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三回

104.第一百零三回

恭喜你進入了異次元金鑾殿上香風陣陣,宮人左右退候,群臣不現,君王上座,膝下跪一美人——

「犯臣女妲己,願陛下萬歲萬萬歲!」

妲己霓裳層鋪於玉石殿上,杏眼朱唇,我見猶憐,嬌艷若開屏孔雀,身姿似九天仙女,眼中秋波流轉,頭將抬未抬,眼似望非望,心有九孔,見君王未曾答覆,終忍不住抬眼直望。

這一望竟暗暗吃驚:這帝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眉眼間靈氣活現,不見一絲色/欲之氣,哪曾像作那等淫詩之人?莫非是遭人陷害不曾?

然女媧娘娘為大德聖人,又豈會誤辯是非,況人心難解,表裏不一,哪裏知道他內心是黑是白、是爛是全。

金鑾殿上氣氛滯默,妲己又嬌聲開口:「犯臣女妲己,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座君王臉色稍變,終於直望殿下妲己——

殷守已從懵逼中醒來,偷偷掐了掐自己,發現並不是做夢,不得不接受這個苦逼的事實!

他穿越了!

而且還穿成了紂王!

作為一個埋頭苦讀的學霸,好不容易得償所願考上了北大,錄取專業還是自己最喜歡的歷史專業,沒來得及仰天大笑三聲,一眨眼就看見個穿着古裝的漂亮妹子跪在他面前!

沒有車禍,沒有雷劈,也沒有玩遊戲,就這麼眨個眼他穿越了!

一點也不科學!

不就是跟紂王殷受的名字讀音相似嗎?難道這也是穿越的原因?

不管是什麼原因,眼下這漂亮妹子正直直的看着他,還自稱妲己!殷守毛骨悚然,這該不會是那個吧?那隻蠱惑君王,斷送成湯六百年鐵桶江山的...狐妖?

不知道這妲己是不是換了狐狸芯子的那個妲己,如果是的話,那不僅是慘絕人寰!那是天要亡他!

作為一個在五星紅旗下快樂成長的根正苗紅三觀端正的好孩子,從來不信什麼封建迷信、牛鬼蛇神,對這個妲己持觀望狀態,書里都是騙人的…哪裏有那麼多妖精…

殷守觀那妲己,相貌端正,目光盈盈,雲鬢累累,面似桃花,唇不點即紅,眼不描已亮,遠眉一飄,似雲里舞霧裏看花,花黃貼正,如春山雨後苞放。但見身姿妖嬈,細腰如柳,肌膚瑩白,好一位國色天香、貌若天仙美人!

想來,紂王栽了也不虧。

不過一想到,如果這位美人,原身是只毛茸茸的狐狸,任她再美,也是寒氣滲骨!

歷史上妲己是存在的,殷守自我安慰。

對,世上哪裏來那麼多妖魔鬼怪、神仙道姑,不過是後人杜撰,神話結合歷史胡編亂造,用以警醒後人罷了。

那妲己是妖,不過是世人猜測,商紂鐵桶江山,為何驟然崩潰,且紂王本來英勇善戰、文采了得,如此文武兼備的君王,忽的就盛寵一女子,且事事聽她,又作諸多錯事,大敗江山,簡直太過反常!

人們從來是看事反常,就猜疑鬼神,但這世上哪裏那麼多鬼神妖魔?至少殷守活了十八年,一個鬼影都沒見過。

再說,歷史教會我們,君王從來被說無錯,幽王失國,皆錯褒姒,盛唐頹敗,全怪楊妃,趙構殺岳飛,具賴秦檜『莫須有』,後世一句『奸臣妖妃蠱惑聖聽』,帝王倒是成了無辜受害者了?

哪裏有人記得天下大權皆在帝王,若無帝王發號施令,縱然妖妃枕邊吹香風、奸臣左右唱靡調,奸計哪裏可行?

不說奸臣妖妃,只說那亂臣賊子,只打一番『清君側』大旗,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不過向來成王敗寇,不說也罷。

所以說,這妲己,很有可能不是妖狐,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幹什麼太不符人設的事吧,因為紂王好色,專門要來妲己,要是他一穿過來,莫名其妙把她給滅了,簡直太反常了,不行,還是得穩住,且觀且行罷!

