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集:君莫思歸
韓菱紗：唔……
柳夢璃：菱紗！你終於醒了！
韓菱紗：……身上的骨頭，有點像是散了架……
韓菱紗：天河呢？還有紫英？
柳夢璃：……大家都還在幻瞑界，紫英去處理懷朔的後事了，他說要把屍體燒了，骨灰帶回懷朔的故鄉……
柳夢璃：至於雲公子……
柳夢璃：……菱紗你體內的冰寒之氣很重，他運功替你驅寒，見你有起色之後，就一直站在那邊，沉默不語了……
韓菱紗：他怎麼了……？
柳夢璃：你昏了過去……所以不知道，不久前，發生了好多事……
韓菱紗：……原來，是這樣嗎？
柳夢璃：我想，玄霄的轉變對雲公子打擊實在很大……
柳夢璃：而且，他更不能釋懷望舒劍的事情……他覺得，是他害了你……
韓菱紗：傻瓜……
柳夢璃：菱紗，你的身體……
韓菱紗：別擔心我，我還沒有告訴你吧，我們韓家人註定都是短命的，所以對生死之事，已經看的開了，雖然，臨到自己頭上還是有點難過，但是真的沒什麼……
韓菱紗：我去看看天河吧，想辦法讓他打起精神來！
韓菱紗：天～河～
雲天河：……
韓菱紗：天河！
韓菱紗：雲天河！！
雲天河：…………
雲天河：好痛啊！
韓菱紗：怕痛就應該早點回答我！
韓菱紗：幹嘛？一臉哀怨，我長得有這麼不堪入目嗎？！
韓菱紗：喂，你再不說話，我真要生氣了！
雲天河：說、說什麼？
韓菱紗：笨，看了就有氣……
韓菱紗：我在其他人面前好歹也是人見人愛，可是遇上你這野人，總是一肚子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很愛生氣呢，真是……
雲天河：哦……我、我是笨了點……常常闖禍……
韓菱紗：……望舒劍的事，夢璃都跟我說了，又不是你的錯，你一副苦瓜臉幹什麼！
雲天河：…………可是、是我害了你……
韓菱紗：你說什麼呀？那最初的原因還不是我自己？我不進去你爹的墓，就什麼事都沒了。
雲天河：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
雲天河：唉！我真沒用！還說要保護你，讓你活得長長久久，結果什麼都做不到！我……
韓菱紗：你啊，平時不想事情，一想事情腦子就打結……
韓菱紗：告訴你吧，天河，人根本改變不了所謂的命。
雲天河：……！
韓菱紗：你聽過嗎？人的命運總是按既定的方向在前進，即使你改變了過程，也改不了結果。[真的不希望是這樣]
韓菱紗：你或許會想，要是你沒有遇見我，沒有去昆崙山就好了，但是，我們可能會以另外的方式相遇吧？
韓菱紗：要是你覺得，你不幫玄霄就好了，但或許我會很想幫他，我們還是會去找三寒器。
韓菱紗：人的命運就是這個樣子，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曾經也很相信呢，所以我不信邪，一直在找可以令人長生的法子，我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能勝過這個所謂的天命……
韓菱紗：直到在鬼界遇見伯父，我才明白……原來人可以做的努力是那樣微小，人不能勝天，這是很平常的啊……
雲天河：不是的……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韓菱紗：好啦！不管是哪樣的，反正我也沒指望真能說服你這顆木魚腦袋。
韓菱紗：但是至少……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韓菱紗：你啊，怎麼說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不想看見好朋友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得我都好累……
韓菱紗：哎呀！人家難得下定決心講這麼噁心的話，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真不給面子……
韓菱紗：啊！……
雲天河：菱紗……
韓菱紗：……
韓菱紗：你都這麼大了，還撒嬌啊……
韓菱紗：天河……你可還記得？我說過，想找個像青鸞峰那樣的地方隱居，過不理世事的日子。
雲天河：……嗯。
韓菱紗：不如……等瓊華派的事了了之後，我再去看過族人，我們就回青鸞峰吧，要是你想的話，也叫上夢璃、紫英……
韓菱紗：我希望……不管自己還能活多久，半年、幾個月、幾十天都沒有關係……只要大家開開心心地活著，不要想傷心的事。
雲天河：……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去找玄霄，把望舒劍搶回來，不能讓他做成劍柱！
雲天河：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再一起回青鸞峰，我多蓋幾間屋子，讓夢璃和紫英住。
