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的畫軸

文流的畫軸

此刻的貓叔,端坐在沙發之上,乍一看去似乎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一直盯著她的賀瑜卻還是發現了一些異樣之處。

貓叔的雙腿,從剛才螞蟻到地面之時,就再也沒有挪動過。不僅如此,隨著屋外猛獸的數目的逐漸增多,貓叔的腰和肩膀也似乎漸漸的僵硬了起來,剛才她放在腿上的那隻手,也是一動都沒有動過。

前面幾天調查袁家殺人事件的時候,貓叔一直都是賀瑜的懷疑對象,所以賀瑜對她的一舉一動格外的留意,他注意到貓叔喜歡穿旗袍,旗袍的設計可以將她婀娜的身材和婉約的氣質很好的展示出來,尤其是大腿兩側的高叉設計,更是可以突出她腿部線條的曲線,所以這幾日里貓叔一直都是靠坐在沙發之上,習慣性的交疊起雙腿,露處大腿外側一片雪白的肌膚,用一隻手撐在沙發扶手上,風姿綽約,舉手投足間儘是風雅性感,她的每一個舉動都能恰到好處的展示自己的美。

而此時眼前的貓叔則和先前大大不同,她一掃之前的慵懶愜意,雙腿放的整齊,雙膝緊靠,腰身也挺的筆直,雙肩端平,坐姿非常端正。

賀瑜似乎有些明白了,貓叔的精神力和行動力應該是互為補償的,當她加大精神力用於控制動物意識的時候,她的身體行動能力會降低。耗費的精神力越多,她的身體行動力就越差。剛才她召喚來了數以千計的飛禽猛獸之時,賀瑜就已經注意到她將交疊的雙腿放平,從那之後腰部以下就再也沒有移動過,葛初一和滾滾出去迎戰禽獸,貓叔就需要耗費更大的精神力來控制那些被擊傷的猛獸,於是她身體僵硬的範圍越來越大,從最初的腿部開始向上蔓延。

賀瑜眨了眨眼,放在面前台几上的一個水晶煙灰缸突然凌空飛起,徑直朝著貓叔的面門襲去,但是仔細觀察會發現煙灰缸雖然飛起很突然,但是在空中的速度卻並不是很快,足以夠人躲開。

而貓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的脖子微微動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意,有些驚恐的看著迎面飛來的煙灰缸,身體卻是一動沒動,只是頭部下意識的往後傾仰了一下。

見到這個場景,賀瑜心中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推測無誤,貓叔能力的弱點就是在使用精神力量控制動物的時候,身體行動會受限。

一旁的文流見狀,立刻伸手去攔那半空中的煙灰缸,但是他的手臂還沒伸到貓叔臉前的時候,那煙灰缸已經調轉方向,又飛回了台幾之上。

賀瑜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看著貓叔微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天同,你的弱點已經暴露了。」

貓叔臉色微僵了一下,收起了之前的慌亂神色,看著賀瑜說道:「那又怎樣?我本來就是個安靜的女孩子。」

賀瑜:「……這話不適合在凡間說。」

貓叔的頭微微歪了一下,有些俏皮的勾了勾嘴角:「要不這麼說,你再拿煙灰缸砸我怎麼辦?別忘了人家是個小女生。」

賀瑜:「……」

這時,一旁的沙發上傳來一聲悶笑,鳳西來那戲謔的聲音傳來:「天同,你這幅模樣真不適合撒嬌。」

貓叔微微一怔,只見一旁的鳳西來已經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活動著僵硬的肩膀肌肉。

「你怎麼可以動了?」貓叔有些驚訝的問道。

鳳西來聳了聳肩膀開口道:「誰知道,說能動就能動了啊,可能是你的毒素已經過期了吧?」說罷,鳳西來走到貓叔的跟前,看著貓叔僵著脖子瞪著自己的模樣,忍不住撲哧笑了下,賤兮兮的伸出手在貓叔的臉上捏了捏道:「不錯,這手感嫩的還和小女生一樣。」

貓叔憤憤瞪著他,無奈身子還是動彈不了。

鳳西來見到貓叔那似乎能噴出火苗的雙眼,也知道見好就收,轉身走到賀瑜的身邊開口道:

「看來她的弱點還不止不能動,她的精神力集中在屋外的時候,之前操控蟻群散發出的毒素毒性也慢慢減弱了,我們要速戰速決,否助一會屋子裡的人醒來看見這場面就難解釋了。」

鳳西來一邊說,一邊看了看窗子下面昏倒的袁曦,還有在大門口處的崔玲之。

賀瑜點了點頭,眼中紫光隱現,散落在客廳中地板上個的物件都微微動了起來,緩緩升至半空之中,對準沙發中央的貓叔和文流兩人。

這時,一旁的文流看了看周圍矛頭對準自己的東西,笑了下,突然開口說道:「貪狼,看來這些年你的能力提高了不少啊。」

賀瑜眉頭微皺了下,總覺得文流這話有些怪異,就在他稍一遲疑的瞬間,文流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張捲軸,捲軸有一尺來寬,中間系著一根紅繩,文流的手指飛快的移動到那捲軸中間,扯了下那紅繩,繩子應聲而開,眼看那捲軸就要散開。

