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世間萬紫千紅,唯她是情之所鍾

149.世間萬紫千紅,唯她是情之所鍾

慕志為見這狀況不太對,聽到他們的話,心裏又驚又疑,慕奕怎麼可能還活着?怎麼會!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丟到大海里?

可,那陣沉穩的,從容不紊的腳步聲,不可忽視的,在每個人的心頭響起。

搬運著傢具和扛着大麻袋的士兵們,不由自主地,紛紛讓開了路子。

那個久日不見的人,穿着一身英氣逼人,冷峻嚴肅的軍裝,踩着黑色嚴謹的軍靴,在中間的那條道路里上,從容不迫地走來。

小周眼眶發熱,抬手猛地擦過眼角的濕潤,掉頭奔進院子裏。他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他就帶出一把太師椅,放在階梯上。

慕奕一步步踏上階梯,渾身散發強大的氣場,令人心折。當他旋身,在太師椅穩穩地落座時。他的親信部隊,個個流下了激奮的淚水,此時此刻,才是王者歸來!

「要闖進我司令府?」場面上噤若寒蟬,他坐在太師椅上,居高臨下地掃了眼台階下的眾人。

那眼神鋒利如刀,讓人不寒而慄。

慕志為見這狀況不太對,聽到他們的話,心裏又驚又疑,慕奕怎麼可能還活着?怎麼會!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丟到大海里?

可,那陣沉穩的,從容不紊的腳步聲,不可忽視的,在每個人的心頭響起。

搬運著傢具和扛着大麻袋的士兵們,不由自主地,紛紛讓開了路子。

***

其實慕奕回來這趟很不容易。

他想,就算那些人機關算盡,猜到他有可能沒死,謹慎過頭地在約定的遷居那日視察著天津境口,慕奕也覺得,他們是逮不到他的。

他這般想法,不過就是仗着坐飛行工具入境的優勢。

可誰想到,他們居然那麼謹慎,不僅在各個交通車站盯梢,就連某條街道也不放過。

昌盛街那條老衚衕,是去往司令府的必經之路。當他極其低調地走過那裏,就被人截住了。

這些人帶了槍,想必就是想要他死。他一看就知道,是堂弟慕域的手筆。

解決了這四個小嘍啰,慕奕以為就這麼完事了。誰知道,到了河西,又被十幾個穿黑衣馬褂的高壯男人圍攻。

慕域知道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慕域,是以他便派了實力幹將來。

實力二字,自然不是吹的,他們的功夫,比先前四個小嘍啰強太多了。

慕奕就是有兩三把短槍揣在身上,也未必能突出重圍。

他才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以多欺少,卑鄙無恥」這種廢話。

他二話不說,便握著兩支短槍,雙手齊開。

一路躲躲藏藏,追逐躲避,慕奕勉強斃了五個人,後面的體力消耗太多,快要招架不住了。

他憤恨地捶打了牆,正準備跳出去跟他們決一死戰時,忽聞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

慕奕敏銳地發覺,應當是有人加入。

他躲在巷子裏,聽着外面的打鬥聲,一時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

直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喊道:「慕司令,你先走,這裏交給我們!」

慕奕心神一凜,立即閃身出了巷子,就看到鴻門的張九以及其手下正在跟慕域派來的那幫人交手。

慕奕一點都不驚訝鴻門知道他的行蹤,只是他疑惑,為什麼鴻門會幫他?

時間有限,他不再多想,拉低帽沿就往河西路直衝。

他先去了軍政府。

慕奕剛走到軍政府,就看到門口守衛的士兵都換了一副陌生的面孔,儼然是二房那邊的人。

他們看到衣衫襤褸的慕奕。頓時臭了臉,趕蒼蠅似的說:「哪來的叫花子,走走走……這可不是你乞討的地方!」

慕奕驀地抬高帽沿,露出刀鋒一樣冰寒的眼睛,「我是慕奕。」

站崗的士兵一愣,而後脫口道:「這個人早就死了,你怎麼會是……」在慕奕冷厲的眼神下,這兩人登時噤了聲。

這樣的氣勢,怎麼會是個落魄的叫花子所能有的?可是……那個慕奕,不是已經死了一年半載了嗎?

在他們思考對策的時候,慕奕不耐,一把揮開他們,大步跨進大門。

「哎……你給我站住!未等通報,不能擅闖軍政府!」

聽那兩個沒用的飯桶在身後追着喊,慕奕不屑地想,他慕奕幾時要等通報才能進門?況且,這天底下還有哪個人有那個資本讓他等?

