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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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祁聽到韓月的話,臉部表情僵硬了起來，隨即又扯出一個笑容：「師姐定然是在騙我,我怎麼會——會懷孕？這太荒謬了。」說到後面，柳亦祁的聲音都哆嗦了,自己明明只有過那一次，哪有那麼容易就懷孕了。

「師妹，你先別慌,過幾天我再來給你把把脈，現在脈象還很微弱,也不排除是腸胃問題。」韓月看著柳亦祁的樣子，一陣心疼。

「對啊，師姐,一定是我最近吃壞肚子了,或者是練功導致的脈象不穩,我只有那一次,哪有那麼巧啊？」可能是師姐診斷錯了，柳亦祁帶著苦笑,自我安慰著，看著師姐帶來的美食，忍著嘔意,轉而說道：「師姐,你帶來這麼多吃的,我不太舒服，也吃不下——師姐還是帶回去吧。」

「那師妹，你吃些清淡的，這些點心，還有素菜給你留下，過幾天我再來看你，你最近好好休息一下，別急著練功了。」韓月將食盒裡的點心，素菜都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臉上帶著濃濃的擔憂，提著食盒走出了柳亦祁的院子。

柳亦祁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到自己有可能懷孕，心裡不禁的打了個冷顫，咬著下嘴唇，自己不會懷孕的，不可能懷孕的。

韓月提著食盒匆匆的往自己院落走去，小師妹這脈搏是真的不像腸胃不舒服，雖然只有一個多月，但是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懷孕了，那樣子說，只是為了安慰小師妹罷了，韓月一路上都心不在焉，都沒注意到在自己院子門口等待的俊俏男子。

「師姐！師姐！你怎麼了，這麼急匆匆的？」這男子一身藍色直裾，看起來也是風度翩翩，這人赫然就是二師兄林近塵，林近塵站在門口，招呼著韓月。

「啊？沒事沒事，剛從小師妹那裡回來。」韓月停下腳步，扭過頭看著林近塵，拍著自己的胸口道：「師弟，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明明是你心不在焉的，好了，師姐，那些點心給師妹送過去了嗎？她喜歡吃嗎？」林近塵也不在纏嘴，趕緊打探小師妹的消息。

「她——」韓月想起柳亦祁懷孕一事，便皺起來眉頭，柳亦祁還真是麻煩了，「她腸胃不舒服，點心給她放下，我就回來了。」

「小師妹腸胃不舒服？那師姐可有替她把脈？」林近塵滿臉擔心的問道。

「無礙，好好調理一番便可。」韓月說道，懷孕這事，現在還是不能確定，希望師妹不會倒霉到此等地步，而且就算確定了，也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可關係到師妹的聲譽，「我最近要出山一趟，小師妹還得麻煩你照顧一下。」

「作為師兄，照顧師妹是應該的，師姐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林近塵聽了韓月的話，連院門都沒進便告退了。

韓月看著莫名其妙的林近塵，搖了搖頭，之前讓自己捎帶著給師妹送點心，現在又等在自己門口，自己回來了，又匆忙的離開，他到底要做什麼。

收到師父命令，韓月便匆匆離開了山門，心裡還記掛著這個小師妹，說到底都是自己的失誤，若不是自己把從來沒出過山門的師妹弄丟了，師妹又怎麼會遭遇這等禍事，韓月心裡愧疚著，一路上都不安心，到了城裡，路過藥鋪，想著柳亦祁現在的身體狀況，韓月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自從幾日前韓月來給柳亦祁把脈以後，柳亦祁再也安不下心了，本來練功突破了幾個瓶頸的，這幾天也因為心情鬱結，停滯不前了，嘔吐也越來越嚴重了，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油膩的東西，看見都想吐，運功都沒辦法壓制下去，而且還有點喜歡吃酸的。

林近塵提著幾個紙包，走進柳亦祁的院子，就看到柳亦祁捂著肚子，趴在牆角又吐的天昏地暗，林近塵趕緊跑過去，「師妹，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師兄，不用擔心。」柳亦祁臉色蒼白，抬起頭看到過來探望的林近塵，「不知師兄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啊？」

「這不，聽大師姐說你腸胃不適，我特別從山下採購了一些養腸胃的葯，師妹可要好好修養才是」林近塵舉著手裡的紙包，對柳亦祁說著。

「有勞師兄了。」柳亦祁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往屋子裡走去。

「師妹，你臉色還是如此蒼白，大師姐已經回來了，不如我再去請大師姐過來給你看看吧？」林近塵看著柳亦祁的樣子，還頗為憂心。

柳亦祁皺著眉，手不自覺的撫在自己的小腹，通過這幾天不停的乾嘔，柳亦祁也不得不懷疑自己是真的有了身孕，也是時候請大師姐再來幫自己看看了。

「有勞師兄了，之前我已經請過大師姐了，想必她不日便會過來，師兄不用擔心」柳亦祁回道，這事定然不能讓林師兄知道，改日自己去請罷了。

「作為師兄應該的，那師妹注意休息。」林近塵關心道，看著柳亦祁陷入了沉思，自己又不想這麼快離開，便尷尬的站在柳亦祁院子里，等了許久，柳亦祁還是一聲不吭，林近塵終於站不下去了，「師妹，你先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柳亦祁這才從沉思中走了出來，看著師兄要離去急忙起身相送，剛送走了林近塵，走進房門，韓月便走了進來。

