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門后出現的人讓郗麟靈怔住了，白螣一身白襯衫加直筒休閑褲的模樣走出來，她一時間有些恍惚，這真是剛才還穿著一身古裝的白螣嗎？這個怎麼看怎麼像職場精英的長發美女，真是那個從頭到腳都透著古典雅韻，一舉一動都柔美如畫的白螣大仙？真是人靠衣裝啊，只是換了身衣服，那個看上去氣質冷清的古典美人就變成了一個幹練又霸氣的現代御姐。
「可是有些奇怪？」白螣見她一直盯著看，似乎對自己身上的衣服更加不確信了。
郗麟靈是看呆了，被這麼一問才趕忙收回自己直接得有些過分的視線，笑著搖頭：「不奇怪不奇怪，好看極了。」
「當真不奇怪？」白螣還是不太自信，捏著衣角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不自信的模樣看在郗麟靈眼裡生生多出了幾分可愛。
郗麟靈安慰道：「當真不奇怪，好看死了。衣服也正合身，不過還需要一件外套。」
說完郗麟靈回房間去找來一件風衣，這些天降溫了，出門還是要穿件外套的。走回白螣面前，看了看白螣身上著實有些隨意的裝扮，她覺得應該給這人上上時尚課，這中規中矩的白襯衫還是要塞進褲子里更好看些，何況外面還要再穿件風衣。她說：「大仙，您把衣擺塞進去，再把外套穿上。」
白螣低頭看看衣服，不解道：「塞哪裡？」
郗麟靈比劃了兩下告訴她該怎麼塞，那人笨手笨腳地把衣擺塞進去了，可難看得要死，那兒凸一塊這鼓一坨的，她有點崩潰，把手裡的風衣放到一邊，乾脆自己上手幫著重新塞了一次。用手撫平衣角，再仔細地塞進褲腰裡，塞進去后再手掌貼著腰線往下伸展，確定衣角不會折起。
郗麟靈一心想著要給白螣把衣服穿漂亮，這麼好看的人，當然要穿漂亮了出去亮瞎別人的眼，不過她沒注意她的動作有些過於親近了，手指觸到白螣臀部的凸起線條時，她才猛然發現，她此刻居然一手摟著白螣的腰，一手摸在人家屁股上……
腦海里劃過自己被白螣大仙一個法術打死的畫面，郗麟靈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停下來，覺得無比尷尬和忐忑。可是，都已經被她攬到懷裡的白螣，卻仍然一副懵懂的樣子低頭認真看著她理衣服的動作，那虛心好學的模樣讓她稍稍放下心來，看來大仙是沒有發現自己被佔了便宜的。
剛鬆了口氣，正想把手抽出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知道是不是她動作停頓得太突兀太可疑，白螣突然抬頭看她，也就是這一抬頭的動作，讓兩個人之間原本就近得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距離變得無比清晰。
郗麟靈心臟瘋狂跳動，她知道白螣一定也發現了不妥，證據就是那人眼睛里那種懵懂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的清明。她想把伸進白螣褲頭裡的手抽出來，可是因為太過緊張，那手反而像粘住了一般貼在神仙大人的屁股上動彈不得。
片刻過後，神仙大人瑩潤粉嫩的薄唇動了動，悠悠吐出三個字：「你放肆。」
郗麟靈被這聽不出有沒有生氣的三個字嚇得像上了發條般彈開，忐忑又心虛，緊張又害怕地看著白螣，她連為自己辯解的勇氣都沒有，只是訕訕地看著那人，聽候發落。
她以為白螣會怪罪她會生氣，可是沒有，那人只是表情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後把視線轉向她放在一邊的風衣，那風衣自己飄起來在白螣身後展開，白螣一伸手，那風衣便自己裹了上去。穿上風衣后，白螣扭頭看她：「這樣便可嗎？」
還在愣神的郗麟靈聽到這話趕緊回神，有些感動，神仙大人雖然斥責她放肆，卻並沒有怪她的意思，還仍然願意配合她把衣服穿好，真是個好脾氣的神仙。「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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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把早餐吃了，郗麟靈仍是尷尬不已，她懊惱自己一時沒留意越矩了，那是大不敬啊。好在白螣完全沒有要跟她算帳的意思，平靜地吃著她煮的面，還跟她說：「以後不必準備我的吃食，我已辟穀，不需要吃飯。」她一邊答應著一邊想，這人可真好養活，有個床睡覺就能活下去，那個睡覺的床還是她硬給鋪的，事實上連張床都不用。
吃過早餐后，郗麟靈翻出一雙她買回來后沒怎麼穿的鞋子給白螣換上，那鞋子有點跟兒，她還怕白螣穿不慣不好走路，哪知那人穿上後走得四平八穩，一點也沒有不適應。她很是驚奇，最後白螣的一句話解答了她的疑問：「走的時候用法力托著自己便可以了。」她好想給神仙大人鼓個掌，大仙好聰明。
