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杯

62.第六十二杯

?「喂。」

抱太久了,於知樂試圖掙開,不料景勝還是緊緊扣著,語氣挾裹着經年不變的調笑:

「有沒有覺得我力氣大了?這段時間我健了身。」

好像還很自豪。

「就為了能再抱緊點,怕手一滑你又溜了,」說着說着,自己先在那咬牙切齒:「反正這次我死都不放。」

面前的蠢東西永遠像裹了蜜,稍微一沾就會有甜意。

於知樂偏了偏眼,抿唇遏制住那些要衝出來的笑意,故意冷聲問:「你要抱多久?你以為不是電梯就沒監控?」

「我知道有監控啊,」景勝立即放開他,揚眼衝上方牆角的監控揮了兩下手,再回首,他一臉鄭重其事:

「行了,別擔心,它已經被帥瞎了。」

繼續把女人摟回來,繼續抱,怎麼也得抱個十年,百年,一個世紀,簡直是個全方位環繞式的吸鐵石。

於知樂:「……」

沒完沒了了還,於知樂拿掉兜帽,徹底脫出來:「你可以回去了。」

「再待會。」景勝瞄了眼腕錶:「反正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和我有不可告人的男女關係。」

於知樂單手插兜:「我們複合了?」

「沒複合,所以我不再是你男朋友,」景勝頷首:「只能當未婚夫。」

「……」面對他三連跳一樣的關係定義,於知樂無言以對。

「你要是怕那首歌還激不走嚴安,」景勝一臉躍躍欲試:「我願意被你利用,幫你趕走你事業道路上的一切狂蜂浪蝶。」

於知樂乜他一眼:「沒見過比你更狂更浪的。」

「是嗎,」男人還故意不好意思地搓搓後腦勺:「就知道我在你心裏這麼特別,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

行吧,商人嘴皮子就是耍得利索。

她甘拜下風。

於知樂不再看他。

景勝勾唇,突然輕呵呵笑出聲,然後摸摸鼻子,強令自己正色。

「笑什麼?」

「沒什麼。」

「說。」

「我高興不行?」

於知樂雙手揣兜:「你可以回去了。」

「問完問題我就回去,我是於知樂什麼?」景勝語速極快:「a男友,b不是男友,c老公,d未婚夫,e愛人,f不是愛人,g情人,請回答,可以多選,得到答案我馬不停蹄地滾。」

還想拿一大堆答案混淆她思路?於知樂快速而精準地找到了當中的否定項:「b,f。」

「好,」正中下懷,景勝得逞地笑了:「可以的,我知道我是於知樂的boyfriend了。」

「……」

「你欠打?」是可忍孰不可忍。

景勝立刻傾了上身,把側臉送到她眼前:「來,輕點。」

於知樂站在那,面無表情,她本就不是真的想動手。

「不打了?」男人猛回過頭,他的臉,忽地近在咫尺,漆黑的瞳子似深淵陷阱。

恍若一腳踩空,於知樂心跳漏拍,剛要戒備地後退兩步。景勝已經極快湊上前去,在她唇上親了下,一掠而過,爾後直起身,勾唇看她,心滿意足。

「……」

「……」

於知樂呵氣:「我今天就不該打電話給你。」

「你沒打我就來了,」景勝斂了些笑意,目光變濃:「你需要我。」

「……我需要安靜。」

「ok,我明天就改名叫安靜。」

「……」

景勝盯着她:「我是不是得走了。」

「是。」

「再抱一下?」

「不抱了。」

「微博上那些人的話,你別放心上。」他還在擔心這個。

於知樂下意識回:「我更不放心你,公開場合,你身份在那,有些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

「沒事啊,不就明天公司股價稍微降一點,過兩天就回來了,」明明聽得心花怒放,景勝面上還故意皺眉:「而且我做的事很符合我身份啊。」

他立即給自己安上一個新頭銜:「於知樂的頭號腦殘粉。」

豈止是腦殘,於知樂徹底無奈:「腦癱吧。。」

「那就腦癱粉。」景勝拿出手機:「你更喜歡腦癱粉這個稱呼?那我現在就改一下微博的個人描述。」

「……打住。」

「好,好。」

景勝把手機放回去,不想再插科打諢,問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你還生我氣嗎?」

於知樂心裏縮了下,掀眼:「你呢?」

「什麼?」

她把一樣的問題推回去:「你還生我氣么?」

像兩個準備相互求和,傻了吧唧的小學生。

「我怎麼會生你氣?!」景勝分貝大了點:「再問這種問題我跟你急啊。」

於知樂摸了摸脖側,再看回去時,她啟唇道:「……對不起。」

她很少主動與人道歉,每回這麼說,都有點不適應的扭捏。

「你要給我發好人卡了?!」景勝的聲音彷彿急到跳腳。

於知樂莞爾,是真實坦白的笑意:「分開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望向他,臉上有千帆過盡的淡和靜:「景勝,你對我很好。」