韓菱紗：傻瓜，我都說了，你不用太勉強……
柳夢璃：……
奚仲：少主，儀式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嬋幽大人請您即刻去里幻瞑宮。
柳夢璃：我知道了。
韓菱紗：是不是有事情？
柳夢璃：我……
奚仲：嬋幽大人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她希望少主能夠儘快繼承幻瞑界主人之位。
韓菱紗：啊？
柳夢璃：你們……跟我一起來吧，我也派人去喊紫英了。
柳夢璃：我希望，那個時刻來臨時，我的朋友都能在身邊……
雲天河：做了妖界的主人，你跟以前會有不一樣嗎？
柳夢璃：我還是我，不一樣的是其他事情吧……
雲天河：……？
柳夢璃：先去里幻瞑宮吧，幻瞑宮外通往那裡的法陣已經打開，有話去那邊再說也無妨。
柳夢璃：娘，我來了……
蟬幽：世事難料，璃兒你剛回來不久，卻已經要擔起這樣的重任。
蟬幽：……我要謝謝你們幾個，在瓊華派攻進來時，對我族施以援手。
雲天河：這也沒什麼啦，呵呵。
蟬幽：謝你們絕非矯情，但我還是不贊成人與妖交朋友，本想立刻將你們送回人間，但璃兒她希望你們待到儀式之後……
蟬幽：所以若有什麼話，便趁此機會說完吧。
雲天河：說完？為什麼？
柳夢璃：……
蟬幽：璃兒她即將繼任幻瞑界主人之位，而你們，則會被送回人間，恐怕日後再無會面之期。
雲天河：什麼？！
雲天河：夢璃你……你要走？！你要……離開……
柳夢璃：娘剛才都已經說了……
雲天河：為什麼一定要走？妖界都已經變成這樣，難道不可以讓大家一起去人間生活？
柳夢璃：幻瞑界便是我族故鄉，我族寧可滅亡，也不會離開這裡的……
韓菱紗：可是、可是這樣我會很想你，又見不到你……
柳夢璃：我也會想你……菱紗，你千萬不要放棄，一定還有替你延命的辦法！
柳夢璃：我走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照顧好雲公子……
雲天河：夢璃……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我不想你離開……
柳夢璃：我……希望你們過得幸福。
韓菱紗：……！
韓菱紗：夢璃，我們、我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啊！你知道，我不能——
柳夢璃：菱紗，什麼都別說，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還是請你不要放棄……
韓菱紗：……
柳夢璃：雲公子，拜託你把這個離香草的香囊帶回壽陽，交給爹和娘……告訴他們，女兒不孝，不能長伴他們左右，亦不能為他們養老，請裴大哥替我……替我略盡孝道，夢璃感激不盡……
雲天河：……我……我一定帶到。
柳夢璃：還有這個……雲叔送給我的帝女翡翠，如今我已經用不上了，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雲天河：嗯……
柳夢璃：……你的弓，已經換了新的嗎？
雲天河：這……是菱紗帶我去一個地方取的。不過，你送的，我也一直留在身邊！以後也不會丟掉的！
柳夢璃：……不必如此，若是舊了、不能用了，就扔了它吧……
韓菱紗：……
雲天河：我、我不會扔！你送的東西，除非我死！不然我一定保管得好好的！
慕容紫英：夢璃……
柳夢璃：紫英，謝謝你。
柳夢璃：……無須多言，我知道，你不喜歡妖，可是到最後，你還是願意幫助我族，我很感激……
柳夢璃：我……我不太會說話。可是紫英你、永遠都是我的摯友。
慕容紫英：……我也一樣。
慕容紫英：保重！
蟬幽：璃兒，你如此傷懷，又怎能安心繼位？
蟬幽：不如我將你們彼此間的記憶通通消去，日後再無想念，自然也就不會傷心——
雲天河：不要！我不願意忘了夢璃！
蟬幽：……你們人有種說法，叫做「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既然種種煩惱，都是由想或念而起，將煩惱的根源消去，豈不是一了百了？
雲天河：以後我想到夢璃，也許會很傷心，因為她又不在我身邊……但是我也會想到，大家還在一起時，很多開心的事……
雲天河：要是把這些都忘了，雖然不會難過，但是腦子裡有一塊地方都是空的，還有什麼意思？
柳夢璃：雲公子……
蟬幽：……年輕人，你倒比我想的更有良心，只可惜……
蟬幽：奚仲，你去月神殿將「夢見樽」取來。
奚仲：是！
柳夢璃：娘……？
蟬幽：你放心，我並不會將你們的記憶消去。但你須答應我，繼位之後一切以幻瞑界為重，絕不可溺於感傷，耗費心神！
柳夢璃：是……璃兒…………答……應……娘……
奚仲：蟬幽大人，夢見樽已經取來。
柳夢璃：娘，這是……？
