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絮語

第二天早上季清研依舊提前來到公司，在停車場停好車，地下室、電梯，一路上都有人看著她竊竊私語。

氣氛太過怪異，季清研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早餐吃太急，嘴唇的粥印沒擦乾淨？還是自己的妝在不知不覺中花掉了？

側身對著電梯里的鏡子看了一眼，季清研疑惑了，沒問題啊！妝容乾淨、笑容溫和，滿分，那他們這麼看著自己幹嘛？公司出什麼事了嗎？

算了，不管這些人了，上去就知道了。

走出電梯來到財務室，季清研隨意的和同事打著招呼，「小張早啊」

平常這個點沒來的人今天基本都到齊了，大家齊刷刷的盯著季清研，看得她一臉莫名。

「經理，你也太帥了吧！我們沒看《和你一起》之前都不知道你還會彈鋼琴，還自彈自唱，我的天啊！你居然還在節目上眨眼睛。」

幾個財務室新進的小姑娘圍著季清研發表著感慨，季清研懵了一下才明白，今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小張扒開搶在他前面的幾個女孩子，「去去去，在公司呢，把你們要流口水的樣子都收一收，收一收。」

說完賤兮兮的湊到季清研面前「經理，我們來拍個照片吧！我女朋友昨晚看電視知道你是我上司之後給我下命令了，今晚回去要是拿不到你的照片我就要睡一個星期沙發了。」

那幾個女孩子本來聽到小張說上班都退了回去，一聽拍照，又衝上來把小張給擠了下去。

「我們也要拍，經理是大家的，我們也要和經理合照…」

季清研撫額，感覺自己終於明白了一些林語凝的感受，最後沒辦法好脾氣的和圍著的那幾個人拍了照片，伸手擋住了後面那些蠢蠢欲動人，「要上班呢！大家這麼開心，今天下午茶我請，想吃什麼自己點，只一點要求，別再找我拍照了。」

聽到季清研主動提出請客，大家笑的更開心了，紛紛喊著「謝謝經理。」

小張趁機湊了上來「經理，要不你出道去當歌手吧！我女朋友聽你唱歌可喜歡你了，你去當歌手我倆就是你的頭號粉絲。」

季清研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小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想著謀權篡位！告訴你，不可能的。」

辦公室的人聽到季清研的話頓時哄堂大笑，小張哭喪著臉

「哪能啊經理，我幾斤幾兩您還不知道啊，再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

「哼、猜你也不敢。」

上班后不多會，師曼的聊天對話框彈了出來。

「可以啊清研，人氣很高嘛！我看樓下財務室都快掀翻天了。」

「學姐，你怎麼也來開我玩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怎麼？早知道你就不去那節目了？」

季清研想了想，回了句：「去，還是得去，語凝在那，不去我不放心。」

「那不就是了，不過，唱的挺好的，沒給你學姐我丟人。」

「那當然，學姐你以前可是校文藝部的人。」

屏幕上師曼發過來一張圖片，林語凝穿著紅色的短裙貼著季清研正勾著笑

「衣服選的不錯，暗金色，你穿起來騷氣十足。」

季清研看到師曼發過來騷氣十足那幾個字楞在凳子上久久說不出話來，這真的是對人的誇獎嗎？

這確定不是在挖苦自己嗎？

沒等到她回應，師曼又發了一句話過來。

「晚上一起去吃飯？」

看到這句話季清研才感覺自己正常了一些。

「怎麼突然想要一起吃飯，沒有和客戶約嗎？」

「沒什麼，那節目不是剛剛播出嗎！想說帶你去吃飯，搞不好別人會免單…」

…………

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季清研為自己剛回復師曼的行為感到深深的後悔。

「學姐你…」

「不去，我晚上去絮語，老闆娘打電話約了我好幾次了，讓我去她那坐坐，你自己去吃吧！」

「唉！可惜了，又少了一個可以免單的機會。」

師曼對著屏幕，心情一陣大好，偶爾逗一逗清研，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昨晚打開電視才發現，原來天天在自己身邊的人，隔著電視看就不一樣了呢，樣子專註而且深情，那單純的笑臉就好像，那個人是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季清研一樣。

等等，清研剛說晚上要去絮語，之前好像也說過賀剛向絮語的老闆娘打聽過她，師曼沉思了一會，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李，晚上清研要去絮語，你幫我盯緊點，確保她安全到家就行，對了，別讓她發現，她不喜歡有人跟著。」

「好的老闆。」

師曼掛斷了電話，嘴裡念叨了句：「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季清研晚上七點多做完了手上的事情，換下工作裝給張潔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一會就到。

季清研剛出現在酒吧門口，張潔就迎了上來，「哎呀，你可終於來了！我都約了多少回了都。」

「抱歉啊張姐，最近一直比較忙，這不一有空我就過來了。」

張潔拉著季清研坐到了酒吧的卡座「想喝點什麼還是吃點什麼，隨便點，今晚上我請客。」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杯果汁，再來幾個果盤，謝謝。」

