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誰在叫我

18.018·誰在叫我

第18章

「我去換衣服,一會再來陪你玩。」喂完馬的蘇棲抖了抖衣袖,大紅的衣擺隨著她的動作抖出好看的水紋來,「秦先生,稍後見。」

那樣不做作的溫柔,全是對著越鳥。

秦縱微微垂下視線,被如水的紅袖吸引了目光。蘇棲身上的戲服是全新的,並不是那天為了給秦縱擦手撕壞的那一件。

冰涼的指尖觸及掌心時的感覺似乎還能回憶的起來:「對了蘇小姐,那件戲服需要你賠償么?」

大概沒人知道,外表冷硬的秦總其實最是細心不過。大概沒人知道,冷言寡語的秦總沒話找話也能做的這麼自然。

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嘿嘿一笑,蘇棲臉上全是偷吃得逞后志得意滿的小機靈:「馮導那時候氣的不行,吹鬍子瞪眼的一定要讓我賠,不過轉頭就忘了。負責服裝的姐姐幫我記成了損耗,你可別跟馮導說漏了。」

蘇棲偏著頭,眼睛都笑彎成了一條線,倒不是為了能省點小錢而開心。她笑嘻嘻的揮手跟路過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又轉回頭繼續望著秦縱。

像是逼著對方許諾絕不泄露兩人之間的小秘密一樣,滿滿的都是孩子氣。

這也確實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秦縱笑著點點頭,算是應承了她的囑託:「你放心。」

因著身高的關係,蘇棲看向秦縱時總要抬著頭。她站在越鳥的身邊,漆黑的眼珠里映上了白馬的身影,仰起臉時那雙桃花眼恍若有星光一樣,幾近孩子特有的純凈明亮。

蘇棲也不再客套,腳步輕快的跑向了服裝車,只給搖頭失笑的秦縱留下一個飄飄然的背影。

依舊不受越鳥待見的秦縱看著蘇棲走後就離了自己八丈遠的馬兒,又摸出了塊方糖:「吃吧,小混蛋。」

小混蛋打了個響鼻,一伸舌頭捲走了糖,然後再次毫不客氣的噴了一身高檔西裝的秦總滿身口水。

「車裡有沒有替換的衣服?」躲閃不及的秦縱忍下臉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用一貫的冷臉看向神速趕來的助理。

從沒陪老闆去過馬場的李助理搖了搖頭。秦縱解扣子的手僵在了原地。

蘇棲換衣服的動作極快,當她披著長及腳踝的厚實羽絨服從服裝車裡鑽出來時,秦縱才剛將西裝外套脫下來遞給助理。修身的襯衣將鍛煉得當的好身材完全展現出來,堅實的胸膛與手臂格外引人矚目,讓一時沒回過神來的蘇棲險些吹個口哨調戲兩句。

已經將食指屈起放在唇邊的蘇棲虛咳了一聲,調笑化作了關懷:「秦先生。」她垂在耳邊的碎發被山風拂起,羽絨服帽子上絨絨的長毛騷在脖頸上,癢的她想發笑,「你不冷么?」

穿越之後身手不再體質變差許多的蘇小公子眼中滿是羨慕,她走近兩步,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秦縱的手,對方溫暖的指尖與自己冰涼的五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突然想起自己那個早逝的好友,一身的武藝,滿身從前線歸來帶回的榮耀,刀槍劍戟沒能要了他的命,卻死在一場小小的風寒下。

「身體再好也不能這樣硬凍著的。」蘇棲極快的收回那個輕若蜻蜓點水的動作,反手脫了自己剛剛上身的外套,極其順暢的披到了秦縱的肩頭上,「山上風硬,還是穿暖和些好。」

為了裡面還能穿下戲服,服裝小姐姐為蘇棲特製的衣服格外的寬大,就算披在一米八幾的男人身上也不顯局促。

微微點起腳尖,將披在衣服後面的那個又深又寬頻著人造皮毛的帽子戴在秦縱頭上,蘇棲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剛剛被遺憾充塞的酸脹不已的心終於恢復了過來。

