家的子嗣開始凋零,繼承人甚至要從旁支的年輕一輩中挑選出來培養的,古俢和古溪是堂兄弟,算是正統的血脈繼承者。

古溪是古老爺子的親孫子,只是一直體弱多病,所以並未像古俢和古溪那樣從小接受嚴格的管教。反而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養出一身不理世事的寡淡。

醫生曾經斷言古溪活不過二十五,但古老爺子不信,花大筆錢投資了一所醫學研究院,這些年研究院拿了不少醫學上的發明專利,也賺了不少錢,但沒有人知道這所研究院實際上是因為古溪才存在的。

前兩年古溪身體好過一段時間,可沒想到他在一年前被查出了惡性腦瘤。

幫古溪做手術的醫生醫術是全球頂尖的,手術做得很成功,但手術之後。古溪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陷入了昏迷狀態。

現在古溪醒過來了,從剛剛的情況看性格已是大變,加上剛剛古老爺子的態度,古舟和古俢都隱隱感覺,古家可能要變天了。

這就是蘇晗一頓飯吃下來得到的全部信息,不過看上去對她似乎沒有任何價值,她沒了鐲子,連唯一有可能讓她感應到蘇墨存在的東西都不在她手上了,她要怎麼才能找到蘇墨?

漫不經心的吃完飯天已經不早了,賓客按照長幼尊卑給古老爺子說了話依次離開,輪到蘇墨的時候,古老爺子忽的開口:「既然回來了,就別走了。」

「……」!!

這是直接要蘇墨在這裏住下了?

蘇晗下意識的抓住蘇墨的衣袖,她不知道這具身體里的靈魂有多大的野心,她只知道這具身體是蘇墨的,她不能讓這個人用蘇墨的身體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古老爺子能為了古溪的一條狗要斷蘇墨的雙手,難保不會為了別的什麼要蘇墨的命。

以古家的勢力,家規恐怕比國法還要管用。

看見蘇晗的小動作,古老爺子眼神銳利的射過來,聲音攜裹着幾十年形成的威嚴:「老二,送客!」

古舟上前一手攬住蘇晗的腰,一手捂着她的嘴,半摟半抱的把她帶離這裏,走出好遠古舟才鬆開蘇晗的嘴:「沒人敢忤逆爺爺,你最好聽話點。」

蘇晗用力地擦了擦嘴,又是一巴掌打在他手上,古舟這才拿開放在她腰間的手,鼻樑上的鏡片折射出濃厚的興趣:「脾氣挺爆的,聽說是老四寵的?」

「是,我小叔曾教導我說。誰要是動我一根手指頭,他就斷誰的手!」

蘇晗故意的說,她不喜歡古舟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好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他捉住了小辮子。

古舟自然是沒被嚇到,反而低低的笑起:「你知道嗎,我們古家的人,從不給人下跪。」

他這句話,很容易就讓蘇晗想到之前蘇墨的那一跪。

當時蘇晗就覺得其他人看蘇墨的眼神不太對,現在聽古舟這樣一說。基本可以斷定蘇墨因為這一跪在古家會受到怎樣的待遇。

「你們既然看不慣他,何必把他留下?」

蘇晗問,古舟側眸瞥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問了個很蠢的問題:「他自己不是說了嗎,爺爺要他回來,是給老三續命的。」

「怎麼續?」蘇晗心底一緊,腦海里迅速閃過換血、換腦、換心臟的畫面,她之前雖然想過蘇墨借屍還魂的可能,但現在這事落在蘇墨身上,蘇晗就接受不了了。

難道古老爺子有辦法讓古溪藉著蘇墨的身體活下去?

「他和老三是孿生兄弟。就像兩生花,註定此消彼長,沒瞧見么,他今天剛來,老三就醒過來了。」

「就這麼簡單?」蘇晗不信,難道他們只需要住在一起,古溪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好,蘇墨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差?

