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男神的呵護(2)
「好熱好熱…」容蓉拍打臉頰,小臉滿是嬌羞。
坐了好久,她打定主意起身,輕手輕腳趴到洗手間門側,偷聽外面動靜。
撓撓髮絲,嘟囔:「什麼都聽不到。」
外面的裴煜了解容蓉,知道這丫頭容易害羞,被裴媽媽撞到兩人抱在一起,肯定又彆扭了。
「噹噹當。」
容蓉正不知所措時,洗手間門板響動。
抿著唇,沒敢說話。
「記得吃藥,明天我叫你起床,晚安。」
裴煜好聽的聲音襲進容蓉耳朵,他冷靜自律,未提剛才的尷尬。看樣子這篇翻過去了。
容蓉輕踮腳尖,走遠一些,裝著鎮靜道:「嗯,知道了,晚安。」
門外終於沒了聲音,容蓉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柱直衝而下。接捧水澆到臉上,燒灼感緩緩消失。
鏡子中的自己,面若桃花,粉嫩嫩的皮膚好像掐的出水。
「怎麼辦怎麼辦,受不了了,這完全是考驗我決心嘛,每次要放手,煜哥哥才肯給甜果子,什麼意思嘛!」
自言自語,語調中有著不確定。
鑽進裴煜鋪好的被窩,容蓉思來想去。眼皮愈發沉,抵擋不住困意,漸漸入眠。
睡到半夜,喉嚨發緊,全身出火般滾燙。
容蓉翻來覆去,睡衣已被汗液打濕。
「咳咳咳…」
胸口一陣疼痛,惹的她咳嗽不止。
「啪。」床頭燈亮起,迷糊中感覺有人抱著她,很想睜眼看看,可無論怎麼努力,就是醒不過來。
那種感覺不舒服到無法言喻。
「容蓉,我們去醫院,冷不冷?」
裴煜拽著她身上的毯子,緊緊摟著。
「咳咳。」回答他的是連串的咳嗽。
「媽快點攔車,那邊過來一輛。」
三個人半夜奔進市醫院,值班醫生直接把容蓉推到急救室。
檢查一番,最後的結果是發燒不退引發的輕度肺炎。
「這可如何是好,容家把人交由我們照顧,咱們非但沒照顧好,還讓容蓉病的更嚴重了。」
裴麗急的跺腳,她們是普通小市民,如果容家追究起責任,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們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媽你消停會兒,咱們來了醫院,積極給容蓉治療,問題不嚴重,總嚇唬自己幹嘛!」
裴煜也著急,但在裴麗面前,根本不能透露內心想法。
安撫裴麗坐下,裴煜走到容蓉病床邊。
床上躺著的女孩,像極了病態娃娃,因為體溫過高,小臉紅彤彤的。
各種降溫方法試完,又打了屁股針,容蓉臉色才有了原始的白皙。
一夜在折騰中度過,清晨裴麗辦好住院手續,又給兩個人買了早餐,才離開醫院。
溫暖的陽光打進光線通透的病房。容蓉艱難的睜睜麻木的雙眼。
光太亮,很是刺眼。
她又重新合上眼眸。
身旁的裴煜一眼看出問題,扯扯窗帘,擋住一大半窗戶,房間亮度小了很多。
「容蓉小懶蛋,起床吃飯,今天還是你愛吃的瘦肉粥,特別香。」
裴煜打開保溫桶的蓋子盛出滿滿一碗,誘惑著容蓉。
「不想吃,想睡覺。」
容蓉翻身,破天荒的聞到肉香想吐。
「不吃飯病好不了,乖,來。」
有了昨夜的親吻,裴煜從心底覺得和容蓉距離近好多。毫無顧忌的將手臂伸入她脖頸下。
「起來,吃完休息會兒我給你補課,再不學習你就考不上大學了。」
「考不上就不上,反正我有爸爸和哥哥,你不要我,他們不會不要我。」
容蓉堵氣的拍開裴煜手臂,不知怎的,委屈萬分。
她難受到想爆炸,可裴煜只想她學習,絲毫不關心她身體。
她努力只是為了將來和裴煜考進同一所大學,想著花前月下的親親我我。既然裴煜沒那個意思,她再努力給誰看。
裴煜靜默,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位,手臂僵在半空中。
他是太過分了吧,想關心都關心出錯。
「容蓉,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不要你!」
裴煜聲音很小,支支吾吾的說。
容蓉屁股對著他,像是沒聽見。
唇角的弧度卻掩蓋不了她此時的好心情。聽哥哥的果然沒錯,裴煜這種人不能順著,越聽他的,他越上天,反其道而行,他會愧疚,心裡過意不去,自然對她百依百順。
「吃點吧,我們不學習,吃完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
裴煜繼續退步,容蓉本想得寸進尺,再想想,他面子矮,她再鬧可能會氣跑他。玩過頭就麻煩了。
「我沒力氣,你扶我一下吧。」
容蓉半裝著,講真力氣不大。大病未愈,現在不裝可憐留人心,更待何時。
「嗯。」
裴煜坐在床邊,攬著她軟軟的小身體。
容蓉年幼時喜愛舞蹈,有極深的舞蹈功底,隨時可以擺成各種高難度姿勢。
一個不小心,「哎呀」上半身撲進裴煜懷中。
他強健的胸膛很硬,每天鍛鍊出來的肌肉不是吹的。
容蓉眼神劃過狡然,抽抽嘴角,「煜哥哥對不起,我用不上勁兒,砸疼你了吧?」
她這點力道對他還不如棉花球,哪能疼!
