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應對之策（上）」
「老人家。」道士遲疑著，終是又出聲喚了一句。
老頭笑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而後又笑眯眯的仰頭瞅著道士，靜待道士後面的話。
「老人家，我們，我們確實找到你兒子了。」道士含含煳煳的說著。我奇怪的看著他，認識這麼久，還不曾見他如此溫吞過。
「呵呵，呵呵。」聽了道士的話老人笑出了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人高興的嘀咕兩聲。只是不知為何，老人說著說著竟然落淚了。落淚的老人左手還是握著道士，右手抬起用手背拭著淚。
「道長，我何時可以見我的兒子？」擦著淚的老人家又抽噎兩聲，又想起似的問著道士。
「我們確實是找到你的兒子了。只是，只是，只是…」道士反覆了一句，連說了好幾個只是也沒能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只是什麼？」老人的右手又握上了道士，我還看到他原來握著道士的手還勐的緊了緊，仰著頭滿臉焦急的問。因為著急，屁股不自覺的往前面抬了抬，這樣一來身體的重量就將凳子壓得斜翹了起來。
「只是，何德何能不願意見你。」道士終是下了決心，眼一閉，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哐鐺～」一聲巨響是條凳砸在地上的聲音，隨著一起落下還有失了神的老人。
我在旁邊看著，也不知道是凳子滑了帶摔的老人，還是老人滑了帶摔的凳子。
亦或者，二者皆有之。
落地后，老人獃獃的坐在地上，雙腿岔開雙手癱在身邊，瞳孔擴張嘴也微開。剛剛還期待萬分的臉上此刻掛滿了難以置信。
「老人家，你先起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道士。道士跨了一步，錯開腳去扶老人。
不知道是不是摔倒的人都特別重還是老人自己不願意起來的緣故，道士一個用力竟沒能把老人扶起來，只是微微將老人扯離了地面。眼看著老人又要落下去了，雲叔叔一個箭步竄上去，扶住了老人家另一邊，兩人合力終是將老頭抬上了凳子。
我站在凳子邊打量著老頭，發現他還是獃獃的，神色恍然眼睛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地方發獃。
我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擺，想看他能不能感覺到。
他感是感覺到了，卻不是回應我。而是一把抓過靠在娘親腿上，反手抓著娘親裙擺的阿布。
「啊！娘親～」阿布顯然是被嚇到了。可憐兮兮的回頭叫著，小糰子臉又皺成了包子。
「阿能，阿德呢？」老頭捏著阿布的肩膀搖晃著，嘴裡急急的問道。
「我不是阿能，我是阿布。」阿布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老頭的鉗制，無奈老頭的勁兒極大，阿布怎樣都沒能得掙開。
「嗚哇哇～」掙不開鉗制的阿布一下子哭出聲來，回頭不住的叫著。
「娘親，阿布痛痛。娘親，阿布痛痛。」
「老人家，你先放開手。」雲叔叔離得近，馬上上前去掰老人家的手。
老頭還是沒有鬆開，一直搖著阿布問：「阿能，阿德呢？」
見狀，道士還是出手了。
道士說了聲：「老人家，得罪了。」
隨後便在老人身上點了一下。老人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大有再次落地的趨勢。
一旁的雲叔叔順勢接了老頭，半屈著腿，將老頭斜抱著。
「嗚哇哇～」
「娘親～」這邊脫了鉗制的阿布一下子撲進娘親懷裡，傷傷心心的哭著，模樣好不凄慘。
我看了看被雲叔叔抱著的老頭，又看了看抱著娘親大哭的阿布，終是抬腿去了阿布身邊。
「阿布，不要哭了。」我扯著阿布衣服，笨拙的安慰道。
阿布沒有應聲，還是傷心的哭著。大抵是太過傷心，阿布哭著哭著居然打起嗝來了。我想，阿布剛剛一定是被老頭的模樣嚇到了。
「怪爺爺，娘親唿唿，阿布痛痛～」打著嗝兒的阿布嘟囔著扯開了自己肩膀的衣裳，要母親吹吹。
看著阿布肩膀的青黑指印我嚇了一大跳，將阿布捏成這樣，老頭剛剛是用了多大的力啊？！難怪阿布拚命想掙開，原來是給痛的。
「阿布乖，老爺爺只是太想念兒子了，不小心把阿布當成他的兒子。」阿布娘親倒是沒有生氣，只是用指腹揉著阿布肩膀上的淤青，嘴上輕聲開導著。
「可是阿布痛痛～」阿布嘟囔著嘴，委屈的說道。
「那是因為老爺爺太著急了，亂了方寸，他不是有意要傷害阿布的。」阿布娘親輕笑著，繼續柔聲安慰。
「好吧！那我原諒他了。」阿布打著嗝兒，糯著聲音道。
「走，娘親去喂阿布點甜酒，這樣阿布就不打嗝了。」阿布娘親攏好阿布的衣裳，站起來牽著阿布去了廚房。
我站在原地，沒有跟進去。
「阿德阿能！」
「阿德阿能！」半靠在地上的老頭嘴上動著，像是在說著些什麼。
「叔叔，老爺爺在說話。」我走近了道士身邊，仰著頭告訴他。
道士輕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我伏下身子，想聽聽老人家在說些什麼。
可是，我還沒能伏得下去，後頸的衣服就被人拽住，然後將我向後拖了去。
下一秒，老頭的手揮到我剛才的位置，若不是我被扯開。我想，我一定被爆頭了。
「阿阿能，不要走，不要走。」
「等等爸爸，等等爸爸，不要走，不要走。」老頭閉著眼睛，用力揮著手臂，似乎是想抓著些什麼。
可是，揮了半天，除了空氣，是什麼也沒有抓到。
終是頹然的將手臂放下。
連帶的，嘴上也安靜了下來，眼角隱隱有淚流出。
「老人家八成是夢到自己兒子，看樣子他今天很累了，我們先扶他上去休息吧！」雲叔叔輕嘆道。
「好。」道士點了下頭，彎身去扶半躺在雲叔叔身上的老頭。
剛扶得起來，我就看見老人家本是閉著的眼，勐然睜開了。
得虧是我知道他是活人。否則，我定以為他是屍變了。
「老人家，你醒了。」顯然道士他們也看到了，扶他站穩，嘴上問道。
「我要去找我兒子。」老人沒有應答，只是一把掙脫了道士他們的手，跌跌撞撞的望門外跑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