妲己聽見君王咳了一聲,木聲開口:「挽蘇娘娘回壽仙宮,赦蘇護滿門無罪。」

妲己大喜,面上只盈盈稱喏,任左右伺候回宮。

殷守屏退左右,認真的照了照那將人扭成麻花的鏡子,困難的辨別出了裏面的人確實是自己的模樣,簡直想糊這惡意的世界一臉!

難道真的這麼衰?他穿越了,而且是身穿!要知道他年紀也不過十八,剛才宮娥左右看他都是毫無反常,只能得出一個結論:紂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年紀也相差不大。

只能說明一件事:妲己確實是妖狐。

不然哪裏是妲己在朝歌覲見,這個女人應該是紂王在冀州的戰利品!而且歷史上紂王得妲己時,已經年紀差不多五十了,哪裏是他這個樣子?只有野史記載紂王得妲己之時正當盛年...

不過歷史記載也不可盡信,殷守摸了摸自己無力的胳膊,紂王不是被說得驍勇善戰、力大無窮嗎?怎麼說也不是他這個樣子。好吧,殷守並沒有忘記一點,紂王也是個愛自吹直誇、文采了得的厚臉皮...

但是不管歷史能不能信,妲己是妖狐大概成了事實,這一切一切,跟書上寫那麼相似,難不成,那書里描寫的妖魔仙神,才是是真的?而歷史為了正人心、防止造成恐慌,才從來沒有什麼妖魔鬼怪之類的,比如說『建國后不能成精』這個看起來很像欲蓋彌彰的規定,貌似正應了某種事實?

殷守三觀受到了挑戰,不得不大改,如果說野史小說才是揭露了真相,那殷守不得不接受那些天馬行空的神話真的存在這個事實,否則,很難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

特別是,他穿成了史上最愛作死的帝王之一,紂王!

好在剛剛做了決定把妲己給納了,不然妲己出、蘇護亡,紂王的罪名再加一條不說,不知道又要送個什麼妖精過來,到時候敵彼不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殷守默默的獨自睡了一夜,發現真的不能又莫名其妙的穿回去,於是終於不胡亂掙扎。

他只有一個念頭:不想死!

就算成為紂王,也不能等死!更何況他不是那剛愎自用的作死紂王,不寵妲己,不信費尤,不殺梅伯,不死商容,不取七巧玲瓏心,文武將儒懼在,看他商紂還亡不亡?

殷守想得入神,完全沒注意已經過了上朝時間,宮人不敢推門提醒,群臣在殿前已垂袖愁眉、黯然退卻。

其實這也怪不了殷守,完全是紂王作的死,紂王平日暴戾成性,宮人無一敢觸其逆鱗,恐成劍下亡魂,況且,早朝時間在五點,殷守剛剛度過艱難的高考,正在暑假樂悠悠任性睡覺,剛剛穿越過來沒人提醒哪裏知道什麼時候去上朝?

等殷守自己穿好衣服,精神抖擻得準備把這必死的紂王演成一代明君去上朝時,宮人戰戰兢兢的跪在他面前,惶恐開口:「陛下,早朝已退了兩個時辰…」

殷守:為什麼不提醒我!我要當明君!

所以說,今天註定要被排編成沉迷美色、延誤社稷的昏君了,畢竟昨天剛剛納了妲己。

不過僅僅一天不去也不怎麼要緊,要知道紂王兩個月不上朝才出事,趕緊記下帝王每天必乾的大事時間,一聲不吭的讓宮人帶着他在宮慢慢逛。

他從顯慶殿而過,又去龍德殿,往上朝的方位走了走,發現摘星樓還沒建,心中暗想:這摘星樓一定不能建,這可是勞民又傷財,而且又是紂王的葬身之處,他又穿成了紂王,想必因果全到了他身上,反正打死也不建!

他默默記下諸多方位線路,以免要去哪裏都不知道,那豈不是要露餡。

不知不覺已經逛了一天,除了沒有勇氣去那後宮走一遭,重要的方位已經記下了。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萬鳥歸巢,天地見昏,晚霞濃艷,宮娥左右正去準備吃食,殷守捏了捏胳膊要回帝宮。

正當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暴戾叫罵!