季清研笑了笑「不好意思張姐，我這兩天嗓子疼，喝不了酒，只能辜負你美意喝點其他的東西了。」

服務生點好單就下去了，一路上碰到好幾個客人問他，和老闆娘坐一起的客人是不是昨晚《和你一起》節目里的季清研。

「清研你看你一來，我這店裡的客人都多了些。」

張潔裝作無意的說了句

「我還是今天看網上才知道你還去參加了綜藝節目，你有這才能怎麼不早說，張姐我這有鋼琴也有設備，去唱兩首？」

「張姐，我這嗓子疼，明天還開會呢，就不去了吧。」

庄羽晚上正和一群小姐妹在市中心的一家KTV里唱歌，賀剛呆在一群女人身邊，除了庄羽時不時讓他端個茶倒個水，展示一下二十四孝男友的作用，也沒什麼別的事可以干。

「叮叮叮」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賀剛看了看正唱的高興的庄羽，走到包廂外面把電話接了起來。

「你好，賀先生嗎？我這裡是絮語酒吧。」

賀剛疑惑道：「絮語酒吧？你打我電話是？」

「是這樣的，賀先生你之前不是說，看到那位小姐來我們酒吧就打電話聯繫你嗎？她今晚來了。」

賀剛想起自己確實有交代過絮語的一個酒保這個事，之前只是想碰碰運氣而已，沒想到她還真的去了。

一想起季清研在節目上的樣子，又知道了她現在人正在絮語里坐著，賀剛不由蠢蠢欲動起來。

「謝了啊，一會把你銀行賬號發給我，我去了，看到人就會轉賬給你的。」

「那我就先謝謝賀先生了。」

回到包廂里賀剛告訴庄羽，有個客戶剛打電話給自己，臨時有事要先走，庄羽心裡萬般不樂意也只能讓賀剛走了。

車子在城市裡開的飛快，賀剛到的時候季清研正和張潔在卡座里聊著天，季清研臉上淺淺的笑容看的賀剛心裡一盪，他大著膽子走了上去。

「好巧，清研。」

賀剛熾熱的目光，看的季清研有一瞬間的出神，繼而淡漠的說「是你啊，怎麼，今天庄羽沒跟著你嗎？」

老闆娘張潔看到賀剛來了，看了一眼兩人，「清研你朋友來了啊，那你們先聊著，我去給你們拿點水果過來。」

幾個客人看見張潔走了過來，拉著她問那人是不是季清研。

賀剛見季清研不說話也就厚著臉皮坐了下來，「清研我昨晚看到了你在電視上的表演，依舊那麼的精彩。」

季清研面無表情喝著果汁「謝謝，你晚上不陪著庄羽，閑著沒事，看我的節目幹嘛！她要知道了，不找你麻煩？」

「清研，不是那樣的，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幾個客人在確定了卡座里的人就是季清研之後走了過來，「你就是昨晚上《和你一起》節目里的季清研吧？有沒有興趣，我們認識一下，我家開了家公司。」

看到季清研皺下去的眉頭，和眼前明顯是幾個想追她的人，賀剛只覺的一股久違的熱血在自己身上涌動著，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大學那時，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自己面對著那些想來追季清研的男生的時刻。

「你們幹什麼呢？沒看到她不想和你們認識，她有喜歡的人了。」

賀剛擋在季清研身前，怒氣沖沖的對著那幾個男人，那樣子就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別人覬覦著一般。

面對著賀剛一米八幾的身高，幾個男人訕訕的走了，季清研看著賀剛的背影，說了句「謝謝。」

簡單的T恤衫和牛仔褲，賀剛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女孩。

「清研，你不知道，昨晚我看到你在台上彈鋼琴，我又想起了我在琴房外面等著你的那些日子，你還是那麼美，那麼乾淨、你不知道我有多懷念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我有多後悔自己曾經離開了你。」

季清研似是無法忍受他話里的深情，站起身來「夠了，賀剛，你和庄羽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好好和她在一起吧！明天還要上班，我先走了。」

賀剛拉著她急切的解釋：「不是那樣的，我對庄羽沒有感情，我愛的一直都是你，也一直只有你清研，我知道你對我也還有感情，等我和庄羽分手，分手了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良好的教養使得季清研即使憤怒，也保留了一絲待人的基本禮節，「夠了，不要再說了，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她走之後賀剛拿著她喝過的果汁杯細細的撫摸著，杯子光滑的表面被緩緩的撫過，沒有一處遺漏的地方，似乎這樣，賀剛就能感受到屬於季清研的溫度。

就著這個杯子一口喝完裡面剩下的果汁，賀剛深深的陶醉在其中，清研，我要告訴你沒有什麼不可能，只要肯去努力，就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