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我簽

75.我簽

夏暖回了房間,和洵青開始整理買回來的一堆東西,先單獨將三隻平安扣拿了出來,放在一旁,花都讓下人搬到花房中去了,簪子給了洵青,洵青照舊沒什麼歡喜神色。

夏暖拉了拉洵青的衣袖道:「笑一個嘛,這簪子也不便宜。」

洵青道:「郡主你哪次送了我便宜的簪子?」

夏暖道:「可是這次是我出門挑的啊!」

洵青被夏暖期待的眼神看的唇角微揚,軟和了語氣:「以前我整天打打殺殺的用不上,現在每天雖然不做什麼事情,但還是不喜歡這種裝束。」

夏暖嘟嘴,懊惱道:「那要不我下次送你點兒武器?」

洵青想了想,笑着道:「若是以後和雲大人熟了,郡主倒是可以考慮,現在我見着雲大人和他的下屬手中拿的都不是凡品!」

夏暖哦了一聲。

夏暖讓洵青去拿些打絡子的繩來,洵青從側屋中拿了好些來,夏暖看了三枚平安扣,想着自己爹們有了不少玉佩,肯定是要用來做腰飾的,遂拿起來那枚水綠的翡翠來,想了半天依稀記得雲涯脖子上是沒有配飾的,遂打起墜子來。

夏暖手快,女工學的尤其好,這也是十幾年中除了進宮玩唯一的消遣了,她喜愛蘇綉和蜀綉,府中就有兩個師傅專門教她,都是從宮中出來的人。不過蕭羽和夏瑋都知道刺繡傷眼,不許她做多。

夏暖私心很感激雲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雲涯知道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以後還是會帶她去的,這樣一想,她心情就好的不行。初初看到平安扣的時候就想送給他,她記得雲涯身上很少見這些配飾,保平安的配飾所有的大家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幾件,男子佩戴得尤為多,夏暖所接觸的男子中,雲涯是最為素凈的一個。

腰間空蕩蕩,脖子上空蕩蕩,就連衣服上面紋飾也不多。

夏暖不經意間想到了寧植腰佩的是自己送的一枚玉環,她怔忪片刻,扯出個失神的笑,又開始專註手中的事物起來。

不去想,就好了。

夏暖從自己的小盒子中挑出四顆泛紫的玉珠,又挑了兩顆玉白的小轉運珠,最後挑了兩顆鏤空的血玉珠,一側分別依次從玉佩方向起串上血玉珠、轉運珠、紫珠,中間以金剛結串聯,收尾活結處又串了兩顆紫珠,大功告成!

夏暖看着像是汪活泉的瑩綠色平安扣露出個笑來。

洵青拿了些糕點進來,道:「郡主,今日可能會晚些開飯,王爺留下了雲大人單獨面談,意思大概是要留飯了,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夏暖驚訝一瞬,嗯了聲,於是翻了個漂亮的盒子出來,將玉佩裝好。

洵青看一眼道:「這是要送給雲大人的嗎?」

夏暖點點頭道:「唔,什麼都知道呢你!」

洵青道:「只是覺得郡主的性子肯定會送他什麼,不可能送了水南主事不送他。」

夏暖痴痴笑起來道:「吶吶,雲大哥很好啊,親自帶我出去玩啊,這些都不算什麼,再說,要送別的,我還真是不知道了。」

洵青想着夏暖就在王府長大,也沒接下去這話頭。

王府書房。

雲涯將對蕭羽說的話又對夏瑋說了一遍,夏瑋聽着也沒打斷,顯見是蕭羽早就告訴了他的。夏瑋又讓侍女倒了杯鐵觀音,慢慢拿在手中品著,看着雲涯,似是在打量。

夏瑋道:「最近朝中局勢很緊啊,陛下似是對柏家長女有意,雲大人知道了嗎?」

雲涯頓了頓,勉強道:「大抵上知道些。」

夏瑋看雲涯一眼,道:「青燕這個位子可是不好坐,你從張竹手上接過了這攤子,可是卻不曾真正開始周旋各個勢力之間。」

雲涯的神色更有些勉強,夏瑋所說的,不外乎是他不能再站在陛下的一方,從此之後,君臣離心是必然的。雲涯曾視夏立為最好的兄弟,但是一想到他今後也是大夏的君主就有些說不上的隔閡。