出門后，郗麟靈帶著白螣去坐公交車，她覺得白螣既然要在這裡生活，那就應該知道一些生活的常識。路上她想到昨天白螣說她拿她東西了，在取回東西之前會一直跟著她，可是她沒有拿白螣什麼東西啊。
看看旁邊搖身一變變成了現代女性的白螣，郗麟靈試探著問：「大仙，您昨天說我拿了您東西？是什麼東西啊？」
白螣看她一眼，態度略有遲疑：「沒什麼，隨口一說而已。我來此地是有事要辦，與你有緣，便想在你這兒借住一段日子。」
郗麟靈當然不信這話，這城市裡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偏偏找上她？她知道白螣肯定是沒有說實話的，但既然白螣不想說，她也不好勉強，便順著那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原來如此。」
「還有，不要叫我大仙。」
「哦。」郗麟靈瞟一眼神情冷清的白螣，讓她直呼神仙大人的名諱她確實有點心虛，不過既然是神仙大人的要求，那也只能照辦。她想了想，找了個話題讓自己便於喊出大仙的名字：「您的螣字是哪個字？」
「……螣山的螣。」
「好巧啊，跟螣山一樣。」不知為何，她說完這話后，白螣斜斜地瞟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帶著一絲鄙視和嫌棄，不過她沒有去在意，嘴裡兀自念叨著：「白螣，白螣，白螣。」她想大概多念幾遍就能熟練而自然地喊出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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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非上班高峰期，公交車上不擠，但去往市中心的車上也很難有空位，郗麟靈把唯一的一個空位讓給了白螣，自己站在邊上，一路上都在給她解說周邊的景物，不過白螣沒怎麼回應她，只是時不時地點點頭，表示在聽。郗麟靈看得出來，白螣對城市並沒有好奇，她想，神仙大人也許並不喜歡這裡，可能真的是為了辦事不得已才下到凡間來的吧。
到了市中心，郗麟靈帶著白螣去逛商場。時間還早，商場里沒有多少人，她帶著白螣一間一間店鋪地看。白螣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她說哪身可能會合適，白螣就跟著她進到哪間店鋪里，也很配合她會去試衣服，只不過白螣試衣服的速度快到讓她羨慕，基本進到試衣間兩秒鐘就能換好衣服出來，她都懷疑那時間是不是只是用來落鎖和開鎖的，她知道那速度肯定是用了法術的結果。
為了不嚇到店員，在白螣第二次去試衣服的時候，郗麟靈跟進了試衣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上的衣服在瞬間就換到了白螣身上，轉而先前穿的衣服掛回了她胳膊上。她咽咽口水，安慰自己這沒什麼，神仙嘛，當然跟常人不一樣。
還有一點讓她羨慕的，便是白螣這衣架子般的身材，穿什麼都極合身，各種風格都能撐起來，其中當屬幹練型的打扮氣勢最強。她覺得這一定跟白螣本身的氣質有關，仙風俠骨。
不過白螣並不愛那些太過合身的衣服，說行動不便，還是穿得寬鬆些更為自在，但在她的強烈遊說下，白螣還是同意買了一身帥氣成熟的小西裝。西裝穿到白螣身上，回身那麼一瞥，立馬有種霸道總裁的氣勢撲面而來，讓郗麟靈看得兩眼發直，發足了花痴。除了小西裝，其他幾身衣服都是寬鬆的悠閑裝，穿在氣質高雅冷峻的白螣身上倒也時尚，別有一番韻味。
買完衣服后又買了兩雙鞋子，之後轉到內衣店，郗麟靈想問白螣要不要買兩身，因為她早上給白螣整理衣服的時候發現她裡面穿的是古代人那種綢緞面料的衣服，感覺挺不方便搭配現代裝的。她才剛張嘴，還沒問出口，就看到白螣看著那些小物件的眼神里滿滿都是鄙夷，好像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一般。
郗麟靈被那眼神嚇得沒敢問白螣要不要買內衣，卻聽白螣語氣極度不滿地問她：「你們會穿得如此暴露出門？」她這才知道，這人是誤會了，以為那是穿外面的。
跟白螣解釋過內衣的作用后，白螣的表情淡定了許多，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小物件，還是搖頭：「不必，這種東西於我來說沒有意義。」
「……」意義？
「貼身之物，又不必被人看見，穿得如此花俏做何？」
「……」說的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