古舟抬手在蘇晗額頭拍了一下:「有些事,不該好奇的就不要多問。」

男人下手沒個輕重,蘇晗悶哼一聲捂住額頭,古舟直接拉着她往外面走,邊走邊嘮叨:「這老三老四其中註定有個短命的,我對你有點興趣,你不如考慮跟着我。」

「二叔,今天蘇墨不管帶哪個女人回來你都會這樣說吧。」

蘇晗掙開古舟的手平靜的問,古舟眼底的興味越發濃烈,摸摸下巴作思考狀:「也不一定,若是老了丑了的,我應該是說不出口的。」

「二叔,蘇墨前兩天睡了個女人很漂亮,你對她的興趣難道不會比對我的大?」

「哦?他開葷了?」古舟問,眉梢微揚,似乎對這件事還有幾分詫異。

「古家勢力這麼大,是真是假二叔不是可以查嗎。」蘇晗回答,沒有直接說出陶敏的名字,純粹只是為了轉移古舟的注意力。

這位二叔看上去很閑的樣子,她並不想作為他消遣打發時光的工具。

古舟不說話了,走出茶園,招了一個傭人把蘇晗轉交給他帶出去,一路走到停車場。得知蘇晗沒有車,傭人又通知了司機來送蘇晗。

蘇晗坐上車,看着車子緩緩駛離古家老宅,心裏湧上無處安放的慌亂,蘇墨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一路回到蘇家,見只有她一個人回來,蘇崛他們也沒驚訝,只簡單問了一下今天的情況。

蘇晗自動省略了蘇墨的那一跪,只說古家認了蘇墨是自己人,讓他直接在古家住下了。

家裏突然少了個人,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蘇崛沒多說什麼就讓蘇晗上樓休息。

卸了妝洗了澡躺在床上已經是深夜,蘇晗卻半點睡意都沒有,下意識的去摸手腕,摸了個空才想起鐲子已經不在了。

手指在光滑的皮膚上摩挲兩下,心底空落落的有些難受。

她不知道蘇墨的靈魂現在在哪兒,也沒有能力阻止那個人用蘇墨的身體堂而皇之的進入古家,深深地挫敗感和無力感襲來,足以讓她慌亂到不知所措。

亂七八糟的想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才睡着,第二天蘇晗直接睡到下午才起來,不過因為高考結束,通知書又已經拿到了,所以劉姐也沒有催蘇晗起床。

慢吞吞的洗了澡然後吃飯,蘇晗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正發着呆,手機響了,拿起來接聽,男人清潤的聲音響起:「你說要賠我一條狗。」

What?大約是睡太久腦子還沒有正式開始運轉,蘇晗茫然。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打電話問她要狗?

「額……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嘟嘟嘟……」

手機里傳來忙音,她被掛了電話。

這人是有毛病嗎?

蘇晗在心裏嘀咕,剛要把手機扔一邊,腦子裏靈光一閃,她好像的確是說過要賠一條狗給什麼人的。

連忙點開手機回撥電話,然而卻被直接掛斷,蘇晗不死心又打了七八次,電話終於接通,不等那頭的人說話。蘇晗搶先開口:「三叔,不好意思,剛剛是我神志不清,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我一定會找一條讓你滿意的狗賠給你的,只要你開心,你就會把鐲子還給我對嗎?」

一口氣說完,蘇晗屏住呼吸安靜的等著電話那頭的人回答,然而過了好半晌,男人只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三叔?」

「額……我喊錯了。我不是說你老,三少,剛剛我說那麼多,你……」

「沒事,就這麼叫吧。」

「……」

我現在是在和你說鐲子的事,不是在和你討論稱呼好嗎!能不能認真點聽人說話!

蘇晗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壓下怒氣開口:「是,三叔,我會賠您的狗,您能不能把那個鐲子先還給我,它對我很重要。」

「到時再說。」

男人扔下四個字再次掛斷電話,蘇晗沖自己的手機甩了無數記眼刀子才忍住回撥過去的衝動。

不過,古三少既然要她賠狗,那鐲子就還有拿回來的希望。

嗯,不管怎樣,先上網找找狗吧。

蘇晗上樓回房打開平板上網,然而搜索的時候不小心點到歷史記錄,一個熟悉的頁面打開,蘇晗剛想叉掉,突然聽見久違的聲音。

「嚶嚶嚶,這裏好黑,倫家好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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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不勝防: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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