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21.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今天的晚餐很豐富,可鍾晚櫻卻不能第一時間坐到桌邊享用美食,因為她得上樓試婚紗。

上身繁複的白色刺繡玫瑰若隱若現,抹胸設計恰到好處地顯露出她精緻的鎖骨,層層薄紗堆疊出不規則褶皺,裙擺迤地。

這件婚紗出自知名華人婚紗設計師Jimcheung之手,立體裁剪,精緻又妥帖。

鍾晚櫻的皮膚很白,穿上這件純色的婚紗更襯膚白如雪,加上她的身材本偏瘦削,被束腰一緊,背挺得特別直,竟莫名地生出幾分仙氣。

見她從樓上下來,正癱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季天澤神情微微一頓。

季天恩眼前一亮,咬雞腿咬了一嘴油都顧不上就哇哇大叫,「嫂嫂好漂亮!好像仙女啊!」

她「蹬蹬蹬」跑過去,差點就將她那雙沾滿油的小肥爪撲上了鍾晚櫻的裙擺,還是任靜叫住她,鍾晚櫻才免遭此劫。

「恩恩,不能亂摸二嫂的裙擺哦!」任靜抱著自己的小寶寶走過來,笑著對季天恩說道。

季天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臟髒的,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嫂嫂對不起哦,不過嫂嫂的裙子真的很漂亮!當然嫂嫂更漂亮!」

哎喲,這是誰家的小孩,盡說些大實話。

鍾晚櫻都被誇得臉紅了。

季天恩眨巴眨巴眼睛繼續說道,「二哥你偏心,給嫂嫂買這麼好看的婚紗,不給恩恩買!」

這婚紗……是季天澤訂的?

鍾晚櫻順著季天恩的目光望過去。

季天澤這才回過神來,轉而漫不經心地跟季天恩開玩笑,語氣慵懶,「我給你買,你倒是能趕快給我嫁出去嗎?小馬屁精。」

陳雙從廚房端上來最後一道菜,彎起嘴角,「這婚紗不錯啊,晚櫻穿正好呢,多好看。」她放下碟子,上下打量了鍾晚櫻幾個來回,滿意地點點頭。

「試完了快去換了,大冷天的瞎招搖什麼?我都快餓死了。」季天澤繼續低頭玩手機,不看鐘晚櫻,話倒是沖著她說的。

這人怎麼這麼能破壞氣氛呢?鍾晚櫻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轉身上樓。

她沒有看到,在她上樓時,季天澤又抬了頭,注視著她的背影。

試完婚紗,終於可以開飯了。

飯桌上,陳雙給鍾晚櫻和季天澤報了幾個吉利的日子,讓他們商量著選定,家裡頭好準備請帖,又問他倆什麼時候抽空去拍婚紗照,有沒有打算好要去哪裡度蜜月……

兩個領完結婚證就覺得萬事大吉的人被問得頭都大了。

結婚原來是一件這麼麻煩的事情啊……

滿桌的色香味俱全,鍾晚櫻也下不了筷了。

季天澤也差不多,他捏了捏鼻樑,只覺腦袋發暈。他現在這種紅得發紫的狀態,婚禮還大操大辦,哪兒能騰出那麼多時間,又怎麼可能不被外界知曉?說什麼笑話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裡讀出了相同的意思。

鍾晚櫻先開口,「陳……」意識到喊錯了,她馬上改口,「媽,我和天澤的意思是……希望婚禮可以簡單一點……」

陳雙笑著道,「那怎麼行,女人啊,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婚禮了,當然是越隆重越華麗才好,你是我們季家的兒媳婦,婚禮怎麼能簡單呢。」

鍾晚櫻繼續勸,「不是,媽,您看天澤現在這麼紅,如果大辦的話,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混亂。」

陳雙瞥了季天澤一眼,「他啊,最好是趕快過氣。」

季天澤這就不樂意了,他夾了塊魚肉給陳雙,「媽,你不為我考慮也得為晚櫻考慮吧,她好不容易當上執行製片,這婚禮一大辦那咱們結婚的事兒肯定會曝光啊,到時候還怎麼在單位呆下去。」

陳雙不為所動,她季家的兒媳婦,還靠那點兒工資嗎?

