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勁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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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勁並沒有馬上下山，而是出了後山山門之後拐進一片大竹林之中。

順著小路走了近一柱香的時間，陳勁來到一叢葫蘆竹前，嘴口咕咕幾聲，很快從葫蘆竹密林里鑽出一隻渾身雪白動作靈巧的狐狸。

這隻狐狸被陳勁叫作小雪，是他五歲左右在大竹門裡面救下的。

當時小雪到大竹門裡面的廚房偷吃肉，被下了圈套套住，剛好陳勁發善心將它救下，放歸山林。

後來陳勁到竹林當中玩的時候就碰到小雪，小雪認得是恩人，對陳勁百般親昵，於是陳勁在練功之餘有空就到這裡來陪小雪。

「小雪，今天是我最後一天過來看你了，等一下我就得下山去了。」陳勁對小雪說。

他早就知道小雪很聰明，聽得懂人話，但不會講而已。

小雪果然眼睛里露出不舍來。

陳勁摸/摸小雪的頭，「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來，這是給你的肉！」

說完，陳勁從懷裡摸出用油紙包好的肉，這是他從午餐里節約出來的，為的就是給小雪解饞。

小雪搖搖頭，難過地不想吃。

陳勁把油紙打開，「傻/瓜，快吃吧，我們只是暫時分開，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的，畢竟這大竹山我生活了十年，我當你是朋友，你要保重啊。」

小雪倔強地搖搖頭，還是不想吃。

陳勁把肉遞到它的嘴邊，說：「乖，給哥留個好印象嘛，你不吃，我都不好意思走了。」

小雪這才張開嘴，迅速地把肉吃光。

「好了，你回去吧，小心不要被別人抓到了，我走了！」陳勁看到小雪把肉吃完，了卻一樁心事，於是站起來打算離開。

小雪卻用嘴巴咬住陳勁的褲腳，不讓他走。

「小雪，我知道你捨不得，但我還是要走的，快點松嘴啊。」眼看著太陽已經西斜，陳勁有些急了。

小雪卻一邊咬住陳勁的褲腳，一邊用尖尖的鼻子向遠處點幾下。

陳勁和小雪相處時間久了，知道小雪的動作包含/著什麼意思，於是問道：「你是想讓我到竹林深處去？」

小雪點點頭。

陳勁感覺小雪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於是對小雪說：「那你帶路吧！」

小雪歡快地鬆開嘴巴，撒丫子跑向前面，時不時地回頭看陳勁，知道陳勁跟在自己後面才繼續往裡面走。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一處刺鉤竹林前面，這種竹子長有倒鉤刺，如果不小心就會被扎得流血。

小雪已經停在竹叢前面，當陳勁氣喘吁吁地到達時，它就圍著陳勁嗚嗚直叫，然後三腳著地，一腳指向刺鉤竹裡面。

陳勁順著指向一看，不由得樂了，竹林裡面長著一棵十寸左右一指粗的火紅的樹，樹榦上繞著一條黑色細藤，紅樹上面結有一顆藍幽幽的果實，有拳頭大小，在果實的旁邊，那條藤的尾端結有一顆白色的葫蘆，只有拇指大小。

一藍一白，相映成趣。

紅樹上面的果實陳勁在大竹門的經書堂裡面有看過記載，是藍幽果，人如果吃下，立即會中毒而死。但是如果被獸類吃下，卻有易筋換骨的功能，雖然無法讓獸類立即化形成/人，但也足夠打下堅實基礎，減少修鍊時間。

至於那葫蘆，卻是陳勁所不知道的，但可以和藍幽果長在一起，想來也不是凡物，可能對獸類同樣有幫助吧。

「小雪，你是想讓我幫你把藍幽果摘下來？」陳勁迅速找到小雪帶自己過來的原因。

小雪點頭，來到刺鉤竹邊，伸出一隻腳，碰到那帶刺的竹子，立即縮回來，向陳勁嗚嗚地叫著。

它是在告訴陳勁，藍幽果長在刺鉤竹林裡面，它沒有辦法摘得到。

陳勁點點頭，用手托著下巴，面對刺鉤竹凝神思考起來。

這種藍幽果必需連根拔起，整棵讓小雪吃下去才有效果，而那棵樹長在刺鉤竹裡面，怎麼樣才可以將其拔/出來呢？

小雪乖乖地蹲在陳勁的腳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藍幽果，它恨不得馬上可以吃到它。

陳勁思考了一會兒，將身上的袍子脫下來，疊得厚了，裹在自己的右手上面，隨後探手進竹叢當中。

竹子上的刺透過袍子依然扎到陳勁，但沒有直接與刺接觸那麼痛，所以陳勁忍住了。

幸好那藍幽果長的位置不是那麼深遠，陳勁探直手臂一把抓/住樹根，連同那根黑藤一起拔下，扯向外面。

雖然小心又小心，但陳勁的右手小臂還是在往回拉的時候被幾根刺劃過去，鮮血直流。

看到陳勁這樣，小雪的眼淚汪汪，有些難過。

陳勁笑著把藍幽果放到小雪的面前，「這點傷算什麼，快吃吧！」

小雪有些不好意思，居然不敢吃了。

陳勁拍拍它的頭，「我那麼辛苦才弄出來的，你不吃對得起我嗎？」

小雪這才張大嘴巴咬住那顆藍幽果，不想連葫蘆一起咬進去，那葫蘆它咬不動，崩得它牙齒生疼，趕緊張開嘴把葫蘆吐出來。

葫蘆還連著細藤，剛好滾到陳勁的腳邊，這個時候，他剛把右手上的袍子拿掉，手臂上一滴血液就恰好滴到那個葫蘆上面去。

陳勁正好好奇地打量這個葫蘆，突然發現，他的血液居然被葫蘆吸進去了。

這一現象使得陳勁一愣，感覺奇怪極了，當第二滴血又滴上去的時候，陳勁又發現，那血液又被吸進去了。

白色的葫蘆突然綻放出一陣毫光，隨後又收斂起來。

陳勁感覺到葫蘆當中似乎有什麼在召喚自己，當即將小葫蘆拿在手中，突然感覺到一陣血脈交融。

突然，連在葫蘆蒂上面的那根黑藤如同活了過來一樣纏上陳勁的右臂，然後直接扎進陳勁的血管之中，使勁地吸取陳勁的血液，陳勁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失血過多的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小雪這時剛剛把藍幽果連同樹身吃完，發現陳勁暈倒，不由得緊張地想過來看他，不料藍幽樹藥力發作，它兩隻前爪捂著肚子翻來滾去，口中嗚嗚直叫。

陳勁很快掙扎著醒來，只覺得渾身無力，看右臂時，那根黑色細藤還在，用左手扯卻扯不掉，像是生了根一樣和血管連在一起了，感覺身上的氣力隨著血液被不斷吸走，再看那原來白色的葫蘆，此時卻顯得如血一般通紅。

來不及去考慮其它，陳勁立即抱起滿地翻滾的小雪，迅速向他所知道的一個山洞走去。

渾身無力的他，堅持到山洞裡面之後，用石頭堵住山洞/洞口，他就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在他身邊，小雪依然是翻來滾去，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陳勁手臂上的細藤吸足血液之後突然鬆開脫落，連在葫蘆蒂上的那一頭也自動斷開，細藤落地之後迅速萎/縮，最後化成細粉。

至於那個血色葫蘆，靜靜地立在陳勁的右側，葫蘆上面隱隱有字浮現，為首三字赫然是：天勁訣。

這些字如同活過來一般，從葫蘆上面剝落，飛向昏睡當中的陳勁，通過其額頭隱入身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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