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鑰匙
晨歆三步一回頭，她怎麼覺得兩個小傢伙的反應怪怪的，帶著這個疑惑，她推開自己的卧室。
簡潔的房間里，落地窗戶對著最裡面的大床，疊整齊的薄被單放著床中央。
走到床頭櫃邊，她皺眉：「奇怪了，我記得我之前是把鑰匙放這裡呀，哪去了？」除了小檯燈，空無一物。
早上晨歆送喬陌去醫院時走得匆忙，她沒幫喬陌拿她家門的鑰匙，剛剛抱喬陌上樓梯后，原本想直接送她回家的，到她家門口一推，才發現門合上自動鎖了。
她之前帶她去醫院有鎖門嗎？
她記得沒有吧。
不過沒事，她有她家門的鑰匙，就在她卧室的床頭柜上。
走近仔細查找了一下，確定沒有，拉開上下格抽屜檢查一下裡面也沒有，就在她疑惑鑰匙去哪裡時，她的腳尖踢到某個硬物，彎腰撿起，拿在手裡打量了一下。
想到剛剛在客廳時，兩個孩子的異樣：「這個是...念寶寶。」她把手裡前段時間買給念寶寶玩的玩具指南針握在手裡。
原本在該在玩具室里的東西現在卻出現在她的床頭櫃邊，那麼真相只有一個。
有人把它帶進了她的房間。
還在無意中落在了這裡。
兇手就是玩具的主人。
晨歆扶額，玩什麼不好，偏偏玩鑰匙，她給她買的玩具還會少嗎？
想到這裡，晨歆板起臉中氣十足怒喊道：「晨念水，鑰匙呢？」喊完跨步走出來了房間...
晨念水被晨歆的吼聲嚇得不輕，縮了一下小腦袋，跑到喬希的身後躲起來，還調皮地對晨歆應道：「鑰匙長腿跑了。姐姐，快救我。」
晨歆把手裡捏著的玩具指南針擱茶几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道：「這次，天王老子來了也就救不了你，證據確鑿。」她的手指點點指南針繼續問道：「你說，你把我放在床頭柜上那單獨的鑰匙給藏哪了？」
喬希站在念寶寶身前替她擔憂，她們剛剛大意了，晨念水伸出她的小腦袋對著晨歆喊道：「你要找它，就喊它咯，喊我幹嘛？」她的名字又不叫鑰匙。
她知道，晨歆對她永遠都不會真的生氣，所以她才不怕呢。
念寶寶話里的意思是，你要找誰，你就喊誰？看它應不應你？沒事別喊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晨念水。」晨歆氣得磨牙，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名字。
就在她想把念寶寶從希希身後拎出來打小屁屁時，在沙發上睡覺的喬陌醒了。
剛睡醒的她聲音有些沙啞，她道：「你這麼凶孩子幹嘛？」休息了一會，她感覺好多了。
其實，她從到小區樓下被晨歆抱上樓梯時就已經醒了，她不過是想在那個溫暖的懷裡多呆會才一直在裝睡，直到現在晨歆生氣要收拾孩子們容不得她不起來了。
晨念水見喬陌醒了，拉著喬希連忙跑到她身邊，抱上她的小腿告狀道：「媽媽，爸爸欺負人，她吼我。」
聽得喬陌哭笑不得，晨歆滿頭黑線，她尷尬地問喬陌：「吵到你了？」
喬陌抱起念寶寶道：「就你那個音量，不醒才怪。」故作不知詢問道：「怎麼了？那麼生氣？」她剛剛聽了一些，多少知道些。
晨歆做到沙發的另一邊，把站在沙發的喬希抱了起來，這個孩子太乖了，乖得讓她心疼。
摸著她柔軟的頭髮，手指靈巧地幫她紮起小辮子，她道：「你自己問問她吧。」反正是喬陌家的鑰匙不見了，又不是她家門的。
晨念水倚在喬陌懷裡，握起她的小拳頭抗議道：「爸爸，你偏心，你怎麼光問我一個，不問姐姐呢？姐姐也份的，還有嵐姑姑。」嵐姑姑才是主謀，晨念水「賣」起人來一點都不客氣。
一聽是嵐微，喬陌愣住了，接著她便見那個在給孩子紮好頭髮的人，抬手拍向自己被劉海蓋住的額頭，發出「啪」的聲音，看得她都替她疼。
晨歆頭瞬間大了：「嵐微姐...」她就不能不亂來嗎？還嫌她不夠亂，她瞄了喬陌一眼，見她也在看她，她立馬把頭扭開。
但讓念寶寶拿她鑰匙幹嘛呀？
喬陌見她一臉沉默的樣子，提醒她道：「行了，至於嗎？去找小區的業務管理拿備份鑰匙不就好了嗎？在這裡凶孩子，晨歆你出息了。」她摸著念寶寶的頭髮，瞪了晨歆。
念寶寶沖她眨眼睛學著喬陌對她道：「你出息了。」有媽媽就是好。
護著她，跟她一起反駁爸爸，她給喬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喬陌揉著她的小腦袋。
晨歆被她們母女的統一戰線鬱悶得鼓起來臉，不知道說什麼好，垂頭喪氣道：「你，我...我去找小區物業。」把乖巧的希希抱到喬陌身邊，讓她看著孩子。
找物業時，隨便把車子的東西提上來吧。
見晨歆走後關上了門，喬陌伸手點點兩個孩子的小鼻子，她就不信，這事只有念寶寶一個人的份，她自認她的閨女也是不乖的，都精得很。
她笑道：「你們兩個把你們爸爸給氣壞了。現在爸爸不在，告訴媽媽，你們把鑰匙藏哪了？」反正都請假了，今天就不去上班在家陪她們好了。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晨念水把小臉埋進喬陌的懷裡，害羞地搖頭不說話，不能給媽媽太多壞印象，而且這次提議的人也不是她。
喬陌看向喬希，小傢伙第一次做壞事，小手緩緩地指向那個被鎖的對門。
她們把鑰匙扔裡面了...
