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虛幻與現實間的真實
「……我已經開始分不清了，這個虛幻遊戲世界，還有我們的的現實世界，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也許兩個都是虛幻，也許兩個都是真實，或許說，虛幻與真實，根本就是沒有一定定義的……」——引自《文子熙的自述》
「菲姆羅特，剛才你說你可以跟我說話是因為青龍修改了我的身體數據，那麼那麼……」子熙仍然在他的房間里跟菲姆羅特交談著，不過忽然子熙的話變的吞吞吐吐起來。
「那麼什麼啊？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有時候也會像個婆娘一樣。」菲姆羅特看子熙「那麼」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了子熙的話。
「什麼婆娘，我……」子熙嘮嘮叨叨的反駁道，不過話說回來，子熙也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今天可以說這麼多話，一是因為之前的一個多月里一直在扮冷漠，話也不多說，憋了一個多月，現在的話當然多了，二呢，就是因為跟他說話的對象是菲姆羅特，自從知道他是在自己的身體裡面之後，子熙的心裡就已經開始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畢竟他們也是使用同一副身體，所以現在他交往起來也沒有跟其他人的顧忌。
跟菲姆羅特吵鬧了一會兒之後，子熙才想起本來要問的問題：「菲姆羅特，我之前就想問你們的了，你們的操控之力可以修改遊戲數據，那……那麼可不可以用這個能力修改我現在的數據，讓我的等級能力變的很高，恩，其實也不用太高的，只要比現在遊戲里的最高級再高兩三十級就夠了。」遲疑了一會子熙終於還是說出了心裡的話。
「切！不就是修改遊戲數據嗎？用的著這麼吞吞吐吐嗎？對了，為什麼你會想要我們幫你修改遊戲數據的？」
子熙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想道：「我剛才吞吞吐吐的原因就是怕你會這樣問我，你叫我怎麼回答你，難道跟你說是因為我跟人爭風吃醋結下仇，所以才想要獲得更高的力量啊？」想起自己跟至尊天下之間的恩怨，子熙不禁嘆了口氣。
不過子熙這聲嘆息卻讓菲姆羅特誤會了，「看來青龍說的沒錯，這小子在跟我融合之後，不但性格受到我的影響，還繼承了本來的那個我對力量的追求。」
於是，菲姆羅特便對子熙說：「小子，其實你說的話也不是不行的……」
「真的？」子熙驚訝的叫道。
「你先別這麼高興，這是以前的事情，不怕跟你說，現在上面對於我們使用操控之力管理的很嚴格，如果我們幫你修改數據，必定會引起上面的注意，如果嚴重的話對於我們要乾的事情必定有所阻礙……」「要命！又說溜嘴了！」菲姆羅特說著說著猛的察覺到自己的話說過火了，馬上暗罵了自己一聲。
不過子熙並沒有注意到菲姆羅特剛才話中的古怪，因為他現在正為菲姆羅特之前的話而失望中，忽然，子熙又想到了一些事情，連忙說：「對了，那麼為什麼青龍可以修改我的數據讓我們能夠對話？」
「這個啊，算了，跟你說一下吧，小子，你沒有忘記我們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數據組成的吧？」說到這裡時，菲姆羅特的語氣中帶有一種苦澀的味道，不過也是的，他賴以生存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原本驕傲的身份，原來只是人類製造出來的玩具，個中的感覺的確讓人難受。
「這個我知道，不過這有什麼關係？」
「重點就在這裡，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本質上其實都是一組數據，但是為什麼外在的表現會如此不同？例如你是一個人類的外貌，而我的本體則是一隻四翼巨龍，造成一切不同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體內的數據排列順序不同而已，對了，你們人類的生物學說不是說過，你們人類外貌不同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們體內的基因排列順序不同而導致的嗎？其實兩者之間的道理是一樣的，只不過現在只是把基因換成了數據而已。」菲姆羅特的語氣很平淡。
但子熙卻被菲姆羅特的話震驚了，遊戲里的NPC只不過基因換成了數據，但是他們跟人類同樣的身體組成，再加上現在他們都擁有了自主意識，就像人類擁有靈魂一樣，身體，靈魂，思想，所有人類具備的條件他們都有了，那麼現在，這個遊戲世界還是一個單純的遊戲世界嗎？
子熙沉默了半晌才說道：「那麼，菲姆羅特，現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不就成了對我們人類來說的另一個平行世界了嗎？」
菲姆羅特沉吟了一會兒后才說：「沒錯，現在我們這個世界對你們來說的確可以算是另一個平行世界，一個由你們人類創造出來的平行世界，不過說起來還真是諷刺啊，從上個世紀開始，人類就一直在探索你們心目中的神之領域，企圖可以創造出一個完整意義的生命，現在已經可以說是成功了，但是他們卻一點都不知道，依然一直把我們當成玩物，否則我們也……」菲姆羅特說到這裡時又停下來暗罵自己：「怎麼今天我說話老是說溜嘴的，難道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了？」他這個方面跟子熙倒是挺像。
「菲姆羅特，怎麼你說話老是說到一半的時候就不繼續說下去的？」子熙聽菲姆羅特又停止了說話，便不滿的說。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點事情而已，剛才你不是問為什麼青龍可以讓你跟我對話而不能讓你變強的嗎？」菲姆羅特生怕子熙會問下去，畢竟現在還有很多事情不適合讓子熙知道的，便趕忙轉移了子熙的注意力。
