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22.第 22 章

還真是一個時時刻刻保持着高度逆毛狀態的凶貓。

「別走別走。」廖暖嘴角噙笑,拽住他,「本來是想和你談談凌羽彤的問題,但是今天太晚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沈言珩停住:「你讓我留我就留,你讓我走我就走?」

廖暖點頭:「是啊。」

沈言珩靜默。

低頭,看着廖暖不動,後者笑容淺淺,唇畔一勾,好看極了,看着就像只溫順的小兔子,或者是什麼別的沒有危險性的動物。但這種動物……外表都是會騙人的!

沈言珩氣的肝兒疼。

微笑,努力微笑,用盡全力微笑:「你有話快說,要不然我……」笑容僵硬,眼神比笑容還可怕,雙手環於胸前,這神態分明是在告訴廖暖,她死定了。

怎麼會有脾氣這麼差的人,攤手。

「行吧,那我長話短說。」廖暖鬆手,順手替他理了理被她拉出褶皺的襯衫,沈言珩本能的往後躲,下一秒又被廖暖強行拽了回去。手抱着他的胳膊,距離沒超過五厘米。

女人的呼吸輕輕打在手臂上。

沈言珩:……

行,認命。

廖暖道,「凌羽彤喜歡你,大家都看的出來,你要是不喜歡她,就儘早和她說清楚,別讓她對你還有幻想,耽誤了人家。」

提到這個,沈言珩就頭痛。他已經不知道和凌羽彤說過多少次,話說的不能更明白,全世界的人都在幫他翻譯,可凌羽彤就是……就連凌羽馨都知道了凌羽彤的心思,還特意和沈言珩談了談。

他皺起眉,臉色沉了沉:「我已經跟她說了很多次,我們之間沒可能。」

「是啊,你是說了不喜歡她,但是每次她有事都去找你,你又一定會來,你讓她怎麼想?肯定是覺得你心裏有她,但是礙於別的原因,不好說出口。當然,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廖暖挑眉看他。

他白她一眼:「做夢。」

廖暖:「那不就得了,沈言珩,我看你也不像那麼會順從的人啊,怎麼就對她這麼特別?哎,我會吃醋的。」

為什麼對凌羽彤特別。

沈言珩眼眸淡了淡,微微低了低頭。

這是他煩悶時的慣有動作,喜歡低頭。

凌羽彤是凌羽馨的親妹妹,凌家原本也是書香世家,當年凌羽馨要和沈言程結婚時,凌羽馨的父母都不同意。那時候的沈言程,身邊一幫還沒長大的小男生,每天惹是生非,手頭也沒錢,和知書達理的凌羽馨一點都不配。

但凌羽馨鐵了心和沈言程在一起,甚至不惜和父母斷絕來往。反對兩人在一起的主要是凌羽馨的父親,母親心疼女兒,見女兒決意如此,沈言程對凌羽馨又是真好,沒過多久也就鬆口了。

但凌羽馨的父親知道兩人已經領證結婚的當天,心臟病發作,進了醫院。人沒死,但需要一大筆花銷,且需要在醫院靜養。一養就是好幾年。凌羽馨的母親每日照顧老伴,身子也漸漸垮了。

這兩個老人年輕時都是兩袖清風,沒什麼家產,那時候,凌家都靠沈言程撐著。為了養家,也為了給兩個老人治病,沈言程每日工作近十五個小時,才勉強餬口。

沈言珩父母死的早,他基本上就是跟着哥哥一起長大的,這個哥哥為了他早早的放棄學業,大事小事都處理的極好。那時的沈言珩雖然沒有父母,但有哥哥的庇護,一樣生長的無憂無慮。

嚴重點說是無法無天。

少年輕狂,誰都有那麼一段惹人煩的過去。

所以沈言程實在不能兼顧學費和醫療費時,沈言珩從高中退學。

童年過的有點特殊,時間久了,聚在一起的都是些家庭不全的人。有時候看着沒心沒肺,有時候又覺得一言一行都帶着滄桑。

那時候這幫人最大的夢想就是開個酒吧,想玩什麼玩什麼,想喝酒就喝酒。現在酒吧在了,沈言程人沒了。

從高中退學到現在,沈言珩一直忙着賺錢賺錢賺錢,日子也就這麼過來了。他不知道凌羽馨父親病重算不算沈言程的責任,但沈言程在世的時候,每天都會去照顧凌父凌母,沈言程去世后,這個任務就由沈言珩來完成。年輕的時候太混蛋,他對他的哥哥有虧欠。

凌羽馨忙着工作帶孩子,父母又都身體不好,照顧最小的妹妹的任務又自然而然的變成沈言珩去做。

只不過沒想到照顧出了麻煩來。

沈言珩說是看着凌羽馨的面子幫幫凌羽彤的忙,也就真的是看着她的面子。凌羽馨這個人,意志不是一般的堅韌,當時違背父母的命令執意和沈言程這個窮小子在一起,父親出事後,一聲不吭的扛起了擔子。從沒和沈言程抱怨過一句,沈言程拚命工作時,凌羽馨也在拚命工作,有時兩人忙的連軸轉,明明住在一個家裏,但兩天都見不到面。

有時候倒是覺得也挺甜。

沈言珩那時候也不大,凌羽馨為了照料他沒少費心,真正做到了長嫂如母。現在他幫着照顧老人和凌羽彤,一是報答,二是欣賞。只不過這個凌羽彤實在是……太讓人操心。

可是廖暖說的也沒錯,他這樣其實是耽誤了凌羽彤。他不可能和她在一起,那就要做的決然點,不能再讓她心生幻想。

見沈言珩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廖暖拍拍他的肩,學習沈言珩,專門挑不好聽的話說:「你別誤會,我這麼說完全是為了我自己,就凌羽彤那樣的小霸王,還欺負我表妹,我巴不得她摔的慘一點。我是怕她將來礙了我的路。」