陸督軍正在辦公室里跟慕域電聊。

辦公室的門驀然被踢開,嚇了他一大跳「他媽哪個混小子……」

陸督軍的話語,最終在見到慕奕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你……你是……」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慕奕不管他是什麼表情,命令道:「馬上給我準備一套軍裝!」

陸督軍傻眼了,他萬沒想到慕奕就這麼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剛剛他還在電話里祝願慕域早日登上司令的位置,從他那個無能的父親手上奪過權利。總而言之,陸督軍就是慕域的人。

既然是他的人,自然也就對慕奕死去一事有所了解。

「嘭!」慕奕踢開了一個凳子。

陸督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忙點頭哈腰,「是是,我現在就給您準備衣服。」

他悄悄瞥了眼慕奕身上殘舊的衣衫,快步走了出去,然後附耳告訴一個小兵,讓他立刻去給慕域彙報。

陸督軍將疊放整齊的黑色制服放在桌上,「司令,您的衣服……」

慕奕能回來,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陸督軍沒有阻撓他去司令奪權,準確來說,是不敢與他有正面的衝突……況且,他的褲腰上,別了兩支短槍。

他穿戴整齊后,便踩着軍靴威風凜凜地出去了。

方才守門的士兵眼看他走來,嚇得低下頭去。當他經過自己身旁,那兩人連氣兒也不敢喘。

慕奕沒有找他們算賬。時間緊迫,這兩個小兵,以及整個軍政府的新人軍官,他回頭再來收拾。

***

司令府門口,劍拔弩張。慕奕從天而降一般,瞬間扭轉了整個局面。

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一句話也沒有說。

可。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種人,有震懾全場,令人信服的能力。

慕奕穩穩地在太師椅上落座,銳利的鷹眸橫掃全場,最後,視線落在他那個二叔,慕志為身上。

「要闖我司令府?」

慕志為雖然出身軍家,但他到底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沒有那麼強大的意志力。面對這個侄子,他很沒出息地、怯場了。

這位侄子十二歲的時候,就成了射擊界的第一把手,而慕志為那時在花天酒地。玩女人。

侄子十九歲的時候,首次領兵出戰,成功平了內蒙古叛軍,打響了名聲。而慕志為還在軍營里掛閑職。

他比他長了二十歲,然而卻遜色於這個晚輩。

慕志為平生沒什麼大志氣,是以他也不急,反正他有個野心極大的兒子,他樂意看他跟慕奕斗。

不知道該說這個侄子太得老天眷顧,運氣好得不得了,所以每次都打了勝仗。還是該說自家兒子慕域的能力遠不及他堂兄。

總之,慕奕的戰績實在搶眼,強悍地將慕域壓死在下面。

「咳咳。」慕志為乾咳幾聲,「我怎麼會闖司令府呢?你誤會了阿奕。」

他這話一出,司令府的軍官便露出了輕蔑的眼神。果然還是要他們家司令出手,才能鎮住這群魑魅魍魎。

慕奕盯着他,「那麼,那些是怎麼回事?」他指的是那些搬運士兵。

他在血腥與生死的戰場中摸爬滾打多年,那雙眼睛充滿了戾氣,被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慕志為深感壓迫,當即就慫了。

他機靈一動,「哦,你說這些傢具啊?我看司令府那套紅木沙發太陳舊了,打算買新的送來。」

慕奕瞧了眼嶄新的傢具,薄唇一勾,「這麼說,這是送給司令府的?」

「是!」慕志為咬牙,忍痛應聲。

「大帥!」竇氏急了,扯了扯他的袖口。

慕志為瞪了她一眼,「閉嘴!」

這個蠢女人什麼也不懂,如果名貴傢具能換來粉飾的太平,就沒什麼捨得不捨得了。

看看死在他腳下的那名心腹副官,便知道慕奕是殺雞儆猴。

慕志為安分了,他的部下士兵更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就算慕志為忍痛割愛。把新傢具送給他們司令府,董氏也不想收。

「阿奕,咱們不要這群狗賊的東西!」

慕奕嗯了一聲,他原本就沒打算收下。若收下了,明顯是給了慕志為面子,將此次的叛盪粉飾太平。

「賈平,」他開口召喚這個很久沒有叫過的名字,「把這些,都拿去賣了,充錢庫作軍餉。」

賈平應了聲,乾脆利落地召集其他幾個小兵一起把慕志為新買的傢具扛到轉賣鋪去。

慕志為傻眼了,慕奕全程公開,與他二房撕破臉皮!當年,慕剛還顧忌著兩家的情誼,都沒敢直接撕破臉,而這個慕奕居然就這麼做了!

