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諾亞方舟06

56.諾亞方舟06

?鄉間的路要比往高速的路寂靜很多。

他們甚至還看見了不少抄近道從鄉道往國道趕的倖存者。這些倖存者大多狼狽,見到了黎鴻他們的車,便停下大喊,想要得到點消息。

黎鴻和丁言將國道的情況據實以告,並且表示有極大可能H市已經封路,現在唯一出去的辦法,可能就是走鄉道。

提到鄉道,那些倖存者的臉色便陡然一變,勸著黎鴻不要走這條路。

「我以前不懂什麼叫佛家的修羅道,現在算是明白了。如果不是跑得快,我們一家也得遭在那兒!」車主勸道,「鄉下比城裡還要恐怖!好歹城裡的那些東西行動不快,但鄉下的那些狗、雞,還有鳥——」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竟瑟瑟發抖了起來。過了會兒,他陰著臉對黎鴻道:「話我就說到這裡,總之國道是唯一的希望,我不會放棄。」

說罷,便也不再管黎鴻他們,竟是只想快些逃離這樹蔭重重的小道,早點見到寬敞而安全的大路。

黎鴻和丁言面面相覷,容聲見狀,伸手拍了拍黎鴻的腦袋,安慰道:「別怕。」

黎鴻忍不住便笑了笑,對容聲道:「我沒有害怕。」

這句話倒是真的,即使已經經歷了三個世界,黎鴻依然保有著「這裡並非我的世界」的理智。與之相對的,她並不懼怕死亡——因為在這裡,她的死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消亡,不過只是次「失敗」而已。所以在克雷吉,她被綁上火刑架時,她也未曾過多絕望,甚至因為當時對利昂的感情,心裡生出一種「我死了他也比較輕鬆」的想法。

在這裡同樣,若是容聲出事,黎鴻可以毫不猶豫為了「她」去死。

黎鴻死了沒關係,她可以重來,但若是容聲死在了她的任務完成前——問題可就嚴重了。

黎鴻看著容聲的眼睛,伸手緊緊攥住了他的手,懇求道:「我知道你很強,但請你一定不要出事。」

容聲沒有說話。

他便這樣微微垂著頭看著黎鴻,藍色的眼睛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她,赤|裸|裸地盯著他手裡攥著的這個小女孩。

容聲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營養艙里。他從那些從他身邊不斷遊走的研究員口中得知自己是「人類科學的極大成功」,他的存在源於一具上千年的木乃伊身上的片段基因,以及部分具備稀有抗體的人類因子。他是人造人,而像他這樣的存在,研究所里還有很多,分佈世界各處。他的知識來源於實驗性的電波錄入,而研究人員主動的授予或是常態學習。

容聲從誕生自我意識起,便每日經歷著實驗——痛暈過去——再次實驗的經過。研究員們將從各種生物身上提取的不明細胞注入他的身體,將他作為培養皿進行觀察研究——「喪屍病毒」就這麼來了。

負責研究他的一位女研究員是位虔誠的基督徒,她偶爾會因容聲表現出的脆弱而心生憐憫,每到這時,她便會為容聲禱告,為他念聖經。

容聲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上帝的存在,並嗤之以鼻。但作為研究體的日子實在難熬,即使是無趣的神論,聽著也挺有趣的。大概是研究階段進行到了第五階段,容聲開始如同人類一般擁有夢境。

他做了夢,夢裡有個黑頭髮的女孩。夢裡的女孩表情冷淡,性格也差得要命,但他卻無端覺得可愛。有了這樣的夢境,容聲覺得白日也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女研究員查看他夢境后,笑著對容聲道:「上帝取亞當肋骨為夏娃,你夢到的人或許是你的夏娃。」

「別著急。」女研究員著迷地隔著營養艙撫摸著他的臉,「等時機再成熟些,我們會取你的基因為你造一名夏娃,我們非常期待你們的結合會產生什麼。」

容聲並不覺得夢裡的人是夏娃,就像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亞當。他不過是一堆基因片段的混合體,連人類都算不上。

但容聲卻覺得,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麼他的夢境,大概便是這位造物主賜予他唯一的、帶著溫度的禮物。

最後,容聲等到了他的機會。他借著病毒爆發基地慌亂的機會,假裝提前進入休眠狀態,趁著基地倉惶無人細查,再被移出營養艙轉向冷凍艙的過程中驟然發難!