「大膽賊子!竟敢偷穿孤的帝服!爾欲謀反!」

殷守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問宮人:「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宮人茫然搖頭。

「無名賊子!孤在此處!」

殷守再問:「聽見了嗎?」

宮人惶恐無措搖頭。

殷守默默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掛着的發光金珠…

「豎子竟敢直視孤!」

殷守嘴角抽搐…

難不成?這圓溜溜的傢伙是…本尊!?

「犯臣女妲己,願陛下萬歲萬萬歲!」

妲己霓裳層鋪於玉石殿上,杏眼朱唇,我見猶憐,嬌艷若開屏孔雀,身姿似九天仙女,眼中秋波流轉,頭將抬未抬,眼似望非望,心有九孔,見君王未曾答覆,終忍不住抬眼直望。

這一望竟暗暗吃驚:這帝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眉眼間靈氣活現,不見一絲色/欲之氣,哪曾像作那等淫詩之人?莫非是遭人陷害不曾?

然女媧娘娘為大德聖人,又豈會誤辯是非,況人心難解,表裏不一,哪裏知道他內心是黑是白、是爛是全。

金鑾殿上氣氛滯默,妲己又嬌聲開口:「犯臣女妲己,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座君王臉色稍變,終於直望殿下妲己——

殷守已從懵逼中醒來,偷偷掐了掐自己,發現並不是做夢,不得不接受這個苦逼的事實!

他穿越了!

而且還穿成了紂王!

作為一個埋頭苦讀的學霸,好不容易得償所願考上了北大,錄取專業還是自己最喜歡的歷史專業,沒來得及仰天大笑三聲,一眨眼就看見個穿着古裝的漂亮妹子跪在他面前!

沒有車禍,沒有雷劈,也沒有玩遊戲,就這麼眨個眼他穿越了!

一點也不科學!

不就是跟紂王殷受的名字讀音相似嗎?難道這也是穿越的原因?

不管是什麼原因,眼下這漂亮妹子正直直的看着他,還自稱妲己!殷守毛骨悚然,這該不會是那個吧?那隻蠱惑君王,斷送成湯六百年鐵桶江山的...狐妖?

不知道這妲己是不是換了狐狸芯子的那個妲己,如果是的話,那不僅是慘絕人寰!那是天要亡他!

作為一個在五星紅旗下快樂成長的根正苗紅三觀端正的好孩子,從來不信什麼封建迷信、牛鬼蛇神,對這個妲己持觀望狀態,書里都是騙人的…哪裏有那麼多妖精…

殷守觀那妲己,相貌端正,目光盈盈,雲鬢累累,面似桃花,唇不點即紅,眼不描已亮,遠眉一飄,似雲里舞霧裏看花,花黃貼正,如春山雨後苞放。但見身姿妖嬈,細腰如柳,肌膚瑩白,好一位國色天香、貌若天仙美人!

想來,紂王栽了也不虧。

不過一想到,如果這位美人,原身是只毛茸茸的狐狸,任她再美,也是寒氣滲骨!

歷史上妲己是存在的,殷守自我安慰。

對,世上哪裏來那麼多妖魔鬼怪、神仙道姑,不過是後人杜撰,神話結合歷史胡編亂造,用以警醒後人罷了。

那妲己是妖,不過是世人猜測,商紂鐵桶江山,為何驟然崩潰,且紂王本來英勇善戰、文采了得,如此文武兼備的君王,忽的就盛寵一女子,且事事聽她,又作諸多錯事,大敗江山,簡直太過反常!

人們從來是看事反常,就猜疑鬼神,但這世上哪裏那麼多鬼神妖魔?至少殷守活了十八年,一個鬼影都沒見過。

再說,歷史教會我們,君王從來被說無錯,幽王失國,皆錯褒姒,盛唐頹敗,全怪楊妃,趙構殺岳飛,具賴秦檜『莫須有』,後世一句『奸臣妖妃蠱惑聖聽』,帝王倒是成了無辜受害者了?

哪裏有人記得天下大權皆在帝王,若無帝王發號施令,縱然妖妃枕邊吹香風、奸臣左右唱靡調,奸計哪裏可行?

不說奸臣妖妃,只說那亂臣賊子,只打一番『清君側』大旗,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不過向來成王敗寇,不說也罷。

所以說,這妲己,很有可能不是妖狐,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幹什麼太不符人設的事吧,因為紂王好色,專門要來妲己,要是他一穿過來,莫名其妙把她給滅了,簡直太反常了,不行,還是得穩住,且觀且行罷!