「慕奕!」慕氏的族長看不下去了,老人家今年六十五六,身子還硬朗得很,喊起人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你不要以為你身份高上,就用權勢欺壓你叔叔!你是司令又怎麼樣?就能肆意妄為了么!」

耳邊聽着老族長的教訓,慕奕嗤笑,嘲諷道:「謊報本司令身亡異地的消息。企圖鳩佔鵲巢,明眼都知道,肆意妄為的是誰。」他話鋒一轉,眼中含冰,「知道謊報軍情,以下犯上是什麼懲罰么?」

說完,他拿起了槍,輕撫黑洞洞的槍口,「我這個人愛痛快,不喜慢慢折騰人,只要一槍,斃了他。」

老族長身軀一震,不自覺地退後一步,「你這個殺人狂!」

慕奕似笑非笑,「族長您老人家何必害怕?我只殺該殺之人。」

如果任局勢這麼發展下去,恐要不妙。他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一張肥厚的臉笑得僵硬,「阿奕啊,你能活着回來就好,看我們大夥為你擔心的……現在,你都平安回來了,我們大家都該回去了。」他亡羊補牢地再補充一句,「今天的事兒,就是個誤會,阿奕你別想太多,咱們還是一家人。」

慕奕嘴角的笑意冰涼徹骨,他沒有應聲。

慕志為便當他是默認,若無其事地領着一隊士兵回去了。

步入府門,董氏急忙把他拉到客廳,要他詳說這一年裏的經歷。

慕奕隱去了盈袖的那一段,其餘的全說了。

董氏聽他說了漁村的生活,心就揪成一團。她對那個叫貝拉的洋人女孩既氣恨又感激,氣恨她奴隸自己的兒子,同時也感激她救了慕奕的命。

「奕哥,我發現你,變了好多……」孫香玉說。

「哦?我是哪裏變了。是曬得更黑了,還是被餓瘦了?」他自我調侃。

「不是不是,」孫香玉撓撓頭,「具體是什麼變了,我說不上來。」

慕琪笑道:「不是他的體形發生了變化,而是性格變得穩重了,讓人感到踏實,對不對?」她看向孫香玉。

孫香玉忙不迭地點頭。

慕奕近年的去向交代完畢之後,董氏便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二房那邊意圖不軌,我們絕不能姑息此事!要不是你及時趕來,他們早就強闖司令府了!所以阿奕,這個臉面。必須撕破!」

「我沒有繼續追究此事,自然有我的打算。」慕奕說,「您也知道,族長站在他們那邊。若強硬施罪與他們,族長會把這事鬧大,然後被各大紙媒傳播出去,到時影響的是司令府的名譽。」

董氏眼中有光,感嘆道:「以前的你,不會顧慮這些。現在……我想你阿爸若還在的話,會感到欣慰。」

慕奕扯了扯嘴角,神色冷肅,「姆媽,我懷疑慕志為與華南有勾結。眼下,就是要找到他們勾結的證據,然後藉機將他們從族譜中除去。從今往後,各不相干。」

慕琪道:「如果他們當真與外敵有勾結,在軍家可是犯了大忌,死都不為過。不過,問題來了,要怎麼獲取證據?」

「不如我們派人潛伏在他們身邊?」董氏提議。

「慕域為人謹慎,潛伏行不通。」慕奕說,「明天,我就會回到軍政府拿回軍令,開始執行軍務。部署華南之戰。二房的事,暫且放下。」

想起他的「死」,董氏至今心有餘悸,她不敢讓慕奕出戰,再冒生死的危險。「歇歇吧,你剛回來就又要打仗,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讓姆媽擔心?」

慕奕很無奈,「姆媽,作為軍人,已經習慣走在生死的邊緣。你放心吧,這次的戰役。周期不長。」

董氏見他胸有成竹的,就不說什麼了。

華南一戰,慕奕謀划多時,早在南洋漁村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了戰略,經過無數個日夜的琢磨深思,一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戰鬥方案在腦中產生。

慕奕再次出征,儘管他表現得再如何的自信,董氏還是擔憂他的性命。

此時的慕奕非彼時的慕奕,他的態度更沉着,做事更穩重,目光更長遠。從容不迫地指揮着萬馬千軍。

短短一個月,便入駐廣州,逼得華南司令盧標低下頭來求和。

慕奕看着年過中旬的盧標,心神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清源,那個跟隨了九年的大男孩。

他就是這位華南司令盧標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吧?在漁村的那一年裏,他想通了很多事,他知道清源的目的,卻不知他的動機……當時,慕奕被扔下了海,在意識消失之前,潛在水底。他知道清源死在他的同夥手上。