所有人都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正如同他們不知道容聲自己的變化早就到了第十階段,只是擁有了能力的他在刻意欺騙電腦數據而已。

準備不足的基地被他們的實驗品血洗,容聲離開了地底,來到了上層。第一次見到陽光的他很不適應,他赤身/裸/體的模樣也嚇壞了化工廠上那些不知曉他存在的工作人員。

容聲冷漠的終結了所有吵鬧的聲音,又嫌棄那些人橫七豎八躺在那兒太難看,便全都丟進了地下去。一時間,世界變得空蕩蕩的,似乎除了他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東西。容聲明白自己這樣光著身體不行,便去尋找些能穿的衣服。對於容聲而言,衣服能穿便行,是什麼並不重要。

他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卻在經歷了一天的悄然無聲后,變得無故焦躁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他發現自己不再做夢了。

這件事讓他很焦躁,以至於未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路小佳和丁言的侵入。

他站在樓梯扶手上,聽著二樓的兩個人在那兒義正言辭的討論「如果這樓是你的容身之地,你會呆在辦公區還是休息區」,因為覺得有趣,便按照他們的猜測,回了七層。他最初開口向兩人所言的「容聲」其實是「容身之所」的「容身」,作為實驗體,他有的是編號,根本沒有真正的名字,黎鴻乍然問起時,他回憶起兩人的對話,方才隨口說了這個詞。

「容身」。

容聲覺得這個詞,聽起來便有種歸屬感,令人覺得心底略安。

同樣,也正是因為覺得有趣,他才於七層襲擊了黎鴻。

只是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容聲原本該扭斷她脖子的手莫名其妙再也動不了。

容聲在一瞬間,幾乎以為是夢境成真。

手下的溫度是熱得,他抓住的少女沒有反抗,也沒有敵意,如夢境中一樣可愛又無辜。她看著自己,連話也忘記了要說。

——在他的手下,是顯得那般可憐。

容聲從未如此篤定過造物主的存在,他堅信路小佳便是上帝賜給他的禮物。他歷經波折,飽受苦難,咬著牙不曾放棄等待著渺茫的一次機會,路小佳便是上帝對他所忍耐這一切的嘉獎。

此刻聽見黎鴻的話,容聲便忍不住想,人類里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存在呢?這世界上大概再也不會有比她更可愛的生物了吧?

見黎鴻依然執著地等一個答案,他忍不住微微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再黎鴻反應過來前,一觸即離,抿著嘴角笑道:「我知道了。」

黎鴻摸了摸額頭,連「不要說知道,給我個確定的答覆」都忘了說,滿心只留下了——「我五天沒洗頭,額頭油不油呀」這個非常讓人困惱的問題。

帶著濾鏡的容聲顯然不會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只會覺得黎鴻哪兒都好。

只有丁言不想吃這奇奇怪怪的狗糧,停了車,對他們倆講了一句:「找到民居了,姑奶奶們,下車?」

黎鴻沒有任何異議。

丁言其實是直接開進了H市的鄉鎮里。沒錯,即使與它相隔幾十公里的H市如此繁華大樓林立,在城市的背面幾十公里后,依然有著如此鄉土的村落——並且受著大城市的輻射,這些村子大多都是空村,村裡的青壯力基本都被卷進了城市發展里,留給村子的只有老弱病殘,這些不被工業化所需求的非勞動力。

正是因此,病毒對於這樣的村子影響才更大。如今是第五天,這幾天還都是風日——這個鄉村,應該已經病變的差不多了。

鄉村裡安靜的嚇人,偶爾能聽見鳥鳴聲。

但黎鴻抬眼看去,卻只能見到天高雲淡,半點也捕捉不到鳥類的影子。

丁言有點瘮得慌,容聲掃了一眼,拍了拍黎鴻的肩膀,對她道:「沒事,進去吧。」

天審道:「裡面有東西,鴻鴻你小心點。」

黎鴻頓了片刻,攔住了打算先進去的丁言,對他道:「女士優先,我先進去。」

丁言:「……好好好。」

丁言原本想到問問容聲要不要也先進去,但容聲似乎看穿了黎鴻的打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丁言道:「你走中間吧。」

丁言:「?」怎麼一瞬間感覺我才是這隊伍里的嬌花?