「再說了,我結婚,那邊那位肯定是要來的,他能出現在人特別多的場合嗎?」

季天澤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陳雙面色一沉,停了筷。

過了良久她才低聲回應,「我再跟親家母商量商量。」

那邊那位……鍾晚櫻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她沒有問,因為知道這個話題不適合在現在被提起。

有商量就證明有餘地,鍾晚櫻和季天澤皆鬆了口氣。

搞定此事,兩人都想開溜。

可晚飯後恰逢暴雨,下坡路滑,想走也走不了,只得早早回房。

他們住的是季天澤自己的房間,據季天澤自己交代,這個房間十七歲的時候就是這樣,灌籃高手的畫報,汽車模型堆積,角落裡還隨意扔著幾副羽毛球拍……唯一與這典型大男孩風格不搭調的就是那件用超大衣架擺掛的婚紗了。

合上房門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喊了句,「你睡地板!」

大眼瞪小眼。

鍾晚櫻突然覺得,和季天澤呆在一塊,自己的智商和年紀都在被拉低,做的事情無比幼稚。

季天澤越過她打開儲物櫃,卻發現裡面並沒有第二床被子,他回頭道,「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分睡這張床,二是睡冷地板。」

鍾晚櫻毫不客氣,直接往床邊坐去,然後微微仰頭對上季天澤,「不好意思,你只有一個選擇,睡冷地板。」

「大姐,你搞搞清楚狀況,這是我的房間。」季天澤真是要被氣笑了,自己好心分一半給她,這什麼態度?

鍾晚櫻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翻到他之前發的那條結婚訊息,舉起來對著他,「大爺,你也搞搞清楚,房子不是你名下的吧,什麼你的房間?再說了,我們是領了結婚證的,就算是你名下的,這也叫夫妻共同財產。」

「真是……你搶床的時候倒是知道什麼叫領了結婚證啊。」簡直不可理喻,季天澤指著她,發現這女人每次吵架的時候都很牙尖嘴利的啊。

鍾晚櫻挑眉。

季天澤氣得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脫衣服,「不是領了結婚證么,那你倒是履行履行當老婆的義務啊。」

WTF!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趁他扔衣服的功夫,鍾晚櫻隨手抄起一個枕頭就飛了過去,正中目標。

「靠!鍾晚櫻!你不要老欺負我這種長得好看又年輕的人好嗎?」

鍾晚櫻嗤笑,「季天澤,你一大把年紀了,要點臉吧,別一天到晚泡網上看段子。」

季天澤拿起枕頭就要來壓鍾晚櫻。

床被他倆這麼鬧騰,傳出來的聲音不大好聽。

這時外面響起了陳雙的敲門聲,她清了清嗓子,斟酌著說道,「那個……阿澤,晚櫻,你們倆動靜小點,恩恩還睡這一樓呢,別帶壞小朋友了。」

您誤會了……

兩人停住手上的動作,再次大眼瞪小眼。

季天澤低聲威脅道,「別給我再整妖蛾子,誰也不想感冒是吧?給我規規矩矩睡覺!」

鍾晚櫻跟他講條件,「把書拿來隔開。」

季天澤不屑地笑了聲,「大姐,我真的對你沒有興趣,你不要這麼矯情好嗎?」

鍾晚櫻也不甘示弱,「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矯情得厲害。」

兩人又僵持了好一會兒,脫了外套的季天澤實在扛不住凍,點了點頭,去搬了一摞雜誌過來。

鍾晚櫻一瞥,瞪大了眼睛,臉也漲得通紅,「你你你……臭流氓!」

她抓起那一沓封面暴露的雜誌往季天澤身上扔。

季天澤面上很無辜,邊躲邊說,「喂,哪個男的上學時候不看幾本雜誌啊,又不是生理有問題,你大驚小怪什麼啊你,不是要書嗎?我這人沒文化,不像您老又是雙學位又是碩士生的,要別的,沒有!」