秦縱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棲,卻再看不出剛才一閃而過的悲傷。

也不知是被隔在兩人間細密密的絨毛晃了眼,還是她藏得太快斂的太深。

無視了助理驚奇的目光,秦縱攏了攏身上還帶著女孩兒一絲體溫的衣服,並沒有推拒:「謝謝。」

他莫名覺得,如果推開了這突如其來的好意,才是真正把她推遠。從小到大都受著紳士教育的秦縱捏著外套領口的手緊了緊,竭力壓下心頭的不適,讓自己的神情比溫柔更溫柔一點。

越鳥自覺地踱步到兩人身旁,緊挨在蘇棲的身邊,為她擋去寒涼的山風。

蘇棲果真對秦縱的態度十分滿意,她倚靠在越鳥的身上拍了拍它的前腿,完全不在不受待見的馬主人面前掩飾自己和對方所有物的親近:「乖孩子。」

秦縱隱藏在帽檐里的耳根突然滾燙一片。

···

越鳥的最後一場戲其實原來就在劇本上寫著,只是從不在拍攝計劃內。這場戲的內容是「百花殺」策馬狂奔,在馬上卸去偽裝露出「趙哲」的真容。

按照劇本的描述,這純粹為了耍帥而設定的長鏡頭極具張力,全程軌道車跟錄。這段戲沒有台詞,全靠演員的神情去詮釋其中的變化,要一氣呵成演員真身上陣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一氣呵成容易,用了替身所有激烈的對沖和畫面感就全都被破壞了。

當初從拍攝計劃里把這截戲碼劃掉的原因,就是因為「趙哲」的扮演者程易不會騎馬。這其實是屬於百花殺和趙哲二人的專場,僅有一次剪輯對接的機會,所以在得知古裝小王子只能騎著馬溜達兩步之後,馮其就毅然決然的將這段戲刪掉了。

直到蘇棲完美的完成了原定的馬戲內容之後,導演組幾經討論又多次跟蘇棲確定之後,才決定重新將這場註定被塵封的戲碼擺上計劃。

他們畢竟是想做一部優秀的武俠劇,雖然為了利益不得不裹著偶像劇的皮,可到底還是拋不掉這場策馬江湖的夢。

一場曾經縈繞在無數年輕人心中的江湖夢。

鮮衣怒馬仗劍天涯,那才是江湖。

拍攝開始前,蘇棲騎在越鳥的背上往人煙罕至的山頂小道跑去。這幾天的磨合下來一人一馬已經有了足夠的默契,不過即將開始的拍攝中需要越鳥以最快的速度全力衝刺。身嬌體貴從出生到現在才被人騎過幾天的越鳥需要充足的熱身,才能保證在一會能有出色的表現。

抽筋崴腳這種事,可不止是會發生在人類身上。

從未經過訓練的馬兒已在同伴那裡學會了按著節奏奔跑,下山的路並不十分陡峭,蘇棲放鬆了韁繩任由越鳥自由自在的小跑下山。她微微前傾著身子,腰胯綳得筆直,隨著越鳥上下起伏著。

一人一馬直奔到已經準備就緒的人群面前才剎住腳步,蘇棲右臂環繞著韁繩,踩緊了馬鐙跟著人立而起的越鳥一起嚇了眾人一跳。

「哎,我就是開個玩笑。」極會審時度勢的蘇棲乾脆利落地翻身下馬,為被塵土盪了一身的馮大導演打著身上的塵埃,擯住呼吸陪著笑臉,「彆氣彆氣,你一緊張越鳥也會緊張,它一緊張我也要緊張了。」