喬陌這次真的笑了，捂嘴道：「你們還真是...」太調皮了。
晨念水從她的懷裡抬起頭，認真道：「這樣媽媽就不能回家，可以跟我們住在一起了，一直跟我們住在一起了。」但爸爸去找物業來開門，媽媽又不能跟她們住了。
晨念水扁起了嘴巴，喬希也一臉失落著。
她的話讓喬陌收斂了笑容，沉默了下來，她沒想到兩個孩子是一直以來是這樣想的。
喬希湊了過去，拉住她媽媽另一隻手，低頭道：「我們知道我們錯了，但想你們住在一起，跟我們在一起。」家人，不都是要住在一起的嗎？
喬陌有些明白兩個孩子的意思了，她們是希望她跟她們住在一起，而不是她每天吃個飯就回去，是想她們跟所有的父母一樣，但最大的問題，她們是假的。
她們不過是合同「爸爸」媽媽。
看著兩個低頭認錯的孩子，她無奈妥協道：「你們呀，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做了？」今天就順著她們好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果然兩個孩子聽了她的話，眼睛發亮，興奮地抬頭，撲到她身邊，笑了出來...
原來，在晨歆帶喬陌離開醫院回家時，嵐微站在監控室外面，撥通她給念寶寶買的手機，當電話接后，那奶聲奶氣地你好讓嵐微臉上洋溢的笑容更燦爛：「親愛的念寶寶。」
小傢伙焦急問道：「嵐姑姑，爸爸是不是帶媽媽去找你了？」那是她自己挑的媽媽。
喬希站在念寶寶身邊，看她在講電話，念寶寶的問話，讓她忍不住也把耳朵湊過去聽：「放心，小傢伙，你媽媽沒事的。」
晨念水眉開眼笑道：「那就好，姐姐，媽媽沒事。」喬希也放心地點頭。
「姐姐？」嵐微疑惑，這個孩子什麼有姐姐了？
「媽媽的孩子，我的姐姐。」念寶寶興奮地介紹。
單身媽媽嗎？
「這個晨歆看來瞞了我很多事。」嵐微靠著牆壁，單手揣摩著自己的下頜，笑了，她對孩子詢問道：「念寶寶，爸爸媽媽有沒有住一起？」
晨念水搖搖頭，悶悶不樂道：「沒有，媽媽有自己的家。」嵐微的問話，耳朵湊在手機邊的喬希也聽得見，她嘟起了嘴，這跟她們想要的家不一樣。
「想她們住一起嗎？」嵐微的提議讓她們眼睛放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說著「要」。
念寶寶更是對著話筒喊了出來：「想。」
「如果沒鑰匙的話...」嵐微慢慢地提示誘導她們，讓她們順著她的思路去想。
喬希懂了，念寶寶也明白了：「懂了，嵐姑姑好聰明呀。」如果沒有鑰匙，喬陌晚上就不能回家，就只能住她們家了。
「所以...」快點行動吧。
「嗯，我們現在就去把鑰匙藏起來。」
於是就有了晨念水拿從卧室里取走鑰匙，之前在玩的玩具指南針因沒藏好從衣兜里掉了出來，掉到床頭櫃邊；喬希提議藏到她們家裡，然後把門關上，就自動鎖上了...
兩個機靈的孩子...
喬陌再見到晨歆時，她黑著臉雙手提著一個個大購物袋回來，她疑惑問道：「回來了，怎麼這大包小包的？不是去拿鑰匙嗎？」不是去業務拿備份鑰匙了，怎麼這個臉色。
晨歆沒有回答她，拎著東西直徑走去廚房，把袋子打開，分類，一一放進它們該去的地方。
她一邊把東西送進冰箱里，一邊解釋道：「他們不肯給我，說鑰匙要戶主本人去拿，還要出示有效證件。」也就是要喬陌本人自己去弄，或者要房子真正的主人。
她當時在那裡就多問一句：「能不能找開鎖地來開門？」差點被當成了撬門溜鎖的可疑人物。
還好物業里有人認識她。
也對，家門不是壞了，只不過是鑰匙被兩個孩子藏起來，讓戶主本人來物業一趟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要找開鎖的，說，你是不是為了方便以後去戶主家裡。
晨歆真是鬱悶呀，好人難做還被當成可疑份子。
喬陌的反應很平靜，她輕輕地點頭應答：「哦，不急。」
這小區的治安是出其的嚴謹的，不然帶孩子的晨歆也不會選擇這裡。
晨歆皺眉，她對喬陌的反應倒是不解，反問道：「不急，你今晚睡哪？酒店？」
喬陌攤手，就算現在她讓顧蔚笑那個真正的戶主來把這扇門弄開也晚了，她都答應兩個孩子了，今天住下。
酒店？虧她晨歆說得出口，她怎麼說也孩子她媽吧，孩子他爸竟然讓她去住酒店，她偏偏不去。
於是，她對晨歆挑眉道：「明天我在讓人去弄吧，今晚我在你這裡過夜。」
「什麼？我這裡？」晨歆驚大嘴巴，手指指著自家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