「大師姐，你來了。」柳亦祁看韓月走了進來，心裡還泛著害怕，害怕被大師姐確診，自己是真的有孩子了，但是又著急知道答案。

「嗯，前幾日下山辦了點事，回來晚了，想起你——就趕緊再過來看看。」韓月瞄了瞄柳亦祁的小腹，「師妹，把手腕伸出來，我再給你看看吧。」

「有勞大師姐了。」柳亦祁擼起袖子，慢慢的將手臂伸了過去，看著大師姐表情嚴肅的診斷著，柳亦祁心裡忐忑不安。

「唉——師妹，你是真的——有了。」把了許久，韓月才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柳亦祁的手腕，「胎兒還是挺健康的，只是師妹你臉色太過蒼白，應該好好補補才是。」

柳亦祁上次聽了韓月的話，就去翻了醫書，再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反應，早就猜到了自己是懷孕，只是聽到懂醫術的師姐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無法承受的，自己失了身子還能隱瞞下來，但是懷了孕，還怎麼隱瞞，師父若是知道自己如此敗壞門風，豈不是要對自己失望透頂。

「師姐，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柳亦祁眼裡泛著淚光，自己遭人強了身子也就罷了，還懷了那人的孩子，這放誰身上，都很難接受的吧。

「師妹，你可是想好了？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孩子。」韓月聽到柳亦祁的話，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師姐，我也不想，只是，只是我連他父親不都知道是誰，我——」

「既然你不打算要，那就——墮了吧。」韓月看著如此的柳亦祁，也明白她的苦楚，心裡帶著不忍，從袖子里也掏出了兩包葯，「前幾日下山的時候，就已經求來了墮胎藥，每日三服，兩日便可墮乾淨，拿定主意了再喝，喝了可就沒辦法後悔了，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謝師姐。」柳亦祁顫抖的接過韓月手中的葯，摸了摸小腹，只能默默地對這個小生命說聲對不起。

「那師姐，我現在去熬藥。」柳亦祁拿起葯便往外走。

韓月一把抓住柳亦祁的手，說：「師妹，你身體不適，還是我去吧。」

柳亦祁看著韓月，想起自己聞道異味便想要嘔吐，也沒有再推辭，將葯遞到韓月手中，韓月拿著葯，便往廚房走去，柳亦祁坐在椅子上，手撫著小腹發著呆，自己肚子里竟然已經有了個小生命，只是再過不久就——不知為何，突然一陣悲傷湧上心頭。

青煙燃了許久，柳亦祁心裡也不斷掙扎著，想到日後會有個小娃娃叫自己娘親，心裡就充滿了不舍，但是自己又接受不了這個被人強了之後的產物。

韓月端著一碗黑糊糊，散發著難聞的苦味的葯湯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看著還是手撫著小腹，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柳亦祁，愧意更濃。

「你若是不舍，就留下它，別在意它是怎麼來的，師父那邊，我去說。」韓月心疼的看著幾乎是自己帶大的小師妹。

「不是，我喝——」柳亦祁回過神，轉過頭，端起那碗黑糊糊，還隱約帶著臭味的葯，捏著鼻子，慢慢的放在嘴邊。

「是，師父。」五個人異口同聲道。

柳亦祁是玄真最小的徒弟，天賦異稟，深受玄真尊上喜愛，這次也是她第一次出任務，以前尊上總覺得她太小，才二十歲，怕出危險，所以不讓她出去，此次下山，有大師姐韓月保護著，玄真也覺得放心，柳亦祁也尤為聽話，就跟著師姐們就來到了秋蒙城。

到了秋蒙城，韓月就舉著羅盤，一直尋找著妖怪的位置，也不知是不是這妖太強大，位置總是若隱若現，韓月等人七拐八拐的，又加上柳亦祁不知路，幾個拐彎，就再也尋不到自己師姐們了，急得要死的柳亦祁只得一個人回到山下，在師姐師兄回宗門的必經之路旁邊，點了個篝火，等待師姐們回來找她。

沈冬堯站在秋蒙城的城門口，看著熙熙攘攘進城出城的人，掩飾不住臉上的興奮，蹦著跳著往城裡跑，沈冬堯也是眼尖，排隊入城的時候，便看到有守衛似乎在檢查一張紙，有那張紙的人，才允許進城，終於輪到沈冬堯的時候，沈冬堯急急忙忙的掏出了一張紙，遞了出去，守衛看了看，便放了行，沈冬堯直接跑進了城裡。

「我的文書呢？」沈冬堯剛跑了幾仗遠，便聽見後面一個姑娘摸著自己的口袋，著急的大喊著，沈冬堯則是捂著嘴巴邊走邊笑，原來那張紙叫做文書啊。

沈冬堯來到大街上，入眼便被糖人吸引住了，看著一個老人家熟練的用熬出來的糖汁勾畫著一個個小動物，沈冬堯好奇的看了整整兩個時辰，最後看著天色漸晚，才不舍的離開了糖人攤，老人家看著待了一個下午的小姑娘，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慈祥的說道：「姑娘若是喜歡就拿一個吧。」

沈冬堯一聽這話，立馬興奮起來了，之前的不悅一掃而光，「真的嗎？」

「真的，就當我送你的。」老人家笑了笑。

「我想要那隻狼。」沈冬堯流露出熱切的目光，指著插在攤子上的一隻糖水勾畫的狼。

老人家把那隻糖人狼拿下來，遞到沈冬堯手中，沈冬堯盯著這個糖人，眼睛都不離開一下，這隻狼畫的真好，沈冬堯捨不得吃，拿著糖人，微微舔了一下，「好甜。」

就這樣沈冬堯一直在大街上遊盪到晚上，聽到了自己肚子的呼嚕聲，才走進一家客棧。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店小二熱情的迎了上去。

「我——可以在這裡吃東西嗎？」沈冬堯問道，在陌生的人類世界，沈冬堯還是不敢太招搖了，否則會被自己父王哥哥們被捉回去。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店小二聽到這話，更熱情了，將沈冬堯請到桌子旁，讓她坐下，給她菜單，讓她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