香噴噴的肉糰子在懷,裴煜第一次有種不想放開的衝動。
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深深吸氣,聞著她發間他熟悉的清香。
有些沉溺,有些捨不得。
「這天氣…這也太…!…」
裴媽媽拎著滿滿一袋子水果進門,又一次撞見親密舉止的兩人。
這次她沒走,連眼神都沒移開,見怪不怪的放下水果,「媽媽和你們有仇,以後會記得敲門的,別怪媽媽。」
「媽,你不是去上班了?又回來幹嘛?」
裴煜輕咳,微微不自在的回問。
「放心不下你們唄,沒父母在身邊,兩個小孩子懂什麼!」
裴麗伸手探探容蓉額頭,溫度比昨天涼很多。
「容蓉還沒吃飯,餓不餓,想吃什麼和阿姨說,阿姨重新給你買去,好不好?」
裴麗心中樂開了花,一次又一次讓她看見兩人的親密舉止,看來發展迅速。
容蓉瞄了眼裴煜,臉蛋有著不正常的紅暈,幸好她發燒中,不會太明顯。
「阿姨,您問煜哥哥想吃什麼,我都可以。」
這回答深的裴麗心,容蓉心中有自家兒子,一切就好辦了。
「他愛吃的阿姨記得,你說你想吃什麼,家裡要以我們小公主為重的。」
裴麗用疼愛換取容蓉的真心。
容蓉不缺愛,但是分誰給的,男神媽媽的寵,她必須全權接受。
「謝謝阿姨,那我要吃雞腿,老母雞的肉肉可好吃了。」
「哈哈,好,你喝了粥,阿姨這就去買,等下給你送過來。」
裴麗喜氣洋洋,精神奕奕的走出醫院。
正到門口,忽然和對面人撞了個滿懷。
裴麗嚇了一跳,「你這人不會慢點啊。」
「對不起,我…裴阿姨?!」
容皓軒道了歉。抬頭瞅見裴煜媽媽,面色忽變。
「皓軒呀,你這慌慌張張的是來看容蓉的嗎,她病的不嚴重,我們全力配合治療,很快就沒事了。」
「阿姨,裴煜太過分,不是我小肚雞腸,這事不能輕易過去,容蓉是我們容家的寶貝,在外受苦我們不管,那不是等於容家人都是慫包嗎!」
「皓軒,是裴煜不對,惹小容蓉不開心,可他們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好不好,你跟阿姨出去坐坐,咱們談談。」
裴麗拉扯容皓軒,容皓軒不給面子的輕推了她一把。
在氣頭上,力氣可能過大,一下子把裴麗推倒在曬的灼熱的馬路上。
「呼啦啦」周圍引來一群人。
一老人斥責著:「現在這年輕人無法無天,光天化日毆打人。」
旁人符合:「是啊,不會又是有權有勢的,這我們得罪不起啊。」
「得罪不起又怎麼樣,事情鬧大,鬧到新聞上,大家看有沒有領導管。」
「就是就是,不像話。」
眾人指責容皓軒,他一高中生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皺著眉頭,瞟了人群一眼。
裴麗摔的腰疼。容皓軒是沒用力氣,可突然的一下,毫無預兆。
掙扎的被人從地面上扶起。
隱忍著疼痛,盡量輕鬆的開口說:「大家誤會了,他是我朋友家孩子,過來找我說要出去坐坐,是我不小心崴了腳才摔倒的,跟他沒關係,散了吧。」
人群又是一陣唏噓,明顯不信裴麗的話,明眼人看著是男孩推的。
「散了吧,真不是你們想的。」
當事人一再提她沒事,別人還能說什麼,只好四下散開。
容皓軒保持不言不語,臉扳著,看不出喜怒。
直愣愣站在裴麗旁邊,不說話也無愧疚感。
裴麗揉揉腰,一絲「疼」呻吟出唇角。
