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不。」

「抱歉科爾森先生，請允許我拒絕。」切莉弗對他歉意地笑了笑。菲爾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他把手上剛剛一直夾着的資料攤在桌面上，切莉弗瞄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她很熟悉。

因為那全是她的資料。

「澤維爾先生認為孩子們不該上戰場，我也很認同，孩子們該做的是在學校里學習。」菲爾看了查爾斯一眼，查爾斯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但奧拉小姐你不一樣，你已經上過戰場了，並且全身而退。」

菲爾拿出一個切莉弗覺得像手機的東西，他手一翻，上面的影像就在空中被投射出來，同時，已經數月之前的記憶就在切莉弗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瞬間浮現。

黑髮的少女熟練地轉着手指，瑩綠色的光芒縈繞在指尖，卻輕易地把黑色的怪物一個又一個壓得粉碎，在她身後白得病態的藍紅馬尾女人更加瘋狂地快速攻擊著迎面而來的黑色不明物體，她猖狂的笑聲此時壓過了嘈雜的打鬥聲清晰地呈現在所有人面前。切莉弗的眉頭忍不住皺起來，她不自覺地扣住了桌子下面的木頭。

她當然記得這一幕，不止能量在她體內瘋轉的感覺，她連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都記得一清二楚。哈莉被偷襲的怪物差點襲擊，是她放出了空間壓碎了那個東西。

果然，在混亂的戰鬥場面中，眾人看見一個落網之魚正朝那個臭名昭著的小丑女衝過來，這樣的突發情況女人明顯還沒來得及把景象投射進視網膜內，如果角度正確，她很有可能會被擊中頭部。但背對着她的少女猛地轉過頭，指尖射出的綠色光芒一下子伸展成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把黑色物體圍攏在內然後用力收縮，裏面的東西一下被擠成碎片。

這個情景多少讓一直呆在學校里的琴和李千歡覺得有些殘暴，她們把視線悄悄放在了切莉弗身上。而切莉弗也正定睛看着畫面，她看見哈莉抱住了自己，她們湊得很近。她剛發現，原來那時候哈莉的笑是有些不一樣的。

她們看起來很親密，切莉弗想，她覺得自己有點想哈莉了。

菲爾把屏幕翻下去扣在桌上，畫面也隨之消失了。切莉弗微微低下頭，她扯扯嘴角，「科爾森先生把這麼久以前的東西放出來幹什麼？我想自殺小隊的所有人現在正在哥譚的監獄里好好關着吧。」

「那是當然的，蝙蝠會看緊他們。」菲爾說，「奧拉小姐的戰鬥技術雖然不是很熟練，不過據我所知那好像是第一次，已經是很好的發揮了。」

「這份能力很強大不是嗎？」他站起來，切莉弗的綠眼睛跟着他的身體移動一起轉移了方向，「把這份能力放在群眾間，對我們而言真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她一直和我呆在一起，科爾森。」查爾斯把手指交叉放在胸前，「她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世事難料，沒有任何一個變種人可以說自己完全控制得了自己。假如一個不識好歹的人類硬要上前挑釁，他們的一擊和普通人的完全不一樣。」

菲爾陳述了這個事實，雖然他的眼睛裏有一些安慰的意味，但查爾斯還是咬住了牙，變種人和人類永遠分得清清楚楚，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菲爾將桌上的資料翻開到後幾頁，但切莉弗已經沒什麼看的心情，琴從桌下拉住了她的手，切莉弗對她笑了笑。

她不喜歡這一幕被眾所周知，準確地來說，她不想讓自己其實很愛這種感覺的事實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你知道為什麼阿曼達·沃勒當初設計留下了你嗎？」

「她設計？」切莉弗驚訝地張開了嘴，「我以為那是因為我被認為襲擊高級官員所有才……」

「你的確被認為傷害高級官員，但哥譚的人其實已經搞清了事情真相，是阿曼達·沃勒把你放進了自殺小隊的計劃，因為她評測了你的能力等級，然後那台機器炸了。」

「……What？」

你的意思是我讓那台機器炸了所以我才有這場無妄之災？麻煩你說話簡單點啊朋友！

面對切莉弗一臉「麻煩說話說重點」的表情，菲爾作出了進一步的解釋，「我想你的潛力要比你自己想像的大很多，或者說，大到你暫時無法掌控。」

「加入神盾局或復仇者聯盟可以讓你進行系統性的訓練，讓你更好地掌握你的力量，難道你不想這樣嗎奧拉小姐？」

聽完他的話，切莉弗有些猶豫地看向查爾斯，男人給了她一個柔和的眼神，就和很多時候一樣。

「對不起，科爾森先生，我不想。」

切莉弗思考再三，還是作出了這個決定。

先不說她還沒辦法掌控這個能力，加入復仇者聯盟，從此之後她的命就握在別的東西手裏了？那和她在自殺小隊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沒有本質的威脅罷了。