妲己聽見君王咳了一聲,木聲開口:「挽蘇娘娘回壽仙宮,赦蘇護滿門無罪。」

妲己大喜,面上只盈盈稱喏,任左右伺候回宮。

殷守屏退左右,認真的照了照那將人扭成麻花的鏡子,困難的辨別出了裏面的人確實是自己的模樣,簡直想糊這惡意的世界一臉!

難道真的這麼衰?他穿越了,而且是身穿!要知道他年紀也不過十八,剛才宮娥左右看他都是毫無反常,只能得出一個結論:紂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年紀也相差不大。

只能說明一件事:妲己確實是妖狐。

不然哪裏是妲己在朝歌覲見,這個女人應該是紂王在冀州的戰利品!而且歷史上紂王得妲己時,已經年紀差不多五十了,哪裏是他這個樣子?只有野史記載紂王得妲己之時正當盛年...

不過歷史記載也不可盡信,殷守摸了摸自己無力的胳膊,紂王不是被說得驍勇善戰、力大無窮嗎?怎麼說也不是他這個樣子。好吧,殷守並沒有忘記一點,紂王也是個愛自吹直誇、文采了得的厚臉皮...

但是不管歷史能不能信,妲己是妖狐大概成了事實,這一切一切,跟書上寫那麼相似,難不成,那書里描寫的妖魔仙神,才是是真的?而歷史為了正人心、防止造成恐慌,才從來沒有什麼妖魔鬼怪之類的,比如說『建國后不能成精』這個看起來很像欲蓋彌彰的規定,貌似正應了某種事實?

殷守三觀受到了挑戰,不得不大改,如果說野史小說才是揭露了真相,那殷守不得不接受那些天馬行空的神話真的存在這個事實,否則,很難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

特別是,他穿成了史上最愛作死的帝王之一,紂王!

好在剛剛做了決定把妲己給納了,不然妲己出、蘇護亡,紂王的罪名再加一條不說,不知道又要送個什麼妖精過來,到時候敵彼不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殷守默默的獨自睡了一夜,發現真的不能又莫名其妙的穿回去,於是終於不胡亂掙扎。

他只有一個念頭:不想死!

就算成為紂王,也不能等死!更何況他不是那剛愎自用的作死紂王,不寵妲己,不信費尤,不殺梅伯,不死商容,不取七巧玲瓏心,文武將儒懼在,看他商紂還亡不亡?

殷守想得入神,完全沒注意已經過了上朝時間,宮人不敢推門提醒,群臣在殿前已垂袖愁眉、黯然退卻。

其實這也怪不了殷守,完全是紂王作的死,紂王平日暴戾成性,宮人無一敢觸其逆鱗,恐成劍下亡魂,況且,早朝時間在五點,殷守剛剛度過艱難的高考,正在暑假樂悠悠任性睡覺,剛剛穿越過來沒人提醒哪裏知道什麼時候去上朝?

等殷守自己穿好衣服,精神抖擻得準備把這必死的紂王演成一代明君去上朝時,宮人戰戰兢兢的跪在他面前,惶恐開口:「陛下,早朝已退了兩個時辰…」

殷守:為什麼不提醒我!我要當明君!

所以說,今天註定要被排編成沉迷美色、延誤社稷的昏君了,畢竟昨天剛剛納了妲己。

不過僅僅一天不去也不怎麼要緊,要知道紂王兩個月不上朝才出事,趕緊記下帝王每天必乾的大事時間,一聲不吭的讓宮人帶着他在宮慢慢逛。

他從顯慶殿而過,又去龍德殿,往上朝的方位走了走,發現摘星樓還沒建,心中暗想:這摘星樓一定不能建,這可是勞民又傷財,而且又是紂王的葬身之處,他又穿成了紂王,想必因果全到了他身上,反正打死也不建!

他默默記下諸多方位線路,以免要去哪裏都不知道,那豈不是要露餡。

不知不覺已經逛了一天,除了沒有勇氣去那後宮走一遭,重要的方位已經記下了。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萬鳥歸巢,天地見昏,晚霞濃艷,宮娥左右正去準備吃食,殷守捏了捏胳膊要回帝宮。

正當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暴戾叫罵!