這說的都是什麼鬼!馮其深深喘了兩口氣,又被還浮在半空的塵埃嗆了個噴嚏,果真把越鳥嚇的倒退一步。

蘇棲忙扯住韁繩穩定著越鳥的情緒,特別自然的像是旁觀的秦縱伸出手。

在蘇棲換戲服那會就把方糖全部喂完,秦縱攤著空空如也的掌心,看著蘇棲滿臉無奈的與滿眼希冀的越鳥對視著。

還不等哀嘆了一聲的蘇棲收回手,她的掌心就被人放上了一塊已經剝了一半糖紙的方糖。蘇棲偏過頭,正對上姜靈均的眼睛:「姜哥?謝謝你啊!」

「本來就是你的,別客氣。」姜靈均又遞過去幾顆包裝完好的:「是前兩天點咖啡配送的,剛好你那份沒用。」

想起那苦水滋味的蘇棲也沒心思再問才下夜戲的姜靈均怎麼又來了片場,直接將掌心中那顆剝了一半的糖塞進了自己嘴裡。

越鳥發出一聲不滿的響鼻。

「好啦祖宗,這些都是你的。」麻利的剝著糖的蘇棲向姜靈均丟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秦縱只在一邊含笑看著蘇棲喂馬,沒有插話,也沒有多看姜靈均哪怕一眼。

「哎靈靈你怎麼來這麼早?」剛剛化好妝換好衣服的程易一胳膊攬上了姜靈均的脖子,將他扯的立足不穩往後一退,險險栽進自己的懷裡,「難道是耐不住相思來看我的英姿的?」

姜靈均手肘抵著程易的胸膛,從魔爪中掙脫出來。他理理亂了的衣服,沒好氣的瞪了程易一眼:「你還敢玩,小心被拍到了,咱倆出櫃就坐實了。」

剛剛睡著就被經紀人的電話吵醒,黑料已經一堆的姜靈均很是耐心的解釋了程易的微博只是個玩笑,然後再也難以入睡。所幸這回程易不走心的賣腐,沒再掀起一波「姜靈均滾出娛樂圈」的熱潮。在長期的沉靜之後,無腦黑的人大多已經冷靜了下來。

說不定再等等……再等等……姜靈均不自覺看向了蘇棲。

再等等吧。

程易訕笑著摸了摸鼻子:「不都是為了小師妹嘛,咱倆也就犧牲一下色相。」

正拉著教他怎麼馬主人親近越鳥的蘇棲已經回過身,看向不遠處拉拉扯扯的兩人。她耳力極好,已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明白,只是聽明白不代表真明白。蘇棲想了想,把韁繩放進了秦縱手裡:「秦先生,我有點事要辦。」

「蘇小姐放心。」秦縱笑了笑,直起了之前為了遷就蘇棲身高而微微彎下的腰。

作為年紀輕輕就接管家業的總裁,天生一張俊臉的秦縱為了立威總是以冷麵示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威名赫赫的秦總真心笑起來時其實十分好看。

也從沒人這樣告訴過他。

蘇棲看著那張笑顏愣了愣,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只是這樣的美色在閱遍天下美人的蘇小公子眼中,也不過微一愣神罷了。

「越鳥是你的馬,我哪能不放心。」蘇棲不動聲色的壓下了話頭,恍若無覺一般撫了撫越鳥的脖子,「你要乖啊。」

這樣隨心所欲的相處方式,這樣的若即若離,不過是因為沒放在心上。看著蘇棲走遠的秦縱拉開了身上寬大羽絨服的拉鏈,他突然覺得有些熱,需要這山風給他帶來清明。

「秦總,劇組說要給越鳥換個鞍子。」

越鳥現在披掛的馬鞍嚼頭都是特意量身打造的,用了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工藝,太過現代的制式並不適合在古裝劇里展現。