以往的青燕堂主都不會進宮常住,他自從被張竹撿到之後,就給了先帝,先帝隨手將他放到了太子身邊當伴讀,屬意於誰已是不言而喻。登基的時候,他是夏立不可或缺的助力,現在,青燕不參政,只能成為中間派。

夏立中意柏家長女可能已經不少人明確知道了,而雲涯,尚只能猜測。

夏瑋拍了拍雲涯的肩,道:「能在朝中立身正就是青燕的宗旨,其餘的,無需強求,你師父也會為你驕傲的。」

雲涯道:「王爺真是目光如炬。」

夏瑋聳聳肩道:「只要沒有風言風語傳你我沾親帶故,本王是不討厭你的。」

雲涯:……

雲涯似嘲諷贊道:「王爺耳聰目明,非我輩能及。」

夏瑋笑笑,並不接這句話,嘆了口氣道:「年紀大了,最想的無非是家人和睦安康,再也沒有年輕時候的凌然盛氣,你要帶小暖出去玩我不介意,我也很久沒攪合進這些是是非非了,你意下如何?」

雲涯道:「晚輩想敬王爺一杯。」

夏瑋又笑,看不出意味道:「這樣最好了。」

雲涯心底嘆口氣,罵了句老狐狸。這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要讓他參合進朝堂中去,若是他要從夏暖處下手勸安陽王的勢力附和陛下那就是做夢,他和安陽王府一起站中立陣營則安陽王很歡迎他帶着自己女兒以遊山玩水的形式避開這些紛爭。

夏暖的兩個爹,合起來足夠把他玩死!

夏瑋說完這些,起身走到自己書房的一把掛劍之前,道:「好久也沒練過身手了,以前張竹在的時候,總是遇上了就練練,不過,你來了我就替他試試你罷。」

雲涯想罵人了。

夏瑋抽出長劍,不由分說就往雲涯身上招呼,他娘的,他可沒帶武器進來啊!

夏暖走進飯廳的時候,氣氛很微妙。雲涯的臉色怎麼看怎麼古怪,而自己的爹明顯心情很愉悅,小爹還好,神色最為正常。

菜一道一道上來了,都是夏暖喜愛的吃食,開飯後雲涯吃的很斯文,都是慢慢的,且都不往遠的菜去,只夾附近的菜色,夏暖吃一條魚雲涯望着她,眼神可憐巴巴,夏暖被看了許多次之後,會意先給爹爹們夾了條,順手給他夾了條,雲涯趕緊埋頭啃魚。

吃完了魚,夏暖剝蝦,雲涯目不轉睛看着。

夏暖:……

夏暖給爹爹們夾了蝦,順手讓雲涯多嘗點放在了他面前,雲涯不盡感激慢慢吃蝦。

夏暖開始吃蒸肉,雲涯放下了蝦,望着她。

夏暖:……

直到雲涯鍥而不捨一直看着那肉,夏暖實在是吃不下去,嘆了口氣。

夏暖抬頭道:「爹,你不吃蒸肉,下人們今天是怎麼放的菜,快,把爹最愛的鹽煎肉和蒸肉換換。」

鹽煎肉就在雲涯眼前,雲涯幾乎要搖著尾巴激動去夾要到眼前的蒸肉了,夏瑋的筷子這時候忽然出現,夏瑋道:「你小爹前段時間才說我挑食呢,今天我想吃點這個。」

在雲涯絕望的心情中,夏瑋說了:「放下吧。」

鹽煎肉又在雲涯眼前了……

雲涯看夏暖一眼:快,給我想想辦法!