「大膽賊子!竟敢偷穿孤的帝服!爾欲謀反!」

殷守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問宮人:「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宮人茫然搖頭。

「無名賊子!孤在此處!」

殷守再問:「聽見了嗎?」

宮人惶恐無措搖頭。

殷守默默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掛着的發光金珠…

「豎子竟敢直視孤!」

殷守嘴角抽搐…

難不成?這圓溜溜的傢伙是…本尊!?

妃嬪宮娥皆細皮嫩肉,平日裏不曾受苦,此刻雖是難受,卻只能忍着,只因帝王面色沉肅,隱有發怒之色,眾人皆不敢言,只盼帝王被嗆出眼淚,將火爐搬出去才好。

當然,這等心思只是宮娥太監才有,諸位主子已知事態嚴重,哪裏有什麼抱怨心思,唯恐此事牽扯自身,稍有不慎,成刀下亡魂,萬劫不復。

壽仙宮人聲靜默,只聽見木火相生,噼里啪啦,人人提心弔膽。

此時,突聞陛下開口:「黃妃,方才你說湯藥為你所贈,卻非出自你手?」

黃妃應喏,君王又問:「此葯從何而來?」又掃過楊妃「細細道來。」

黃妃、楊妃二人面面相覷,黃妃先答:「臣妾西宮曾有一名宮娥,懂醫理,說有一法可保容顏…」黃妃紅臉望向君王「可得陛下寵幸,臣妾將信將疑,不想一試,竟果真如此!便日日服用,容顏果真明媚。后蘇妃入宮,妾性和平,欲與姐妹和平相處,便贈了此湯藥。」

殷守覺得黃妃所答疑點重重,又見楊妃一臉震驚:「姐姐!你我竟如此相似!我馨慶宮也曾有一宮娥贈此藥方,說可保容顏!細細想來竟像早有預謀!」

姜后嘆道:「你二人怎能如此糊塗啊!」

殷守皺眉:「那宮娥身處何處?是何姓名?」

兩人四目相望,楊妃吞吞吐吐:「回陛下,那宮娥早已不知所蹤,已事隔多年,難以查詢,臣妾記得那宮娥姓名,名喚娟秀,不知姐姐西宮那宮娥如何?」

黃妃毛骨悚然,驚道:「臣妾西宮那宮娥也喚娟秀!」

妲己冷笑:「兩位姐姐做戲好全,竟然當着陛下的面誆騙起世人來!」

黃、楊二妃怒辯:「臣妾所言非虛!」

妲己:「眼下已死無對症,任你二人天花亂墜!」

三人一來二去爭辯數回,殷守頭疼得厲害,心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誠不欺我!這種亂七八糟的事,真想讓紂王自己來處理,殷守望見紂王那虛體,正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簡直氣人。

殷守擺了擺手,三人終於停下。

「姜后。」殷守沉聲開口。

姜氏不知想甚,殷守徒然開口,竟是一驚,而後難得溫言:「大王,臣妾在此。」

「查宮冊,後宮宮人皆為你所管,既是宮娥,應有記載。」

姜后隨即命人取宮冊,數十宮人陸續進來,竹簡堆放一旁,堆積成山。

姜後起身命人查閱,一旁指導,日光匆匆,直至黃昏方才有人呼道:「陛下,查出來了!」

殷守過去,見一竹簡中有詳細雕刻,姜后細看,片刻后開口:「陛下,那娟秀已死了八年!」

此時光線半明半昧,日光西墜,晚霞艷麗而殷紅,竟將壽仙宮照得滿堂血光,忽然寒風吹起,火爐中火光一燃一熄,鯀捐揭開湯藥,熱氣氤氳瀰漫,跪地開口:「陛下,湯藥已成!」

眾人如夢中轉醒,皆望向那碗湯藥,那湯藥映了窗外晚霞,殷紅蕩蕩,竟如一盅熱騰騰的人血,陰氣森森!

黃妃已臉色蒼白,只覺得那湯藥熬了活人屍骨,可怖透頂,已是心生膽怯,連望都不敢去望!

黃妃只進宮五年,楊妃只進宮四年,而那娟秀卻死了八年!那獻葯宮娥到底是誰?是…什麼東西?