鍾晚櫻算是明白了,季天澤就是故意的。

她氣得一個翻身捲走了大半被子,然後順手關燈,不再理他。

「幹嘛啊你,把燈打開啊。」

鍾晚櫻不理他。

「你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吧?被子分我一點。」

仍是悄無聲息。

季天澤的內心真是日了狗了。

他也不再客氣,暗地裡開始了跟鍾晚櫻的搶被子大戰。

……

……

夜已深,屋內只有透過窗帘灑下的朦朧月光。

不知何時起,鍾晚櫻的呼吸開始變得均勻,季天澤也只需要輕輕一拉,被子就都到了自己那邊。

靜靜地躺了幾分鐘,季天澤躡手躡腳撐起半邊身子,探過頭去——

真睡了。

他想了想,把被子輕輕蓋到了鍾晚櫻身上。

恰巧這時,鍾晚櫻轉了個身,面朝向他,離得很近。嘴唇微微張合了一下,可能是有些渴。

季天澤喉結滾動。

她的發間是自己覺得陌生的椰香味洗髮水味道,香甜柔軟,有些令人失神。

次日一早,兩人吃了早餐就離開了季家。

季天澤開車把她送回家洗澡,自己也迅速沖洗。《長夜》的下一個拍攝地點在彩雲省,西南邊境地帶,離星城遠得很,戲份不拍完,大抵是很難像平日在帝都拍攝一般想回就回了。

他走的時候,鍾晚櫻正在吹頭髮。

季天澤在門口頓了頓,回頭望她,「鍾晚櫻,我下次回來可能就是婚禮了,你……別吃太多零食啊,省得穿不下婚紗還要臨時改。」

嗯?

鍾晚櫻迷茫看他,可他已經關門離開了。

他剛剛在說什麼?吹風開到最大檔,聲音太大,只隱約聽到了婚禮婚紗幾個字。而且他今天從起床起就怪怪的,不知道哪兒不對勁。

她只想了一瞬就將此事拋諸腦後,管他呢。

……

……

鍾晚櫻收拾完準備出門的時候正好是十點,時間掐得剛剛好。

今日她要出門外采,採訪的是一個連鎖私房菜館的創始人,據資料顯示,創始人是85后,還很年輕,剛好可以歸入欄目熱點追蹤所做的創業青年專訪之中。

採訪私房菜館,當然要挑用餐時段,可以錄到生意紅火的場面,也可以採訪食客,還能蹭一頓飯。

只是,今日的錄製沒有鍾晚櫻想象的順利。

在辦公室採訪完創始人後,鍾晚櫻提出想去附近的分店拍一拍實景,人家欣然同意。

可他們剛到,就見餐廳門口鬧成一團,

「你們店也太過分了吧?地板那麼油,老人摔倒了還不負責,今天不討個說法我們是絕對不會走的!」

「地板油?怎麼就你們家老太太摔了別人都走得穩穩噹噹的啊?服務員都看見了,昨兒你們來的時候老太太的腿腳本來就是不好使的,真當咱家好欺負啊碰瓷碰上店裡的還是頭一回見!」

「服務員看見了,哪個服務員看見了啊,你們店這麼大還拿不出監控嗎?說咱碰瓷?咱碰瓷你們心虛什麼?昨天一摔倒就送醫院又是送水果送花籃的,合著今天知道摔得嚴重醫藥費貴了就翻臉不認人啊!」

正在理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穿著餐廳制服的盤發女人,兩人站在店門口吵,互不相讓,圍觀的人也是圍了兩三層。

盤發女人似乎沒辦法回答男子有理有據的質問,只顧左右而言他,歸結一句話就是,你們自作自受,不關我們餐廳什麼事。

見狀,負責人顯得有些尷尬。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大紅包塞到鍾晚櫻手中,一臉抱歉,「鍾記者,實在不好意思啊,最近店裡生意好,老有同行上門來找茬,今天看來是不太方便拍餐廳了,要不咱們約個時間下次再來補拍一下。」

石磊拿著本子站在鍾晚櫻身側瞪大了眼睛。

鍾晚櫻微微垂眸,不動聲色地將紅包還給對方,「既然今天不方便,那麼我們下次再來拍吧。想必劉總還有事要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石磊憋了一路,直到上車,他才問出口,「鍾姐!為什麼不拍?我平時看新聞,不是越有矛盾咱們越要拍下來嗎?而且明顯是他們店理虧啊。」

鍾晚櫻仰著頭靠在頸枕上,聲音淡淡,「這和我們無關。」

「怎麼和我們無關呢?!我們不是做新聞的嗎?新聞就是要講究真實啊,我們是民生欄目,就是要幫助老百姓了解事實真相啊,師傅我不明白……」

石磊義憤填膺。

說話是少有的尖銳。

可遺憾的是,這些問題,鍾晚櫻一個都沒辦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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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亦醉晚櫻[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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