蟬幽：……你且看好！
蟬幽：萬靈悉來，神光映幽！引諸方所願，入夢見之樽——無中而出，虛空即有！！
韓菱紗：怎麼會……有兩個夢璃？！
嬋幽：夢見樽乃是藏有神秘之力的法器，能夠令人幻夢成真。
嬋幽：既然你們不願璃兒離去，而她對你們亦是依依不捨，我便將此份思念之情，注入夢見樽，誕出另外一個璃兒……
嬋幽：她雖只是傀儡，口不能言，亦無心智，有形而又無形，但卻能如常人一般行動，往後便讓她伴在你們身側，猶如璃兒常在……
嬋幽：她不過是一場幻夢，當你們漸漸淡忘璃兒，夢就醒了，她也會消散無蹤。
雲天河：不會！我們不會忘記夢璃的，因為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又哪來的夢醒……
柳夢璃：……娘，謝謝您！
嬋幽：你不必謝我，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言出必行，才是我的好女兒。
柳夢璃：璃兒不敢或忘，定會時刻銘記在心。
嬋幽：好了，隨我過來祭壇，我要正式傳位於你！
韓菱紗：夢璃……
韓菱紗：……天河，你這傻瓜……為什麼不說幾句挽留夢璃的話呢？
雲天河：說了……她就不會走嗎？
韓菱紗：你……你太不懂女孩子的心了，夢璃她太可憐了……
雲天河：我知道……她不會留下的，看她的眼睛就明白了，就算再捨不得，她也會選擇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同生共死。
嬋幽：璃兒……現在，我將夢境之力傳予你，我族始祖將於幻夢源頭向你訴說亘古之謎，你知悉所有，須得護佑所有。
嬋幽：自那一刻起，你便是幻瞑界之主，與我族共存共亡，生死相依，離異之心將引禍端，背棄之舉必遭天罰。
奚仲：夢璃大人，如今您已是幻瞑界主人，奚仲在此發誓，會永遠以自己的生命輔佐您、保護您，絕無背叛。
嬋幽：奚仲，璃兒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們兩人應該能體會我的安排。[話中有話……]
奚仲：是！奚仲知道。
柳夢璃：娘！璃兒……璃兒……不能……
嬋幽：璃兒，時候不早，你該命奚仲將你的朋友送回人間了。
嬋幽：我靈力已耗去太多，須得沉眠一段時日，勿要相擾……
柳夢璃：娘……您保重。
柳夢璃：奚仲。
奚仲：屬下在。
柳夢璃：我以妖界主人的名義，命你將雲天河等人帶往尊神壇，送返人間！
奚仲：諸位請隨我來。
韓菱紗：夢璃……再見了……
雲天河：夢璃，我……
雲天河：我……
雲天河：我走了。
柳夢璃：……雲公子！
雲天河：夢璃……
柳夢璃：我……雲公子，我想要謝謝你……
柳夢璃：謝謝你……給我留下那麼多開心的回憶……我們一起御劍而飛，一起跋山涉水，一起在即墨看那些美麗的花燈……這些事情，我永遠、永遠不會忘記……
柳夢璃：遇上了你，我才明白……什麼叫在意一個人、憂心一個人，還有……喜歡一個人…………
柳夢璃：所以……往後請雲公子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千萬不要讓璃兒擔心……
雲天河：……我會的……去一趟月牙村，再找玄霄奪回望舒劍之後，我就回到青鸞峰，再也不理山下這些打打殺殺的事……
雲天河：我一定……每天都會想起你，不會忘記你，不會讓另外一個「夢璃」消失，就好像你還陪在我們身邊一樣……
柳夢璃：…………菱紗……有的時候，我寧可自己是她，就算……就算…………
柳夢璃：至少，我是真的陪在雲公子的身邊……
雲天河：不，你就是你，不用是其他人。
柳夢璃：雲公子，我……可以喊你一聲「天河」嗎？
雲天河：當然……
柳夢璃：天河……今生有緣無份，若有來生……若有來生，我們再……
雲天河：來生？就是下輩子？那要有多遠？
柳夢璃：多遠璃兒都不怕，就算人和妖的壽命差許多，你比我先入輪迴……
柳夢璃：璃兒會努力的……一定會去找你的轉世，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像從前一樣，跋山涉水、遊歷天下……
柳夢璃：天河……好嗎？
雲天河：我不要，根本不用等到那個時候！
雲天河：夢璃，我知道的，每隔十九年，你們會再來人間！
柳夢璃：……！
雲天河：我跟你約好，十九年！十九年以後，我們再在昆崙山上相見！
柳夢璃：天河，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雲天河：你一定要來！
柳夢璃：天河……
雲天河：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柳夢璃：……誰言別後終無悔，寒月清宵綺夢回……深知身在情長在，前塵不共彩雲飛......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