楊妃已捂住嘴乾嘔起來,黃妃面色鐵青,若不是今日得此真相,她仍是日日食那等湯藥!食那陰邪之物所獻湯藥!如此常年累月,不知身魂受了何等侵害!

聽此驚悚之事,妲己卻不依不饒,冷聲開口:「黃妃!還不快喝?難不成你要食言?」

姜后對住妲己大喝:「妲己!莫要欺人太甚!眼下出了這等邪門之事,你還要逼人食那湯藥?」

妲己冷笑道:「方才她自己立誓,如今到成了我逼迫?我樁仙何其無辜?」

姜后仍要叱罵,卻聽大王開口:「姜氏,宮冊上記載,那娟秀是中宮宮女,隨你從東嫁入朝歌,可是?」

姜氏立回:「陛下,此女的確為臣妾貼身宮女,隨臣妾來朝歌,方才查閱臣妾才記起,娟秀之死,臣妾隱隱記得,陛下也該有些印象,那宮娥是冒犯陛下,而後畏罪自殺。」

金珠內紂王睜眼:「孤手中死的宮娥太監何其多,哪裏記得這個。」

殷守扶額,眼下這顆球就踢給了他?如果說鬼魂作怪,要害妃嬪,而那鬼魂又是因紂王而死,那怪誰?

你能不能少作點孽啊!要知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紂王!我可不想替你收拾爛攤子!

殷守只能面無表情:「孤不記得了。」

眾人皆默。

妲己卻不甘心,親手將湯藥捧起,端在黃妃面前,居高臨下,面容冰冷:「姐姐可說過要喝的,大王親眼見證,難不成要欺君?」

黃妃一眼望向大王、姜后,見二人皆無反應,又見宮人靜默,無人伸出援手,一時間凄凄慘慘,只覺孤身一人,手腳冰冷,心如冰凍,淚水驟然湧現,咬牙道:「大王!臣妾服侍您已有五載,您如何能忍心?」

殷守動容,但黃妃喝湯藥已是必然,況且那湯藥古怪的很,喝了這麼久都沒事,怎麼可能一下子出事?如果現在不證明清白,妲己懷恨在心,一不小心把她弄死,可就出事了。

黃妃狠心一口將湯藥喝乾,面色凄楚,只覺得自己本為將門之女,卻處於巴掌之地受人欺辱,無人依靠,還不如死了,願來世輪迴個好命。

殷守見她可憐,想拉她過來坐,誰知道她一躲,只冰冷跪在地上,雙目睜開,道:「陛下,臣妾在此等藥性發作,切莫污了您聖體!」

金珠內紂王嘆氣:「黃妃如此,是在氣孤,孤的確不曾善待她,她向來無錯處。」

殷守啞口無言。

一炷香后,黃妃仍無任何異狀,殷守鬆了口氣,讓楊妃過去扶她。

黃妃手腳皆軟,與楊妃相互扶持,殷守看着她,溫聲道:「今日你受委屈了,孤無萬全之策,別無它法,望你理解。」

黃妃淚水又涌,卻不開口。

君王又道:「天色已晚,回宮好好安歇,孤明日看你,此案尚未清明,孤定然好好查明,還你公道。」

黃妃點頭稱謝:「謝陛下。」

見黃妃回宮,妲己無話可說,今日見了此事,身至其中,也看不清真兇,她望見黃妃喝的剩湯剩肉,讓鯀捐去取,又喂一黑鼠,那黑鼠果真吐血而死。

姜后冷聲道:「人畜怎可相同?人乃萬物之主,想來是貓畜命薄無福,受不得這等湯藥罷了!今日如此興師動眾,弄得宮闈皆人心惶惶,竟為一貓畜,着實可笑!」

言罷,辭謝君王,擺架回宮。

妲己氣得七孔冒煙,又不懂八卦六爻之數,觀不清真兇何處,心中憋屈,又無姐妹相稱,只得摟住樁仙悲戚,喃喃開口:「陛下,可願陪臣妾葬貓?」

殷守:「那人乃是仙道,心地該是良善,有福德仙之稱,又有大好本事,若是有噁心,必然早早除了我二人,何必贈吾滅魂,又作諸多繁瑣之事為吾等換帝氣?且吾見他並無小人之心,行事作風灑脫坦蕩,我二人又未曾做惡事,有何後患?」

