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夜

『戰爭是敵人所選的救贖方式，就讓我們成全他們吧。』

——美國南北戰爭北軍西部戰區司令謝爾曼

漢斯這句話充滿著少許火藥味，讓特洛德感到不安。

「你的意思是？今晚他們會來偷襲？那麼要不要從奈瑟那裡調過來一些人？」特洛德有些擔心的向著漢斯問道。

「不必，他們那裡也不一定安全。而且，這大黑天的視野極差趕來支援那可不是明智之舉。今晚就靠我們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離開陣地，現在敵暗我明。」漢斯拒絕了他的提議，漢斯雖然這麼說，但應該是有信心的，這樣也使他吃了顆定心丸。

「不過應該不用太擔心，晚飯過後我就派出了幾組暗哨，他們想從兩面包圍我們是沒可能的。」特洛德說出了他的看法，等待漢斯接下去。

「嗯，這樣就沒問題了。聯繫下前面的各個暗哨，詢問下情況。」特洛德和漢斯來到了通訊兵面前，他帶上了耳機，拿起話筒。

「幫我接通前方的暗哨。」

「是，長官。」

「陣地呼叫前哨，彙報敵方情況，收到請回答，完畢。」

「A組收到，一切正常，完畢。」

「B組收到，敵人巡邏部隊密度減少，其餘正常，完畢。」

「D組收到，敵方曾試圖向我方接近，現已放棄，完畢。」

「看來他們是沒有大動作呢......」特洛德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好像不太對，立刻又拿起了話筒。

「C組呢？陣地呼叫C組，聽到快回答，重複一遍，聽到快回答！」

整整十秒，無線電里靜靜的，靜的可怕。

特洛德快速告訴身邊的漢斯：「C組沒了，山頭上的C組沒了！」

「山頭上的？拉警報！全體準備戰鬥！前面的人快放照明彈，往山那邊發射，多放幾個！」

幾顆照明彈劃破天際，在漆黑的畫板上劃過幾條白線。特洛德一邊朝他的坦克跑去，一邊回頭看，在被照明彈映的慘白的大地上有很多匍匐的黑色身影。在發現敵人的那一刻，陣地最前方的重機槍就吐出了它的火舌。然而敵人畢竟也是有備而來，這樣的火力根本不能阻擋他們進攻的步伐。

片刻后，重機槍的槍聲竟然停止了。

「是狙擊手！快通知暗哨做掉他，應該就在山上！」漢斯一邊跑動一邊向通訊兵下達了命令。

特洛德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他的車組已經準備就緒了，他們原本就在車的附近休息，聽到警報聲立刻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特洛德，你真夠慢的，好吧，現在怎麼辦？」約克遜先開口問道。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約克遜，快往前開，前面的火力支持不住了，絕對不能讓他們撕開陣線！」特洛德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並下達了命令。

「洛伊，把耳機和話筒給我。」洛伊應該是早就預料到了特洛德會這麼說，他剛說完的時候，洛伊已經把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

「喂，特洛德呼叫漢斯，聽到請回答。」

「這裡是漢斯，特洛德，你把車往右側開，然後我們協力集火。」

簡短的對話后，兩輛坦克便快速奔向陣地前方。

「特洛德，是這個方向嗎？」約克遜詢問道，但是手底下的動作可是一點都沒停。

「再往右一點，咱們去陣地前方偏右側一點。」特洛德指揮著約克遜把車開到他和漢斯約好的位置。

「洛伊，用機槍覆蓋前方。納特爾，把炮塔往左轉30°，我們跟漢斯他們打交叉火力。」特洛德通過觀察孔仔細看著面前的狀況。

伴隨著一顆接一顆的照明彈的發射，天空有如白晝。敵人的前鋒步兵已經沖入他們的第一道陣地，與他們的步兵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但是特洛德他們卻不能幫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後面的敵人進行火力壓制，防止再有大批敵人進入陣地。

因為視線還是很暗，所以納特爾的主要武器已經由主炮變為了那挺7.92毫米MG34－T通用機槍，作為世界上首款通用機槍，其工藝較為複雜，也較為沉重，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攻擊力，其射出的8毫米毛瑟彈能對敵方步兵造成嚴重的傷害。同樣的，洛伊使用的也是這個型號的槍，他現在也正在向前奮力射擊。「納特爾，12點鐘方向，那個土堆後面有人。」坦克如果光用機槍那就不是坦克了，特洛德發現了敵人集結的位置並迅速的告訴了納特爾。

「一幫蟲子，躲在那裡幹什麼？快出來見人了！」納特爾把斯坦因早裝好的一發HE炮彈射出，特洛德看到炮彈精準的落在了那個土堆上，躲在那後面的英國人被炸的到處都是。然而納特爾並不停歇，立刻切換成同軸機槍開始掃射剛才的區域。雖然現在納特爾的開炮頻率非常的低，但是這並不能讓斯坦因放慢他的動作，從取出彈殼到拋出彈殼最後到將下一枚炮彈推上膛，這一系列步驟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頓。

「洛伊，約克遜，前面怎麼樣？」特洛德一邊幫著納特爾尋找著目標一邊詢問他倆情況。

「我這還有好多敵人，不過太遠了不好打中。」洛伊先行回答到。

「沒什麼大事了，英國人已經被我們按著打了，前面陣地里的兄弟貌似也快搞定了。」約克遜用平緩的語氣說到，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終於，敵人在他們的密集火力網下漸漸不支，被奪走的一部分陣地，也被在處於坦克掩護下的步兵奪了回來。敵人見大勢已去，借著夜色正濃，便直接撤退了。

「全體都不許追擊！誰知道他們山後面藏沒藏人。今晚還是別睡了，沒準他們還要來。」漢斯沖著步兵們喊道。

果不其然，兩小時后他們又發動了一次進攻。當然，這次並沒有上次那麼猛烈，應該只是試探性的進攻。而且這回特洛德他們也是早有準備的，很快就將英國人打退了。

在那以後后他們就沒有來過了。終於，在我們的閑聊聲中，太陽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

「約克遜，看吶，那個露出一半的紅色太陽，真好看。」特洛德拍了拍約克遜的肩膀。

「是吶，這一晚也算沒白熬啊。」約克遜簡單的抻了抻胳膊，車裡的空間並不允許他伸懶腰。

「沒事，只要我們期待著，黎明總會來臨的。」洛伊的臉上映著金色的陽光，與之相配的是那不輸給陽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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