夏暖回雲涯一眼: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一頓飯吃完,雲涯喝了點茶就要走,夏暖起身道去送他,夏瑋大手一揮准了。

天已經暗了下來,晚霞斜飛,夏暖抬頭看了一眼,覺得很漂亮。

快到門口的時候,夏暖摸出那個盒子,遞給雲涯道:「雲大哥,這是送給你的配飾。」

雲涯看着小綠檀木盒子,腳步一頓,伸出左手接過,躑躅了會,還是打開來。下午夏暖挑了很久那枚平安扣靜靜躺在裏面,只是已經編好了繩子,雲涯伸手輕輕摸了摸平安扣,沁涼玉潤。

「幹嘛送我這個?」

夏暖道:「看你沒有多的配飾,送你一個,況且雲大哥不是經常會摸刀劍嗎,應該戴一個在身上的。」

雲涯嘲道:「不是該放在佛前供奉過好些嗎,你這就直接送我了啊?」

夏暖一愣,道:「哦,好像也是啊,那先拿給我吧,我去……」

說完要去拿那個盒子,雲涯手一收,沒碰到,夏暖不解抬頭看他。

雲涯將盒子一關,放到了身上道:「送我了可不能輕易拿回去。」

夏暖:……

走到門口,雲涯抬起左手又揉了揉夏暖的額發,小女孩的發質軟軟的蹭在手心微癢,道:「別送了,外面風大,哥這就走了。」

頓了頓,接道:「唔,小暖。」

走出門,雲涯上馬車前又回頭看了看,那身粉色的衣裙只看得到衣角了。

水南早就回去了,雲涯坐上車就讓快點回踏雲樓。

一進踏雲樓,水南、水東、水千、水北立刻圍了上來。

水南:「哇咔咔,你在安陽王府被留飯了哎~」

水千:「堂主,你今天氣色不錯啊。」

水東:「哎哎哎,那株劍蘭可不可以送我啊?!」

水北:「阿雲,聽聞郡主可以寫銀票啊啊啊!」

雲涯臉黑透,走手捂著右肩走進來,吼道:「老子被安陽王打傷了,還不快去給老子準備點傷葯,沒事做的明天都跟我去守城門。」

一時之間,水千道:「哦,我還沒吃飯。」遁走。

水北接着道:「我準備準備明天接水西去。」遁走。

水東道:「我……」

雲涯道:「行了,就你們夫妻了,快去準備點葯,老子要痛死了!安陽王他娘的往死里下手啊!」

水東被水南打發去拿葯了。

水南跟着雲涯進了屋,幫雲涯褪開了右肩的衣物,一片淤青烏黑。

水南駭然道:「骨頭還好吧,這用了內力的。」

雲涯道:「還好當時避了避,否則只有躺床了!」水南去觸那傷,換來雲涯嗚哇哇的叫。

水東回來了,接過手,幫雲涯將整個胳膊的衣衫脫掉,雲涯摸到那盒子,順手放到了桌上,水東手上抹了藥酒,搓熱,準備給雲涯揉。

水南眼明手快將那盒子一拿起來就打開,雲涯阻止不及,水南嚷嚷:「哇,誰送你的?又是哪家姑娘啊?!」

水南拿出來之後又歪了頭道:「不對啊,這玉佩不該是這樣啊!」

雲涯乜水南一眼道:「怎麼,有什麼不對的?」

水南將那玉佩提溜出來,指著玉道:「吶吶,你看啊,這玉是平安扣,上面的珠子都是上好的,這個不提,紫色有轉運的意喻,而這是轉運珠,紅色的是血玉吶,怎麼說怎麼着上面該有個同心結吧,居然是保平安的金剛結啊!該不會,是哪個男的送你的吧?!」

說完雲涯還來不及開口,水南又道:「不對不對,若是男的,怎麼會送玉佩,該送什麼油什麼的才是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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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制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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