紂王:「孤觀那道人面相,卻是不像良善之輩,汝當提防一二,聞太師也學了仙家本事,等他回朝,讓他看看此人來頭。」

殷守:截教闡教向來自認道理不同,高低難就,雲中子為闡教,聞仲為截教,恐怕難說好話。不過如今紂王已是不同,朝歌良將忠臣皆在,成湯鐵桶江山,想必闡、截二教又有另外造化。

他回道:「殷守牢記大王提醒。」

大王頷首,殷守見談話已浪費諸多光陰,且紂王方才呵斥冷語皆因誤解,實則心存溫善,練武之事應當繼續,便說:「大王,可許吾練武?」

紂王見他面色親和,雙目又明亮有神,只嘆道:「罷了,你當真想練,孤也攔不了,但你要應我一事。」

「大王請講。」

「不可太過勉強,孤若得知,必定製止。」

殷守點頭:「理應如此。」

於是紂王又開始教學。

殷守雖學得坎坷,卻再未出那等堪憂性命險事,又些時日,氣血也足了不少,紂王見他再無前些日子那般疲憊之態,也稍稍放心。

殷守午後練習刻字,讀閱珍藏典籍,紂王也跟着一塊看,二人時不時相互探討,共同精進,竟是事半功倍。

紂王看他練字,十分不解:「孤觀你手腕綁袋,裏頭裝沙,這般刻字,吃力幾倍,你本來一手好字,也成了歪七扭八。」

古來文人墨客,字要練出根骨勁力,手力必然得硬,此法本是練字一門道,殷守這裏卻不是為了練字,他笑道:「大王見我這幾日劍法練得如何?」

紂王:「比之從前,好了不少。」

殷守:「我手力本弱,滅魂不輕,從前招式皆不是精準,手腕時常顫抖無力,如今此法下午刻字綁沙,上午練武同樣,勤練腕力,於執劍大有幫助。」

紂王恍然笑道:「原是如此,孤從前耍刀弄槍,只憑一身氣力,從未想過有如此妙法,此法甚好,正合汝道,你又意志堅韌,長此堅持,必然能成大才!」

殷守笑道:「承蒙大王貴言,必當堅持。」

光陰如箭,日頭天天升落,一晃已是一年,殷守劍術略有小成,典籍也觀閱諸多,文武皆有精進,紂王生魂也愈發實顯,偶爾已能拿起實物。

一日早朝,有將兵八百里加急來報。

「報!東伯侯姜桓楚反商!」

殿上朝臣嘩然。

殷守問:「今天下豐順,又不起旱水之災,無流民之苦,姜桓楚為何反商?」

那將兵來自遊魂關,不知朝中諸事,只吞吞吐吐:「大王…那姜桓楚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大肆散佈謠言,說大王被妖妃奸臣所惑,殘殺髮妻,追滅親子,已然…已然成了傀儡,性情大變,疑是被架空…」

「放肆!」

此話一出,王叔比干一聲怒喝,朝臣皆是破口大罵,只聽梅伯指著那將兵,已是氣得鬍子高蹺:「那姜桓楚真乃亂臣賊子,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話!大王乃是聖君,文武兼備,何人敢犯上架空?殺妻滅子,哪裏出的惑眾妖言?今良將忠臣皆在,託孤大臣未滿百年,儘是身着朝服,何出此等謠言?!東伯侯不看看自己教出的好女兒,竟是謀殺親夫,大膽弒君,東伯侯恐怕早有禍心,篡位謀逆,如今竟說出這等黑白顛倒、是非顛亂之語,氣煞我也!」

朝臣一陣附和,那將兵嚇得低頭,半分委屈:「末將只稟報軍情,此話出自東伯侯,吾等具是據理力爭,全然不信!」

殷守擺手,朝臣安靜,他說:「此等謠言,如何生出?如今流傳如何?」

那將兵答:「東伯侯收留二位王子,據說二位王子從朝歌逃出,想必此話就此流傳,如今流言傳得甚廣,已是軍心不穩,四方諸侯皆知。」

一旁紂王大怒:「阿守如此嘔心瀝血為國為民,從不貪半點歡愉,竟傳出這等亂語!那東伯侯該死!」

殷守聽了這話也是相當鬱悶。都說人言可畏,無中生有總是害人,三人成虎哪管是否親眼所見,今天下太平、良臣皆在就傳出這等謠言,萬一出了什麼事,那還了得。

紂王見他眉頭輕皺,以為是聽了這等污衊之言心生委屈,便安慰:「阿守身心正直,作法良善,不必管這等亂語。此話無中生有,那東伯侯實則早有反心,此等謠言不過是欲蓋泥章布幌擺了。」

