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夏洛克有點不正常

銀行這種地方在任何時候都是忙碌的，只需要顧客下令，操作員的對著鍵盤敲擊幾下，大筆的資金瞬間流入，又頃刻流出，快得幾乎看不見。這裡充滿了金錢、財富，更是擁有著許多看不見的，藏污納垢的地方。

夏洛克帶著華生通過旋轉門，徑直上了電梯。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照射進來，灑在人身上，卻沒有那種暖洋洋的味道，有的只是安靜，忙碌，還有一點點難以言喻的理性的味道。

自走進銀行，夏洛克就一刻都沒有停止過觀察，向前台通報了姓名之後，他這次的委託人塞巴斯蒂安的秘書很快過過來為他們引路。

「很抱歉，塞巴斯蒂安先生正在與一位重要的客戶交談，能請你們在這稍等一下嗎？」笑容甜美的女秘書歉意地說，得到夏洛克的點頭后微微欠身，走回秘書的座位坐下。

「別擔心，等不了多久的。」夏洛克坐到等待室放置的椅子上，稍稍抖著腿，對華生說。

華生好奇反問：「為什麼？」

夏洛克用手支著下巴，滿眼漫不經心：「那個秘書招呼我們的時候，雖然表面做得很好，但是還是肢體動作上透露著一股焦躁，眼神也不時向辦公室瞥，說明塞巴斯蒂安現在招待的應該是一位美麗的女客戶，而塞巴斯蒂安對那個女客戶有意思，對她的僱主有想法的女秘書才會這麼嫉妒。而剛剛在招呼完我們之後，女秘書卻沒有做什麼多餘的舉動，只是坐回了座位，手也沒有什麼拉扯的緊張舉動，而只是拿著筆戳著本子，那是一種不甘的情緒，說明那個女客戶本身很優秀，但是顯然她對塞巴斯蒂安完全沒有意思，所以秘書嫉妒，但對這件事並沒有感到太多不安。而塞巴斯蒂安發郵件叫我過來，說明他今天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一般的業務，我們來之前他們就在談了，單純的業務，不會談太久的。」

像是印證夏洛克的猜測，華生還沒有說什麼，辦公室的門就被拉開了。

穿著西裝的男士拉開了門，男士的衣著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臉上帶著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無比地紳士。

而走出來的也如夏洛克所預料的那樣，是一位明艷動人的佳人，面對著男人紳士的舉動，笑的禮貌又疏離，顯然對男士一點意思都沒有。

「安娜小姐！」華生詫異的叫了出來。

安娜轉過頭，看待杵的那裡的華生和夏洛克，也微微有點驚訝：「夏洛克，華生先生。真是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們啊。」

安娜其實是有點不耐煩了，她在這家銀行里存有大量的資金，有許多理財的項目，是這家銀行的大客戶，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這兒看看。可是和這位塞巴斯蒂安先生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麼逐漸變得又臭又長，本來只需要一點時間就能講完的業務，總是要扯到別的地方去，忍耐許久才好不容易結束了。

「所以，你們到這來是為了？」安娜興緻勃勃地發問，她相信夏洛克出現在這裡不是無緣無故的。

「咳，是這樣的，安娜小姐。」塞巴斯蒂安截過了話頭，他想對這位安娜小姐展開追求好久了，雖然她有個孩子，但是她的年輕，美貌，還有那巨大的財富完全能掩蓋這一點不足。可惜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依舊徒勞無功，只要是業務之外的話題，她就毫無興趣，但他沒想到她竟然和夏洛克他們是熟識：「我們銀行有一間辦公室昨晚被人塗鴉了一些神秘符號，恰巧夏洛克和我是大學同學，他對這方面一向很拿手，所以我請他來看看，不過看著安娜小姐和他們倒是認識的。」

「我們是鄰居。」安娜回答，隨即又笑著詢問道：「也許有點失禮，但我也可以留下來一起聽一聽嗎？」

只要安娜能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她的請求很少有人會拒絕，更何況這件事涉及銀行的安保安全，作為銀行大客戶的她參與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可非議的地方。