秦縱點點頭表示知道,讓助理去通知劇組人員,將果真乖了不少的越鳥牽走。

···

「程師兄,做好事要留名的。」蘇棲披著自己早前帶來的外套,繞了個小圈,從正跟姜靈均打鬧的程易背後冒了出來。

本來就一驚一乍的程易果真嚇了一跳:「我說小師妹,又不是拍戲,你別這麼神出鬼沒的啊!」

「是你玩的太開心,沒看見我才對。」蘇棲聳聳肩,很不雅觀的動作反倒讓她做出點不羈的意味來,「我剛才都聽到了,你怎麼坑了姜哥啊?」

程易理了理打鬧中弄亂的發套,向著姜靈均呲了呲牙:「你姜哥心甘情願的,別說的跟我逼良為娼似的。」

娼這個字聽著真是刺耳,蘇棲捏了捏拳頭,還是念著往日程易對自己的照顧忍下了這口氣。一向混不吝的蘇棲覺得,她在程易這張嘴前面還是能體現出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溫文爾雅。

「師兄,別亂扯話題,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棲雙手合攏,讓指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放心,是好事!」程易乾笑了下,向著姜靈均救援無望之後笑的更幹了,「你上微博看看就知道了。」

微博熱門頭三條#程易妹妹#、#靈易戀#、#程易激吻姜靈均#講的都是一件事,還有人在「靈異」戀爆紅之後專門把整件事情經過都捋了個科普,條理分明到很多他和姜靈均都不記得的小事都被挖了出來。

不論如何,蘇棲和他倆如今都在網上紅紅火火了一把。只是公然賣腐捧小師妹這種事他雖然做的出來,但對著親親小師妹那雙懵懂的眼實在講不出來。

蘇棲僅用了兩個問句共計六個字,就把程易所有的設想都打亂了。他扭過頭,看見的是姜靈均跟他一樣哭笑不得的臉。

「微博?那是什麼?」

「小師妹啊,我突然覺得馮導說的很對,年輕人還是要多上上網的……」

···

「你老實告訴我!你難道是山頂洞人么!?」一臉鬱卒的程易手忙腳亂的幫蘇棲申請好了各種賬號,還來不及給她指點科普的文章怎麼找,就被場務的召喚打斷了。

「程老師,小蘇,馬上開拍了。」

程易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轉頭看向蘇棲,「小師妹啊,那麼多賬號密碼,你不用記下來?」

「師兄你知道世上有種人是過目不忘么。來不及回監控室了,姜哥先幫我保存下吧。」其實很艱難才把那些奇怪的符號記下來的蘇棲打擊完程易,順手將剛剛拿回來的手機塞進了姜靈均的手裡,剛踏出一步又拐了回來。

「天冷多加衣,你已經夠英俊的了。」她脫下身上淺粉色的大衣,像塞手機一樣不由分說的塞進了姜靈均懷裡,「你看程師兄,就從不為了好看凍著自己。」

美麗凍人這個詞,是她剛剛在微博上看到的。舊詞新解,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程易笑的十分得意,抬了抬下巴也把外套脫了下來扔給姜靈均,強忍住突然受涼導致的哆嗦:「靈子,聽話,多穿點,啊?」

抱著兩件大衣的姜靈均也不反駁,只含笑目送著兩人並肩遠去。然後遠遠的,跟敞著懷披著暗綠色羽絨服的秦縱對視了一眼。

兩人各自收回了目光,又全都重新投在了蘇棲的身上。

···

今天這場戲的安排前兩天就已經確定,蘇棲馬術高超的名頭也早就傳遍了劇組,所以軌道車旁除了A組的工作人員外還聚集著一堆今天沒有任務的工作人員與大小配角們。

劇組的生活說生動也生動,說無聊也無聊。難得有這樣賽馬大會似的娛樂項目,不論是跟蘇棲交好的,閑得無聊的,想套近乎的,還是早有積怨的,有空的人全都紮成了幾堆吃瓜旁觀著。

