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光陰

所謂光陰

前面說過,鬼王的出現必定會伴隨大批魔物的到來,所以即使抓住鬼王,宗老三人也不敢掉以輕心,果然,伴隨鬼王的死亡之氣愈甚,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這在普通人眼中是顯現不出的,對他們來說,現在依舊大好晴天,曬穀的曬穀,經商的經商,一切正常,但在玄宗,大大小小,從封鬼級別到無級別的陰陽師學徒都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不是害怕,而是忙着對抗即將到來的妖魔邪氛,能進到玄宗的都是出類拔萃,有一定的覺悟,面對鬼怪只有正對,絕不轉身,這,才是一名合格陰陽師的品質,也是不可或缺的。

陰陽師很自由,但也有其森嚴的等級觀念,崇尚自由卻不失禮數,其等級與陰陽術等級相同,從低到高分別是:人鬼,地煞,天道,封鬼,封神五個級別,而陰陽術則在五個級別中,每級還多了個初級,中級,高級之分,而之前的破軍則是屬於封神中級,凡是列為封神級別都屬於禁術一類,禁術之所以叫禁術,因為發動會對施術者有傷害才會列為禁術,但威力也不容小覷。除此之外,還分宗老,大司命,少司,大祭司,左祭,右祭。也有特定的部門,十字衛,符控部,陣法部,馭鬼門。

玄宗發展至今,旗下人數已達2000人之多,這在現代估計沒什麼,但在古代,身懷奇術的人聚集在一個地方,甚至共屬一個國家,一個單位這是絕無僅有的。

剎那間,四面八方大批魔物湧向大殿,鬼哭狼嚎,轟的一聲,大殿上方的宮廷石瓦被轟的粉碎,開了個大洞,魔物蜂擁而入,猶如泄洪一般甚是駭人。

「來得好!」宗老大喝一聲,從袖口間抽出大量符紙灑向空中,雙手合十作印,散亂的符紙立馬颳起一陣風編成一個巨大的五角星,五角星緩慢的轉動散發着月光般柔和的光華籠罩整個儀式場地,眾多妖魔撞擊在光幕上無不例外被彈飛,這個可是宗老最為得意的陰陽防禦術,本來這術可以擠進封鬼行列,但由於此術雖擁有對妖魔異常強悍的抵抗力外,對人為的攻擊卻毫無防禦,手拍一下或丟個小石子都能破解此術。

大司命看着大祭司正進行儀式,宗老正閉眼維持陣法,黑紗下的嘴角卻是詭異的上揚,黑袍下的右手緩緩摸出一把烏黑的匕首直直射向宗老的心臟。

「呃··大司命,你····你不是大司命··你··到底是誰?」插入宗老心臟的匕首名為飲血匕,只要是血,不論多少,飲血匕都能像無底洞般將其吸干,宗老趕緊把飲血匕拔出來,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宗老白袍。

大祭司當然知道此時的情況,但他不能中斷儀式,心裏縱使萬分焦急,嘴裏卻是不停念著凈化咒文。

「我?當然不是什麼狗屁大司命,老不死的你還真有能耐,飲血匕一旦被拔出,傷口的血就無法再止住,都一把年紀了,還拼什麼呢?」大司命撥開一直遮在臉上的黑紗,姣好的面容露了出來,若不是剛才的一幕,沒人會相信,長得如此清純可人的女子竟有那麼惡毒的一面,可就這清純的面容,讓宗老一驚。

「婉容···」宗老剛叫出名字就連忙搖頭:「不可能,婉容早在50年前就死了。」

「哼,奶奶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宗老一愣,隨即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對不起你奶奶,也對不起你父親。」

·····

50年前,宗老在孝陵衛任職,當時的他還只是二十齣頭的年輕小伙,但卻有了個兒子,那兒子正是他與林婉容所生而那時,林婉容並無任何名分,卻與宗老暗結珠胎,宗老的一時性起,而釀成今日,宗老當時正修鍊御鬼術,但手上卻缺少合適的鬼魂,想着,抓一個不如自己創造一個,很快,宗老把目標鎖定了自己那剛出生還未滿月的親兒,這件事林婉容立馬反對,而且態度出乎宗老預料,十分堅決。宗老當然不明白,這小生命對於他來說只是個修鍊的道具,又不是沒得生,以後機會多得是,但對於林婉容,那是她十月以來朝夕相處,傾心訴說,在心底最深處的一塊肉,殺了他,比直接用刀子挖了她的心更痛。

宗老見軟的不行了,便打算來硬,趁林婉容不留神,宗老連忙抱起嬰兒奪門而出。

「行風,你要再走一步我就死給你看。」林婉容抓起桌上的剪刀附在脖子,脖子的皮膚已被刀尖刺出血,這是以死相逼。

「婉容,你怎麼就不明白,孩子我們會再有,但錯過御鬼術習成的大好時機,那就要再等上十年的時間···」

「不明白的是你,他可是我們的兒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虎毒不食子,你卻要親手葬送兒子的性命?」林婉容泣不成聲。

宗老知道自己理虧,不再多說,為了御鬼術,他還是選擇向前,他以為女人只要哭完就沒事了,女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啊,可是他錯了,他低估了女人的執念。

