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訝異地看向他,這一路上,不管她如何說服他,他都不為所動,也不肯解她穴道,現在卻二話不說就相信了她的話。

「現在可以治了吧,要不要我運功傳送內力助你?」

他一臉比她還擔心的樣子,不禁令她詫異,看來患難當前,這人還挺有良心的,不枉費她為他挨了這麼一次。

她之所以不怕噬心蠱,是因為她的體質陰寒,她所練的捻花功可以克住噬心蠱的侵蝕,不會那麼快發作,換作別人,大概三天內就死了,而她可以撐三個月。

治蠱是鷹護法巫挽香的拿手絕活,百里熙既然是太子,司徒然必然也在附近,司徒然在,挽香師姊肯定也在,她怕什麼?

說人人到,這時敲門聲響起,門外的元傑領著一名女大夫進門,拱手對巫沐琴說道:「丹姑娘,奉我家主子之命,帶這位香大夫來為你醫治。」

巫沐琴看到師姊時,差點沒笑出來,瞧,她的運氣多好,香大夫就是巫挽香,她這個師姊居然扮起大夫來了。

兩人一打照面,皆很有默契地裝不熟。

巫沐琴客氣道:「有勞香大夫了。」

巫挽香微微一笑。「不敢。」

元傑對丹淮清說:「丹大俠,咱們主子有請。」

丹淮清沉吟,他擔心巫沐琴,不肯現在離去,巫沐琴看出他想拒絕,在他出口前先截了話。

「你去吧,女人治療的時候,男人在可不方便。」

她話中的暗喻令丹淮清一怔,突然想到什麼,表情不自在地轉開。

「好吧,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丹淮清跟著元傑出了房門,巫挽香把門帶上,落了閂,立刻轉身走向她,劈頭就問:「怪了,你不是與他在鬥法嗎?怎麼搞在一起了?」

瞧師姊臉上那曖昧好奇的表情,巫沐琴不用猜也知道師姊想到哪兒去了。

「什麼搞在一起,我跟他可是清白的。」

「清白?那『丹表妹』又是怎麼回事?」

巫沐琴橫她一眼。「『香大夫』又是怎麼回事?」

「司徒然中蠱,我在幫他醫治。」

「呵,那同心蠱不就是你下的?」

「是啊,所以只能由我來醫治,不然他哪可能答應讓我跟。」

「原來如此。」巫沐琴恍悟點頭,師姊這一招的確妙。「你的司徒將軍呢?」

她在百里熙身邊並未看到他。

「太子讓他去召集兵馬。」

「你沒跟去?」

「這是軍事機密,太子和他都不讓我跟,為了不讓他們起疑,我只好乖乖待著。」說到這兒還大嘆了口氣,一臉的不甘心,接著又神采奕奕地問她:「你呢?哪兒受傷了?」

巫沐琴遂拉起袖子給她瞧。

「噬心蠱?」巫挽香擰眉,立刻坐下來拉起她的手細看,並仔細問明原委,巫沐琴遂將過程說予她聽。

巫挽香聽完,對她低聲道:「今夜的突襲是沖著太子來的,那噬心蠱應該是用來對付太子的,只不過陰錯陽差,搞錯了對象,用到了丹淮清身上。」

巫沐琴聽了一驚,原本苦澀抑鬱的心情因為這個消息而瞬間振作起來,那噬心蠱竟是針對相公的?

怒火給了她力量,她沉下臉色。「是誰要殺他?」

「想要太子死的人肯定是竇皇后了,太子和皇后之間的明爭暗鬥早就鬥了很多年,只要太子活著一天,竇皇后的皇子就上不了位,這一路我瞧著,太子受襲就不止一次。」

巫挽香的注意力都在噬心蠱上,所以沒看到巫沐琴眼神中的冰冷。

「我要治蠱了,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要引出蠱毒,便要以蠱攻蠱,巫挽香抓住她的手,拿出一根針,往她手臂上紫黑色的線紮下去,黑血立刻冒出,接著又在上頭撒下一種綠粉,那黑血立刻朝綠粉流去,沒多久,一條蠕動的黑蟲從濃稠的綠粉中冒出來,巫挽香立即拿出一個小瓶子,將黑蟲裝進去,蓋上蓋子。

隨著黑血排出,巫沐琴手上的紫黑線也漸漸消失,恢復了原本的白晰,巫挽香抽出針,在扎針的部位抹上藥膏,不經意發現了一件事。

「咦?」巫挽香驚詫,抓著谷主的手臂細看。

巫沐琴原本陷入沉思,被鷹護法的動作給拉回神,突然想起什麼,立即抽回手臂,拉下袖子。

「谷主,你的守宮砂呢?」

巫沐琴目光閃爍,這反應分明是心虛了。

「你破處了?那人是誰?」巫挽香立即逼問,谷主不在的這半年間,居然找了個男人開苞?

