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的和問出的

忘記的和問出的

江蒙看了看賀瑜,沉思了一下,開口道:「貪狼,你可還記得破軍與你從小一起在菩仙巷裡長大?」

賀瑜搖了搖頭,開口道:「我記不起來關於我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所有場景,但是有時候會有片段的記憶在腦中閃現,對於破軍,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他每次遠征歸來時的情景。」

江蒙和鳳西來相互對視了一下,無奈搖頭道:「看來真的是有人對你的記憶做了手腳,而且是專門針對破軍的。」

鳳西來摸了摸下巴道:「既然還有記憶閃回,那就表示這段記憶並沒有沒抹去,而是做了封印。這種手法,非廉貞莫屬了。」

滕九洲沉聲道:「要儘快找到廉貞問清楚。」

江蒙皺了皺眉眉頭道:「可是我們上一次見到廉貞的時候已經問過他了,看他否認的樣子也不像撒謊。」

滕九州冷哼了下:「若論起撒謊,普天之下恐怕也沒有幾人強的過他。」

江蒙沉思了一下,暫時放下猜測,轉而對賀瑜說道:「貪狼,你和破軍兩人年紀相仿,菩提往生錄上記載,你二人是同一天出生,進入菩仙巷后,你們兩人相識,一同長大,攬月宮之亂后,殺破狼三星隕落,天宮星盤重任,你二人同時入選星宮宿主,分管天樞搖光二宮。」

賀瑜眉頭微皺,努力回憶兒時的場景,記憶中卻完全沒有破軍的影子。

茹願看著賀瑜的模樣,開口道:「如果貪狼被抽走的是和破軍之間的感情記憶,那麼恐怕兒時的場景也一同被封印了,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他們兩人入天宮的時候感情就已經很好了。」

江蒙點了點頭道:「你們二人對外公開出櫃之時,是在紫微帝君的成年禮宴之上,帝君千歲成年之禮,宴請天宮百官,那日廉貞和武曲在宴會之上起了衝突,對於廉貞的放浪形骸,帝君不悅,你起身幫廉貞說情,說無論神仙凡人,心中有所喜愛之人,才為真性情。帝君與你關係一向最好,也就沒有深究。然而,話題也由此轉了向,帝君出言詢問你心中可有喜愛之人。」

賀瑜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江蒙。

江蒙繼續說道:「你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破軍的宴桌前。你們二人微笑相視,然後,你拉起破軍,兩人在大殿之上擁吻。」

鳳西來笑著搖了搖頭道:「現在想起來那個場面還是很印象深刻,天宮數萬年歷史下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紫微大殿之上公然接吻,還是倆男的,貪狼,你一定不記得了,你們倆親了有多久,那大殿之上就安靜了多久,最後直到殿後那星宿菩提驚天逆動,才把你二人分開。可見你二人之舉驚天動地到何程度,後來,帝君拔出了星河攬月劍,才平息了星宿菩提的異動。從那之後,帝君下了一道旨意,禁止在紫微大殿之內有親密行為。」

文曲繼續說道:「從那日之後,你們二人的戀情便也算昭告天下了,只不過破軍乃天宮第一武將,常年在外征戰,你們兩人也算聚少離多,後來除了有一次天同誤入搖光宮,撞見你們二人親熱,再也就沒有什麼過分之舉了。」

茹願用手摸了摸身側的台幾,開口道:「所以說,整個天宮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和破軍兩人是一對兒,從南斗下凡眾人的跡象表明,他們也都知道,只有你,忘了這件事。」

賀瑜的雙手微微握緊了一下,沒有出聲,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了葛初一凝視自己時的目光,熱烈中帶著一絲的無奈。一想到他明知道自己的愛人忘了自己,卻還是靜靜地守著對方,賀瑜心痛如刀絞。

賀瑜閉上眼睛,心中念道:「初一,你究竟在哪裡。」

半晌后,賀瑜開口道:「文流是不是還在東大附屬醫院,醒了嗎?」

鳳西來點頭道:「昨天剛醒,現在還不能活動,不過之前你已經問過一次了,他知道的應該已經都說了,再問也未必會有結果。」

賀瑜開口道:「之前我忘了一個人,今天下午我們去醫院。」

下午之時,一行眾人出現在了東大醫院的病房,茹願一踏入那四人間的病房便皺起了眉頭,隨後叫來了醫院的院長,十分鐘后,文流被轉入了全院最好的套間病房。

進了套間,茹願坐在沙發上,這才稍微滿意道:「這才像個樣子嘛。」

病床上的文流被綁著固定支架,身體還不能動,他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目光落在茹願的臉上,微笑道:「祿存?多謝了。」

茹願笑道:「文昌,客氣了,本來就是貪狼害你住的院,這點醫藥費,本該就是我們出。」

文流轉頭,又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武曲,面露驚訝了一下,隨後繼續笑道:「武曲,你也覺醒了?怎麼,今天你來又要打一架嗎?」