丁言這麼感覺歸這麼感覺,但他仍然很擔心黎鴻,即使走在中間,仍舊提心弔膽。

他們進了屋子,屋子裡的地板上還有這血跡。

黎鴻頓了一瞬,將視線凝在了一樓被拉住的窗帘上。

丁言有些困惑轉過去看了看,窗帘的下擺微微擺動著,上面沾著點血跡,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東西。

——不對,從外面看的時候,這房子沒有窗戶是打開的!

丁言猛地反應了過來,但他看向黎鴻,卻發現黎鴻一早便發現了。

丁言難免心情有些複雜,黎鴻卻比他坦然的多,她看向了容聲。

容聲笑了聲,看起來很愉快的模樣。他對黎鴻道:「我去。」

黎鴻點了點頭。容聲又對丁言交代:「你注意下別的情況。」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丁言十分激動,連忙點頭說好,絕對不辜負容姐姐的信任!

從容妹妹到容姐姐,容聲也沒有去糾正丁言的稱呼,他只是笑了笑——換言之,他根本不在乎丁言叫他什麼。

容聲閑庭信步般走到了窗帘后,停下了腳步。

窗帘停止了原本細微的飄動,容聲伸出了手,他的手指抓住了窗帘。

——沒有絲毫停頓的往右一扯!

「嗷——」

陽光大量的照進了屋子!

佝僂著的孩童在同時嘶嚎著撲向容聲!

容聲要快得多。

在那一瞬間,丁言說甚至覺得他或許比射進了屋子裡的光線還要快!

容聲的手攥住了已經喪屍化的孩子的腦袋。

他像提一隻兔子般輕鬆的提著那孩子,那孩子伸出雙手,想要掐住容聲,見無法夠著,便乾脆想要扯住他的前臂,一口咬下去——!

黎鴻瞳孔微縮,下意識道:「容聲——!」

容聲像是聽見了什麼,右手用力,只聽砰的一聲,他竟是直接捏碎了喪屍的腦殼!

黎鴻還來不及驚訝,只見容聲神色緊張,想也不想便掰下了窗戶上原本的金屬把手,往黎鴻的身後擲去!!

丁言覺得脖子上有些發毛,他轉過頭去,便驟然看見一名佝僂地、面色煞白的老年喪屍腦門上被插/進了原先那塊鐵把手,把手深深沒入了他的腦門裡,而那一刻,他的牙齒離丁言的脖子只有一隻手的距離,離黎鴻不過三步。

「啊啊啊啊——」

丁言跌坐在地,滿頭大汗,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那次在野外遇見喪屍,好歹有段距離,他跑得快便跑掉了,從不像現在這樣如此靜距離的接觸過,不由的面色發白,嘴唇微抖。

容聲鬆開了手,又看了看二樓,對黎鴻他們道:「應該沒有東西了。」

黎鴻鬆了口氣,但丁言卻說不出話。

黎鴻知道丁言是嚇壞了,想了想對丁言道:「老丁,我的衣服估計容聲是穿不了的,你和他差得不大,借你的吧。」

說罷,她有些尷尬的對容聲道:「男式你不介意吧?」

容聲微微笑著:「有衣服就可以了。」

丁言方才緩過了神,對黎鴻道:「好,好的,在車裡,我去拿。」

黎鴻在逃命的時候,考慮的比較廣,當時路過衣服區的時候,超市便宜的那些衣服她也拽了不少,如今倒是用上了。黎鴻對容聲說,她和丁言先去拿衣服,容聲可以先去找浴室洗個澡。

容聲點了點頭。

黎鴻帶著丁言出去,丁言仍然有些魂不守舍。在黎鴻翻出了衣服后,丁言沒忍住,對黎鴻輕聲道:「路哥,剛才我是不是特別沒用?看不出有沒有東西就算了,容聲特別交代我注意動靜,我也沒注意到。如果剛才不是她反應及時,我和你都沒了。」