道理殷守都懂,看之前諸多情形,恐怕有人早已包藏禍心,事發不過早晚而已,但他自認為已經做得不錯,天下也沒出什麼亂子,就有人等不及造反,還擺給紂王扣了頂大帽子,這事不能放任不管。

便問那將兵:「遊魂關竇容將軍如何?」

將兵回:「竇容將軍誓死守城,東魯本是兵法淺弱,使些不入流小道,將軍之前守得遊刃有餘,還打了姜文煥節節敗退,最近不知那東伯侯招了何等人物,那頭將個個英勇神武,還會道術,如今竇容將軍…有些支撐不住,特來朝歌稟報大王,派人相助!」

紂王大驚:「竇容乃是將才,區區東魯竟有那般人才與之對抗?」而後又言:「張桂芳、余化等人皆有道術,麾下能人眾多,也可派往。」

殷守卻立馬在心裏否決,潼關、泗水那邊通西岐,不得不防,而且不知敵人來頭,也許去了也白去,罔送性命。

他沉思片刻,又問:「東魯新得的人物,是何來頭?」

那將兵低頭:「末將不知,來人不報姓名,年紀不大,見人就打,好生厲害!」

黃飛虎大怒:「定然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野路子!陛下,末將請戰!」

殷守擺手:「不可,今聞太師北伐未歸,朝歌不可無人,武成王不可離朝歌過久,且敵人來頭不知,恐出事端。」

黃飛虎聽大王如此說來,只得作罷,只見大王又開口:「孤已決定,御駕親征,以正軍心!」

大王此言一出,群臣嘩然,皆是不怎同意,紂王也在一邊反對:「戰場何等兇險,且國事繁多,不可!」

陛下親征一事朝堂爭吵不休,又舉薦不出合適將才,只得暫時退朝。

殷守與紂王二人回到寢宮,紂王問:「你為何要去戰場?」

殷守轉頭看向紂王,說:「此乃殷守私心。」又說:「大王實體將成,想來吾去東魯不多時,大王可凝成實體,那道人說帝氣也轉換大半,不久后朝臣左右皆是認您為大王,我雖得大王許諾,入朝為官,卻無根無基,無所績獻,無以立足。此次正是機遇,我若在戰場立功,入朝必然名正言順。且我國近日民生天平,除卻東魯戰事,事端寥寥,比干、商容二臣皆可應付,殷守在與不在,不差許多。」

紂王:「你何必想得如此之多,孤以許諾你入朝為官,一聲令下,誰敢質疑?」

殷守搖頭,看向紂王雙目:「大王,您得權衡,平衡朝臣之心,殷守若是平白為官,那些身負功績之臣如何作想?必然暗自不平,雖忠誠依舊,恐生嫌隙,日積月累百害無一利。」

紂王:「朝臣竟如此作想?」

殷守:「並非朝臣之過,此為人心常態,親子尚且拼比兄弟,常生嫌隙,何況朝臣百姓,大王為萬民之王,必須公平服人。」

紂王嘆道:「是如此,是如此,兄弟也生嫌隙,何況他人,阿守說得對,孤當反思,但東魯戰場着實兇險,且又出未知敵將,你又是首次征戰,當三思。」

殷守拿出滅魂,笑道:「我如今劍術小成,正想一試,且滅魂在手,必然更甚,男兒沙場有志,大王可是理解?」

紂王的確理解,他其實比較喜歡到處征戰,而不是成天坐在帝宮批閱奏章,面對煩文瑣事。

殷守見他鬆動,又說:「有大王在旁指點,殷守必然建立奇功,匡扶正義,全身而退,凱旋而歸!」

紂王面色稍緩,說:「如此,便依你。」

殷守當然不聽紂王的胡話,他巴不得這是非後宮和睦相處,少生事端,於是笑道:「御妻過來,孤甚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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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迷惑不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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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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