巫沐琴見瞞不住了,只得不好意思的點頭承認。

巫挽香可驚訝了,是誰得了谷主的心,讓她願意把身子給對方?

「是誰?」巫挽香逼問,想起什麼,又道:「是丹淮清?」

「不是他。」巫沐琴立刻否認。

「不是他?那是誰呢?我不管,你可得從實招來,到底是誰把咱們谷主小師妹的心給偷走了?」

巫沐琴在師姊的逼問下,遂把百里熙供了出來。

「太子?」巫挽香低呼。

巫沐琴點點頭,臉上是無辜的表情,瞧師姊這震驚的反應,她以為師姊會反對,會跟她分析利弊,畢竟太子是皇家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或是老百姓。

「你居然睡了太子?那可是未來的皇上啊,你行啊,佩服、佩服!」

巫沐琴望著師姊一臉的興奮,嗯,好吧,她承認他們萬花谷的人一個個的想法都很驚世駭俗,難怪被世人視為邪教。

「莫說我,你和司徒然到底如何?」

巫挽香表情一垮,大大地嘆了口氣。「還沒呢,那傢伙固執得很,跟個石頭一樣,到現在還不肯就範。」

「他不收你?不會吧,我師姊這麼好又這麼美,他到現在還不動心?」

巫挽香的美跟她巫沐琴是不一樣的,挽香師姊不笑時,有一股冷艷感,但只要她願意笑,那股冷艷立即如冰雪融化,春意綿綿,直勾人心,谷中愛慕師姊的男人們為博她一笑,甘願為她做任何事。

巫挽香原本垮下的臉忽而笑得嫵媚。「他不肯碰我,是因為他現在仍是戴罪之身,所以不想耽誤我,我告訴你,他可不是討厭我,而是太有責任感,大業未成,不談兒女私情,還有一點,就是我身分未明,我們救了他,卻不肯告訴他我們是誰,他對我置氣呢,還故意板著臉孔對我。」

「那你還纏著他?」

「當然,是我先看上他的,又不是他看上我,既然我看上了,當然要努力追求他嘍。咱倆在谷中一起長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看上眼的自然要出手,除非他不喜歡我才會放手,但他不是呀,明明對我也挺動心的,卻又硬撐著,我就不信吃不到他。」,巫沐琴禁不住捧腹悶笑,挽香師姊向來敢愛敢恨,依自己看,那位司徒將軍遲早會成為師姊的囊中物。

巫挽香為她解蠱后,便得去向太子百里熙稟報,在離開前,她突然轉頭問了一句。

「師妹,你愛他嗎?」

巫沐琴回過頭,對上師姊認真嚴肅的神情,她彎起了笑,沒有猶豫的回答。

「是的。」

巫挽香點頭。「我明白了。」然後她走出房間,帶上了門。

在師姊離開后,巫沐琴依然坐在床鋪上,她靜靜的待著,不一會兒,兩行清淚自她眼角流下。

她低著頭,任由淚珠無聲滴落,床帳再度輕輕被掀起,巫沐琴怔住,她回過頭,對上了師姊溫柔的眼,她沒想到師姊竟然去而復返。

巫挽香嘆了口氣,坐在她身旁,將她攬入懷中。

「我就知道,從小到大,你從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掉淚,總是在人前微笑,越是難過,越是笑得歡,你呀……

想哭就哭吧,我又不是外人。」

巫沐琴伸手抱住師姊,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眼淚,抖動著身體,在師姊懷中無聲的哭泣。

「他是未來的帝王……我跟他……註定不可能……」

「我知道。」

當巫沐琴得知相公是太子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帝王的女人得不到專屬的愛,只有寵,可就連寵愛也都要和其他妃子均分,因為帝王必須雨露均沾,平衡各妃子背後的家族勢力,每三年還要選秀女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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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拿美人欽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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