「當然可以了。」塞巴斯蒂安忙不迭點頭同意，這是安娜第一次主動對他談論業務以外的事情，也許會是個好的突破口：「只要安娜小姐……」

「可以了。」夏洛克冷不丁打斷了塞巴斯蒂安的話，深藍的眼睛一如既往地銳利，他靠在桌子上，冷淡道：「我們都不要浪費時間，塞巴斯蒂安，我不是來這裡聊天的，我想快點解決這件事情，對我們兩者都有好處。」

「當然。」塞巴斯蒂安一愣，隨即臉上升起一個虛偽的冷笑，他給3人看了威廉爵士辦公室事發前後的錄像，指著留在畫上的符號，將事情的大致經過敘述了一遍。

「我想，夏洛克你應該能夠解決的吧。」塞巴斯蒂安維持著假笑，臉上帶著傲慢。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張支票，遞向夏洛克：「把這件事解決，我會支付你5位數的報酬，這是訂金。」

夏洛克瞄了那張支票一眼，淡淡道：「我不需要這樣的激勵才能破案。」

他直起身子，瞥了站在旁邊依舊維持著平常性微笑地安娜，她的眉眼依舊高雅動人，似乎在認真傾聽。雖然外表看著非常地理解狀況，但按照夏洛克與她相識多年的了解，估計她的內里現在已經神遊天外了，畢竟安娜·波特這個人雖然勉強算得上是聰明，但是最喜歡的還是用實際行動解決問題。

走神間看到夏洛克看向她，安娜嘴角的弧度反射性地揚得更高。

……也不知道是優點還是缺點。

「走吧，華生。」夏洛克喚道，他將視線從安娜身上轉移，掌握好了辦公室的位置，準備去那看一看。再優秀的偵探，想要破解這個案子，至少得去案發現場看看蹤跡。

夏洛克乾淨利落地轉身離開，黑色的風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在陽光的映射下，帶起一片塵埃。

完全沒有招呼安娜的打算。

「那個……安娜小姐……」華生支支吾吾道，似乎是擔心安娜對夏洛克的舉動感到生氣。

「沒什麼的，華生先生。」安娜笑了笑，她和夏洛克認識這麼久，看著他從剛剛大學畢業不久的毛頭小子發展到現在不苟言笑的樣子，她能夠因為逮到夏洛克對哈利講解什麼犯罪演繹邏輯學而把他的實驗室給掀了，夏洛克也能為了報復，好吧，不知道是什麼，把她當做引出罪犯的誘餌，兩人互坑了這麼多年，感情實際上比起一般而言要親近很多，什麼樣的狀況沒見過。

不過這次她真的是搞不懂，前幾天起夏洛克就開始對她不理不睬，認真按照時間來看的話，那時候他們好像來了一個小聚會來著，麥考夫和雷斯垂德主辦，她軟磨硬泡把夏洛克拉過去。她在那個聚會上做了什麼嗎？對著雷斯垂德惋惜在心裡惋惜了一下自己的初次追求行動的失敗，順便狠狠地用眼神以及言語小小地攻擊了一下麥考夫……夏洛克對於麥考夫吃癟這件事可是抱有極大的追求和熱忱的，難道那天他沉睡已久幾近於無的兄弟愛突然蘇醒了？

安娜心裡滿是疑惑，但面上不顯。她走上前去抽走了塞巴斯蒂安手中的支票遞給華生，笑的親切和善：「夏洛克總是有這種壞毛病，我想華生先生一定能夠好好地替夏洛克保管的，有華生先生在，我對夏洛克真的安心不少。」

華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不少……

「那麼，安娜小姐你……」華生接過支票塞進衣服口袋裡問道。

「不用擔心，華生先生只要去和夏洛克行動就好。」安娜笑的款款動人，她的眉眼浸入了一股柔媚，靠在辦公桌上望著電腦上定格在那的畫像上的古怪符號，嘴角帶著春水一般的和煦：「我會在某個地點與你們相遇。」

對於一般人而言，這個符號的確是很陌生的。但是對於曾經常年在七秀，藏劍一帶混跡，日日看著過往商船碼頭卸貨載貨買賣交易的她而言，這可不是什麼陌生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