賀瑜頓覺不妙,看來這幅捲軸文流一直帶在身上,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拿出,利用他的能力召喚出畫中之物。賀瑜不知道這幅畫中畫的為何物,但是此刻他也顧不得多想,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已經半開的捲軸之上。

眸光一閃,那捲軸從文流的手中飛出,沿著碎裂的窗戶徑直飛向了屋外。

賀瑜見到捲軸離開了文流的手,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此刻坐在沙發上的文流卻並沒有一絲的慌亂之意,相反,他的臉上隱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賀瑜的神經再次繃緊了,他的目光轉向了那被扔到屋外的捲軸之上,只聽屋外傳來一陣凌厲的雕鳴之聲,一隻一米多寬的虎頭海雕從半空中俯衝下來,金黃的爪子閃電般的抓住了那條捲軸的上方。

虎頭海雕的身體抖了抖,那半開的捲軸赫然在空中完全伸展開來。

賀瑜見狀猛然一凜,暗道糟糕,文流的能力和自己一樣,受到視線範圍的約束,而此時此刻,那副捲軸正被那虎頭海雕抓著,懸挂在屋外,畫幅正對著屋中的眾人。只要文流不是超級近視眼,此刻就能夠完整的看到那捲軸上所畫的東西。

賀瑜凝神於目,打算將那捲軸從那雕爪中奪過,而就在他抬眼看到畫面的一瞬間,不由得愣了下,那幅捲軸上面並沒什麼妖魔鬼怪凶神猛獸,而是一副水墨風景畫。

賀瑜見狀,心中頓生疑竇,按照他的推測依照文流的能力,他藏在懷中用作殺手鐧的畫軸中所畫之物一定並非凡物,即便不是類似嘲風饕餮那種神獸,起碼也應該是有一定攻擊能力的人或者物,這樣他召喚出來也會有用,但是此刻眼前這一副風景畫是怎麼回事?

賀瑜心中存疑,不由得仔細看了一下那副畫軸,畫上是一副險峻的山峰圖,山石陡峭,奇峰突兀,山頂之處雲霧繚繞,空中烏雲密布,似乎有一道道的閃電從空中劈下。畫卷的上方寫著一行字:惇物群雷圖。除此之外,畫卷上並沒有其他的人或者動物。

這時,文流的聲音響了起來:「貪狼,你說我們如果在凡間死了,是會回到天宮呢?還是直接下地府入輪迴呢?」

賀瑜抬頭,看向文流,開口說道:「不知道,要不然你先去試試?」

文流唇邊的笑意更深,眼鏡下閃著一絲狡黠的光芒,緩聲開口道:「確實需要找個人先去探探路,但是不會是我。」

話音未落,賀瑜只聽身後的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地動山搖之聲。

屋外的葛初一也察覺到了情況有變,飛身從空中跳下,站在大門外,轉身看著屋中,見到賀瑜無恙,眼中的擔憂之色也褪去。

就在葛初一準備瞬移回去繼續清除鳥獸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子一空,腳下的地面消失了,他微微一驚,立刻騰身跳起,瞬移到了半空之中。

就在此時,那宅子外的場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外面的花園草地頃刻消失不見,整個房子變成了屹立在山頂懸崖旁邊的一座孤零零的建築,那些和滾滾纏鬥的猛獸們紛紛發出了驚號之聲,諾大的身軀瞬間踏空,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石塊一般簌簌的掉入了懸崖下的峽谷深淵。

滾滾靈活的踏上幾隻空中猛獸的身體,跳躍幾下之後便躥到了那宅子的屋頂之上,低著頭看著眼前的異象。此刻的天色瞬間變暗,空中黑雲壓頂,彷彿一瞬間變換了時空,半空中飛禽們似乎也被這突變的天象驚嚇到了,顧不得繼續攻擊葛初一,紛紛四散逃竄。

葛初一則是懸停在半空之中,眼中儘是詫異之色,他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向屋內,正對上賀瑜回頭看向他的目光。

賀瑜知道眼前的情景正是文流所致,他沒有想到文流的能力竟然強大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可以將山巒天象也一併從畫中喚出。天地突變那一刻,賀瑜最擔心的就是屋外葛初一的安危,他飛快的轉身朝外看去,看見葛初一安然看向自己的雙眼,賀瑜的心踏實了許多。文流的這個招數,對於能夠在空中瞬移的葛初一而言並沒有用。

但是賀瑜卻不敢有絲毫的輕敵之意,文昌星素來心思縝密,行事嚴謹,文流此刻看見葛初一平安無事卻依然是一副四平八穩的模樣,就表示他一定還有后招。

果不其然,文流的目光落在窗外葛初一的身上,嘴裡的話卻是對賀瑜而說:

「破軍是我天界的先鋒之將,請他來為我們探探路,再合適不過了。」

文流的話音未落,窗外的天空之中就響起了一片片炸雷之聲,黑雲碰撞,一道道刺眼的閃電劈空而下,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幅電網,映得空中亮如白晝。

賀瑜一驚,眼看著葛初一的身影瞬間被那白光湮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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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主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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