黎鴻想了想道:「可這就是我們啊,沒有容聲,但我們也未必會死。就比如剛才那個場景,最多也就是它咬了你,但你估計會和他同歸於盡,我還是能跑掉的。」她笑著道:「你大概會死死抱著他讓我跑吧。」

丁言眼眶發紅,勉強笑道:「那必須啊。」

黎鴻對丁言道:「丁言,咱們都不擅長這些,如果容聲不在,我們都不會來這兒,因為太危險了。但同樣的,容聲也有很多必須要靠我們才能完成的事。」

丁言:「比如?」

黎鴻舉了舉手裡的衣服:「比如衣服。」她看著丁言微微笑道,「又比如你昨天幫她修好手機,讓她可以繼續玩遊戲。講道理,咱們程序員的戰場從來都是在0和1里,如果0和1能化為武器,大概咱么已經移平H市的喪屍了吧。」

黎鴻拍了拍丁言的肩膀:「咱們找到了容聲,就是最大的勝利,為什麼要沮喪於我們打不過喪屍?」

「我們本來就打不過喪屍啊,事實而已,有什麼好難過的。」黎鴻斬釘截鐵,「末日來臨,活到了第五天還洗了澡,這件事夠我們給孫子吹一輩子了。」

丁言覺得黎鴻說得太有道理了,然而他還是道:「但也就不能這麼放棄。」他決定道,「我得鍛煉鍛煉,再和容聲學兩手,我們早晚得學會自保。」

黎鴻驚訝極了:「老丁,我從來沒想過你這麼有志氣,我認識的那個只要和美少女手辦過一輩的死宅呢?」

丁言面無表情:「手辦全在家裡,估摸著現在死絕了。死了老婆的男人總是非常悲憤的。」

黎鴻無話可說,給丁言豎了拇指。

他們倆回去的時候,容聲已經將屋子裡的兩具屍體從窗戶扔了出去,黎鴻和丁言進去后仔細鎖了門窗,防止聲音再引來這地方別的喪屍。

屋子裡血跡斑斑,令人不適,但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黎鴻聽見了二樓的水聲,捧著衣服便上了樓。浴室的門半掩著,黎鴻敲了敲門,半晌才在水聲中聽見了容聲的「進來」。

黎鴻捧著衣服走了進去,瞥見了隔簾后容聲身影。

因為覺得不太好意思,所以黎鴻瞥了一眼便收回來了,對容聲交代道:「衣服我擱在外面洗衣機上啦。」

容聲「嗯」了一聲,黎鴻便走了出去。

走出去時她忍不住想,容聲胸真平啊,最多A罩不能更多……是為了實驗方便,所以實驗體統一A了嗎?黎鴻想想覺得非常有道理。

畢竟動手需要劇烈運動,她記憶里愛麗絲的演員似乎胸也不大呢。

天審:……你高興就好。

一樓也有浴室,因為都是涼水,丁言受不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理乾淨了。黎鴻乾脆也在一樓洗澡。等她洗完了澡,拿著擰著頭髮和丁言一起在這家找吹風機的時候,容聲下了樓。

他穿著丁言尺碼的T恤和牛仔褲,依然套著那件黑色的外套。

上身還好,丁言的褲子對他而言似乎短了些,露出一截腳踝。丁言盯著對方短了那麼一截的褲子,又看了看正好的自己,抹了把臉,對黎鴻道:「我感受到了一種無聲的嘲諷。」

黎鴻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情侶款T恤長褲,神色複雜:「……我也是。」

容聲穿著裙子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名漂亮的T台模特,如今他穿了男裝,看起來就像是時裝封面——還是模特。如果不是黎鴻先前見過他穿裙子,加上他那一頭長發——黎鴻大概會認為容聲是個超漂亮的小哥哥。

