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攤子被砸

1.001攤子被砸

蘇容覺得腦仁疼,眼裏也不知道進了什麼東西,酸澀地睜不開,她抬手在隱隱作痛的眉骨處摸了摸,粘稠的觸感讓她頓時變得清醒了幾分。

她把手指探到鼻子下,一股鐵鏽般的腥味傳到神經中樞。

「你這小姑娘,在這裏裝神弄鬼也就算了,現在還要裝死訛人嗎?」

蘇容用袖子擦了下眼角旁邊的血跡,才勉強睜開眼,抬頭看向聲源,是一位衣着普通的中年婦女,她的身邊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群眾正在指指點點。

一時之間,蘇容有些楞,連一直保持着的半蹲姿勢也沒發現。

茫然地在周圍掃視了一眼,蘇容臉上飛快地劃過一抹狐疑之色,無論是建築格局還是群眾的服飾,都和她的記憶里的模樣大相徑庭,蹙眉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物,根本就不是她慣常穿的道袍,蘇容的腦仁又開始隱隱作痛。

腦子裏儘是昏迷前發生的事。

作為三合派掌門入室弟子,蘇容正參加繼位大典,真心實意地恭賀師兄沈亦繼任掌門之位,就在這時香爐爆炸了。

蘇容有些欲哭無淚,沈亦原本就和她不對付,他不會認為那爆炸的香爐是她下的黑手吧。

「能睜開眼了?砸你一下都是輕的,得讓你長長記性,小小年紀沒什麼本事就學會算命騙人了?」

中年婦女見到蘇容臉色蒼白卻無礙的模樣,先前的擔驚受怕立馬消失不見,她一腳把帶血的香爐踢的遠了一些,唾沫橫飛,「你算的東西都是狗屁,沒一個準的,今天我把話放這了,你要不把我算命的那兩千塊錢還給我,我非把你揪到警察局去。」

說完后,周圍瞬間傳來了嘩然聲。

「兩千塊,這小姑娘心也太黑了把,這可是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們家大千也來這裏算過命,才收了五百,難不成漲價了?」

「其實這小姑娘算的還挺準的。」

蘇容的回憶被打斷,她吃力地站了起來,輕拂衣角,動作說不出的自然。

雖然心中不明所以,蘇容向來主張輸人不輸陣,此刻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冷意。

剛剛被指著鼻子罵的時候,蘇容的腦里閃過一個片段,面前的女人滿臉不情願地遞給她三張紅色的紙鈔,雖然對眼前的情況一無所知,但她本能地知道那三張紅色紙鈔是三百塊,而並不是中年婦女所說的兩千。

這足以可見對方人品的卑劣,杏眸里露出嘲諷之色,蘇容開口反問道,「算得準不準可不是你紅口白牙胡謅的,若你說我算的不準,哪裏不準,你說說?」

蘇容作為三合派掌門弟子,玄術造詣雖比不上沈亦此等天縱奇資,但也差不離。她雖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算命是怎樣的,但玄學術法天下一家,總能把面前的麻煩解決過去。

心裏覺得底氣十足,蘇容的臉上愈發從容。

中年婦女察覺到面前的小姑娘被砸了后彷彿像是換了個人般,心裏發憷,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虛張聲勢道,「那天傍晚,我看你孤零零地啃饅頭動了惻隱之心,才找你算命,你說我家庭不順,一個月內子女有血光之災,沒說任何解決方法就開口拿走了我兩千塊錢。

如果算的准也就罷了,可是一個月過去了,我和我家那口子好著呢,兒子也健健康康的。」

言下之意,算的全偏了,中年婦女高聲道,「大夥說,這攤子我是該砸還是不砸?」

蘇容不管周圍人的附和聲,認真地瞧了她的面相,眼裏露出瞭然之色,毫不留情道,「你的相貌姣好,但下巴略尖,奴僕宮尖陷,偏斜,窄削,則證明晚運不佳,歸來位傾瀉,此乃子女運不佳。

卧蠶代表子女運,左兒右女,你左眼袋有痣,此痣克子,代表你的兒子極不成器且留不住。」

她的眸子黑白分明,不帶泥塵氣。

作為入室弟子,蘇容在三合派的地位尊貴非凡,像現在這樣被人對待的遭遇卻還是頭一回,心中怒極,可是她的嘴角卻偏偏露出一抹笑意。

「說你家庭不順,一個月內子女有血光之災還是輕的,中年離異,兒子失蹤,下半輩子註定孤苦無依,你說說我哪裏算的不準了?」

說完后,蘇容臉上露出些許的嘲諷。

這時候,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對方的頭上突然間飄出白蒙蒙的霧氣,旋即霧氣飄散,組成了一個水光鏡,上面出現了四五個面露兇狠之色的大漢,正在砸門。

