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60.第六十章

長生堂。

沈長火不動聲色的看着幾乎所有人都被召集了起來,沈定澤並未告知大家原因,也沒有人多問,似乎形成了某種條件反射,按照沈定澤要求做事就行。他眼中滑過一絲不滿,他們都在為沈定澤拚命,然而那個人所為何事都不曾告知他們,大概很多人即使死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而死吧?

沈定澤就是待在那個位置太久了,高高在上的座位坐久了,真就以為自己是人上人了,別人都是螻蟻,於是那些螻蟻就應該為他付出一切。憑什麼呢?憑什麼得為那樣一個人付出一切?那個人不值得。

別人不清楚今天會面對什麼,但他沈長火卻很清楚,今天這一戰就是你死我亡。

沈長火也該去準備了,他向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中途卻遇見了一個熟人。沈長水?他怎麼可能回來?這種時候,沈長水應該被關在警察局才對,邵嘉明也不可能把他放回來。帶着不解和詫異,沈長火急步走了過去,「長水?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沈長水一邊回答,一邊把手上戴着的黑色手套脫下來。

沈長火睜大眼睛看着沈長水的手,十個手指俱都在,哪裏有缺少一根指頭?

在沈長火詫異的時候,沈長水已經動手,他動作又快又狠,很快就把毫無防備的沈長火抓了起來,用繩子直接捆綁起來,為防止逃脫,雙手還用類似手銬的東西銬在背後。

沈長火驚怒,「你這是做什麼?你都在幹嘛……還不放開我?沈長水,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沈長水拖着這個曾經的好兄弟,「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麼,關鍵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當沈長水把沈長火直接推進一間屋子裏關起來時,沈長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間屋子裏已經關了不少人,好些都是他的手下,有一些甚至連沈長火自己都沒有聯繫過的人,但他們待在這裏,只能說明他們全都與永恆堂脫不了關係。沈長火又急又怒,簡直想大笑,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然能夠按兵不動,直到今天才動手,他是不是該誇獎沈定澤善於隱忍?

沈長水戴上帽子,趕去和大部隊匯合,查這些人廢了他很多心思,雖然發現曾經的兄弟也在其中時,他也很憤怒,但是他不會手軟。

車裏,葉青對沈定澤點點頭,長生堂內已經處理好了。沈定澤摸了摸穿着的這件大衣,這是他走出長生樓時,孟若妤親自把衣服送下來,直到他穿上才肯回去。他摸了摸衣服里側,掛着兩把槍,他眯了眯眼睛,這才看向駕駛位上的葉青,「走吧!」

幾輛車映在漆黑的夜裏,神秘,也很危險,但只有經過最漆黑的夜,才能夠迎來黎明。

孟若妤回到九樓,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也離開了長生堂。

永恆堂內,周成毅早已經帶人離開,因為這一次行動不容有失,他帶去了永恆堂大部分人,並且都是永恆堂平時的主力。周成毅離開后,周進恩便一直有些忐忑不安,似乎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按理來說,今天的計劃應該很成功才對,為什麼自己會感到不安呢?

有人敲響了周進恩的房門,如果是平時,遇到這種行為,他會很不滿,打擾他的人下場會很慘,但今天,他需要別的事為他轉移注意力,「進來,什麼事?」

「老爺,葉小姐說她有事報告。」說話的是阿祥。

葉小姐?周進恩沒有什麼印象,不過因為傳話的人是阿祥,所以周進恩還是讓葉薇薇進來了。阿祥能把這個人帶到自己面前,說明這個人要說的事具有一定重量。

葉薇薇很忐忑,面前的這個老人是永恆堂至高無上的存在,她吞吞口水,也不敢抬頭,「老爺……上次來這裏的那位孟小姐,我曾見過她。」

周進恩皺皺眉頭,不動聲色,「哦?在哪裏?」

「在一家整形美容醫院。她當時戴了口罩和帽子,所以我一時之間沒有認出她來。」葉薇薇是和一個朋友去的那家整形美容醫院,那個朋友是想做雙眼皮,朋友拉着她的衣服讓她看孟若妤的眼睛,說這個美女的眼睛很漂亮,因此葉薇薇多看了孟若妤幾眼。葉薇薇對那雙眼睛,非常有印象。

周進恩笑得非常溫和,「她去那裏做什麼?」

葉薇薇收起了緊張,她用了不少手段,還真去調查了一番,當知道孟若妤竟然還簽訂了保密協議時,更覺得其中有貓膩了。

「我費了不少心思,才打聽到了,孟小姐去那裏是除掉背上的胎記,順便除了幾顆痣。」

周進恩沉默,也沒有人敢說話,都等着他反應。除胎記?如果沒有問題,為什麼會行蹤那麼鬼祟,還專門簽訂保密協議?胎記是一個人身上的某種標誌,孟若妤要把這種標誌除去,是想遮掩什麼?

遮掩身份?