這樣宜男宜女的長相本就稀有,男裝的容聲不僅打擊了丁言對於自己長腿的自信,也打擊了同款裝束的黎鴻對於自己顏值的自信。

丁言認真道:「路哥,你說得對,我們為什麼要自取其辱和她比呢?我們互相比一比吧。」

黎鴻:「你講的很對。」

兩人互相看了看,又重拾了對生活的信心。

容聲問:「你們在找什麼?」

黎鴻道:「吹風機,給你和我吹個頭髮。」

容聲困惑道:「這東西需要電吧?這屋子裡有電嗎?」

……對哦。

黎鴻和丁言站起來看了看一樓客廳根本打不開的電視機,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非常愚蠢。

黎鴻注意到容聲的脖子上依然纏著繃帶,忍不住問:「你那兒的傷口還沒有好嗎?」

容聲摸了摸脖子:「不是傷口。」他問黎鴻:「你想看嗎?」

黎鴻好奇:「那是怎麼了?」

容聲走了下來,走到黎鴻面前轉過身,撩開頭髮,伸手將繃帶往下拉了拉。

黎鴻清晰的看見了他脖頸后被刺著的刺青編號。

像是超市裡販賣的商品上必須印上的表形碼一樣,刺進了他的皮肉里,除了割掉這塊皮,別無他法。

丁言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他有些不忍的別過頭。

黎鴻停了會兒,伸手幫容聲將繃帶物歸原位,對容聲認真道:「回頭給你換個好看的。」

容聲不明白換個好看的是什麼意思,但黎鴻願意關心他,他自然便覺得什麼都是好的。他彎了眼,笑著說「好」。

因為確定房屋裡是安全的,在車上待了很久的三人打算就借這裡休息一晚。

只可惜大概是由於人少的緣故,這屋子裡只有兩件卧房是被打理好的。一間是那孩子的房間,一間是老人的房間。

孩子房間是單人床,老人的房間是雙人床。

於是黎鴻不顧丁言「這床太小了!」的怨言,將他踹去睡了兒童房,自己則和容聲睡一屋。

晚上吃完難得用鍋煮出來的速食麵(丁言:我真的慘,我之前那個月為什麼要吃泡麵不吃豆芽菜),洗漱后,大家便去休息了。

黎鴻抱著枕頭向容聲保證:「我肯定不搶被子——呃,大概,如果我卷了被子,你直接拉走就行。」

容聲笑眯眯道:「沒關係。」

黎鴻:這也可以沒關係?哇,不愧是小姐姐,人就是善良美好。

睡下的時候,黎鴻很快便明白了容聲所謂的沒關係。

被褥是冷冰冰的,黎鴻剛鑽進去當然也是冷的。容聲卻正相反,他是溫暖的。黎鴻沒忍住就靠近了些,介於容聲的好說話與縱容,她乾脆蜷進了容聲的懷裡。容聲見狀便乾脆抱住了她,將她整個人都小心而溫柔的藏進了自己懷裡。

在黎鴻藉由對方的體溫,溫暖了自己后,她想要掙開對方,睡回自己的枕頭上,都沒有辦法了。

容聲的力氣大,她根本掙扎不出去。而容聲已經睡著了,根本察覺不到她的掙扎。

被禁錮在他人懷裡的黎鴻當然沒法卷被子,她現在的被子簡直就是容聲!

黎鴻躺在容聲的懷裡,頭頂能感受到容聲平穩的呼吸。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樣被抱住睡不著,卻沒想到這五天高度的精神緊繃在略放了一絲后,便很快的令她墜入夢鄉。

臨睡前黎鴻迷迷糊糊地想,容聲的胸真硬啊,該不是全練成肌肉了吧?……好可惜哦。

黎鴻沉眠后,容聲睜開了眼。

他在夜色中靜靜看著蜷在自己懷裡的姑娘,眼中的笑意無論如何也遮掩不去。他用下巴微微蹭了蹭黎鴻的頭頂,引來對方的一陣嘟囔。

容聲凝視著她,漫不經心地想:在黎鴻國家的文化里,似乎睡在一起的男女大部分都是夫妻與男女朋友的關係。

黎鴻主動睡在他的身邊,大概就是接受了他,也喜歡他的意思吧。

容聲極盡溫柔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更新遲了,但你們看這個字數!

這一周都會盡量日更六千!所以更新可能要推遲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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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戀愛就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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