她不想考慮到在哪場戰役中可能會沒命，她不是電影里的主角，斯萊特林也不像格蘭芬多，她少了一些東西。

「很抱歉科爾森先生。」切莉弗再次道歉，她作出了伏低的姿態，但卻很堅定。菲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張嘴說：「好吧奧拉小姐，我想這件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送走了菲爾·科爾森，切莉弗揉揉太陽穴坐回位子上，漢克把李千歡和琴先帶回了房間里，在查爾斯的眼神指示下。

「我沒什麼，只是他的態度有點強硬。」切莉弗把頭髮順到左肩上，露出了雪白的脖頸，「你說我拒絕是不是反而顯得我……」

「你只是遵循了自己的內心，切莉。」查爾斯拉住了她的手，溫熱包裹了她的心臟，「你做出了你想要的答案，這就夠了。」

查爾斯想讓切莉弗去嗎？答案當然是不的。

但就和多年前一樣，他支持着女孩們的決定，就像他支持瑞雯遵循自己其實更嚮往著艾瑞克所說的世界一樣，即使他更希望瑞雯留在自己的身邊，他還是更希望瑞雯開心。

「或許我只是貪生怕死。」切莉弗聳聳肩，查爾斯看見了她脖子上的項鏈，上面的飾物被隱藏在衣服裏面，不過這不像是切莉弗的品味，「我只是沒辦法控制這種局勢，我還沒做好準備。」

「復仇者聯盟，他們可是英雄。」

包括她的鄰居史蒂夫·羅傑斯，他們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做很多事，但這基於他是史蒂夫·羅傑斯。切莉弗想如果她一開始認識的是美國隊長，那進展到現在這一步或許就有些困難了。

她不是有什麼英雄恐慌症什麼的吧？切莉弗好笑地想。

「好了我沒事，查爾斯。」切莉弗拍了下男人的手，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來我今天又要留宿了，親愛的。」

「學校的大門一直為你打開甜心。」查爾斯看着她的衣服因為動作露出了一小截纖腰，女孩因為發育的身體比之前更加誘人，這時候的切莉弗出門會比他們當時認識的時候更引人注意，在那時候十幾歲的小夥子就會一直盯着她看了，而現在的她可以輕易地吸引到成年的男人。

這不是好事，查爾斯嘆了一口氣，替她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謝謝，查爾斯。」切莉弗揉了揉眼睛，「我今天跟李千歡一間房了，明天見。」

「明天見……」

「我的甜心。」

*

「我的天，我好像把一副耳環落在霍格沃茨了！」

切莉弗在翻箱倒櫃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還不止這個，「還有一個手錶，一個髮夾，兩瓶指甲油，一根捲髮棒。」

李千歡淡定地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切莉弗，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別坐在地上，地上涼。」

「我覺得我是個傻子！」切莉弗抓緊了滿頭黑髮，「不行我得回霍格沃茨一次。」

「可以，你先披件外套。」李千歡指指她胸前，切莉弗立馬拉緊了衣服。

「我的天哪，都回來多久了我才想起來！」切莉弗快速地在睡裙外套了件絨外套，她穿上鞋子，如此狼狽的樣子在李千歡看來還是充滿著慵懶的美。當窗帘中透出一束陽光打在女孩的黑髮上的時候，無需打理也熠熠生光。

她是完美的，李千歡用頭髮擋住眼睛。

切莉弗最後跟李千歡打了聲招呼，她認為李千歡現在的舉動可能是還有些困，她善解人意地關照對方：「你可以再睡會兒，我馬上回來。」

她一下子消失在綠色光點中，李千歡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點點頭。

切莉弗降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全是漆黑一片，她只能依稀從微光中辨認出一點畫像的影子和房子的格局，她馬上就發現不對了。

這裏不是霍格沃茨，那我在哪？

這個問題幾乎沒有困擾她多久，她降落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上，她一慌亂，剛一轉頭，手就碰到了旁邊的花瓶。當花瓶掉下來的那一剎那，她才發現樓上原來有人講話，因為當聲音發出的一瞬間，講話的聲音停止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頭升起，切莉弗立刻想用能力回去。不用多想了，她的瞬移一向不穩定，她這次可能來的的確是魔法界，但或許是別的什麼地方。她還沒來得及發動能量，頭髮猛地被一個人大力地揪住了。切莉弗發出一聲痛呼，她抓緊了那個人的手，但對方的手勁根本沒受絲毫影響。