再想看的更加清楚些,蘇容的頭卻變得暈乎乎的,全身的力氣也彷彿被抽走了一般。

中年婦女聽到這詛咒,哪裏能忍得下心裏這口氣,伸手就用力地推了一把蘇容,「你說的什麼我也聽不懂,反正我就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你今天要是不把我的兩千塊錢還給我了,我和你沒完。」

蘇容原本就全身無力,一下子被推到在地上,手掌和水泥地摩擦后,頓時就破了皮,轉眼間紅了一片,手掌火辣辣地疼。

蘇容神色驟冷,對於此等胡攪蠻纏地行為,着實看不過眼,眸色變換了兩分正準備給對方一個教訓時,人群突然讓開了一條道。

一個黑瘦矮小的婦女驚慌失措地跑到面前女人的身邊,「雲敏啊,你家來了幾個大漢正在砸門,樓上樓下的鄰居全部都驚動了,他說你家兒子欠了高利貸,如果今天再不還錢,就剁了他一隻手。」

黑瘦矮小的婦女簡直要被嚇尿了,幸虧她知道吳雲敏今天來找算命的算賬,看在多年鄰居的份上趕過來提醒一下,否則吳雲敏回去還不被逮個正著。

吳雲敏嚇得面色蒼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她的視線落到仍坐在地上的蘇容身上,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蘇容剛說的話,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她的兒子的確不成器,學沒上好,畢業之後也不務正業,工作不好好乾,對象也沒着落,所以一直沒有結婚,一個多月前,他兒子交了女朋友,所以吳雲敏經過蘇容的算命攤子時才會臨時起意算個命。

誰知在上個月里發現兒子染上了毒|癮,丈夫一直要把他送去戒|毒|所,她不同意,夫妻二人吵了一架。

吳雲敏一直覺得是這是兒子的女朋友教唆的,而且她認為吸|毒每個禮拜才費幾百塊錢,沒什麼大不了的,卻沒想到前幾天兒子借了高利貸,數額之巨是他們畢生也還不清的,這才覺得絕望。

為了湊齊第一筆還款的數目,她甚至打起了面前這個小姑娘的主意,把三百說成了兩千。

而那黑瘦矮小的婦女說完后,人群中嘩然聲一片。

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看向蘇容,先前的不屑鄙視統統消失不見,如果連借高利貸都不算家庭不順的話,那別的都算不了了,想到先前蘇容說的血光之災,眾人同情的視線頓時落在吳雲敏的身上,剛剛那話還記着呢,今天再不還錢,就剁了他一隻手。

這隻手,十有八|九就不保咯。

吳雲敏的眼淚嘩嘩地流,她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是有真材實料的,頓時嚎啕大哭,連忙對着蘇容認錯道,「大師,我不要這兩千塊了,你救救我們一家吧,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畫風轉變的那麼快群眾一時之間還沒能接受的了,把人攤砸了,人弄傷了,唬了半天竟然還有臉回去求幫忙,有熱心腸的,立刻就開始吐槽起來。

蘇容聽到吳雲敏的哭聲,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抬眸看向對方,「當初我覺得你可憐,就收了你三百塊,什麼時候變成兩千了?」

吳雲敏哭聲一頓,一咬牙繼續道歉,「大師,是我鬼迷心竅了,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們一家。」

真相大白!

人群又是一陣嘩然,這下都沒人覺得吳雲敏可憐,只覺得人小姑娘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霉。

蘇容連個正眼都不願意給吳雲敏,她蹲下身將地上寫字的白布疊好,和香爐一起收進包里,把包背到身後,又將寫有「窺命運玄機,奪天地造化」的牌子拿在手中后,轉身離開,人群立刻讓開了個道。

「小姑娘你明天還來嗎?」

蘇容沒走幾步,後頭傳來問話聲,她原本想說不,可大腦突然之間被塞了無數的記憶,她忍住疼痛轉頭蹙眉道,「來。」

吳雲敏連忙追了上去,卻被眾人有意無意地隔開。

蘇容沒走多久,穿過一條街后,她就毫無形象地在路邊坐了下來,她揉了揉僵硬的臉,想到剛才吳雲敏的哭聲,蘇容就覺得心裏爽快解氣。

不過,如果沈亦在這裏,恐怕又要說她在人前裝模作樣了把,他最看不慣她這副模樣。

想到沈亦,蘇容的眼眸不由地黯淡下來,當初香爐爆炸的瞬間,沈亦也在她的身邊,她活了,不知道沈亦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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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神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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