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迷局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迷局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小人又給你帶酒來了!」

牢房的甬道內,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提著一壺用陶罐裝著的濁酒,一邊走著,一邊喊著。

韓非生性洒脫,不拘小節,更不在乎身份尊卑。剛剛入獄沒有多久,便和這裡的獄卒混熟了。

而這些獄卒,面對平易近人的上卿,更是受寵若驚。在得知韓非喜歡農家濁酒之後,更是常常私下從家中帶來些許。

「啪!」

一聲瓦罐碎裂的聲音在牢房前響起。那獄卒,看著牢房內的場景,雙手更是止不住地顫抖著。

一道道深紅色的脈絡,如同蛛網一般,遮蔽了韓非那原本清秀的面容,顯得恐怖至極。

「太,太傅大人死了!太傅大人死了!」

那獄卒甚至連打開牢門的勇氣都沒有,驚慌失措地向著牢外跑去。

沒過多久,原本無人問津的大牢外,便擠滿了人。無他,秦王到了。作為臣子的他們,同樣要到。

韓非的屍體此刻依舊被放置在原地,甚至,連那座牢門,獄卒們都未曾敢打開。

「打開!」牢房前,嬴政看著倒在桌面之上的韓非,冷冷地說道。

「喏!」

隨即,跪服在一旁的牢卒趕忙站起身來,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房間內,由鯨魚脂製成的長明燈依舊搖曳著。明黃色的火光映照在嬴政那毫無表情的臉色,顯得有些可怕。

「夏無且!」嬴政輕喝一聲,隨即,一名低著頭的老者提著藥箱,微微向前走了兩步。

「查!」

「喏!」

略顯年邁的夏無且行動起來,卻是麻利異常。

瞳孔,舌苔,屍痕,甚至還用了銀針刺破了韓非的皮膚,檢查了血液。一陣忙碌下來,幾乎花去了一個時辰。

然而,在場的一應大臣,卻是依舊不敢發出任何怨言。

公子韓非,不,應該說是太傅韓非。乃是嬴政費勁心力從韓國討來的,這點,一眾大臣們,早已心知肚明。

現在,韓非死了,費了如此大心血的嬴政,又豈會善罷甘休?

「王上……」

夏無且走上前,皺著眉頭,神情之間,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但說無妨!」嬴政揮揮手,眉宇之間充斥著不耐煩的神色。

「以老臣之見,太傅雖然看似面色無償,然而,貼內的經脈卻是一應具碎,從其外相脈絡來看,應該是中了一種武功。」

「一種武功?」嬴政微微眯起了眼,絲絲寒意從他的身上緩緩溢出。

「哪門哪派的武功?」

「陰陽家,六魂恐咒……」

夏無且此言一出,頓時,原本冷冽的空氣,再次驟降了不少。四周,彷彿要滴出水來了一般。

「你的意思是,國師所為?」嬴政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裡輕吐道。

「臣醫術淺薄,不敢非議……」

陰陽家,入秦已有數年光景。秦國的不少將相君候,都從陰陽家那裡,或多或少得了些許好處。

甚至,嬴政為其獨創了國師一位,以籠絡陰陽家,足見嬴政對其重視之深。

可是,如今,韓非死於陰陽家的武功,非但疑點重重,甚至其中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無情。」嬴政再次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韓非那已經涼透了的屍體,冷冷地說道:「此事,交於你負責。」

「喏!」

……

昌平君府

剛從牢獄歸來的熊啟,心事重重。儘管面色依舊平淡無比,但是,早已了解熊啟的熊桓,還是察覺到,自己的兄長,步伐比以往急促了許多。

「兄長,想不到,韓非居然死了,如此,我們之後的計劃,可要調整?」

熊啟在一副桌案之前緩緩坐下,一手扶額,露出了一絲疲態。

「你以為,韓非之死,當真是陰陽家所為嗎?」熊啟放下手臂,看著熊桓,不答反問道。

「可是,若是真如夏太醫所言,韓非是死於六魂恐咒,那世上除了陰陽家之中的人,還有誰能使出如此高等的陰陽咒術呢?」

「韓非,當真是死於六魂恐咒嗎?」

「兄長的意思是,嬴政在矇騙我們?」熊桓微微眯起眼,露出了幾分怒意。

熊啟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道:「若韓非,不是死於六魂恐咒倒也罷了。但是,若是真死於六魂恐咒,反倒麻煩至極。」

熊桓微微一愣,看著熊啟,卻是沒有插嘴。

「若是韓非並非死於六魂恐咒,那便說明,殺死韓非的人,雖然有些手段,但還不至於能夠與我等抗衡。儘管此人的行動,可能打破了我們的計劃,但是,嬴政那邊也必定是猝不及防。」

「相反,若是真死於六魂恐咒。那這施術者是誰?是否是嬴政的計劃?最重要的一點,不要忘了,六魂恐咒,可是需要內力催動,方才會實效的。」

「連你我都不清楚,韓非會武功此事,這個施術者,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那是否說明,此人對韓非的了解,極其之深?」

「兄長所言,有理……」熊桓略微苦澀地點點頭,熊啟能憑這麼一點信息,便推斷出如此之多,著實令他有些慚愧。

「如此一來,倒是可惜了。」熊啟再次輕嘆一聲,說道:「本以為,韓非會得到嬴政重用,身居要職。日後,若是我們煽動韓國舊部叛亂,也可以因為他的緣故,令嬴政猜忌,擾亂秦國政堂。只是,如今看來,都化作了泡影……」

「那兄長,我們所救下的那個韓國公子,怎麼辦?」熊桓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問道。

熊啟微微沉默了片刻,說道:「留著吧,總歸是一手后棋。」

「喏……」

「六魂恐咒,了解韓非,到底會是誰呢?」

熊啟微微站起身,向著窗邊走去,口中來回念叨著同樣的一句話。

「難道,是他!」

忽然,熊啟驚唿一聲,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那道嚴謹的身影,嘴角也微微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若真是他,一切倒也能說得過去了。只是,想不到他與韓非一樣,居然隱藏的如此之深。呵,還是說,儒家出來的人,都是這幅德行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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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秦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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