「皓軒,你去病房陪陪容蓉也好,她正是需要家人陪伴的時候,阿姨得去買雞肉,小容蓉要吃的。」
容皓軒看裴麗撐著身體,滿頭汗水的模樣,心下動容。
害寶貝妹妹傷心失望的是裴煜,跟他媽媽沾不上邊,這次是他不對。
「阿姨,我真心沒想摔您,對不起。」
今天第二次和人道歉,兩次都是同一個人。
「阿姨不怪你,只是你能不能聽阿姨說句話。」
「好。」
容皓軒緩和臉色,攙扶裴麗走到樹蔭下。
樹葉遮擋烈日,裴麗靠著樹榦,慢慢的說:「皓軒,我喜歡容蓉,你們都知道,最近煜兒和容蓉的關係好很多,他們有進展,而且方向特別好,阿姨希望多給裴煜一段時間,我覺得他們會開花結果的,耐心等等,好嗎?」
容皓軒為難的蹙眉,經過剛剛那個小插曲,語氣平靜下來,「阿姨,不是我不許,是我媽說接容蓉回家,她還說以後不讓容蓉和裴煜來往。」
「皓軒,他們認識好幾年了,你一直看著他們,你感覺容蓉放的下裴煜嗎?」
裴麗問出了最直接的話。這段感情中,明眼人都看出是容蓉纏著裴煜不撒手。
「我也想把容蓉託付給熟悉的人,講真,您教育的裴煜很好,唯獨性子冷淡,不懂心疼人,但凡他疼容蓉一下,我們家也不至於不看情面。」
容皓軒煩躁極了,隨腳踢飛路旁的小石子,石頭翻滾幾圈,消失在視線中。
「我也後悔沒給煜兒一個良好的環境,可是我要怎麼辦,他小,給他找后爸怕他不接受,現在大了,性格脾氣定型,再改變也變不了。」
裴麗回憶到傷心處,留下幾顆晶瑩的淚珠。
容皓軒將眉頭皺的更緊,他們母子命苦,他何嘗不知,只是…
「阿姨,我上去看看容蓉,她嬌貴的厲害,在裴煜跟前,難受可能都不敢說。」
「皓軒…」
裴麗欲言又止,擔憂的望著容皓軒漸漸走遠的背影。
病房中,容蓉喝了粥,準備看電視。
她不想學習,裴煜只得順著。一言不合發脾氣成了容蓉最新的代言詞。
她是病人,有病的人心焦,讓著就讓著了。
裴煜反覆安慰自己。
容蓉扭扭小屁股,身下床單有點潮濕,熱乎乎的特別沾衣服。
思來想去,輕聲說:「煜哥哥,你幫我把拖鞋遞過來行嗎,我想去個洗手間。」
指著床另一側,不太好意思的使喚裴煜。
「嗯,起來活動活動,總躺著不利於病情恢復。」
裴煜不僅將拖鞋拿過來,還親手幫容蓉穿上。
半抱著她下了床,「腿軟嗎?自己行嗎?」
「嗯,行的。」
容皓軒大步走進容蓉所在的病房,第一眼看見如此和諧的畫面。
素來冷靜的腦子停頓一分鐘,悄悄轉身想著不打擾。
身後……
「哥,哥你來了怎麼又要走,你不看看你妹妹啊?」
幸好及時捕捉容皓軒大半個身影,要不他來,他們都不知道。
「有裴煜,你還在乎你哥哥疼不疼你?」
容皓軒假裝冷著臉,腳步倒是返回了病房。
「在乎呀,你是我親哥,得真心實意的疼我,要不你多丟臉。」
「我這輩子最怕聽到五個字。」
「哪五個?」
容蓉愣神,獃獃看著容皓軒。
「你口中的,你是我親哥,每次你說我就渾身發抖,我在想,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太多沒還完,這輩子才連續被你呼來喚去的。」
容皓軒堂堂男子漢,說這話時臉上露出的神情,令裴煜止不住的想笑。
容蓉撇撇嘴,瞅瞅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