周進恩腦海里閃過無數個念頭,孟若妤和孟瀟瀟長得一模一樣,孟若妤當初被他們安排的地方距離沈定澤所住的地方並不算很遠。孟若妤為何偏偏和自己兒子談戀愛?還在這種特殊的時候出現在永恆堂?有沒有可能孟若妤都是故意的?

儘管孟若妤很聽話,做的事也很讓周進恩滿意,但這一刻,周進恩仍舊懷疑上了,「去,把孟若妤母親帶來,我想我有必要和她好好聊聊。」

阿祥擰著眉頭,「老爺,我們能動用的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還不快去?」

阿祥也不敢多說,立即下去了。葉薇薇卻是很慶幸,她沒有想到,她報告的事竟然真的很有用,這得感謝她自己的謹慎,孟若妤的胎記是背上,範圍也不大,卻偏偏要除去,而且那個醫生還說過胎記的形狀似乎很漂亮,像一隻蝴蝶,可是孟若妤一點猶豫都沒有。這讓她立即覺得有些隱情,如果她這次立功了,不知道能不能換取一些自由?

永恆堂的幾個人很快就出去了,他們來到孟慧然的住處,直接開門進去。這裏有盯着孟慧然的人,不過顯然這件事比較急,否則周進恩不會忘記這一點,反而是讓身邊更信任的人前去。

孟慧然看到這些人,臉色都變了,「你們……你們……來做什麼?」

「跟我們走吧,老爺要見你。」來的人說話可不客氣。

孟慧然努力笑了起來,「老爺……他找我有什麼事?」

「還不是你那好女兒?沒事去什麼整形美容醫院……」

說話的人被旁邊的人狠狠一拍,「就你話多。」然後又看着孟慧然,「還不快走?」

剛才說話的人小聲嘀咕,「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不是那個女人,我們哪裏需要這麼麻煩跑這一趟……也不知道老爺怎麼想的,一點小事也膽戰心驚的……」

孟慧然皺着眉頭,「我想上洗手間,就幾分鐘……我憋不住。」

一個類似領頭的人嫌棄的揮揮手。

孟慧然立即沖向洗手間,她把門反鎖了,站在洗手池前,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周進恩要見自己?因為若妤的事?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也對,當年的事雖然她隱瞞了,難保沒有別人知道。

那時候的孟慧然早就察覺到了,孟若妤常常往外面跑,不過那個女孩向來很聰明,不會留下明顯的漏洞,只會選擇周末出去。後來有一次,孟慧然攔住了孟若妤,問她出去做什麼了,不要做不該做的事,孟若妤卻對她笑,說如果那件事成功了,她們就可以擺脫這種讓人絕望恐怖的生活了。

孟慧然有一次跟蹤了孟若妤,她看到她和一個少年在一起,那是在書店門口,少年一步三回頭,少女一直盯着少年的背影。

那一次孟慧然把孟若妤帶了回來,她以為孟若妤會向自己交代這一切,然而孟若妤只是問她——愛情究竟是什麼?

直到現在,孟慧然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當年那個少年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沈定澤。

當年的孟慧然瞞下了這一切,也是因此,她和孟若妤變成了真正的母女。之前永恆堂也應該查過這件事,也派人來問過她,她膽怯又害怕,大概就因為這種反應,別人更相信她不會說謊。

孟慧然把洗手池堵住,打開水,故意把水流調成比較小,她盯着那水,突然笑了。她怕了這麼多年,想過無數次自己會如何死亡,她是個膽怯的人,不敢跳樓,不敢用刀刺自己,也不敢喝□□,對她這種人來說最輕鬆的死法竟然是溺水而亡……

這一刻,她一點也不害怕,甚至很輕鬆,因為她終於有理由也有勇氣選擇解脫了。她這一生,唯一的親人是孟若妤,如果她連這個女孩子也背叛了,那她活着的唯一的意義都沒有了,真好,她還保留了她存在的唯一的意義。

只是——我的女兒,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孟慧然把頭埋進了水裏……

外面的人等了一會兒,不耐煩的催促,「好沒有?麻煩死了……」

沒有人回應,過了一會兒,咚的一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笑了起來,「老人痴獃了不成?這麼大個人還摔了?」

「喂,你摔死沒有?沒摔死叫一聲啊?」

繼續笑,「難不成摔死了。」

過了一會兒,坐在沙發上的類似領頭的人眉頭一皺,「不大對勁。」

男人衝到洗手間門口,猛的敲門,然後直接撞門,幾個人合力把門撞開,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俱都嚇了一跳。孟慧然臉上頭髮都是水,而她倒在地上,頭撞倒在地,地上不停流血,這副樣子詭異而瘮人。男人上前蹲下,伸手去觸摸孟慧然鼻孔,已經沒了呼吸。

他們沒有過多停留,走出門想通知周進恩這裏發生的事,結果才出去,就被人直接逮捕。

「警察,都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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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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