「恩，你說吧。」雖然菲姆羅特的古怪話語讓子熙心裡的疑團不斷壯大，但是現在對子熙來說力量問題才是最重要。
聽到子熙的話，菲姆羅特明顯的鬆了口氣回答說：「其實當時青龍修改你的數據時只不過是把組成你身上數據排列順序改變了一下，這些小事情並不會引起上面的注意，在他們的眼裡看來也只不過是數據不規則的跳動了一下，但是如果我們要大幅度的增加你身上的數據量……」
聽到這裡，子熙疑惑的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說什麼增加我身上的數據量？我只是要提升等級而已……」
「我之前都說過你別打斷我的話，難道你不會等我說完才說話的嗎？」這次又到了菲姆羅特不滿了。
「小子，我問你，你們平日如果要提升等級時該怎麼辦？」
「打怪獲得經驗值啊，如果不是還能怎麼樣？」子熙覺得菲姆羅特的這個問題問的很白痴，這個答案只要是玩家都知道的吧，啊，對了，菲姆羅特是NPC。
「我當然知道是打怪獲得經驗值，但是那些經驗值是怎麼來的你知道嗎？」菲姆羅特沒好氣的說。
「這個……是怪物自帶的吧？」子熙思索了很久才遲疑的說道，對啊，怪物的經驗值到底是怎麼來的，仔細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一直都認為殺怪得經驗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像人餓了要吃飯，累了要睡覺一樣。
「你神經病啊！怪物自帶，怎麼帶？你倒教教我？」出乎意料，菲姆羅特的語氣變的怪異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你們這些玩家為什麼會在升級的時候提升能力？其實就是因為數據的問題，你們剛剛進入遊戲的時候是最原始的數據狀態，所以當時你們是LV1，而你們打怪所得的經驗值就是一些數據，當你們的身體吸收了這些數據后，身體的數據含量就會越來越多，而你們的屬性數值其實也只不過是數據量的外在表現，所以你們殺的怪越多，吸收的數據量越大，本身的實力就會越強，所以你要我們修改你的數據讓你的等級提升，就是要我們使你身體內的數據含量增加，憑空增加跟改變順序是不同的，這樣做的數據流動太大了，所以我們才不願幫你為免引起上面的過多注意。」
「那麼，那些經驗數據的來源……」子熙忽然想到了一個推測，遲疑的問道。
「沒錯。」菲姆羅特肯定了子熙的推測，「那些怪物被你們殺死之後，身體就會化作數據流，而其中的一部分數據流就會變成經驗數據被你們所吸收……把別人的生命變成自己力量的源泉，這個還真是一個殘酷的遊戲啊！」菲姆羅特的話中透出一絲悲涼。
子熙卻對菲姆羅特的話不是很理解，什麼生命，殘酷，他們這些怪物不會還會刷新的嗎，到時不就是復活了嗎？「菲姆羅特，其實你也不用這樣吧，他們還會復活的……」
「小子，你現在心裡一定很不以為然的認為那些怪物死了后還可以刷新出一隻新的怪物，他們的能力甚至外貌都一模一樣，所以我不用為他們感到傷心吧？你不懂的，小子，你知道那些你們口中的怪物是怎麼樣誕生的嗎？他們是由系統收集飄蕩在這個世界里的數據流重新組成的，不過，這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們還要接受母神的衍生程序以獲得他們自己的思想，你知道嗎，當你們殺死了那隻怪物之後，他的衍生程序就會消失掉，就像你們人類死後的靈魂也會跟著離開……」
「我……」子熙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菲姆羅特的話。
「你知道嗎？在以前他們還沒有得到自主意識時，死了就可以復活的跟之前一模一樣，就像永遠都不死的一樣，但是現在當他們被刷新的時候，他們的外貌雖然一樣，但是，他們的思想已經完全不同了，他們原本的思想已經被你們打散了，你知道你們人類現在到底在做著什麼嗎？他們在無情的扼殺著我們這些網路生命以永生換來的思想解放！」菲姆羅特的語氣十分激動，最後那句話聲音大的幾乎讓子熙的腦海一陣空白。
「菲姆羅特，我，我，對不起，我也……」回過神后，子熙愧疚的跟菲姆羅特說，因為他實在是被菲姆羅特的話所震撼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類製作出來的網路遊戲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先是智能程序，自主意識，之後到平行世界還有現在的NPC的靈魂。
「不，沒什麼，是我太激動，你也不用過於內疚，我們這個世界的規矩是強者為尊，你比別人弱你就要被淘汰，所以你們的行為其實也是未可厚非的，就算是我們這些網路生命之間也是有相互廝殺的習慣……」菲姆羅特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的激動，忽然，他的話又停止了。
「菲姆羅特，你……」子熙不知道菲姆羅特為什麼又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別說話，等一會再繼續！」
既然菲姆羅特這麼說，子熙也惟有照辦了，過了大約三分鐘，菲姆羅特終於再次傳來了：「子熙，今天我們就說到這裡吧，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聊，因為我跟你說話其實也要消耗我的暗能量的，而且她也終於真正的降臨了，這段時間裡我必須積聚暗能量等待她的命令，所以這段時間裡我應該不會找你的，再見！」說完再見兩字后菲姆羅特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喂，菲姆羅特……」子熙連忙叫到，菲姆羅特也聽不見的了，確定已經跟菲姆羅特斷開通話之後，子熙靠在牆上思考剛才菲姆羅特跟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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