「行風,你個畜生,我不會原諒你的。」說完,林婉容雙手抓着剪刀往胸口插去,噗的一聲,心臟的血液順着刀邊留了下來。

宗老猛地回頭,趕忙放下懷中的嬰兒向林婉容跑去:「婉容,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傻?」

「你···你總是···這樣···這樣的一根筋···那是···我們···我們的孩子,唯···唯一的。」林婉容艱難的說完最後一句話閉上了眼睛,可右手卻緊緊的握著一個繡花包,宗老沒說話,只是拿起林婉容手中的繡花包,這個是當初孩子未出生時,林婉容所縫製的,裏面還放着自己親手製作的護身符。

「該死。」宗老拳擊在地,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唯利是圖了?真不配做一個丈夫,更不配做一個父親,宗老站起身走回原來的地方,發現自己的兒子不見了,他嚇了一跳,連忙從繡花包拿出護身符,護身符完好無缺,說明孩子沒事,宗老剛才才下定決心,要好好撫養兒子,現在竟然不見了,四處搜尋無果,他可不認為這是上天懲罰他,做這行的,不僅有來自陰界的威脅,就連陽界的同行或者說,邪道更是不能避免。

宗老抓着護身符,只要此符不破,就決不放棄,這不僅是為了婉容,更是為了自己,安葬好林婉容,宗老便踏上尋兒之路,知道現在的五十年後

·····

宗老從懷中拿出那已被自己鮮血浸紅的繡花包,即使過了五十年,雖然浸了血,但依舊看得出持有者是多麼愛護。

「你父親來了嗎?」宗老問道,語氣順暢的似乎從沒受過傷。

「幾十年前的事沒什麼好說的。」一名中年男子從地上冒出一般,面容與宗老卻有幾分相似。

「父親,給這老不死最後一擊吧。」黑衣女子再次摸出一把黑色匕首,似乎對面的只是個惡極的敵人,而不是有着相同血緣的——爺爺。

「哎,婉純,沒看到玄宗宗老已經是迴光返照了嗎?」中年男子平靜的說道:「把血絲玉戒交出來,看在我和你有着一絲血脈相連,可以給你風光大藏。」

「血絲玉戒?呵···哈哈···臨風,你贏了,但卻輸的更徹底。」宗老在近乎癲狂的笑后,眼神突然一凌,雙手向地下按去,地上的飲血匕立馬飛了起來,目標正是——大祭司。

剎那間,在匕首飛出的那一刻,一道黑影落了下來,噌的一聲,匕首被反彈回去,流光過後,宗老眼睛睜得極大,像是看到什麼令他難以置信的事情,就算頭顱脫離脖子滾在了地上,眼神始終定格在那個身影,直至眼神再無任何光彩,無頭的身體卻是依然沉穩的坐着。

「宗老。」玄宗五大家推開大門,發現宗老竟然暴斃,一同大喊。

五角陣在宗老死的一刻失去了光華,光幕消失,沒了光幕的阻礙,大批妖魔鬼怪撲向正進行儀式的大祭司。

「大祭司。」李老驚呼,正要施展御鬼術幫大祭司護體,只見。

「血絲玉戒以後便歸血教保管了,此地不宜久留,隨本座走吧。」黑影籠罩大祭司身體說道,聲音威嚴而充滿邪惡。

「是,教主。」中年男子與黑衣女子一同回應。

一陣黑風刮過,四人齊齊消失。

玄宗的人沒人攔下,不是害怕,而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先不說來者是整個玄界都能擠進前十的血教一教之主-臨風,另外還有儀式解除重獲自由的鬼王,身為陰陽師,在歪道之前必定先優先於除魔。

接下來,玄宗弟子在五大家的帶領下消滅了皇宮各個角落遺留的妖物,鬼王還是像幾年前一樣消失了,沒人覺得這是慶幸,由於正殿是事發現場,所以破壞的尤其嚴重,可以說盡毀。

·····

清朝創始人,清太宗皇太極駕崩后,皇太極的第九子,愛新覺羅·福臨繼位,為清世祖,順治皇帝,由於年紀尚小,6歲繼帝位,則由叔父睿親王多爾袞攝政。

在多爾袞攝政期間,玄宗地位日益衰退,甚至擁有天道實力的陰陽師都會派去做雜物,玄宗大都由漢人組成,致使滿漢民族矛盾與階級矛盾愈演愈烈,直至1661年,長達17年的抗爭,玄宗終於宣佈解散,繼而退出歷史舞台,而清朝在順治朝結束時亦完成全國的統一。

很多人問,玄宗如此強大,怎會敵不過一個國家呢?有人說:玄宗的弟子都是為了除魔衛道,不管用何種方法,以何種身份,對於他們都是一樣的,也有人直接反問,本就隸屬一個國家,再厲害也不會強過國家·····

各種說法眾說紜紜,只有玄宗人自己才知道其中的真實,不管事實如何,大部分人都願意選擇第二種說法,因為玄宗曾經所作所為,很多達官顯貴乃至平民老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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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絲玉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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