「看我們這裏進來了什麼？」切莉弗屏住了呼吸，她感覺身後的人一下子靠近自己，那股氣息簡直令人作嘔。可是那個男人根本沒想聽她的回答，他扯着她的頭髮把她扯上樓，然後切莉弗被扔在了地面上。

「切莉弗！」

Whatthefu.ck！切莉弗的頭髮一陣疼痛，她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她抬起頭，果然是德拉科。

德拉科·馬爾福現在的慌亂顯而易見，他慌忙地想要站起身。盧修斯·馬爾福用力地把他壓回座位，他不敢想像假如兒子這時候走出去會有什麼下場。他用眼神告誡著德拉科不要做蠢事，但他的兒子好像要哭出來一樣，灰藍色的眼睛裏佈滿血絲。

「看來這還是德拉科的朋友。」伏地魔把手指輕而緩慢地從魔杖上撫摸過去，切莉弗對他這樣自信到傲慢的語氣反感得要命。她摸了摸頭髮，已經有十幾根被扯下來了，被那個不知道什麼鬼的狗東西。

她掃了眼德拉科，少年此刻的緊張就像是在訴說着他對她的不自信，她知道德拉科一向對她的能力表現得不以為意，但此時此刻，切莉弗真的覺得怒火中燒。

所以現在我是被當成吉娃娃了？切莉弗好笑地想。

身後的芬里爾·格雷伯克自覺地把手伸向地上的女孩，他一向想在黑魔王面前出風頭。他的體型和力氣看上去能把女孩完全壓垮，德拉科感覺心臟都在劇烈地收縮，他見識過格雷伯克的殘忍，令人觸目驚心。

但這次看來是個意外，格雷伯克想要領功的計劃夭折了。

他驚訝地看着自己的手，因為他也只有眼珠子能動了。切莉弗不敢把他像對那幫怪物一樣整個壓扁，但讓他不動還是很簡單的。她轉過身面對黑魔王，那張和蛇酷似的臉現在正扭曲得變形。

「阿瓦達索命！」

切莉弗一下子瞬移到桌子另一邊的後方去，她的挑釁讓伏地魔的暴怒超出了她的想像。她差點忘了對面的人是伏地魔，發一個死咒對他來說太容易了。切莉弗平緩了兩下呼吸，離她最近的那個食死徒馬上反應過來，又發過來一個死咒。

咒語發出的魔力在綠色的屏障前消融，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切莉弗感謝自己的應戰反應，更感謝咒語念出來至少也要兩秒，才讓她來得及使用能力。這下切莉弗真的覺得憤怒已經燃燒了她的心臟，因為恐懼的色彩而變得更濃烈。

「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魔法的，我想你應該把自負好好地收回肚子裏。」

根本不想看他的反應，也害怕再待下去會有意外發生，切莉弗直接回到了紐約。

天哪……切莉弗躺在布魯克林的小床上，她已經滿頭是汗了。黑色的髮絲黏在臉上，她脫下外套，但脫了之後又有點冷，就又把被子蓋在身上。

和哥譚一戰不一樣，她這次是一個人，面對一個很多人都害怕的人，雖然說得好聽，但切莉弗說她自己沒在怕，連她自己也不信。

但還是更氣就對了。

現在紐約才上午九點，切莉弗縮在被子裏，任憑汗水把被單也弄得微濕。她沐浴在陽光下，慢慢地睡著了。

*

「嘿旺達。」皮特羅走上樓，他的妹妹正在看電視，聽見他的呼喊，疑惑地轉過頭，「What？」

皮特羅搓搓手，旺達看着哥哥很少見的局促模樣，馬上就明白了他難得上樓的原因。「跟那個女孩有關？」

「是的。」皮特羅攤開雙手，「我想你幫我找一下她。」

「天哪你還不知道她住哪？」旺達嫌棄地吐槽道，她看皮特羅的樣子還以為他勢在必得，「等一下。」

看她開始使用混沌魔法幫自己的忙，皮特羅坐在妹妹身邊，「我只是不知道她住哪，就這樣。」

「找到了。」旺達不在乎他說了什麼，她把地址寫在紙上，方便她的哥哥看，「加油。」

「太感謝你了旺達。」皮特羅捏了下旺達的臉蛋，被緋紅女巫一掌拍開，「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想打架。」

皮特羅聳聳肩，反正他達到目的了。只一眨眼，他就消失在了旺達面前。

你可別煩我了兄弟。旺達翻了個白眼，繼續看着電視上報道的變種人搶劫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