清源背叛了他,可他卻覺得,那九年的情誼,是真心的吧,他完全看不到一點虛假。如果那是清源的偽裝的話,他只能說,他的演技太好。

***

華南軍戰敗,盧標奉上海南這座省城向華北求和。

慕奕接受了,盧標鬆了口很大的氣。據說,慕奕野心極大,有統一中原的雄心壯志。但按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跟傳聞不一樣,他以為,慕奕不會滿足一個海南。

其實傳聞並沒有錯,慕奕確實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只不過那些雄心壯志,都成了曾經。

回歸天津之前,慕奕跟盧標要了一份『合作證書』他與慕志為的勾結證據。

盧標心中訝異他消息的靈通,但還是把那些來往的書信和電報交給了慕奕。

慕奕回到天津后,便用這些書信交給了族長。

族長就是想偏袒二房,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也只能公事公辦。

解除了家族的關係,兩個姓慕的人家,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二房在走投無路之下,慕域煽動父親造反。

慕志為的行事能力不行。不敢冒這個險。慕域費盡口舌,好不容易說動了慕志為。

結果,慕奕一句話,就讓慕志為心甘情願地接受懲罰有期徒刑二十年。

慕志為這個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勝在有自知之明。

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毛病,有時候,恰巧能拯救命運。

有期徒刑,比起為一時的衝動而敗死,貪婪又惜命的慕志為果斷地選擇了蹲牢。

而慕域,他這輩子似乎一直在跟慕奕較勁。

從幼年的崇拜。再到少年的嫉恨,窮盡半生,他還是追不上他的腳步。

他不是不知道彼此武力的懸殊,也不是不知道以卵擊石的後果,但他就是想跟他堂堂正正地對戰一場……

其實不用對戰,慕域就已一敗塗地了。

清源是盧標棋盤上的一枚棄子,一枚不知道遺忘在哪個角落的棄子。是他點明了盧標,重拾這顆棄子,發揮它最後的作用。

他跟盧標達成了合作協議,只要慕奕除去,慕志為接任司令后,他再略施計謀,從他這個無能的父親的手上奪走權勢,之後便分割了華北的兩座城池與合作夥伴盧標。

華南的領土本就不大,盧標很希望能夠擴大版圖……

慕奕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壓過他的頭頂上了,他再也不用那麼費盡心機地追逐他的腳步。

只可惜……他沒有死。

他就是這麼無堅不摧,一如既往,所向披靡。

他還是幼時的他,心中不可超越的存在。

***

董氏見慕奕沒有對慕志為父子趕盡殺絕,已經不會感到驚訝了。若是按他過去睚眥必報的狠戾性子,恐怕不止關地牢二十年那麼簡單。

他的心,終於得到了成長。

董氏是為慕奕感到高興,儘管她對二房的所作所為心裏余怒未消。

「姆媽。那個毛什麼小姐……好像最近沒看到她了。」慕奕裝作不經意地開口。

「你想做什麼?」董氏不動聲色地問。

慕奕咳了一聲,「我認為她還年輕,不能因為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而浪費了女人的青春時光。所以我……」

「你想離婚?」董氏介面道,譏誚地看着他,「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好歹是名義上的妻子,你竟然如此不上心!你知不知道,她從兩年前,就已經搬走了!」

慕奕驚奇,「我怎麼不知道?」

董氏:「……」

慕琪在一旁吃着丹麥餅乾,含糊不清地說:「還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姆媽找了人。替你把離婚書籤了。嗯,在你離開天津,去南洋的時候。」

「姆媽……」慕奕喉嚨微哽,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原來姆媽在背後為他解決了這些、他認為難以解決的難題。

「現在,她的情況怎麼樣了?」慕奕還算有良心,稍稍關心下毛依依的現狀。

慕琪說:「她如願嫁給江涌了。當然,故事的結局也不是公主跟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王子依舊是花心王子,公主么……就有得頭疼了。」

董氏聽到慕琪這個比喻,不屑地笑,最後總結:「不是每個身份尊貴的公主。都能配得良緣。就如同,這世上那麼多的灰姑娘,卻只有一兩個幸運兒才擁有水晶鞋。」

聞言,慕奕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麼?」董氏搖了他的肩膀。

慕奕反應過來,忙說:「沒有……」

董氏拍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習英文,學習西式的貴族禮儀!」這小子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她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你想去找她?」

慕奕被戳穿心事,索性便大方地承認了,直視着董氏的眼睛。「是,姆媽。也許您不懂,也許這世上比她更好的女人大有人在。但是,在這千千萬萬的女人當中,我只要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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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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