武曲開口道:「不想挨打,就趕快說出其他人的下落。」

文流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就算你打死我,我也還是這句話。」

鳳西來冷哼道:「你是真當我們傻子呢?別以為廉貞不在你就肆無忌憚了。」

文流眨眼道:「可事實就是,廉貞不在,你們就是沒辦法。」

這時,門外想起了賀瑜的聲音:「這可未必。」

隨後,賀瑜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纖瘦的女孩。

江蒙和鳳西來定睛一看,那女孩正是魯皮皮,兩人頓時明白了。

魯皮皮似乎有些緊張,怯生生地看著一屋子人,賀瑜拉起她的手臂走到文流的床前,鼓勵她道:「別怕。」

魯皮皮看了看病床上的文流,對方也一臉疑惑地打量著她。

魯皮皮問了問心神,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隨後看著文流說道:

「你好,我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文流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意,轉而對賀瑜說道:「貪狼,你搞什麼鬼,弄個小姑娘來施展美人計嗎?可惜……」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那邊的魯皮皮已經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請問,你知道廉貞在哪裡嗎?」

文流這邊的話還未說完,嘴巴便不受控制般地回答道:「知道。」

話音一出,魯皮皮滿意地點了點頭,文流則是漸漸地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魯皮皮從容不迫地照著那紙條一句句地問著。

「破軍在哪?」

「不知道。」

「南斗七星已經聚齊了嗎?」

「聚齊了。」

「你們找到紫微了嗎?」

「不知道,天府說已經有了紫微下落的線索。」

「廉貞在哪裡?」

「被天府抓住了,應該在海市。」

「天府是誰?」

「南冰哲。」

「你和貓叔為什麼去東婺袁家?」

「天相的指令,貓叔很早就和袁家有來往。」

「天相覺醒了嗎?」

「很早就覺醒了。」

「天相是誰,在哪?」

「不知道,我們行動的指令都是由天府下達。」

「七殺在哪裡?」

「東大校園事件后,七殺受傷,一直在天梁那裡養傷。」

「貓叔在哪裡?」

「被天府救走了。」

「南斗七星的能力是什麼?」

「天府用水,天機可意念傳音,天梁可復原傷口,天同控制動物,七殺隱身操控重力,我可召喚畫中之物,天相不知道。」

……

起初文流還想要抵抗一下,後來發現在魯皮皮的提問下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索性也就放棄了,任由她問,對答如流。因為他自己也知道,涉及到南斗核心的都與天相有關,然而他卻從未見過天相,所以關於真正核心的事情他也無法透露。

賀瑜幾人也意識了這點,問了大約二十分鐘。魯皮皮把紙條上的內容基本問完了,轉臉看著賀瑜,賀瑜朝她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魯皮皮正要走出房間的時候,病床上的文流開口道:「巨門?」

魯皮皮一愣,轉頭有些迷惑地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隨後便走了出去。

賀瑜對文流說道:「她還沒有覺醒。」

文流恍然,隨後對賀瑜說道:「貪狼,我知道你最想要知道的信息是關於破軍的,但是很遺憾,關於他的事情,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賀瑜沉聲不語。

文流見狀,嘴角微勾道:「對了,聽說你好像是記憶出了問題,忘了和破軍之間的事情。不過憑你天界第一桃花星的本事,再找幾個都不是問題,在袁家的時候,我看得出,袁家那個小子對你不錯哦。呵呵,只是可憐了破軍……

賀瑜猛地抬頭,看向文流的目光有幾分陰狠。

文流被他眼中迸發出的殺意驚了一下,隨後鎮定道:「我說的有錯嗎?什麼天宮模範伉儷,下了凡,本性才會畢露。你若真是對破軍用情至極,又豈會輕易地忘了他,要知道,廉貞的封印之術並不是沒有破綻,這種記憶封印,解除的條件通常都與記憶中的人有關,也許某個場景和詞語就是解除之法,何況在凡間,法術限制頗多,更是容易。然而你至今都沒有想起來,可見你的心思並沒有放在破軍身上多少,所謂的愛,也不過如此。」

聽了文流的話,賀瑜的胸口悶漲,但是周身的戾氣確實消減了下去。他知道,文流說的對,下凡以來他接觸到的人和事情太多了,在葛初一掉下懸崖之前,雖然兩人是戀愛關係,但是他卻並沒有在對方的身上花費太多的心思,相比較之下,葛初一對自己所付出的感情和關注,要多得多,甚至不惜冒上生命危險……

江蒙看見賀瑜的情緒低落,開口道:「貪狼,破軍不會有事的,我們會找到他的。」

賀瑜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口道:「明天我們啟程去海市。」

必須要先找到廉貞,才能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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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主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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