沈言珩:「……礙了你的路?」

廖暖無視了他的話,笑眯眯的擺手:「再見,回去的路上小心,我還要工作,就不送你了。」

沈言珩:……

他站在原地看着廖暖離開,手頭上的煙又掐滅。這一次掐的有點早,還有橙黃色火光,燙了下他的指肚。

沈言珩的腦子亂亂的。

他厭惡調查局,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換一個角度看,當年的事調查局也有苦衷,再說當時受-hui的那幾個小官,這幾年已經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正因為如此,這兩年沈言珩其實還算是老實的過日子。

別的不說,就說遇到了殺人案,熬夜工作維護治-安的,也是調查局。就像現在一樣,明明已是凌晨,可一旦發生案子,他們就要立刻出警,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

貢獻是沒法否認的。

苦的都是這些基層探員。

沈言珩揉着眉離開。

回到調查局,喬宇澤先給隊里的人開了個小會。

依次彙報情況。

「已證實死者是晉城一中高二的學生夢琳,夢琳於一個月前放學路上失蹤,父母和學校都有過報案,當時區里的調查局派人尋找過,但一般這種情況搜尋力度都不大。」

還在實習的小探員問:「為什麼不大?」

廖暖解釋:「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失蹤離家出走居多,失蹤四十八小時調查局才立案,就算立案也……你懂得,大部分情況都是離家出走的學生沒錢了,走夠了,回家也就了了。這種事情發生的越多,心裏綳的那根弦也越松,就算遇到真正的案子,反應也……」她頓頓,補充,「不過時間長達一個月的也少見,估計是……有人做了手腳。」

小探員懵懵懂懂:「暖姐的意思是,兇手借夢琳的名義和夢琳家裏聯繫,製造假象?」

楊天驕接話:「夢琳的父母還沒到,一會到了應該就知道了。哦,還有凌羽彤。這個凌羽彤和夢琳其實也有點淵源。凌羽彤的好友季曉宣和夢琳有過節,在學校里,凌羽彤常年欺負的對象是一個叫陳浠的女孩,而季曉宣欺負的對象就是夢琳。」

「這種欺負不僅是言語上侮辱,凌羽彤曾在洗手間把陳浠的衣服脫光,當眾打耳光拍視頻,季曉宣也是如此。」

廖暖心一緊。

這些事……班主任都沒和她說過,甚至在叫廖暖去時,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只告訴廖暖,凌羽彤經常找陳浠的茬。廖暖也曾想過凌羽彤會不會做了更過分的事情,但詢問陳浠時,她否認了。

陳浠向來怯弱,眼睛裏藏不住事,她沒想到……

是她這個做姐姐的關心的太少。

整間辦公室,唯一察覺到廖暖細小變化的是喬宇澤。他一向關注她,就好像他是所有人中最了解她的人一樣。廖暖並不是什麼理想的對象,現在雖然是自己一個人過,但她身後的血緣關係畢竟斬不斷,以後還不一定鬧出什麼事來……

可喬宇澤就是莫名其妙的關注了,喜歡了。

抬手,輕輕扶住她的肩,這是他常做的安慰舉動。黑眸定睛看着她,清冷的顎線柔和不少,他低聲詢問:「廖暖,沒事吧,臉色不太好。」

廖暖輕呼一口氣,抬頭微微笑笑:「沒什麼,陳浠是我表妹,你們繼續吧。」

會議室有那麼一瞬的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廖暖身上。

陳浠是……廖暖的妹妹。

目光複雜。

廖暖卻成了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個,笑笑,催促楊天驕繼續說。

平時與廖暖不太對付的楊天驕也猶豫了下,才繼續道:「今晚八點,凌羽彤和張源約好在一中后的河岸見面,凌羽彤稱,她與張源見面是有事情要商量,但具體是什麼事,她不願意說。膠袋是凌羽彤發現的,她說是膠袋將她絆倒,又有血腥味所以打開了袋子。接着,兩人報警。」

廖暖眸色冷了冷,勾唇,淺笑:「晚上八點,在沒人去的河岸見面?又不說原因……凌羽彤和張源是什麼關係?」

「這個還不確定,只是先簡單的問了問,聽凌羽彤班的學生說,他們兩個認識很久了,關係很好。張源似乎很喜歡凌羽彤,凌羽彤估計也……」

「這樣。」廖暖點頭,「凌羽彤成年了嗎?」

「成年了。」

「成年了……做事情就要負法律責任啊。」

*

屍檢結果顯示,夢琳死亡已有二十四小時,虐打致死,死前曾遭性-侵。夢琳一個月前失蹤,父母報案后調查局出過兩次警,但一無所獲。兩天後夢琳的微信號又開始登陸,並與父母聯繫,父母便以為夢琳只是離家出走了。沒想到再見到的卻是女兒的屍體。

天蒙蒙亮的時候,資料整理完,廖暖終於能在辦公室小憩片刻。

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又忙着起來工作,喬宇澤和廖暖一齊趕往晉城一中,了解夢琳的人際關係。

夢琳與陳浠、凌羽彤以及季曉宣都在高二三班。一個班,欺負起來也方便,這四人都住宿,夢琳和季曉宣還是在同一個宿舍,晚上的情況更糟糕。

小時候,廖暖也曾帶着陳浠一起玩。陳浠從小就懂事,讓她幹什麼她就去幹什麼,小的時候也長的也好看,廖暖並不喜歡小孩,卻很喜歡陳浠。

而陳浠現在的處境……

絕對不是叫個家長就能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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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拽的只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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