包括被蘇棲從女七號擠到了女八號位置的陳詩怡。

「七七!加油啊!!!」早就在蘇棲的監督下,一下戲就自覺裹成個球的於曼打著黑傘站在軌道旁邊,向著已經騎在馬上的蘇棲揮手助威。

蘇棲撩了撩被風吹拂到身前的長發,向著於曼笑的十分溫柔:「躲遠點,灰大。有機會我帶你跑馬。」

她忍住在眾目睽睽之下掐臉摸頭的衝動,扯了扯韁繩讓越鳥的腦袋離於曼的遠了點。這兩個不論誰咬了誰,她都會心疼的。

看著於曼乖乖回了監控室,蘇棲扯了扯韁繩,對著騎在假馬上的程易打了個招呼,按著攝像師的指示牽著越鳥去了軌道車起始點前早就確定好的位置。

女七號百花殺再一次享受到了多鏡頭同時拍攝的待遇。

看了眼頭頂不遠處嗡嗡作響的航拍儀,蘇棲壓下心中的擔憂,輕輕拍撫著越鳥的修長的脖子與遒勁有力的前胸大腿:「越鳥,看你的了。」

她得在策馬狂奔的同時完成表演,一系列的動作需要跟越鳥的配合才能完美完成。說十拿九穩那是騙人的,只是她不能讓越鳥跟著自己一起緊張。

在越鳥烏溜溜的大眼睛注視下,蘇棲竭力的放鬆自己的心情。她閉了閉眼,在腦海中回憶著當年騎著南枝,與夥伴們策馬揚鞭一日看遍長安花的恣意暢快。美好的回憶讓嘴角溢出的笑意怎麼壓都壓不下去,蘇棲睜開眼,笑望著面前青青綠草地與並不明澈的天空。

不論在哪裡,不論她叫蘇棄還是蘇棲,她都還是她。

蘇棲一手攀鐙一手按著馬背,翻身上馬的姿勢還是那麼的乾脆利落。春天明明還沒到來,可她渾身都是獨屬於春日的勃勃生機與自由自在。

可惜她離人群太遠,身邊空無一人,也就沒人能夠看見連眼角眉梢都沾染了明媚春光的蘇棲是多麼的動人心扉。

感受到蘇棲愉悅心情的越鳥忍不住刨了刨蹄子,也激動了起來。

「噓,噓,淡定點。」蘇棲趴伏在越鳥的背上,任由它的鬃毛拂過自己的面頰。

「第十七集第八場,準備!」

聽到提示聲的蘇棲從抬起身,身姿筆挺的端坐著。她的神色幾經變化,很快回復成那個嫵媚風流的百花殺。

「開始!」

風聲吃緊,刮的臉上生疼。對這種感覺完全陌生的肉/體被久經陣勢的靈魂操控著,極快的熟悉了這種帶著微痛的酣暢淋漓的感覺。

夾緊雙腿繼續催促著駿馬加速狂奔,要維持著弓腰蹲伏在馬背上的姿勢才能在這顛簸的境況下穩住身形。山風將他的紅衣吹得獵獵作響,廣袖長袍全都舒展在背後,像是披拂著萬丈紅霞。

百花殺微微展開雙臂,任由狂風帶走他的衣袍。那輕薄的紅袍被高高的吹起,恍若東升的朝陽,又如被銀剪斷去的風箏飄飄揚揚浮向遠方。

脫去了一襲紅裙,衣衫下露出的是綉著松竹安紋的男式衣袍。

百花殺揮手拂去了束髮的玉簪,本就在馬背上被顛簸到散亂的髮髻徹底散開,全都披拂在身後。

他眉眼間的媚色逐漸消失不見,還是原本的紅唇雪膚,卻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濃妝艷抹的,意氣風發的,長相似是而非的,趙哲。

「Cut!小蘇可以停下了!小蘇!」

已經衝過了軌道車的越鳥速度並沒有慢下來,因為駕馭它的那個人已經無心他顧。

「越鳥!吁!——」

蘇棲本就因著策馬狂奔整個人都離了鞍,右腳夾緊馬腹的力道突然猛地一松,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姿勢整個人都向前撲去。她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咬緊了牙關在千鈞一髮之間鬆了韁繩。

在馮其喊停的聲音傳來的瞬間,蘇棲已從鞍上直直跌了出去。

「蘇棲!」

「小蘇!」

誰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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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是我迷妹[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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