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掉下去不死也得殘

005.掉下去不死也得殘

艾笙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支撐到現在,而沒有崩潰。

公交車上鬧哄哄的,她木著一張臉,有些憔悴。這麼些年,她一直迴避想起那個場景,母親翩然落下的身體,砸在地上的時候,才知道生命隕落只需一個眨眼的瞬間。

自己最親的人殺害另一個至親,這樣巨大的創傷足以把一個人撕裂。

但艾笙熬到了現在,熬到了二十一歲。她甚至一次次同抑鬱症擦身而過,但最終她想到了監獄里的父親,不管怎麼咬牙也要讓他知道外面還有個親人在等他。

哪怕艾笙一次次地怨恨他令自己失去母親。

人總要找一個繼續活下去的借口。

汽車到了站,艾笙下去,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走向一棟市中心的高級公寓。

二叔一家就住在這兒,也是艾笙從家裏出事後借住的屋檐。她乘了電梯上去,狹小的空間再華麗也不如外面溫暖,陰涼的冷意鑽進毛孔,艾笙攏緊了外面穿着的針織衫。

讓父親保外就醫的事,艾笙思來想去,還是要跟二叔商量一下。不管二叔耳根子再軟,事關父親的性命,他總歸不會不聞不問。

到了一層一戶的公寓外,艾笙深吸口氣,輸了密碼,刷過門禁卡,一扭門的手把卻沒能打開。

艾笙又試了幾次,還是同樣的結果。她心裏急躁起來,一個勁地按著門鈴。

門鈴聲聲迴響在走廊上,過了很久,艾笙都以為家裏沒人,門才從裏面被打開了。

一個身穿高檔絲質睡裙的女孩子靠在門框上,她披散著頭髮,剛割的雙眼皮還沒消腫,高挺的鼻樑和尖尖的下巴都是整容后的效果。看着有幾分芭比娃娃的甜美,但就是有點假。

她就是艾笙二叔的女兒,荀之嵐。

荀之嵐被門鈴聲從睡夢中叫醒,十分火大,她皺着眉,臉色發青地說:「門鈴不要錢來裝么,按壞了你賠不賠?」,說着她嘲諷一笑,「就你那點兒兼職賺的錢,還不如去夜場賣一次」。

艾笙橫眉冷對,「你嘴巴放乾淨點兒!」,荀之嵐總有那個本事,讓人想揍壞她去韓國辛苦整來的假臉。

「不幹凈又能怎麼樣?落毛的鳳凰不如雞,荀艾笙,你還真當自己還是當年被父母捧在心頭的掌上明珠?有本事你給我兩刀,正好去監獄里和大伯團聚」。

艾笙從十四歲就聽荀之嵐的冷嘲熱諷長大的,她說自己什麼無所謂,但牽扯到父母,實在忍無可忍。

於是跨一步上前去,逼近荀之嵐,手揪住她的鼻子,冷然道:「給你兩刀還把刀給髒了,不如把你整的鼻子擰下來。你們不是從小就說我命硬克父母,正好今天連你一起克了!」

艾笙全身上下都繃緊了,她的眼睛發射出兩道寒芒,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荀之嵐一動,夾在她鼻翼兩側的手便收得更緊。她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甚至不敢和一臉冰霜的艾笙對視。

這個女人瘋了!

「你……你敢,我媽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一定會撕了你」,荀之嵐嚇得淚眼迷濛,隆鼻最費功夫,可不能毀在荀艾笙的手上。

她嘴裏放着狠話,兩隻手卻慢慢抬起來,掌心朝着艾笙,不知不覺成了一個投降的動作。

和她計較完全是浪費時間,艾笙鬆開手,把她往旁邊一推,摸出手機給二叔打電話。

剛走到自己的卧室門口,她愣住了,門口上的手把都鬆了,肢解一般懸在那兒,本來金燦燦的顏色也蒙上了塵,看起來灰撲撲的。

艾笙手抓着電話,臉色蒼白地推門進去。房間里亂糟糟地,以往熟悉的地方此時卻很陌生。

遍地都是被人從柜子裏或是抽屜里翻出來的東西,像被小偷光顧了一遍。

其實仔細看,其他的都沒丟,丟的是十來幅母親生前的畫作。

艾笙的母親生前是個名氣不小的畫家,她的畫作以柔美細膩聞名,在畫廊的售價從未低於六位數。

艾笙一直把母親留下的遺作收藏在自己房間里。後來荀之嵐母女經常到自己房間搞破壞,亂翻東西,艾笙索性叫了換鎖師傅來,換了一把鎖。

當然,鑰匙也全都在自己手上。

她自從上大學以來,過慣了外面輕鬆自在的日子。不管一個人在外打工多苦多累,但離開那對讓人壓抑的母女,她心裏總會暢快很多。

誰知道自己久未回來,卻給她們鑽了空子。光明正大撬了鎖,把母親的畫洗劫一空。

艾笙恨得咬牙切齒,眼眸里燃著熊熊怒火,她轉身走到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的荀之嵐面前,寒聲問:「我媽的畫呢?」

荀之嵐看着她殺氣騰騰的樣子,眼神一顫,左顧右盼,可仍然嘴硬道:「我怎麼知道」。

艾笙一把抓住荀之嵐的手,將陽台與客廳間的印花玻璃門拉開。

寬闊陽台上鋪着高級地板,擺着兩把吊椅,一個後現代的半圓形茶桌,天花板上則是流蘇吊燈,很有情調。

這兒的一景一物都是按荀之嵐的想法佈置的,但此刻她卻在自己的設計中瑟瑟發抖。

艾笙紅着眼睛,把荀之嵐按在欄桿上。

底下是人來人往的街道,荀之嵐一掉下去不死也得殘。

------題外話------

經過上一本,讓我深知存稿的重要性,這本要加油,不能開天窗/(ㄒoㄒ)/~香香碼字無聊的時候,大家多來跟香香聊天嘛,大家一起嗨起來,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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