「卧槽還真是好人卡啊?」

一些久違的溫柔自她心湖蔓延至眼底:「那天是我太衝動,不應該。」

她垂了垂眼,「我們兩個都需要設身處地,而不是自以為是。」

「別啊,」景勝的反應儼然成語接龍,受寵若驚,驚慌失措,措手不及:「我的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你沒有任何問題,是我不理解不尊重你,可能現在也還沒完全理解,比如你為什麼突然跟我道歉,我完全不明白,你這樣很嚇人知道嗎,於知樂,你沒被附身吧?」

「沒,」笑容在女人臉上,逐步清晰了許多:「至少感情上,你比我堅持和坦白,這一點我不如你。」

「你別說了,」景勝打斷她:「我知道,這樣吧。以後的你,先是歌手於知樂,然後才是景勝的女朋友。以後的我,先是歌手於知樂的腦癱粉,然後才是她男朋友。怎麼樣?」

原來他什麼都明了。於知樂不再多言,在默認。

景勝回歸不正經:「一會零點了,灰王子要溜了,這位公主不再抱他一下么。」

於知樂嗤笑一聲,不假思索,環住了他的腰。

還要再遲疑什麼呢,她根本離不開他,也放不下他。

他是迷.幻劑海.洛.因,是強大到難以估量的不可控力,幸好她幡然醒悟時,一切尚還來得及。

男人擁緊她,開始怨氣衝天地嘰里呱啦……

「再說分手我真的會死。」

「嗯。」

「自殺。」

「嗯……」

「反正別說了。」

「嗯。」

「別再拉黑我電話和微信。」

「嗯。」

「過會就放出來。」

「好。」

「確定?」

「嗯。」

「於知樂很愛景勝。」

「嗯。」

於知樂一頓,以為就這麼應下來,不當心嘴快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收到了。」

「你皮癢?」

「不怕啊,反正你捨不得,我也不介意故技重……哎,你還真打啊,手勁兒怎麼還這麼大?拍到我結實的背闊肌了吧喂喂喂別拍了真的疼……」

……

——

送走景勝,於知樂往寢室走。

沒有促膝長談,沒有對峙問答,他們衝動的開始,又魯莽的分別,到複合這一刻,反而變得自然而然不言而喻。

走着走着,於知樂突然覺得自己頸后沉甸甸的,有些異樣。

於知樂把手探到後面,出乎意料的,從兜帽里摸出一隻純黑的精緻禮盒。

什麼時候塞進來的?

她蹙眉,打開來一看,是一條心形吊墜。

與此同時,兜裏手機也震了,景勝的短訊:

「我的心。一經收下,概不退換。」

於知樂細細看了回掌心的吊墜,鉑金外圈,裏面鑲滿了黃顏色的鑽石。

於知樂失笑,這麼有辨識度的心,可不就是他的心嗎。

——

接近一點,嚴安發了條長微博,洋洋洒洒幾千字,看似抱誠守真為於知樂開脫,實則在煽動粉絲更大的怒火。

有不知名網友曝光了於知樂和嚴安的舊情,她的家庭狀況,以及景勝和於知樂之前的關係,並開始別有用心一語雙關地稱呼譏嘲於知樂,有故事的女「司機」。

今夜對景母音樂而言,無疑是個腥風血雨不眠夜。

林有珩始終關注著網絡上的動靜,公關文早在一周前擬好,但她沒想到景勝會參與其中,更沒想到嚴安竟然不和她們商量,一聲不吭就發了條長微博。

最不來事的,反而是於知樂這個女孩子。

一點多,《談星說藝》節目組的官博,按照預先商量好的流程,發佈了一條澄清消息,聲稱本期播出的內容均為嘉賓即興表現,並非刻意安排的節目效果。

粉絲自是不信,怎麼可能當場就寫出一首歌,嚴安明顯被擺了一道。

景母音樂緊跟其後,發佈聲明表達自己對旗下藝人有所欺瞞,表示歉意。但在結語前,鄭重其事點出,這位欺瞞的對象並非嚴安,而是於知樂。並要求網友立刻停止對於知樂的攻擊,否則將採取法律手段維權。

義正詞嚴,白紙黑字。

有人開始倒戈,但也有人更為憤怒,在話題里叫囂著當我們沒腦子嗎於知樂本來就後台硬有景元小太子撐腰公司自然也向著他娛樂圈真黑暗啊沒人脈的嚴安只能吃大虧……云云。

很快,有人注意到,景勝突然取消了黃v。

黑子們瞬間集體高.潮狂歡,以為這位年輕的企業家抵擋不住他們人多勢眾,被噴慫了,受到三次元制裁,所以灰溜溜夾起尾巴做人。

但還沒回過神來,大家又發現,就在他微博id的正下方,個人簡介赫然已經被改為——

於知樂的腦癱粉。

此舉無異於公然挑釁,黑粉們氣得不輕,從之前的仗勢欺人,轉向人身攻擊,說他有眼無珠,名副其實的腦癱智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好好好太好了都來罵我罵我罵我,別罵於知樂就成,反正他無所謂。

要知道,一旦立於某種高度,那些聒噪鬧騰的井底之蛙,跳起來都未必打得到人後腳跟。

收到於知樂氣騰騰質問他怎麼不聽話的短訊,景勝坐在書桌前,撐著臉痴漢笑。

女人的訓斥亦是牽掛,流言蜚語又何妨,他照單全收,都當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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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經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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